想到這里王哲有些索然,
他又出了城騰空而起,直接去了蘭若寺中。
昏迷的廣濟禪師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臉色還是蒼白的厲害,雙眼之中沒了曾經的神光,看著好似油盡燈枯的老人。
“阿彌陀佛,郭北縣城中的百姓如何?”
見到王哲他首先想的還是郭北縣城的百姓。
“大部分已經醒過來了,但是都好似得了一場重病。”
“生機被奪,有些人身體健壯,或許還未傷根本,有些人可就難說了。”廣濟禪師嘆了口氣。
“他這次負傷而去,就怕有朝一日會卷土重來,到時候郭北縣又將面臨一場浩劫。
那妖怪好高深的法力。”王哲道,昨天夜里那一戰實在是驚險。
“他在百多年前的法力怕是要比現在高了不知多少。”
“這么厲害?那不是一般的猿猴吧?”
“很早的時候我聽師父提起過,他本是山中異種,天地靈物,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不會是那種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的靈猴吧?”
聽到這個名字,王哲就想演義傳說之中的四大靈猴,那靈猴可一個個十分的了得。
靈明石猴鬧了天宮,六耳泥猴和那齊天大圣部分勝負,那和楊戩斗得旗鼓相、不分勝負的袁弘乃是白猿得道,也算是靈猴。
“他的確是靈猴,在山中得了機緣,還曾經在這蘭若寺中聽過經,他被人尊為山神的時候便已經有數百年的修為在身。”
“那他所說的被人謀害,有人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是怎么回事?”
“其中具體的緣由貧僧的確是不知,但這事情應該就發生在百余前年,也是那山神廟突然落敗的起因。”
“去年夏天,郭北城外,有一條青蛟渡劫重傷,他殺了青蛟,說要取他的血肉、奪他的修為。”
王哲突然想起來去年那日雨夜的事情。最終是他趁機奪走了青蛟的內丹。
“他是想要借青蛟重塑肉身?為何冒充城隍呢?”
“重塑肉身必要經歷劫難,香火愿力可以化解劫難。”廣濟禪師深吸了口氣。
“為今之計要盡快找到他藏身的地方,趁著他重傷,或許還能對付他。
我已經差師弟去臨安云林寺,請那里的高僧下山相助,三日之內便可到郭北縣。”
“我想他藏身地方十有八九還是在山中?大師您先養傷,我再去那山中找找看。”
郭北城外,連綿群山,在這片群山之中,有那么一座山峰,并不怎么起眼,山中林木茂盛。
在山腳下,有一處裂縫,長不過百丈,寬不過一丈,卻是極為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裂縫的兩旁長滿了樹木和藤蔓,若非靠近,還真不容易發現。
忽然,這裂縫的旁邊出現了一道人影,一個俊俏的僧人,普難和尚,他看著幽深的地下。
抬步邁入其中,眨眼功夫卻下去百丈,此時再抬頭望去,頭頂上的裂縫卻好似一道細線一般。
這道裂縫越是靠下越是隱身幽暗,還有一股寒氣飄上來。
向下走了不知多少,普難和尚突然停住。
他看到了地底,一片森森白骨之中有一個血池,血池之中有渾身血肉卻皮毛的妖怪泡在里面,正是受了重傷個的山神。
“誰?”那猿猴猛的扭頭,望著站在崖壁上的普難。
“這青蛟的血雖然能讓你白骨生肉,卻已經靈氣散盡,無法再生皮毛。
且這里乃是極陰之地,可養陰魂,卻不利肉身。
用不了多久,那人就該找來了,你當離開這里。”
“你是何人?”猿猴抬手一拳,轟隆一聲,那崖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大量的隨時從崖壁上掉落下來。
普難和尚卻以佛門“神足通”躲開。
“你有傷在身,還是被佛法所傷,莫要動怒,你的法力不復從前,手中的法寶又被人奪走。”
“你究竟是何人?”那山神瞪著那和尚。
“小僧普難,特意來幫助施主。”普難和尚微微一笑。
裂痕之外,群山之中,一人在山中飛渡。
這人真是從蘭若寺出來的王哲,他覺得那山神定然還藏在這附近的山中某個隱秘的地方。
“他取了青蛟的尸身,要用它的血肉,得有個地方存放。山洞,隱蔽的山洞?”
想到這里,王哲便開始仔細的搜索附近的山洞。
搜索了一番之后,還真發現了幾個山洞,里面卻都是些山間野獸。
王哲神識不斷的在山中探查,突然他停了下來。
在一處山腳下,他看到了一大片枯萎的森林,放眼望去,所有的樹木都干枯,失去了生機,縱使四季常青的松柏也干枯了。
“這里我上次來過,不是這個樣子,這才過了多久,這里有問題!”
王哲來到了叢林之中,落地之后看到了不少飛鳥走獸的尸體,每一具都干枯的,好似在荒漠之中風干了不知多少年。
他慢慢的走進了林中,在靠近山根的地方,他感知到了一處裂縫,來到了裂縫邊緣,朝下望去,幽深不見底。
“奇怪,這地方上次也曾經來過,那時候并未發現這里有這處裂縫,是因為地震裂開了,還是上一次來的時候疏忽了?”
王哲將神識散發出去,去發現這道溝壑居然深不見底。
下去看看?
想了想,他下到了裂縫之中,下去百丈之后停下來抬頭朝上望了望,頭頂一線光明,然后繼續向下。
又下去百丈之后,他感覺到了一股陰寒之氣,而且越向下這陰寒之氣便越盛。
見此情況,他催動真氣護住周身,同時催動了身上繪制的符箓。
“金甲符”、“辟邪符”,
他一邊向下一邊小心翼翼的用神識探知四周,當他抬頭發現頭頂上的那道細弱一線的裂痕都看不到的時候,兩旁的崖壁上出現了寒冰。
這寒冰與冬日晶瑩剔透的寒冰不用,乃是灰白之色。
哈,王哲哈了一口氣,哈出的熱氣很快就變成了冰晶。
過了一會,王哲感知到了地底,這里有一處凹進去的空間,還未落地,王哲便已經愣住,在這地下居然有數不清的白骨。
有山中野獸的尸骸,也有人類的尸骨,
“這哪來的如此多的尸骨?”
在這片尸骨之中,有一個血池,里面滿是血水,散發著腥氣,血池的四周盤著一具與眾不同的尸骨。
“青蛟!這是那具青蛟的尸骨,那是青蛟的血,原來他一直躲在這里,深不知幾許的地下,難怪一直找不到他!”
這地下黑暗、陰森,仿佛是修羅死地,
王哲就站在白骨之中,是這地下唯一的生人。
他在這地下找了一圈,并未發現那通臂猿猴的蹤跡。
“沒回來,還是已經離開了?”
嗚,突然響起了一陣風聲,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了一陣陰風。
王哲立即運氣抵御,甩手數道符箓化為道道靈光飛向四周。
飛出去的“辟邪符”散發的光明很快就變得暗淡,然后龜裂,不過頃刻間的功夫,卻如同被風吹雨打了數年一般。
“這里好濃重的陰邪之氣!”
那本是無形無色的陰風之中,卻又一縷灰白之色,看似很慢,輕柔如沙,卻眨眼就到了跟前。
王哲心頭一跳,生出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不好,
他抬步就走,瞬間騰空而起。
還未上去多遠,感知到一股陰寒之氣破開了自己護體罡氣,破掉了身上護身的符箓,瞬間侵入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頓時整個人就好被寒冰刺入了身體之中,一股刺骨的陰寒之氣瞬間就侵入了經絡之中。
原本流動如水的真氣運轉頓時變的生澀起來,好似寒冬之中即將冰封的河水。
王哲一個激靈,險些墜入那的地下。
強忍著刺骨的陰寒,他沖出了地下的身后,回到地面上的時候,渾身外面已經起了冰霜。
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由內而外冷的厲害,仿佛身體的每一處地方被充斥著寒冰,洞徹骨髓。
除了陰寒,還一場的痛苦,好似蟲噬一般。
極冷,極痛苦,
他強忍著痛苦,來到了蘭若寺中,站立不穩,咕咚一下子倒在地上。
聽到聲音的一個僧人前來攙扶他,在觸到他身體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便呆在那里,身體瞬間凍僵,身上出現了冰霜。
“不要碰我!”他忍著痛苦喊了一聲。
過了一會,廣濟禪師在幾個僧人才攙扶之下來到外面,看到王哲這副模樣之后很是驚訝。
王哲打著哆嗦,忍著那無法描述的痛苦將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告訴了廣濟禪師。
“這是陰極之風入體,你這莫不是遇到了傳說之中的凚風。
這凚風我也沒有辦法消除,除非是道家真火、佛門金焰。
我先試試能否用佛門舍利子鎮住這一縷凚風。”
“大師,你,你傷得這么重,還需要一舍利子穩住神魂,我......”
真火?
王哲突然想到了松云觀之中那一縷藍白色的火焰。
王哲猛地拔地而起,人在半空之中已經是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掉落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松風觀。
此時這里的道觀卻是已經人去樓空,那些被放出來的道士又被押入大牢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