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偷師ILM

　　北大影協喜劇電影論壇當晚。

　　方南被授予北大影協顧問榮譽的新聞，以及他與大學生的精彩交流，便率先登上了各大門戶網站。

　　一位年僅27歲的導演，成了北大影協顧問的新聞本就令人震驚。

　　更駭人聽聞的是，這位年輕導演竟然還能背誦上百首唐詩、宋詞。

　　一時間，關于方南的討論又一次鋪天蓋地。

　　有看過視頻的網友說是假的，事先做好了安排，方南深諳炒作，恰巧《泰囧》又要上映。

　　此類評論一出，當即就有與會學生，亮出身份，跳出來反駁。

　　他們不反駁方南有宣傳電影之嫌。

　　他們極力爭執的是，方南背誦唐詩確實是真，沒有事先安排，他們北大影協不會干這么丟人的事。

　　雙方你來我往吵的不可開交。

　　相比網絡上，網友為方南背誦唐詩是否是一場秀、是否是一場人為炒作而爭執。

　　第二天看到紙媒的老百姓，反倒對方南交口稱贊。

　　20多歲的年輕人，有錢有成就，竟然還能背這么多詩詞，確實是厲害。

　　而且這人還獲得了北大頒發的榮譽。

　　北大，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面的學生全是天之驕之啊。

　　于是，不懂方南所獲榮譽含金量的家長們，幾乎同一刻做出決定，將方南，以及他的人生故事，當做榜樣成長故事講給家里不太聽話的小子，閨女。

　　網絡上，在打口水仗。

　　現實里，方南成了萬千少男少女的學習榜樣。

　　歌謠界，針對方南的質疑也一下少了很多。

　　近段時間，方南先是于百花胡同，用一把吉他當眾多錄音老師的面譜曲。

　　之后，方南又在莘莘學子前展露出詩詞功底。

　　歌謠界想質疑也沒法質疑了，甚至理所當然的認為，也就是方南如此熟讀古典詩詞，才能寫出韻味十足的《東風破》、《青花瓷》等歌。

　　外在的紛紛擾擾，以及一場論壇獲得的眾多好處，方南本人并沒有過多關注。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哪些人跟著出國，以及搞定毛建國。

　　“nonono，方，你想多了，即使我能以華納的名義帶你和韓先生走進ILM，你們也看不到什么，因為盧卡斯那個老頭規定，整個ILM只有公司廣場上的尤達雕塑可以拍照。”

　　東城一家茶樓包廂中，毛建國擺手說完，韓總先方南開口道：

　　“以你的名義不行，以我們中影的名義進去參觀拍點照也不可以？”

　　今天這場局，只有四個人，方南和毛建國，韓總、徐老怪。

　　韓總是方南請來從中說和的。

　　畢竟他和毛建國一個是中影華納橫店的總經理，一個是副總經理。

　　至于早年間就在暗搓搓玩特效的徐老怪，是方南請來準備一同赴美的客人。

　　“NO，誰都不行，即使是你們的商務部領頭，盧卡斯那個固執的老頭也不會讓你們拍照，他可不管這些。”

　　眼見毛建國形容的喬治盧卡斯，是一個極為固執的老頭，方南蹙眉開口道：“不拍照，可以多進一些人？”

　　工業光魔內部不允許拍照，方南早有預料。

　　他想的是一幫人過去，一是為了見識世面。

　　二嘛，讓陸青等懂行的偷摸瞧上兩眼，看看人家的軟件是干嘛用的，人家公司有哪些工種，工種具體負責哪種特效這些。

　　至于雙方交流，顯然是扯淡，對方對他們這一行人絕對是不屑一顧，防賊一樣的態度。

　　“多帶人？幾個人或許可以，但以什么名義呢？”毛建國問方南。

　　方南道：“談業務行么？我們找他們做特效。”

　　毛建國放下茶盅，沒滋沒味道：“我晚上問問吧，明天給你們消息。”

　　方南無奈點頭，并將一邊等著的趙柱給招了過來，附耳讓其帶著毛建國去好好消遣。

　　毛建國走后，方南三人沉寂了下來，韓總有些不滿道：

　　“你年輕人做事得一步步來啊，《泰囧》還沒上映，又開始給《少年的你》找資金，《少年的你》還沒拍，又想著玩什么特效。”

　　“《無極》特效不錯吧，香江先濤數碼一手包辦的，我覺得國內有這個特效可以了，電影還是故事為王。”

　　方南點了點頭，轉換話題道：“《少年的你》中影投不？”

　　“劇本我親自看了，你能保證成片出來能過審？我看你為了轉型，搞的是有些魔怔了。”

　　韓總說完，一臉嚴肅的抿了口茶。

　　“應該沒問題..”

　　方南說完前半段話停了下來，韓總本身就是體制內的人，還能不知道他和嚴老頭的關系？

　　他大概是怕嚴老頭退休后的影響力變小了。

　　當然，方南也是因為怕這玩意，所以才拉上中影。

　　“中影這邊研究后，大概會少投一些。”

　　“總之，你好自為之吧。你身上現在存在兩個問題，一方面是有些本末倒置，要玩什么特效電影。”

　　“另一方面，思想成面我看也有些問題，《少年的你》這部電影就不該你來拍。”

　　“婁燁這幫子地下導演拍的什么《蘇州河》、《京城雜種》，和《少年的你》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你懂什么意思嗎？我看你是要走姜聞的老路，行了，我走了，你們兩個聊吧。”

　　韓總訓了方南一頓離去，方南和徐老怪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一嘆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不過臨走時，方南特意讓徐老怪保持手機暢通。

　　工業光魔，他一定去。

　　即使已經有包括剛才的韓總等很多人不看好他，勸他，他依然不會打退堂鼓。

　　他現在，宛如掌握著真理的那些少數人。

　　喝完茶后的幾天，方南一邊等毛建國的消息，一邊像一個脫兔般在東西兩城區竄來竄去。

　　在雍和別墅，看著曾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他的心情一度是復雜的，有期盼有害怕。

　　他甚至懷疑自己真有婚姻恐懼癥，因為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太特么糾結了。

　　在28號院，高園園依然天真如少女，每天關起門來和方南打打鬧鬧。

　　臉上洋溢的笑容，能讓人一眼看出她對生活現狀的滿足。

　　5月過半，毛建國終于給方南打來電話。

　　美利堅行妥了，也不用拿業務撒謊，工業光魔一位負責行政的工作人員會利用職務之便，帶著他們進去參觀。

　　當然，方南要為此付一筆大概10萬美元的昂貴費用。

　　方南沒多做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于第二日便在京城集結好人員，飛向大洋彼岸，加利福利亞州的舊金山市，那里既有盛名全球的硅谷，卻也是工業光魔的總部。

　　而他們前往舊金山的名義，是公司組織的旅游。

　　畢竟舊金山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而此次成行成員包括北大兩位副教授、兩位學者，十三劍客出動陸青五人，加楊浩，再有徐珂、方南、蔡宜儂、毛建國、吳高共15人。

　　目的，方南事先已經和毛建國之外的一行人聊過。

　　說好聽點，叫交流學習。

　　難聽點就是想要偷師兩招。

　　而吳高跟來，是想看看為一心器材店，買一臺高速拍攝車的。

　　經過13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客機于清晨十分到了舊金山上空。

　　陸青幾人被方南喚醒，隨即便一臉震撼。

　　從上往下俯視，被湛藍海水包圍著的高樓林立的旅游城市舊金山，繁華、現代，美輪美奐。

　　他們公司‘光影十三劍客’雖然也坐落于有大都市之稱的浦江。

　　但浦江還有逼仄昏暗的小巷。

　　有水田密布的郊區。

　　有低矮的民房，一點不如舊金山這么現代化。

　　“別看了，沒啥好看的，醒醒臉準備出去。”

　　方南提醒拼命張望下面，還不時嘖嘖贊嘆的陸青幾人。

　　他也沒來過舊金山，但見識過十幾年后，徹底發展起來的北上廣深。

　　所以對舊金山的繁華不感冒。

　　客機緩緩下降，停穩，方南14人每人一個小行李包下了客機。

　　在舊金山，他們沒準備多呆，三四天足夠了。

　　毛建國這家伙要是沒安排好，最多歇一晚，明天就得飛新西蘭。

　　“嗨，方，各位，我先帶你們去嘗嘗舊金山的美食，和華夏不一樣的美食。”

　　“中午你們休息會，晚上我們辦一個趴體請布朗過來，到了明天，就可以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參觀ILM了。”

　　出了機場，毛建國一副主人嘴臉的傲嬌道。

　　方南瞅了瞅兩位年紀最大的教授，見他們搖頭，當即道：“天還早，我們先去ILM。”

　　毛建國豎起手腕，一臉無語道：“瞧瞧，現在是的上班時間是9點。”

　　方南還沒開口，13劍客中的一位已經開口罵道：“他么的，老外上班這么舒服，9點才上班？”

　　“那就帶我們去酒店，離ILM最近的酒店。”方南對毛建國不容置疑道。

　　毛建國沒轍，他拿了方南的好處費，且還惦記著《泰囧》的音像版權，只好聽吩咐招手攔車，領一行人前往萊特曼數碼藝術中心附近酒店。

　　別說，地方還真不好找。

　　與方南同乘一輛車的蔡宜儂，一度以為司機帶著他們圍繞金門大橋繞彎子，直到看到一排排紅白相間的房子，和大塊草坪。

　　以及一閃而過的尤達大師，她才確信地方沒錯。

　　但讓人苦惱的是，司機說ILM附近沒有酒店。

　　酒店在十萬八千里之外，方南頓感腦殼疼，以至于到了酒店，安排兩位教授休息后，他一把拉住毛建國出門租車。

　　租車行，連司機帶車付完租金再回酒店，一行人二話不說再次奔向路過的萊特曼數碼藝術中心。

　　他們運氣還不錯，毛建國介紹的布朗正好有空接待他們，再遲一些，布朗就要回洛杉磯家里，因為明天是周末，他要休假。

　　聽說真錯過了，一等就要兩天，方南看向毛建國的眼光欲吃人。

　　這廝比他么布朗還像內奸，賺著他的小費，不愿老實幫忙甚至想搗亂。

　　尤達大師的雕塑下，布朗望著方南一行人，對毛建國又是皺腦門又是搖頭：“雖然BOSS不在，但他們人太多了，少一些，進去也不能拍照。”

　　方南邊上的聽的清楚，直接回身道：“吳高、楊浩、蔡總，還有毛建國，你們四個不要進。”

　　其實，方南自己進去也沒啥用，看不出什么道道。

　　他也不懂軟件這些。

　　之所以跟著去，是想起一個監督作用。

　　以防陸青等人到里面像個龜蛋，嚇的動也不敢動。

　　從而浪費他這一番心血，和金錢。

　　“，布朗，你和方談，他也是導演，boss，在華夏非常有名，就像北美的斯皮爾伯格。”

　　“來考察ILM，是因為有一個劇本有很多用到CG的地方，他要在你們和維塔，數字領域之間做選擇。”

　　毛建國的一番話，把方南的臉都給氣綠了。

　　他么的，這貨來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啊，他是說布朗要10萬美金，才愿意利用職務之便讓他們進去參觀。

　　現在看來，方南的10萬美金是落到了毛建國自己口袋里。

　　慶幸的是，這B認識人是真的。

　　“那就邊走邊聊吧。”

　　布朗說完，直截了當的抬腳向前，壓根沒把什么華夏斯皮爾伯格放在心上。

　　在他心里，大概也是全世界電影分兩種，好萊塢電影，好萊塢以外的電影。

　　所以，方南這位來自古老東方某國的導演，更是不值一提。

　　方南也不惱，和徐老怪并排吊在布朗身后，不時用普通話交流一句。

　　繞過噴泉，進了城堡似的公司大門，首先印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類似于草坪小公園地方，草坪上放著滑梯等小孩游樂設施。

　　柏油路另一邊不遠處，是一個有著兩條細小支流，極為清澈的小池塘。

　　池塘邊砌了雜亂無序的石塊，岸上分散著青蔥的不知名樹木。

　　“娘的，老外確實會享受。南哥，你啥時候把我們的十三劍客也搞成這樣啊。”

　　13劍客之一的元老追上方南感嘆道。

　　“你今天好好表現，說不定咱們能早一天能實現你的目標。”

　　方南擰眉望著不遠處，錯落有致的七八間紅白相間的磚瓦房笑道。

　　“很難的，真能一眼看出別人底子，ILM早倒閉了，防都防不住。”陸青上前插嘴道。

　　方南鼓勵陸青幾人道：“不要有負擔，盡量學，真學不到也沒事，至少提高了你們的眼力見。”

　　走過小石橋，避過趴在石頭板上的幾個玩鬧小孩，方南一行人終于靠近了第一間房子。

　　“這是員工食堂。”

　　陸青著急吧啦要上前瞧門道時，布朗一句話把他給勸退了。

　　進第二間房子，方南等人終于見到了工業光魔公司的工作人員。

　　然后陸青等人又像個土包子一樣傻眼了。

　　他們上班，那是電腦前一坐，頭發油膩，宛如網癮少年。

　　再瞧人家，三五人捧著筆記本，圍著一張放著咖啡的茶幾，或坐，或仰倒沙發上。

　　直到再往上一層，開始出現了一間間小辦公室，陸青等人心里才好受些。

　　因為目之所及的小辦公室和他的辦公室一樣亂，一樣滿地書籍，一樣各種線纜。

　　但不一會，他就懵了，因為人家屏幕上的軟件他只認出沒幾個。

　　“請問，你現在用的這個軟件是來模擬什么哪方面的物質？”

　　陸青急了，用磕磕巴巴的英文問辦公室里坐在電腦前的中年男人。

　　“模擬海水..”

　　中年男人剛說了四個字，前面的布朗一把穿插了進來，對方南喊道：“nonono，你們只能看，不能說任何話，再違反規則，我就請你們出去，ok”

　　“。”方南竹筒倒豆子般點了點頭。

　　布朗繼續前行，陸青小聲問方南道：“南哥，剛那人說的什么意思？我沒聽清。”

　　方南瞄了一眼布朗，小聲道：“他說他用的軟件是用來模擬海水的，至于模擬海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你回去自己考慮。”

　　簡單說了兩句，方南幾人繼續向前，一路過去一路好奇，腦袋還越來越重，看到的稀奇古怪東西太多了，不知道是干嘛的，卻有想記下來。

　　期間，北大兩位副教授對一位視效工作人員的工作起了興趣。

　　方南看不懂，教授告訴他說是利用粒子系統在干啥干啥，方南聽的一臉懵逼。

　　即模擬海水，粒子系統、著色器、三維動畫之后，方南等人在其它房間，見到了讓人嘆為觀止的模型特效。

　　世界上最頂尖的放映室。

　　最最讓他們震撼的是那1000多臺高級特效電腦，以及那上千名有著教授等頭銜的特效工程師。

　　一次看不完，方南想著賄賂一把布朗，兩天后再來。

　　可惜這人比毛建國有格局，死活不答應，方南沒辦法，只好與一幫人轉飛新西蘭。

　　在新西蘭，因為方南打起洽談業務的關系，維塔也缺錢，他們受到的待遇好了很多。

　　但真正實惠的東西也沒撈到啥，只是匆匆忙忙多看了幾眼。

　　方南和《魔戒》導演彼得杰克遜倒是聊的熱乎。

　　可當方南以維塔報價太高拒絕深入合作后，彼得杰克遜的一張臉瞬間綠了。

　　他原本就在疑惑，方南一直提及他導演的，幾月前在華夏上映的《金剛》干什么。

　　應該提《刺殺小說家》。

　　提赤發鬼。

　　提表情捕捉系統才是。

　　等人走后，彼得杰克遜和維塔特效總監坐到一起，兩人這才恍然大悟，方南這貨其實就是在為另一幫人拖時間。

　　離開新西蘭，方南陪吳高跑了一趟德國。

　　當吳高看到一輛高速帶軌道攝影車折合人民幣1000多萬，人都傻了，灰溜溜的跟著方南回了國。

　　但這家伙也沒死心，自個又跑了趟日本，到底整了一輛400多萬，有兩條搖臂的小型攝影車。

　　至于方南，他第一時間給陸青等人開了會。

　　會上，他淺談了這次ILM行的看法，最終送給20多位員工一句話：

　　做特效，要向梵高一樣瘋狂，也要像李白一樣不羈！

　　也是當天，方南正式對外公布，《刺殺小說家》正式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