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開機
馬大勇馬先勇傻傻分不開？
遙靈黨、鴿茜黨多年后是否會為《無名之輩》里的高翔、馬依依感覺圓滿，從而高潮？
西瓜那一夜尷尬之后，磕壞了膝蓋的曾璃又恢復了膽小如鼠的模樣？
這一切，方南都顧不上了。
他的第一部長篇電影《無名之輩》開機在即，一切瑣事都要拋諸腦后。
2004年1月24號，武康路邊上的弄堂里，唐唐影視的小院中，隨著一場簡單的拜神儀式潦草結束。
方南領著陳建兵、劉茜茜、胡鴿，以及攝影燈光等二十多位工作人員爬上了兩輛車。
兩輛車，一輛白色面包車做領頭，車頭紅色橫幅書寫著‘無名之輩’。
另一輛小卡車緊隨其后，車頭橫幅為‘開機大吉’。
小卡車的車斗里，方南即使裹著軍大衣依舊被寒風吹的青了臉。
這一刻，他的心情是澎湃的。
因為他不再是武術指導、副導演、動作導演，而是真正的導演！
“南哥，是前面那個學校吧？”
走走停停一個多小時后，一座學校躍入眾人眼簾，方南身旁安耐不住，一直頂風站著的黃澤激動呼喊起了方南。
抗著西北風站了起來，來過這學校一趟的方南點了點腦袋，“今天過后，這里將記載一段導演佳話！”他吐了口煙，大言不慚道。
“一定會。”黃澤一臉鄭重。
與此同時，浦江第三高中的校門口與方南遙遙相對的趙柱終于松了口氣。
劇組再不來，方南再不把劉茜茜帶來，他從大街上找來的群演恐怕要造反。
《無名之輩》劇組籌建之初，方南二話不說把趙柱按在了現場制片的職務上，算是讓跟了他幾部戲的趙柱徹底上了位。
但趙柱心知方南這人不好伺候，現場制片不是那么好干的。
果不其然，兩天前，大年初一中午的酒桌上，方南給他敬酒時，下達了第一個任務。
找群演，最少要200到300個，還得年紀不大，十六七歲，性別比列對半分。
趙柱酒也不喝了，當場聲淚俱下，大過年的找群演，要求還這么苛刻，真辦不到。
但第二天，方南讓他見識了啥叫明星效應，啥叫化腐朽為路人。
浦江最繁華的地段，徐家匯。
方南攔下一位路人：“誒，同學，和大明星劉茜茜一起拍戲去不去？”
帶著眼鏡的路人：“誰是劉茜茜？”
“劉茜茜不認識？去年《天龍八部》里的王語嫣，很漂亮的那個。”方南一臉震驚的看著路人，那神色仿佛就在說“你怎么能這么無知”。
路人故作恍然大悟：“哦，那個女的啊，認識，長得挺漂亮的，但我不會拍戲啊。”
方南：“拍戲簡單的很，有興趣體驗的話初三上午10點去浦江三中，記得穿上校服哦。”
大潤發超市門前。
方南攔下一對女孩，一指掛著橫幅的面包車：“誒，同學，和大明星劉茜茜一起拍戲去不去？”
路人女孩之一：“啊，真的嗎？我還挺喜歡她的，在哪拍啊？”
方南高興壞了：“浦江三中啊。”
女孩一愣：“誒，那是我學校啊。”
方南樂了：“那沒說的，初三上午10點有興趣去玩唄，中午有免費盒飯吃哦，記得穿校服哦。”
“學到了沒？”接連成功幾回后，方南問一直跟著他的趙柱一幫人。
趙柱硬著頭皮道：“我們試試吧。”
給其它劇組招群演，群演給他塞東西；給方南劇組招群演，卻是低聲下氣。
好在趙柱有這個心理準備。
方南眉毛上揚：“別說試試這種氣餒話，要相信自己一定行，十個人中有一個人答應就算成功。”
就這么，初三假日中的浦江三中，迎來了一幫不要錢的年輕群演。
方南從車斗里一躍而下后，趙柱貼了過來，急道：“哎呦，南哥，你終于來了，再不來，群演都要造反了。”
“大概來了多少人，是不是都穿了校服？”方南無動于衷。
他這手操作，放現在好像挺牛掰的，一分錢不花找來幾百個群演。
但在后世，只能算常規操作，好些小劇組都這么干。
有些小劇組甚至在開拍前就放出風，自己劇組里有誰誰誰，以此吸引粉絲來當免費勞工。
要說效果，那是杠杠的，好些粉絲干起活來可賣力了，自己吃點苦算啥，不能給偶像丟臉不是！
趙柱道：“我大概數了一下，有一百大幾十個，基本都穿校服了。”
方南欣然頷首：“足夠了，你把茜茜帶過去安撫一下，馬上準備開拍。”
只有兩部代表作的劉茜茜現在不見得有多紅，現場好些學生未必都是她的粉絲。
但影視劇里的明星嘛，總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因此，當劉茜茜不情不愿出現的剎那，嘈雜的校園內委實安靜了一會。
借著這股安靜，方南操起電子喇叭就是一頓喊：
“各位同學們，我們馬上就開拍了，大家等會注意聽我指揮，比較聽話的同學，我會給你特寫，這樣的話，暑假的時候，你就能在電影里看到自己了。”
“各位陪著孩子來的家長朋友們，請你們退到樓底下，謝謝合作。”
一段話喊完，方南把喇叭丟給執行導演黃偉明，整個劇組，這家伙是片酬最高的，足有20萬。
這份錢，方南給的情愿，他需要一個執行導演幫他掌控鏡頭。
黃偉明、學校教務處主任的指揮下，一百多個群演迅速分散各就各位，“王亮，過來。”方南招手喊過肩上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助理王亮。
“啥事，導演？”王亮望著臉蛋比他還年輕的導演。
方南一指王亮掛在胸口的保暖杯：“喊的渴了，借你保暖杯里的水喝一口。”
王亮呆了，醒悟后期期艾艾道：“導演，這...這不好吧。”
方南斜了他一眼：“你就說借不借？你如果借了，下部戲我可能會把你腦袋上的助理兩字給拿掉。”
王亮這個胖子和他一樣，上輩子也沒能混出頭，攝影玩的挺溜，但幾十歲了還是個攝影助理。
動不動還會被導演指揮去拉大搖臂，是個郁郁不得志的胖子。
“給。”
為了能摘掉助理兩字，王亮即使再不情愿，再害怕杯子里的貓膩暴露，還是一橫心，硬生生扯下了保暖杯。
擰開保暖杯蓋子，一股刺鼻酒味飄出，方南橫了王胖子一眼，猛的喝了一大口后，憋著嗓子喊出了，“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