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仔細想來,這件事也有著很多的疑點。
首先便是那兩個商量著想要偷盜財寶的人。
他們對于這些事情并不了解,甚至只知曉外祖母獲得了一批‘寶藏。
那么他們是怎么找到那些分批存放的祭祀用品,并且還愚蠢的將其帶到了正主的面前。
可惜的是,外祖母病了之后,基本都在昏睡,已經喪失了意識。
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珩的許多疑問,在當時受到驚嚇的情況下,也沒來得及詢問。
現在看來,事情疑點重重。
很有可能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陰謀。
珩如此想到,大約過去了三四秒鐘,珩身上那種老鼠亂爬的感覺,才緩緩褪去。
并且在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之后,能夠感覺到身體十分酸痛。
就好似許久不運動,然后高強度的打了一下午的球,第二天醒過來的感覺。
渾身都酸軟無力,走路都得扶墻。
好在這種癥狀,略微緩一緩之后好了許多。
珩漸漸感覺到力氣從身上回來。
沒錯,是回來。
「那一聲吼叫,似乎是將我的力量給直接轉移搬運了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考慮科學了,考慮神秘好一點。
珩隨著力量回歸,行動越來越順暢,很快便趕到了祭壇所在區域。
一進來,珩便看到了其他人。
魚樂手持著一柄長桿武器,眼神尖銳的看著對面的黎康。
而黎康則是握著那把骨質小刀,上面帶著血色,沒有任何的動容。
胡義躺在一邊,身上有著傷口,似乎正是黎康的杰作。
珩另外注意到,黎康的另一只手中,還握著一個玻璃制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東西,大概率便是靈目虎的眼睛。
「小心點,黎康有問題,他是主動將我們引到這里來。」魚樂看到珩到來之后,開口說道。
但是珩注意到,魚樂的腳步略微移動,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位置,戒備著自己。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珩雖然猜到了黎康有問題。
但是卻沒有想到,會直接就這樣兵戎相見。
而且,說實話,他對于黎康還是有著不小好感的。
這個老人氣質模樣都極為的精神,雖然接近古稀,但是一點也沒有老人的那種暮氣。
同時,他對于外祖母的那種關心是做不了假的。
「我并沒有對你們說謊,只是隱瞞了一些東西而已。」黎康看到珩的到來,開始為自己進行了一些解釋。
「靈目虎確實是我引過來的。」黎康承認了自己的一些行為,并且給出了解釋:「但是目的是為了利用靈目虎之心,救治老師。」
「老師他身上有著烙印的存在,她不能死!」
「我看你是自己不想死才對吧!」躺在地上的胡義大聲開口罵道。
很顯然,對于黎康的話語,他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反倒是珩此時卻對于黎康的說法有著幾分相信,畢竟黎康此時的身體狀態,并不像是一個老人。
他沒有那么急迫的用欺騙害人的方式來尋求治病延壽。
反倒是說到老師不能死的時候,珩能感覺到他情感上的真誠。
「只是,烙印應該是假話,他不會是喜歡我外祖母吧?」珩突然靈感爆發,意識到了這一點。
「老師身上有著阿洛得利斯的烙印,一般的神秘對其無法起效。」
「只有在這祭壇上,利用阿 洛得利斯的祭祀效果殺死‘祭品,才能得到相應的賞賜,這種事物,才能對老師起作用!」
「祭品就是我引來的那只靈目虎!」
「只是還需要另外一些人犧牲一下對吧!」魚樂這個時候突然說道。
「正常祛除神息,只需要我們將受詛咒的物品還回這里,借助祭壇向這些獨眼戰士祭拜就行了。」
「根本用不到和神話生物對決的地步。」
「也用不到向神祭祀的程度。」
魚樂身為民俗專業的,對于這些東西要懂得不少。
在天之國時期,人類應該對于神秘不敏感,也就是哪怕是接觸到‘神秘,但是只要不沾染過多的神秘力量,也難以直接觸碰到神秘,于是便被當做隔絕人。
訓練他們掌握一些武器和力量,去處理種種神秘事件。
這樣哪怕是神秘處理失敗,人也不過是瘋狂然后死亡,除非直接接觸神明,否則很少發生異變。
最多的損耗,也就是一條人命而已,不會造成大規模的災難。
可以說,天之國之所以能夠撐三百年,最后幾十年里,人類的獨眼戰士立了大功。
要不然早在兩百多年的時候,就崩潰了。
到了斧鉞時期,人類當家做主,但是各種神秘還是大行其道。
為了對抗這些神秘,越發多的獨眼戰士出現。
獨眼戰士,便是站在人類和神秘之間的一道保護墻。
隨著時間推移,獨眼戰士,也漸漸變成了神秘儀式的一部分。
他們是神秘的阻礙,同時也是神秘的聯系。
就好比明明是獨眼戰士的物品,面具、骨質小刀、木珠和寶石等等,但是在拿了之后,卻又會沾染阿洛得利斯的詛咒。
在近代,很多神秘事件,其實只需要將問題反饋給獨眼戰士,便能夠解決。
他們身上沾染的,只是因為目睹詛咒而產生的神息。
如果是詛咒,或者更進一步的烙印,那才需要從神話生物或者神身上尋求變化。
可以說,神秘能夠簡單分為三個等級。
神息,接觸了神和神話生物,身上留下了相應氣息。
這些氣息會吸引神秘,所以需要祛除,一般只要找獨眼戰士相關的區域,進行祭祀儀式,最后攜帶一段時間刻有他們名字的建筑塊,就能解決。
詛咒,這種詛咒一般是觸犯了某種神秘禁忌,比如這里的祭祀物品,雖然屬于獨眼戰士,但是祭祀的卻是阿洛得利斯,所以一旦將其拿走,又沒有妥善保管,便會沾染詛咒。
詛咒需要直面神話生物,才有著機會解決,并且詛咒往往也會衍生相應的神話生物,比如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個黑色影子。
最高等級,便是烙印,真真切切認知到了神的存在,或者和神產生了某種直接間接的接觸。
這便會成為神力量投入人間的渠道。
這種烙印,基本不可能解決,就算是借助不同神的力量,也最多只能將其壓制。
珩的外祖母身上有烙印,說明她早年和神接觸過,之后又來到這個祭祀場,將這些祭祀物品帶走。
說明,她完成了某種祭祀,利用這種方式來壓制身上的烙印。
結果現在黎康不僅引來了新的神話生物,還要完成對神祭祀,這已經是奔著見神去的了。
危險性太高了。
況且就算不算見神的危險,單單黎康也是一個危險分子。
這里是祭祀,是對阿洛得利斯的祭祀,目的是為了制造獨眼戰士。
黎康手中的骨質小刀,便是挖眼 所用,代表人類自身的力量,也象征著人類的自我犧牲。
珩手中的面具沒了,還能用其他地方的面具,甚至用泥巴糊臉,也不是不行,。
只要保證面具的唯一性,頂多危險性高一些。
但是黎康手中的骨質小刀沒了,那么儀式就真的沒辦法開始了。
因為只有著犧牲,才能成就獨眼戰士。
黎康顯然是想要借助現在這里的環境,湊夠‘犧牲,然后完成儀式,成為獨眼戰士,然后在祭壇上殺死靈目虎。
犧牲自然不能自己直接來,所以…胡義也好,魚樂也好,都被黎康選做了祭品之一。
用來湊夠犧牲要素。
但是對于珩,黎康的態度還是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所以黎康并沒有將珩當做目標,反而認為對方是自己的幫手。
「外婆不喜歡這樣。」只是珩的話語,打破了黎康的幻想。
珩雖然和外祖母接觸不多,但是卻也知曉她的為人。
外祖母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勇敢、溫暖、時時刻刻都散發著一種光輝。
前些年身體還好一些的時候,當街一拐杖,砸在了偷小孩的人販子頭上,隨后一手搶著抱過小孩,一手用拐杖抵著人販子的喉嚨,以年老之軀就將那個人販子壓制住。
黎康的神色一僵,但是目光卻依舊堅定。
他當年還是一個年輕學生,一腳踩入了神秘領域,差點就死去。
是那個時候,老師將他救出來,他永遠忘不了,在那幽暗地底,在他絕望之際,老師手中亮起的手電光和她伸過來的手。
哪怕老師大他十多歲,哪怕老師當時帶著一個女兒,他依舊是愛上了對方,可惜的是,他一直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知曉,老師絕對不會答應自己。
用她的話就是,她此生的愛情,都在那三十天內用完了。
年少求不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
對于黎康來說便是如此,他一生未娶,一生行善事,也算是德高望重,正因為如此,才會被一個國家奉為座上賓。
但是到了年老之時,他愿意為了自己的老師,而做一些不那么理智的事情。
今天,他就是要祭祀神,獵殺靈目虎,取心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