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并不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陸歿的話語,如同一柄柄快刀扎入了對方的身體之中。
原本一切都應該是對等的。
他是挑戰者源流主宰的最小,最為寵愛的弟子。
而陸歿是挑戰者幽冥王儲的子嗣。
他主宰著天河公共維度,具備著星級頂峰的實力。
陸歿則是掌控著樂園,在天魔眾之中地位極高,實力也是星級頂峰。
然而,他的頂峰,只是一座小矮山的頂峰,人家的頂峰才是一座高山之上,還要繼續向天上攀登的路。
他以為的對等,只是名義上的對等,實際上,對方是他需要仰視的角色。
這種仰視,他之前隱約已經察覺,于是才會在之后的接觸之中感覺到不舒服,本能的以對抗的方式來進行交流。
就好比你班上突然來了一個脾氣好、成績好,樣貌還好的大帥哥。
一來,就將原本是你的年級第一名搶走了,你原本的迷妹們,也對他越發的熱衷。
兩相比較之下,你發現自己方方面面都不如對方,這種挫敗感,會摧毀一個人的理智。
情緒的變動,哪怕是日級也不能避免,他們只能盡量的平衡,更別說是星級了。
星級這個時候,正是探索靈魂,探索天地,然后穩定自身的時候,有著穩定自然也就有著波瀾。
同樣,有著波瀾,如果能夠不被那波瀾擊垮,自然也就能在其中獲得穩定。
這也是為什么,一個人最多只能拿著一套力量體系,什么都不管的到達月級。
卻很難到達星級乃至更高。
沒有波瀾的靈魂,隱藏了太多的陰暗。
豐富的人生經歷,足夠多彩的過往,才能剖析出自身內部的真實。
其他人可不是陸柏這種覺而非覺者,剖析靈魂,認清自我便是一道極為困難的旅途。
天河遲遲不能看到突破日級的契機,也不敢主動去觸碰日級,便是因為他對于自身的靈魂,認知的還不夠。
如果要整合靈魂,他會被一些靈魂中自身未能發現的意外情況,給干翻在地,成為又一個因為突破日級,而靈魂破碎的個體。
這一場失敗,借助陸歿之手,將他最為難堪的一面給逼迫了出來,未必不是一場好事。
當然,也有可能對方被這難堪的一面擊垮,因為陸歿給他帶來的羞辱徹底淹沒掉自身對于靈魂的剖析。
這樣的話,他別說以后成為日級,能夠穩住現在的境界都算不錯了。
隨著天河的失敗,這一切也就塵埃落定。
至于后事的處理,便不再被他們所關注。
哪怕這個所謂的后事,是指天河公共維度的大清洗,包括但不限于天河自己那些摻和過深的家人、親屬,那些執行他命令的忠誠部下,天河上下內內外外資助反抗軍、算計天魔眾的個體。
風聞社直接除名,包括那個招待經理在內的所有人,全部處死。
這便是天河公共維度的一個交代,而這種交代,上位者并未看在眼中,源流主宰也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自己丟了面子。
以及這一切的源頭,那深受打擊的弟子,能不能從自身的心靈障礙之中走出來。
陸柏看著這一切,只感覺到無趣。
在天河公共維度這一百年,他和源流主宰進行了交手,不斷以意志進行暗中推動。
在這過程中,還磨練了天魔眾。
同時也一定程度擴張了樂園。
最為重要的是,自虹花、天魔化身欲天之主之外,完成了自身的第三、四恒常令。
第三恒常令,是從天魔化身之中拆分出來的,六欲天魔化身凝聚在一起,成就了欲天之主。
而拆分出來的則是他化月相。
欲天之主能夠他化其他事物,而這些他化的事物,卻又不能一股腦的塞入自身的身體之中,于是便有了他化月相。
比如欲天之主制作出來的浮生玉,能將他人的一生都化作浮生玉,這種力量來自于身欲·肉中刺。
肉中刺是能力,而浮生玉則是能力誕生的果。
過多的果匯合在一起,反而會讓欲天之主變得模糊,所以陸柏將這些他化之果全部匯合,打造成一個和欲天之主聯動的他化月相。
當然,也可以稱之為斗戰勝,只是現在的斗戰勝不再是鎧甲或者猴子,而是以月相來顯現。
至于第四個恒常令,則是——大紅龍。
這個恒常令,是人心破滅之景和世界破滅之景的融合,是最強的攻擊破滅之力量。
沒錯,隨著陸柏到達挑戰者這一級別,他之前成為破格者融掉的技能,在這個時候,又再一次以恒常令的形態出現。
人生奇妙的就像是一個圈。
而最短的捷徑,其實就是繞遠路。
從基礎出發,一點一點提升,繞了一圈后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卻發現已經螺旋上升了不止一層。
“所以,第五個恒常令,將會是我最為關鍵的一個東西。”陸柏感知著自身的變化,不再理會天河公共維度的一切變化。
源流主宰幸福么,或許幸福,也或許不幸福。
從他成為天涯和海角之子開始,他便已經認命,知足的尋求著自身的舒適圈。
他是強大的挑戰者,卻又沒有觸及真實維度的利益。
所以,他完全能夠在自己的領地范圍內,安穩的生活,經營著自身的幸福。
他已經是這個大多元宇宙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人都羨慕的模樣。
哪怕是陸柏,在和對方沒有什么絕對利益沖突之前,陸柏也不會怎么對他出手,頂多借助弟子的事情,讓他丟一些臉罷了。
而這一點臉,對于源流主宰,也只是暫時的,他在公共維度這里,還是至高無上的挑戰者,是一切的源流。
他的弟子,就算這一個無法突破,只需要過了千年萬年,他就又會發現足夠天才的弟子,然后再一次享受養成的樂趣。
這點面子的問題,早就在時間之中被消磨。
甚至陸柏那個時候,有可能突破沒成功,尸骨連渣都不剩之后。
源流主宰還能和其他人說著陸柏的事情,說曾經有了幽冥王儲很是囂張,結果他現在怎么樣怎么樣,而我還活得好好的,能在對方的墳頭上蹦迪。
但是源流主宰真的幸福么,他是天涯和海角之子,無力攀登更高之處,只能困頓于過往之中。
他已經徹底沒有了未來,那未來的一切,都變得清晰透明。
他會很好的活下來,直到天涯或者海角用上他,又或者是真實維度大規模沖突到來,他被波及,經過一系列的反抗后,最終死去,魂歸星窟。
這一點,就連源流主宰自己也能夠預料到。
所以他才會如此熱衷于培養自己的弟子,他未來已經限定,但是弟子卻不一定。
所以唯一有可能發生變化的,就是他的弟子,如果他的弟子能夠成功的成為日級,甚至進一步超過了他,那么他的未來,才會有著改變的可能。
類似的事情,天下比比皆是。
所以源流主宰真的幸福么。
陸柏看透了這一切,所以才覺得無趣。
同樣無趣的,還有著天河公共維度之中那正在進行的清洗。
事實上,哪怕不進行這種清洗,陸柏也并不在意,但是這是源流主宰的道歉誠意。
人家處理自己的家事,陸柏是懶得管。
他在之后和中央彈指又交流了一二,將欲天說法經交給了對方,期待著對方能夠成為挑戰者。
中央彈指看著被陸柏丟過來的《欲天說法經》,這本經書記載了日級推動維度之力變化下的現象。
里面蘊含的技巧,恰恰是中央彈指現在最為需要的。
甚至能從其中觀察到一絲成為挑戰者的信息。
雖然他目前還不知曉恒常令的相關信息,但還是從里面敏銳的察覺到點什么。
“我這人情,還越欠越多了。”中央彈指苦笑著說道。
他幫的忙,其實并不算大,其實具備很大的可代替性。
然而,這種小忙,陸柏卻將自身開辟的經典給了他,這里面的人情,可就不是那么容易還的了。
“只要你不恩大成仇,還不起就想解決掉我這個債主就好。”陸柏笑著開玩笑。
“這怎么可能。”中央彈指連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怎么會這樣做:“我中央彈指還是有點自尊的。”
“那么,再見了。”說著,陸柏的身體緩緩消散,化作了無數的光點。
看到這一幕,中央彈指變得一身冷汗,他被嚇到了。
其一,眼下這個他以為是陸柏本體的人,其實還是當初他遇到的那個陸柏分體。
但是他卻沒有察覺出來,說明,陸柏的分體在這一百年的時間內,再一次走到了日級的地步。
然而,這樣一個日級的分體,卻在他的面前死去,回歸了陸柏的本體。
那么陸柏的本體現在到底有著多強。
他剛才的態度是不是不夠恭敬?
其二,則是在陸柏開玩笑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陸柏的殺意。
那種殺意過于純粹,就好像是下一刻便能直接化作實質性的攻擊綻放,而自己絕對難以抵抗一般。
自己一旦做出錯誤的回答,那么自己或許就死了。
第一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