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嗎?”
聽到羽蒼渺開口,雄霸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都已發覺本來徹底發瘋的慕容復,是因為那根商羊之羽才恢復理智,并根據當下境況,想到了一個最合理的逃脫方案。
更重要的是,作為王器的商羊之羽是活的。
可將其直接視作一種存有完整意識的生命,卻非其他王器那般,只有一道微弱的精神波動。
雄霸拿出他留下的飛廉之皮,細細打量一番后,確認自己手中的王器和慕容復的商羊之羽有根本上的區別,或者說用宿命身成長進度來形容的話。
他這個只是幼年期,對方的則是至少成長到成熟期。
也是因此那根商羊之羽會護住已經完全失控的慕容復,并在關鍵時刻向其提供幫助。
而這一切都是出于商羊之羽的自發行為。
“你說這問題出在哪里?我試過激活或喚醒這飛廉之皮,但其目前能給我提供的助力,也只是有關規則方面的參悟加成,以及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能力。
或者說,我和慕容復相比,差在什么地方,才會導致這王器在我手中顯得有些雞肋。”
“慕容復是商羊一族的族人,其本身血脈可能就和這商羊之羽具有深度綁定,這是你的一敗。
商羊一族被慕容復血祭,其中的能量可能有一部分被這商羊之羽吸收,否則以慕容復原主的武學底蘊,絕不會再雙雙加成下,也只將其提升至法相境初期,這是你的二敗。
你太強了,這是你的三敗。”
“太強了?”雄霸微微皺眉。
商羊之羽既然具備完整意識,那么就應該清楚其自身的價值,以及經由其利害分析后,明白與慕容復這個弱者繼續深入綁定,是遠優于借此落入鬼市之手,也是因此它才會選擇喚醒慕容復。
可以講對方并不希望落在強者手中,也是因此還不到法相境的慕容復更適合它。
同理,如今掌控飛廉之皮的雄霸,在這王器看來,恐怕并不是最適配的宿主。
而就在雄霸陷入沉思之際。
下方戰場也已決出勝負。
隨著段譽為虛竹擋下那一擊后,便護在其左右,其實以他通過舞王之姿鍛煉出來的加強版凌波微步,是有很大概率追上慕容復,只是因為擔心自己走后,虛竹這邊發生不測,他才選擇留下。
而此刻他也見證了丁春秋被吸成干尸的全過程。
“阿彌陀佛。”虛竹收功起身,其四周溢散的紫黑氣息逐漸收斂,顯然其如今境界距離法相境僅有一步之遙。
他有些糾結的看向段譽,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總不能說他作為先天被傳功圣體,又因原主記憶中有關于《北冥神功》的記載,于是在面臨大玄皇朝來襲之際,是想過通過無限吞吸他人功力,來瘋狂堆徹自身實力以此來挽救佛土。
而這式法門還沒怎么研究清楚,就被草草派到東北州府這邊,結果又遇上了這個非要跟他肉搏的老小子。
其一身紫極浮屠的功力對他來說太過眼熱,也讓其更為憤怒,畢竟這是佛門功法,卻被這么個出身道門,實則邪道的陰險之徒用來耀武揚威。
因此在對方施展連珠萬毒掌之際,他便下意識兩掌迎了上去,再根據多次被傳功的經驗,以及他琢磨出來的有關北冥神功的一點點技巧。
就很是容易的將其一身功力納為己用,畢竟同是修煉《易筋經》再加上其無敵體質,簡直不要太輕松。
只是他也注意到因為自己這突然一下子,導致慕容復趁機脫逃。
這也讓其神色變得更為慚愧無措。
“我”
“可以理解,畢竟是同境高手,一時之間想要分出勝負并不容易,用點取巧的方式將其擊殺,你也是為了盡早幫助我對付慕容復,只是沒想到慕容復這么狠。”
段譽神情很是淡定。
因為剛剛在與慕容復那一次交手之后,他突然覺得一直吸引其前來的命劫,貌似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度過去了。
實際上按照原著經歷,他也確實沒和慕容復真正分出生死,盡管若是條件允許的話,他是很想殺死對方的。
只是現在他也不后悔,總不能為了追殺慕容復,自己同伴的安全都不顧了吧。
“可惜了,這烏老大”
段譽瞄向角落里烏老大的無頭尸,雖然嘴上說著可惜,但其神色很是冷淡,之前留下對方是因為虛竹,實際其心中對于這種品行不端的惡徒沒有一絲好感。
“烏施主他.”
虛竹也注意到了對方的尸體,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后,就決意在此地將二人埋葬。
段譽也沒有打擾對方,只是靜靜的看著虛竹將這兩具尸體分別埋在兩戶民居的門口后,開始感應體內暴漲的功力,以及似冥冥中把握到的規則領悟。
這是度過命劫,也可看做進化到下一階段的宿命身,所能獲取的來自命運的饋贈。
他能感覺到自己若是靜下心來沉淀個幾天,便有六七成把握,可以突破法相境了。
同時,慕容復這一道坎兒,也是他的最后一道劫。
他完全不明白自認已經是無論遇到什么處境都心態平穩的自己,怎么在見到段譽之后,瘋的如同一頭野獸。
即便對方的實力已經追趕上自己,他可以嫉妒,可以憤怒,可以怨恨,卻不能因為這些負面情緒完全忽略了當前處境,甚至不顧一切爆發出自身氣勢也要與對方誓死一搏。
這太愚蠢了。
就算殺了段譽又如何?
還好現在暫時規避了這項致命危機。
“可惜了丁春秋他”
不過隨即在想到也是因為丁春秋的關系,自己才能在商羊之羽的提示下,尋得一線生機,慕容復頓時對其生死也不再在意。
在確認后方已經沒人追蹤時,他開始放慢速度繼續探索這座詭異的冥佛城。
之所以說其詭異是因為看似這城池是與藥佛城一比一復刻,但等到真正踏上其中一條街道,便會感覺自己陷入了循環之中,直至遇到其他人。
這其他人中,可能是盟友,可能是敵人,亦可能是當下,盟友和敵人同在。
“是你!!!!”
狂暴的殺氣卷起陣陣層云,手持閻羅刀的王井羽直接一刀朝著慕容復斬去。
而在其對面與之戰斗的高樹露不樂意了。
他欲要助慕容復出手擋下,卻覺一股奔騰的殺意將其鎖定,站在其前方的王井羽身形已然不見,只有一道道掀起的殺意之海,這汪洋的猩紅海浪夾雜著刺耳的驚嚎,朝其席卷而至!
他更覺海水中似有無數只手欲要將他完全拖入其中。
“散!”
一聲驚吼下,高樹露憑借強健體魄震出的氣勁將這襲來的血海逼至一尺之外,同時再次看向那愈發高漲的海浪,隱隱之間他仿佛見到了王井羽那冷漠無情的面容。
“好詭異的刀法,你是將自己也融入到這方血海之中?”
高樹露一拳又一拳的轟擊著不斷朝其逼近的血色,也在警惕著那血色下,突然向其抓來的鬼手,這個時候他哪兒還顧得上慕容復,如此激烈刺激的戰斗才是其一生所求。
他能感覺到從血海中透出的無盡殺氣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肉身,他也能感覺到于這般壓力下,自己在戰斗中變得越來越強,包括對規則領悟也在提升。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在又一次擊潰血色海浪,同時其右臂也被那藏于浪潮中的無形鬼手剜下一塊血肉后,他的神色愈發癲狂,這讓拖著重傷之軀的慕容復暗在心中不斷地罵對方是個戰斗瘋子。
很顯然剛才王井羽的一刀對其造成了重創。
若非同樣因為與段譽過招之后,察覺到自己一道命劫已過,從而讓其成功接收了原主武學底蘊,并根據原主逆練北冥神功大成,掌握了一絲吞噬規則。
否則他根本無法擋下這一刀。
當然也因為危險來臨的關系,讓其對規則的領悟開始直線攀升,再加上這可能是原主底蘊的最后融合,也讓其即便處于垂死狀態,生命氣息卻在穩步提高。
換言之,慕容復將要再次登臨法相境。
“盟主!”
就在慕容復借此契機準備突破之時,卻見到任我行正向其走來。
慕容復沒有回應,只是一邊冷冷的看著他,一邊以吞噬規則為基凝塑身后法相。
“盟主,你的情況貌似并不好。”任我行先是看向遠處猶如天災般的激烈戰斗,然后又看向慕容復身前的一大灘血液,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了許多。
而在小跑了三步之后,見到還是不動聲色,但身后法相卻愈發清晰的慕容復時,其直接通過燃燒生命,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慕容復奔殺而至!
此刻,任我行臉上的貪婪之色毫不掩飾,雙眸中充斥著的那股渴望,更是完全壓抑不住!
與慕容復近在咫尺之際,更是一邊放聲狂笑,一邊將右手直接按向對方的腦門。
但只是一瞬的功夫。
其頭顱已經被慕容復隨口吐出的一道劍氣轟碎,還沒有倒地的身軀更是化作純粹的血肉能量填入慕容復腰間的巨大刀傷中。
全程慕容復未發一言,經由任我行的血肉能量補充后,開始專注凝塑身后的法相。
他的突破自然也被王井羽和高樹露察覺到了,只是此刻愈發瘋癲的高樹露死死纏住了王井羽,對方對于慕容復或許并無幾分全力保護的意思。
他如今看起來更像是打架打的上頭,其他什么也不顧,就想著和王井羽先殺個痛快。
期間他看到了孤蒼雁和一個一頭紅毛的家伙,殺的那叫一個天崩地裂,按理說以兩人的戰斗規模完全可以輕易毀掉這個城池,可詭異的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其傳遞出數百米外的余勁于無聲無息間消弭。
甚至離得再遠一些,連戰斗氣息都無法準確感應。
但要是接近兩人戰斗的區域,就感覺于空氣中彌漫的威壓都能將其輕易壓趴,司晨君大著膽子又往前走了幾步后,頭頂直接開始唰唰掉血。
僅是其愣神的功夫,就被削減了一半血量。
這讓他連忙退后,只能遙望了一眼那可怕的戰斗環境,便連忙去尋找下一個人選。
幸運的是,他找到了。
不幸的是,他找的這個人可以和公孫止一較高下。
“昆哥,你有沒有什么仇人?”
成昆不解的看向司晨君,想了想后說道。
“現在的話,應該只有鬼市算吧,當然了像我這種小螞蟻,估計也沒資格作為對方的仇人。”
“不是不是,我指的是宿命身方面,畢竟這地方說不定就會遇到一些.嗯.你不太想見到的人。”
司晨君對成昆的了解還真不多,他更關注的是那些強大的宿命身,像是金系的宿命身早就被淘汰的差不多了。
“仇人.你之前遇到了誰?”成昆也是個人精,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我遇到的挺多的比如公孫止,比如魏無牙,比如白愁飛和”
司晨君剛數著手指說了三個,接著被眼前爆開的身體崩了一身血,成昆的一只大眼珠子直接黏在了他的肩上。
司晨君僵硬的回過身,只看到一道飛掠而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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