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在黃天鬼的帶領下,一人兩魔來到了發布任務的眾生殿。對于其他加入鬼市的高手來說,這個難度上限最高有洪階下品的任務,還無需他們專門跑一趟,直接通過新版本的傳音令牌直接線上接取即可。但因為是第一次參與這種聯合任務,且連隊友都認不全的蕩千滅和赤煌,就需要先將其中的一些事情講述清楚。同時,在進入眾生殿的大門之際,一人兩魔正好與剛剛從中走出的王井羽目光相對。“師兄。”王井羽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可即便其極力展現出友好的一面,其通紅的雙眸,以及周身愈發不可控制的殺氣,也讓蕩千滅和赤煌第一時間進入戰斗狀態。“你.......”唯有黃天鬼有些心疼的看向自家師弟。他很清楚對方為了短時間達到法相境,必會完全放開限制,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井宿一脈的殺道傳承之中,這所帶來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更是他人無法感同身受。只是此刻與其正面相對,他都能察覺到那刺骨的殺氣不止在侵蝕向他們一人二魔,同時也在對王井羽造成深度影響。“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王井羽收起了那僵硬的微笑,其神色看上去有些冷峻道,“比起小林,我已經很幸運了,至少在我對自己實力弱小感到悲恨之際,已有一條光明的道路正在腳下。至于踩在這條路上所要付出的代價,比起所能獲取的強大力量,已經不值一提。”黃天鬼沉默。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位能為其遮擋一切風雨的朱雀宮宮主,在參與過欲界大戰后,他都親身感觸到其自身實力提升太過緩慢,雖然只是區區一年多的時間,他便從偽天象境達到法相境后期。可在見識到那一個個曾經不如自己,卻后來者追上的怪物級天驕后,他只會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沒用。且張孤塵的死,也讓他醒悟一件事,隨著朱雀宮覆滅后,自己一心要為那些成員遮風擋雨的想法,或許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因為人始終是要靠自己。明明張孤塵的《萬毒天經》同樣具有在短時間內,急速提升自己實力的潛力,可其在經歷過這么多場戰役后,也只是停留在天象境初期,便飲恨于那處山谷中。在這鬼市有相柳,有蠱毒小屋,更有為了培育毒物專門劃分的一片特殊區域,要是張孤塵變強的信念強一些,是否這結局也會截然不同。所以此刻在看到王井羽時刻受到殺氣的反噬折磨,他到了嘴邊要勸說的話語又咽了回去。隨即其神色嚴肅道。“這一次,我們必會得償所愿。”王井羽再次展露出那略顯僵硬的笑容,他點了點頭后,從黃天鬼的身旁走過,顯然他這種情況要想參與這一戰也不合適,目前被急召回眾生殿,也是因為已經有了針對他這身不可控殺氣的解決方法。黃天鬼沒有多問,王井羽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盡管兩人并沒繼續同行,但此刻其意志卻已經擰成了一股繩。“奇怪了,只是一個初入法相境的武者,我在他身上竟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赤煌撓了撓臉頰,神色有些忌憚的看向王井羽的背影。而黃天鬼卻再次邁出腳步,低笑一聲后,神色驕傲道:“他可是我的師弟!”赤煌聳了聳肩,倒沒有對這個說辭進行反駁,因為以其特殊天賦,在黃天鬼身上嗅到的危險氣息可比剛才的王井羽,要濃重百倍。隨即一人兩魔來到眾生殿里,專為天象境之上的高手開辟的一個用來交接任務的房間內。而在走入其中,見到接待他們的是羅星魂后,黃天鬼的神色有些意外。因為他知道這四大管家的權職各不相同,其中班曙窮是負責此類事宜,也包括了任務貢獻統計,以及獎勵方面的兌換和發放,而一般這種接待事宜,都是交由鬼市組建的謀士團來負責。不過當想到這次任務所猜測到的可能性之后,黃天鬼也明白了為何會由羅星魂坐在這里。“這次的任務是由天首大人計劃發布,其中的細節布置則是我來負責。”羅星魂主動開口說道,他目前實力只有天象境初期,想要依仗武力來親自參與復仇,顯然并不現實,因此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來確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隨即羅星魂示意黃天鬼、蕩千滅和赤煌入座,然后在身前的桌子放上一張張照片。“你們先認認人,這些都是接取任務,且實力達到天象境之上的參與者,也是屬于我們這一方的隊友。”蕩千滅和赤煌點了點頭后,便開始一張張的查看照片,每張照片的后面還寫著相關人物的基本信息,而黃天鬼在看到這么多參與者之后,則是有些懵逼。“除了朱雀七宿外,方振眉、方寶玉、王重陽、水涅生、黑十三、鬼童子這些我還能理解,但這張照片,貌似是北境王府的應無缺吧,還有這個人是十天干中的戊,上任山卿黃氏族長·黃裳。”“這次任務目標中,已經確定有原本投靠上任十天干·己·白山君的殘黨,里面還有和上任·辛壬這歐陽兄弟有關的宿命身,他們暗中聯系了北境王府。因此北境王府派出應無缺和黃裳是為了表明態度,也是順便清理叛徒。”黃天鬼點了點頭,然后又拿起一張照片,指著上面一臉狂態的男人問道:“那這個關七是什么情況?”“少侯府被李拾舟暫時交托給鬼尊大人,他們的主力部隊如今還是負責剿滅南方的鼠潮,但在前不久,坐鎮皇城的雷純突然發覺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在指引著她前往東北州府。所以據猜測與其宿命身關系比較密切的某人,也成長到了一定高度,才會與她引發宿命身之間的共鳴。而以雷純其宿命身原主的關系網,如今與她有些糾葛的宿命身,她是準備見一個殺一個,因此在知曉了我們這次任務后,就讓在荒土漠原已經待不住的關七也參與進來。”黃天鬼沉思片刻后,再次點了點頭,接著又拿起一張照片,上面是個神色冷艷且絕代芳華的女子。“那這位邀月宮主......”“事情還是要說到之前的北蠻內戰。”羅星魂揉了揉眉心道,“那一戰可能對這位邀月宮主造成了一些刺激,再加上其手中王器被雄霸奪取,對方的想法發生了一些變化。特別是在見識到我們要謀奪整個東北州府的決心后,其所建立的移花宮必然無法繼續獨身事外。所以現在雙方就進入了談判階段。”“談判?”“嗯,就是具體講述一些依附后的條件,同時在借助移花宮在東北州府布置的一些暗哨,也讓我們確認了這一混亂州地中的暗流涌動。因此這次行動邀月宮主參與進來,除了是為了之后的依附提前適應,也是其宿命身中的一絲感應,讓其察覺到一個必須殺的人將要露面。”“必須殺的人......玉郎·江楓?不對,要是按照原著,真正的邀月才不舍得殺他,應該將其囚禁一輩子才對,這么想的話,燕南天也不太可能。”“別瞎尋思了,那是邀月宮主鎖定的目標,但我大概能猜到是誰,因為邀月宮主在提起他的時候,像是沾染上了臟東西。”黃天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之后又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個兩鬢斑白卻神色俊朗的中年人。“這一位也是宿命身的牽引?”“一部分原因,這位五尊老之一的楊過,他加入進來,一方面是因為雷純的委托,他本來就和少侯府走的很近,這次行動對雷純來說,又有一種必須殺掉對方的沖動。即便她在亡命當鋪中進行過交易,可以完全抵擋這種命運吸引,但那個女人大概是猜到對方是誰,所以為了避免萬無一失,就又增添了一份籌碼。恰好這楊過也有類似的感覺,同時因為和玉皇天所在的供奉堂建立起合作,雙方一些行動上也要提前適應,這也是玉皇天展現出的誠意。總之他參與進來的政治目的更強烈一些。”黃天鬼又一次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倒是不繼續拿照片了,只是看著這么豪華的陣容,他感覺都可以搞一波小起義了。隨即他看向羅星魂認真問道。“你之前說借助移花宮的暗哨,查出了一些暗流涌動,那么我們要面對的對手......”“都是些野心無法適應時代變化的渣子,不過有一點已經確認,慕容復已經將這些渣子串聯到一起。”“那他會親自參與進來嗎?”羅星魂從那一疊照片中抽出來兩張,看著第一張照片上笑容憨憨的年輕公子哥,再看向第二張照片上那純凈嬌美的女子容顏,他已經都明白了。這一戰恐怕不止是他們的復仇之戰,也是宿命身出現后,一次被安排好的大量死劫降臨事件。隨即黃天鬼深吸了口氣,帶上已經都記住隊友相貌名字的傻哥倆兒,在離開眾生殿后,直接朝著通往東北州府的空間通道走去。
東北州府,參合莊內。這是慕容復的一處隱秘據點,通常由其根據宿命身之間的聯系所遇到的四大家將進行管理。在這山莊外,更是早早布置了奇門遁甲之術,實力不達到天象境的高手若無莊內人進行指引,只會在外面不斷繞圈,所以平日這山莊無人往來。可今日不同,一位位氣質迥異且容貌非凡的強者依次走入莊內,其中所建勢力和自身實力不達基準線的更是連進入正殿的資格都沒有。此刻,這慕容復坐在正殿的主座上,看著四大家將不斷引領一位位高手入座。直至正殿的座位已經滿滿當當,那一直開啟的大門才轟的一聲關閉。“格老子的,真熱鬧啊。”一個穿著黃衣,目露淫邪的男子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隨即他率先向坐在主位的慕容復開炮道:“慕容公子,雖說這參合莊是你的,但這次英雄大會是為了要對抗鬼市,如此重任你這位小年輕恐怕扛不住吧,我覺得這主位你是不是應該讓出來?”慕容復面無表情的看向那黃衣人......身前坐在位子上的氣勢威嚴,衣衫奢華且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其眉目下垂,留長髯,鼻如鷹鉤,眉心有傷疤,左手中指銜三枚紫金指環引人注目,在聽到身后之人開口之際,其一手捋須,目光冷寒,臉上卻帶有一絲笑意。“柴玉關,現在不是爭權奪利的時候。”慕容復的神色有些煩躁。他看著這位在古系《武林外史》中,被評價為第一梟雄,也是在沈浪無敵天下之前,屬于其武林道中最最神秘,也最最狠毒的傳奇人物,眼中盡顯不耐。若是放在單一故事篇章,對方這位快活王足以當上最終反派,但就如今這大殿中,一顆石頭砸下去,三個最終反派中招。特別像是他自己作為港漫版天龍八部,能夠在最終形態以一人之力對抗天龍三主,只論戰力表現,能把這區區快活王打的連爸爸都認不出來。所以他不太明白,對方哪兒來的勇氣在這種情景下還玩這么稚嫩的一手。“這不是本座的原意。”柴玉關淡淡說道,“但也確實是本座希望慕容公子能當眾拿出與聲望匹配的實力,否則接下來試探會一輪接著一輪,我們這個本就不牢固的小聯盟會先一步從內部垮掉。”“哦?”慕容復來了興趣,神色再次看向原本還叫囂著的那位黃衣男,對方貌似已經明白了柴玉關的隱意,神色也變得愈發慌張起來。他連忙道:“老大,您不是說要立我為酒色財氣中的色使,說我田伯光天生就有一雙搜尋美人的慧眼,那些絕色根本無法在我眼下......”嗖——!一道紫黑劍氣迅如雷霆,在場有七成人都沒看到慕容復是怎么出手的,甚至其眼力只能捕捉到那一道恢弘且兇戾的劍意,緊接著話說了一半的田伯光轟然倒下。眉心處鮮血流淌,其眼中還帶有一絲濃烈的不甘。“扔下去。”慕容復右手一揮,站在其左側的風波惡當即將這田伯光的尸體拖到門外。同時,現場眾人看向慕容復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抹對其實力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