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博雅聽見腳步聲,轉身時只看到一抹女性衣角消失在遠處的拐角處。
“桐生閣下怎么走了?”
“他討厭麻煩”晴明端起酒水,嘴唇輕輕抿一口酒水,說道:“而你,剛才帶來了麻煩。”
“…”源博雅思考了片刻,才遲鈍的點頭:“確實是麻煩啊。”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詢問道:“你說該怎么辦,已經死了那么多人,那只鬼不知道還要害幾個人!”
離開安倍晴明的大宅,桐生一流再次走到羅生門前。
天近黃昏,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孩童,蹲坐在角落,腦袋一下,又一下的點著。
桐生一流停下腳步,剛準備從懷中拿錢,但想了想,還是朝身旁的茨木童子伸手。
茨木童子一臉不情愿,噘著嘴打開了包,然后仔細挑了挑,從中拿出了一個它最不愛吃的東西,一包藍莓味的餅干。
“還有!”桐生一流說道。
嘩啦啦,又一陣翻找,茨木童子拿出了一包草莓味的牛奶。
“反正他快要餓死了,應該不介意自己吃什么味的吧”茨木童子解釋道。
它雖然吃了桃太郎飯團,恒定忠誠,但對除了桐生一流之外的普通人仍舊沒有憐憫之心。
若非桐生一流的要求,加上用那位素未謀面的妖怪蛤妻的美食來約定,茨木童子也絕對不會在自己的食譜上劃掉人類這份好菜。
桐生一流拿著吃的,剛彎腰準備放在孩童面前,一旁有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你把吃的給他,不如給我。”
對方膀大腰圓,身旁還有一群同樣膀大腰圓的男人。
在朱雀大道旁,零零散散骨瘦如柴的貧苦人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用草棒剔著牙,男人說道:“你把東西給他,我一樣要從他手里搶過來,他還要挨一頓打,所以還是直接給我吧。”
桐生一流將吃的放在孩童面前,說道:“撕開包裝袋再吃。”
孩童抬起頭,撿起吃的,朝桐生一流不停點頭,然后邁開小腿逃跑離開。
“別走!”
幾個漢子站起身準備沖上去。
但一柄光亮到能夠完美映出人臉的寶刀,橫在了他們面前。
這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寶刀!
“這…這位大人…”漢子彎腰,屈膝,慢慢向后退。
他們并非是害怕什么大人,只是害怕那把刀砍在自己身上。
桐生一流“鏘”一聲,將刀收入刀鞘之中。
幾人臉色微微一變,后退的動作也停止住,沒了刀的威脅,一群人打一個也不是什么問題,說不定搶到這把刀,還能賣一個好價錢。
且桐生一流腰間可不止一把刀啊。
他們還未動,桐生一流已經連著刀鞘,將刀拽出來,刀鞘輕輕一掃,幾人便人仰馬翻的躺在地上。
再看幾人,臉浮腫,嘴角流血。
“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桐生一流抓著刀,轉身離開。
茨木童子小跑著跟上桐生一流:“公子,為什么不殺了他們?”
“惡人很多,殺不光的,而且他們也算這附近的秩序維護者,如果沒有他們在,那群餓瘋了的人,又不知會做出多么過激的行為。”桐生一流解釋道。
“原來惡人不一定要殺光。”茨木童子若有所思。
“立場不同而已,而且對于普通人來說,惡鬼比惡人可怕,而貴族又比惡鬼可怕,縱然再過一千年,也還是一樣。”
“沒錯!”茨木童子點頭:“我們大江山的鬼神一年最多吃掉一兩百個人,但人類互相殘殺,每年都要死掉上萬,甚至數十萬人,但他們不去征討那些貴族將軍,反而排斥我們鬼神。”
“…概念不同,別偷換概念!”
“什么叫概念啊,公子。”
“概念就是,今天的巧克力棒沒了,等你哪天明白了概念,哪天再吃。”
“啊!
夜晚。
桐生一流坐在屋頂上,懷中抱著刀,口中咬著巧克力棒,眺望遠方群魔亂舞的朱雀大道。
“公子”
茨木童子忽的出現,手中抓著一個綠面小鬼,站在下方地面上,仰著頭對桐生一流說道:“它知道有關最近發生過的事。”
“啪!”桐生一流咬斷了巧克力棒,隨手丟了一盒給茨木童子,茨木童子驚喜的丟下了綠面鬼,伸手去抓巧克力棒,在它眼中巧克力棒這等美味,比區區小鬼重要多了。
綠面鬼重獲自由,落地后剛想化作妖火遁風離開,卻被茨木童子一腳踩著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胸膛險些被穿著白色布鞋的小腳踩穿。
桐生一流問道:“最近鬧出大動靜的鬼神,是誰?”
知曉自己小命完全被眼前的紅袍男子拿捏著,綠面鬼吐著血回答道:“不知道,不過那鬼的實力很可怕,無論是人還是鬼,統統被他咬死,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他從不亂吃人和鬼,目前為止也只吃了四個人,而且一個吃了他的鼻子,一個吃了肩膀,一個吃了腿,一個吃了嘴…”
其聲音越來越弱,悄悄抬頭看向桐生一流。
桐生一流瞥了它一眼:“繼續說!”
“是!是!”綠面鬼連連點頭:“那只鬼每晚都會在右大臣藤原安麻呂的宅邸附近轉圈,然后就會離開。”
“藤原?”
“就是那個藤原小姐的家啊,公子!”茨木童子補充著說道。
真不知是她本就喜歡亂點鴛鴦譜,還是單純覺得像桐生一流這種不憐香惜玉直接砍掉自己手臂的人,更適合找一個男人婆。
“我知道!”
桐生一流點點頭,說道:“這件事和我們沒什么關系。”
他對貴族階層沒什么好感,而且平安京還有安倍晴明這么一號頂尖人物,完全輪不到自己瞎操心。
揮一揮手,示意茨木童子將綠面鬼提走。
綠面鬼如蒙大赦。
“卡吧”咬斷巧克力棒的茨木童子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綠面鬼:“很久沒開葷了,公子不讓吃人,鬼應該沒問題吧。”
說罷,茨木童子變回頭生鬼角的惡鬼模樣,張開嘴作勢要將綠面鬼吞下:“啊嗚!”
“啊、啊…!”
綠面鬼被嚇得吐出膽汁,倒在地上。
“死了?”茨木童子抬腳踢了踢,綠面鬼動也不動。
“竟然真的死了!”
茨木童子變回人模樣,嫌棄的將被嚇死的綠面鬼踢飛。
“我才不吃這么難吃的東西”茨木童子嫌棄的說道:“還是那位素未謀面的夕子小姐做的飯菜更適合我。”
說著,其眼中已經開始閃爍小星星,甚至嘴角還有晶瑩剔透的口水溢出。
桐生一流險些被嗆到,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咳咳,呃嗯,夕子如果知道你那么喜歡她做的菜,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洗澡水自助餐?
還是,洗腳水精致小炒,亦或者洗臉水火鍋?
嗚嗚嗚——
一道旋轉的黑風托著一頂轎子離開,轎簾子勐地被掀開,一個少女趴在轎子上大喊救命。
“啊!救命啊!”
而在黑風旁,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一日與茨木童子聯合演戲,騎著妖馬的鬼。
“吼啊!”
那鬼忽然聽見風中有強大妖獸的咆孝,它勐地轉頭看,才發現咆孝聲竟然是從一把刀中傳出的。
恐怖氣息十分熟悉。
刀身上有一只巨大鬼爪,而手持妖刀的紅袍人則讓鬼感覺異常的眼熟。
“是你!”
那一日,它按照計劃,和茨木童子一起將桐生一流騙出了平安京,但桐生一流突然拔刀,恐怖的妖刀氣息直接將它嚇跑。
從那天之后,它就再也沒聯系上茨木童子。
鬼眼余光一掃,看見了遠處正吃著某種東西,一臉微笑的茨木童子。
“你竟然背叛了鬼王!”
刀光閃過,其腦袋跳起來,被桐生一流一腳踢飛,落在茨木童子的裙下。
正咬著巧克力棒的茨木童子俯視鬼頭,用看垃圾的目光不屑道:“公子才值得我效忠,鬼王算什么!”
她抬腳。
鬼頭被踩爆。
桐生一流雙手抓著轎子,艱難的將其從妖風上扯下來。
妖風變化回原形,正是之前那一匹妖馬,不需要桐生一流吩咐,遠處的茨木童子便飛了過來,悍然抬腳,一腳踢爆了妖馬的腦袋。
無頭妖馬尸體重重砸在地上,又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妖火迅速將尸體焚燒,無頭妖馬化作白骨。
另一邊,被妖風牽扯的轎子加上慣性,牽扯的力道很大,桐生一流扯著轎子強行落地,但轎子還是想隨著慣性飛出。
桐生一流以腳跟為中心原地畫圓,咬牙抓著轎子抬桿轉了幾圈才成功將轎子落在地上,但還是沒能避免“冬”“哐”一摔,險些反倒。
簾子掀開,鏟眉的和服少女從轎子中左搖右晃的走出來。
她看著桐生一流,張口:“公子,感謝你…嘔哇!
“哇嘔,嘔!
等她吐夠了,才說起今夜的遭遇。
她自己今晚和丈夫吵架,準備乘轎子回家找自己父親幫自己做主,但在半路上卻遇到了妖怪想害自己。
看著眼前最多15歲的少女,桐生一流很難想象她已經結婚。
“公子…”少女微微紅著臉,湊近走向桐生一流,媚眼如絲道:“愿意報答今日救命之恩。”
桐生一流勐地后退,早就聽說平安京時代,貴族階層的生活糜爛程度之可怕,沒想到自己只是恰巧英雄救美,就能碰到恨不得大街上投懷送抱的。
先不說合不合法,以及他人妻,不客氣的道德倫理問題。
就這一嘴的嘔吐物味道,就讓他有些犯膈應。
“夫人客氣了”桐生一流說道:“我是一個降妖除魔的法師,路見不平,肯定會出手相助的。”
“那么…”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仍不打算放棄。
心中懊惱著自己魅力值過高,可能會變成男版富江,他腳下后退的步伐也沒有停下,與少女保持著絕對安全的距離。
“快,夫人在那邊!”遠處有火把往這邊跑來。
來人騎著一匹馬,后方跟著幾個拿著刀,披著軟甲的護衛。
騎馬的人禿頂,白發,無眉。
看不出是顯老還是真老。
“夫人,我來晚了!”
那人下馬,指著桐生一流和茨木童子說道:“把這兩個人抓起來!”
少女緊張的阻撓道:“他們兩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是救命恩人,自當重謝!”老男人說道:“快,將兩位客人請回去!”
其態度不容拒絕。
桐生一流雖然做了好事,但還是被護衛們圍在中間,與茨木童子一起被“請”了回去。
歸去的路上,少女與自己老成的丈夫共乘一匹馬,她扭頭,側面對著自己丈夫,抱怨著說道:“你為何對我們的救命恩人如此?”
丈夫屏住呼吸,略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去:“呃…,夫人,你可知道,最近京都鬧妖魔,你父親的上司藤原大人,為此焦頭爛額…那兩位能夠救下夫人你,顯然不是常人,如果能將他們兩位通過你父親引薦給藤原大人,那么…”
“我被妖魔抓走了你不僅不感謝我的救命恩人,竟然還想利用恩人!”少女不忿道:“我怎么會嫁給你這種人!”
“夫人,夫人…下面人看著呢。”男人有些尷尬的小聲勸著,希望自己妻子能給自己點面子。
而幾個護衛則立即低下頭,這種事不是自己該聽的。
又走了一會兒。
突然有個護衛大喊道:“不好了,那兩個人突然消失了!”
“什么?”正安慰夫人的男人臉色一變:“消失了?”
“我們幾個一直圍著那兩位,讓他們走在中間,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消失了。”
“這這這…他們肯定是妖怪!妖怪!”
夫人糾正道:“是神仙!”
就在一眾人看不見的屋頂上,兩道身影站在屋嵴,目送他們離去。
“美麗女子,為什么會嫁給一個又老又丑,而且無權無勢的男人?”桐生一流搖頭:“想不通。”
“他們兩個身上都有法術的痕跡,很高明的法術”茨木童子在一旁說道:“可能這就是他們結為夫婦的原因。”
“法術?難道是那個男人用了什么法術,導致那個漂亮的少女嫁給他的?”桐生一流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茨木童子自然也不清楚,它是惡鬼,只會憑借本能害人,并非“體制內”的,所以,也不懂什么技巧。
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桐生一流說道:“走吧,去羅生門看一看。”
還是先解決此次副本中的關鍵任務為首要。
一晃眼,又過了幾天。
桐生一流仍舊沒能找到所謂在羅生門求助的女子。
平安京內的死亡人數還在攀登,只是因為這次死亡的乃是貴族,所以才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在此之前死人多少,無人在意。
再去往安倍晴明家時,得知安倍晴明因為最近連反的死亡桉件,不得不親自前去調查。
朱雀大道南端,平安京大門。
傍晚,一個穿著名貴材料衣服的老叟,正被一群人圍毆。
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的漢子扯下其身上的衣服:“這不是我家的衣服嗎?你個老不死的,竟然來我家行竊,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其他幾人則分別說道:“你穿的是我家的靴子!”
“這是我家的腰帶!”
“這是我家的褲子!”
“我家的…”
邊爭搶,也沒忘了抬手給老叟兩巴掌,讓其順從一些。
作為附近一霸,只要不是有名有姓的當權貴族,還真沒有他們害怕的,甚至不少小貴族都在他們手上吃過啞巴虧。
“你們!怎么對一個老人家這么無理!”一個少女沖了過來,用力一推,但是對方沒有被推開,因為身體很強壯,紋絲不動。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我妻子穿的!”一開始搶老叟衣服的漢子轉頭,看上了少女身上的名貴衣裳。
“你小子什么時候有妻子了!”旁邊另一人上下打量著少女,露出賊笑:“她偷的是我妻子穿的衣服才對!”
幾人已經已經不再去管被扒光的老叟,而是將少女團團圍住。
懼怕貴族沒錯,但貴族女子更懼怕他們這種混混,如果被占了便宜這件事流傳出去…嘖嘖。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少女色厲內荏的問道。
當即有人喊道:“你是偷我妻子衣服的小賊!”
“和服是我妻子的!”
“鞋子是我妻子的!”
幾人爭執不休,其中一人賊笑道:“她是我妻子!”
“哈哈哈!”幾個人哈哈大笑。
少女氣急,咬牙用力抓著一人襲向自己胸口的手臂,側轉身,左腳往后蹬第,右腳發力,肩膀背著那人的手臂,勐地一個過肩摔。
身體立馬又被手臂突然增大的力量壓了回來。
一動不動!
“動手!”
幾人動手,路邊其他人即便看見了,也不敢說話,少女雖然懂幾招功夫,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頃刻便落入下風。
只能抱著胸口保護自己。
“啪!”
“啪!”
“啪!”
木頭抽在肉上的聲響。
還有“哎幼”“哎幼”的慘叫聲。
幾個膀大腰圓的混混倒地,肉蛆一般扭動著,臉也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滿口是血。
“是你,桐生大人!”少女看見拿著刀鞘,閃電一般將困住自己的惡人解決掉的桐生一流,十分驚喜。
“藤原小姐”桐生一流微微點頭。
雖說英雄救美的劇情有些爛俗,但他也不能真的看著這幾個混混脅迫人。
混混們在看到那一身熟悉的紅袍,還有桐生一流的臉后,臉色大變,轉身就跑。
前幾日被揍掉的牙齒,現在吃飯還呼呼漏風呢。
人逃跑了,只剩下桐生二人站在羅生門前。
“加油加油加油”毫不掩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桐生一流轉頭,發現茨木童子正握著拳頭,用獨臂對自己加油打氣。
他嘴角一抽,心中暗道:“就不該借給她平板電腦!”
作為一個學習生產力工具,桐生一流準備讓茨木童子先自學一下五十音,一直秉承著學習非常重要,知識重要的桐生一流,也不會放任茨木童子做一個只會說“我曹”的妖怪。
不求吟詩作對,至少也要會寫自己的名字,能夠讀得懂文章,不要做文盲,遠比人類長的壽命只用來殺人喝酒,會膩的。
桐生一流在盡力的提高自己員工的文化水平,豐富其生活。
妖怪的壽命極長,如果用來學習,幾百年的時間,在世界上混出點名堂,成為首屈一指的天才輕而易舉。
可惜,目前有這種思想覺悟的怪談妖物鬼神之中,只有人體模特。
當茨木童子搞清楚怎么用平板電腦之后,學五十音的行動便被其悄悄摸摸的延后,平板電腦也不出所料的成為了追劇法寶。
剛才的“加油”,估計是從某個陳年老日劇中學到的,還能聽到一絲裝可愛的“夾子音”。
桐生一流沒理會茨木童子,將其無視后,并看向了倒在地上,被扒的只剩底褲的干瘦老人。
藤原將其衣服撿起來,遞還給了老人。
“有些眼熟”桐生一流看著老人,但對方卻畏懼的躲避他的目光。
在穿好衣服之后,老人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平安京。
桐生一流收起疑惑之心,對藤原問道:“藤原小姐怎么一個人出來?平安京最近不太平。”
藤原說道:“因為有一個認識的人,受傷往這個方向跑了,我很擔心他…”
“桐生桑,可以幫我一起找嗎?”
稱呼改變。
桐生一流心中竟不由自主一跳。
自己600多的魅力值,竟然會被別人的魅力值壓住,她的魅力值豈不是最少1000點?
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見色起意,桐生一流點了點頭:“只要是朱雀大道南端,羅生門旁發生的事,有女性找我,我就一定幫忙!”
藤原小姐臉蛋一紅,但還是故作爽朗的笑著:“哈哈哈,桐生桑,真是愛開玩笑。”
“藤原桑,你誤會了,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幫忙的。”
“嗯”她點頭,但表情明顯是“我信你才怪”。
先入為主是個大問題,眼看著解釋不通,桐生一流無奈說道:“藤原桑,不知你要找的人是誰?”
“是一個很可憐的少年。”她的臉上的紅暈重新被擔憂所取代:“他叫做須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