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夏季的旅行(4)
摩托艇的引擎聲中，渡邊徹回過神。
他伸出手，清野凜纖細的手指抓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撐著甲板。
兩人同時用力，她整個人從大海掙脫出來。
光潔的背部，映入渡邊徹眼簾。
白皙透明的肌膚，淺藍色的泳衣背鉤；
細腰上泳衣的分界線，稍稍露出馬甲線；
圓潤緊致的雙腿上，滑落的水滴......
那一瞬間，渡邊徹才相信，原來人美到一定程度，真的會讓人忘記呼吸。
‘為什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感覺她很漂亮，完全沒有其他感覺呢。’渡邊徹思考問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太太們騎著摩托艇靠過來。
“逃離戰場，你輸了，凜。”九條美姬高高在上地俯視清野凜。
“誰被打中的多？”清野凜冷笑著說，“自己仔細想想，到底誰輸了？”
“‘心里最喜歡我’、‘誰被打中的多’，你挺會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嘛。”九條美姬譏諷道。
“只是有些人不愿意承認事實，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勝利是虛假的。”
兩人唇槍舌戰時，渡邊徹欣賞九條美姬的身姿。
別說穿泳衣了，各種姿態的九條美姬，他看了不知多少次，但依然不夠。
白色荷葉邊的泳衣，好看的肚臍眼，還有飽滿的胸部。
他很想張開手，將她攬到懷里。
“凜還玩嗎？”清野太太問。
“不了。”清野凜用毛巾擦了頭發，然后拿起剛才丟在甲板上的充氣床。
“渡邊君呢？一起玩？”清野太太的視線轉向渡邊徹。
渡邊徹看了眼清野幽子的摩托艇，那里有太太的背、太太的腰、太太的臀部。
平常絕對不會暴露的身姿。
“我和我的美姬一組。”他說。
“我的美姬”九條太太用唱歌似的語調重復一遍。
“我的美姬！”渡邊徹笑著點頭，“是不是，我的美姬？”
九條美姬抬手，用水槍瞄準他，有些力道的水流噴在他的短袖上。
“不要拖后腿，我的徹。”她豎著拿水槍，擺出高傲的姿態。
“絕不讓你失望，美麗的公主！”渡邊徹站起身。
稍作準備，渡邊徹負責騎摩托艇，九條美姬射擊；另外一邊，九條太太騎摩托艇，清野太太射擊。
“美姬，認輸吧！”清野太太興致昂揚，精致的短發在海風吹拂下，格外有氣質。
“母女我一起收拾。”九條美姬冷酷的語氣。
“啊啦啦，真囂張，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清野家女人的厲害！”
兩位射擊手在針鋒相對，騎手也在交流。
“渡邊君，”九條太太說，“我們也來比比看，看誰更快？”
“好啊，不過我是第一次，真姬阿......”
話沒說完，九條真姬已經擰動油門，摩托艇沖了出去。
“看招！”于此同時，清野幽子轉身對著兩人射擊。
渡邊徹只是輕輕歪頭，便躲開噴射過來的水流，然后，這股水流命中了九條美姬。
“你躲......”
“出發！”不等她說完，渡邊徹擰動油門。
九條美姬左手抱住渡邊徹的腰，右手持水槍。
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兩輛摩托艇互相追逐，留下笑聲、叫囂聲與海浪聲。
留在原地的清野凜，將充氣床與游艇甲板用細細的長繩系好，舒心地躺上去。
上半身枕在充氣床的靠背，沙灘巾下苗條光潔的雙腿伸直，互相交疊，呈現徹底放松的姿勢。
七月末的下午四點，依舊很熱，但又沒熱得難以忍受。
這個時候躺在大海上，吹海風，曬日光浴，隨著浪花起伏，可謂十分愜意。
夕陽給她披上一層茜色的薄紗，讓人心醉神迷。
她閉著眼睛，陽光將她細長的睫毛映在臉頰上。
她在回憶剛才的事。
兩人的對視，在心底留下甜美溫馨的余韻。
那一幕溫柔而親密，清野凜心底蕩漾著暖流，海流中隨時要睡過去。
其余四人玩了會兒摩托艇，也拿了泳圈來玩，玩累了，就坐在上面。
渡邊徹身體泡在海里，雙手搭在九條美姬的泳圈，下巴擱在上面。
那雙精致嬌美的側臉，就在他唇邊。
“這個姿勢有點像《泰坦尼克號》的最后一幕。”渡邊徹低聲說，“你一定會脫險的，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會安享晚年，享受在溫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在這里，不是像這樣的死去。”
嘴唇時不時拂過她光滑的臉頰，要親不親。
“我會活下去。”九條美姬沒有感情地讀臺詞。
她用手指抵在渡邊徹的眉心，輕輕一推，渡邊徹手松開游泳圈，掉進海里。
“咕嚕咕嚕”水面冒了一堆氣泡。
坐在泳圈上，享受夕陽的九條美姬，她眼睛閉著，嘴角笑起來。
“噗哈！”渡邊徹又鉆出來，“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九條美姬語氣愜意極了。
雙臂枕在泳圈上，身體隨海浪起伏，看著她美麗的側臉，渡邊徹情不自禁地說：
“贏到船票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它讓我與你相遇。”
“淹死在太平洋，還能繼續說臺詞？”九條美姬問。
“杰克和露絲先快樂，后死亡，我先去御茶之水死了一次，然后才和你快樂，自然能繼續說。”
“我還沒問你，當初帶著電擊槍、強光手電筒、錄音筆、折疊刀，去御茶之水做什么？”
“有點丟臉，不過是去救你。”
“說實話，什么我都原諒你。”
“真是去救你。”
九條美姬睜開眼，歪著脖子，看著渡邊徹的臉：“怎么知道我會遇到危險？”
“靈魂告訴我的。”渡邊徹回答。
“不騙我？”
“如果我騙你，就沉在這太平洋海底，讓魚吃了我。我已經沒有任何事，可以對你隱瞞的了。”
“那你的靈魂，為什么會告訴你關于我的事？”
“不清楚，或許命中注定我們在一起。”渡邊徹笑道。
九條美姬看著他，伸出手，撩起他濕漉漉的劉海。
她細細看著渡邊徹的眼睛，渡邊徹也看著她的眼睛。
白皙的小臉貼近，她軟綿綿的嘴唇上，渡邊徹品嘗到海水的咸味。
兩人說著悄悄話，其余三人也各自享受著安逸時光。
泳圈和游艇之間有繩子，怎么漂都沒關系，不用擔心睜開眼，自己飄走了。
“中午只吃了一點牛排，游了這么久，有點餓了。”九條太太手搭在光潔平整的肚子上。
“我也是。”清野太太睡在女兒的充氣床，用少女嬌憨的口吻說，“餓了。”
“想吃燒烤。”九條太太說。
“就在甲板上，烤好之后，放在充氣床上送過來，對了，記得啤酒。”清野太太說。
“我要紅酒，嗯——就喝酒柜最右邊那瓶，六六年的波爾多瑪爾格。”九條太太說。
“誰去烤呢？”
“力氣最大的吧。”
“男生吧。”
兩位令人目眩的美人太太，你一句我一句。
渡邊徹從九條美姬嘴里收回舌頭，笑著高聲道：
“直接說‘渡邊，懂點事，自己去’也沒關系！”
兩位嘻嘻哈哈直笑，清野幽子手掌推動海水，快活地潑向渡邊徹的方向。
九條美姬不滿地看了那兩人一眼，又對渡邊徹說：
“親愛的，我想吃烤羊排。”
“你不陪我一起？”
“就算不好吃，我也不會和你離婚。”
“咱們先結婚再說。”
幾下游到甲板邊，渡邊徹帶著一身的海水爬上去。
“渡邊徹同學，”充氣床上，清野凜像一只曬太陽的懶貓，“除了啤酒和紅酒，記得在冰碗里放上果汁。”
“我不會用原汁機。”渡邊徹說。
“一個奇異果，配330ml的蘋果汁、80ml的鳳梨。”
“跟你說了，我是不會用原汁機，你跟我說配方有什么用？”
“按下啟動按鈕，結束。”清野凜說，“量杯會用嗎？需要我教你？”
“這個不用，我會。”
“好聰明啊。”清野凜用佩服的語氣說。
“謝謝，你也是。”
渡邊徹簡單擦完下身上的水，正要走進船艙，九條美姬在他身后說：
“去浴室沖一下，要不然待會兒全是鹽。”
“放在燒烤里？”
“別說這種惡心話。”
“奇怪，”渡邊徹說，“海水多多少少肯定吃了一點，為什么我身體上的海水鹽就不行？你嫌棄我了？”
“有毒。”
“原來如此。”渡邊徹點頭，“是我欠缺考慮，不過請放心，怎么從海水里提純食鹽，這點化學知識我還是......”
“包括鹽在內的調料，全在料理臺的柜子里。”清野太太提醒。
“不要調情了，我好餓，請快點，船長。”九條太太催促。
渡邊徹把碳燒在那，回臥室簡單沖了一下，換了身清爽干凈的衣服。
回到二層，先按照清野神給的配方，給她榨果汁，又從酒柜上取下那瓶六六年的什么什么紅酒，從冰箱里拿啤酒。
將果汁、酒放在盛滿冰塊的盆里，準備燒烤的食材。
打開放食材的冰箱，傭人已經處理好了，放上去可以直接烤。
又拿了幾個杯子和餐具，用一個長方形的大盤子，把準備的所有東西端回到船尾甲板。
這時，碳也燒得差不多了。
太太小姐們找了一張超大型的充氣床，就停在甲板邊。
渡邊徹將果汁、酒遞給她們。
“謝謝船長！”清野太太笑著接住。
“麻煩船長再拿一些冰淇淋、大瓶鮮榨的橘子汁、檸檬汁！”九條太太用恭維的語氣說。
“稱呼我船長，只是為了更好的使喚我吧？”渡邊徹說。
“這人太聰明了，”九條太太指著渡邊徹，對另一位太太說，“必須想辦法糊弄他才行。”
“糊弄什么！”另一位太太說，“他不是娶你女兒，就是娶我女兒，幫我們拿東西是應該的。”
“是應該。”渡邊徹承認。
“不反駁要娶我女兒啊？”
“......”渡邊徹轉身走回船艙。
等他再次出來，她們已經喝起來了。
臌脹的胸部、姣好的腰肢、白花花的臀部、修長的腿......
四人白皙緊致的肌膚，大膽地裸露外面。
渡邊徹時而看夕陽，時而看看她們，悠哉燒烤，給自己開了瓶可樂。
一串串生肉架上去、一串串蝦放邊上、一片片薄牛肉鋪開。
木炭紅亮發光，沒過一會兒，油滋滋作響。
滴了油，碳火冒起來，火光中的肉更加誘人。
香氣開始彌漫。
“好了沒有？”九條太太跪在充氣床上，挺直身體看著這邊。
那逐漸金黃的肉，看得她饞涎欲滴，早就餓了。
渡邊徹是以俯視的角度看她，她那黑色比基尼泳衣下，圓滾滾的飽滿胸部，實在讓人沒辦法忽視。
“快好了。”
專心烤肉。
薄牛肉好得最快，他放在碟子里，遞給她們。
九條太太迫不及待地接過，用筷子夾起一片，調料里一滾，塞進嘴里。
“嗯——！”只發出這樣的感想。
又夾了一片，沾調料，大口塞進嘴里。
唇上都是油脂。
“好吃！”
“肉很嫩，很香。”
“船長，再來一點！”
烤熟得快的牛肉，讓她們墊肚子，又往碳火上放蔬菜。
羊排被烤得金黃焦脆，聞起來實在香，每人分了一根。
九條美姬用手指從羊排撕下肉，仰起臉，從下面放進嘴里。
肉入口嫩而不焦，帶著微微嚼勁，恰到好處地沾染上炭火香氣。
她享受地咀嚼兩口，喝一口飲料，發出幸福的嘆氣聲。
鮮嫩，美味。
四人吃得十分開心，作為廚師，看得也很開心。
渡邊徹右手折騰燒烤，左手喝一口可樂，吃一口肉。
“來點音樂，船長！”清野太太雙手拿著羊排兩段，用雪白的牙齒撕一條條肉絲。
“「啊——，我的愛已隨那南風遠去」
「都到了那熏風吹拂的珊瑚礁」”
“好老的歌！”清野凜笑著說。
“侮辱我偶像，我要在給你的燒烤里多發辣椒！”
“繼續唱。”九條太太喝著紅酒。
“「若你錯過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車」
「那就是我已獨自黯然離去」
「你聽那綿延百里的汽笛聲」
「一百里又一百里，載我遠去」”
天色漸暗，陽光從云層裂縫中漏下來，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西沉的黃昏，輕柔的海風，燒烤的氣味，嬌美的四人，渡邊徹的美國民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