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家庭旅行(12)
“好久沒這么玩過了。”清野太太坐在副駕駛，享受窗外吹進來的風。
“主要您地點選的好。”渡邊徹說。
“你昨天說我可能賺不了錢的話，我記得一清二楚呢，現在說好話也沒用了。”清野太太記仇地說。
“我說的是‘現在還沒賺錢’，怎么到就變成‘賺不了錢’了？”
“渡邊君，”九條太太打了向右的轉向燈，“不要和女人講道理，認錯就可以。”
“是我錯了，居然忘記這么大的道理。”
“學的倒是挺快。”九條美姬笑著說。
“畢竟全國第一，對了，九條媽媽，把我放在四谷站就可以。”
“我也在四谷下車。”清野凜跟著說了一聲。
“好。”
到了四谷站，九條太太找地方停車。
“再見。”渡邊徹對三人揮手，“美姬，明天學校見。”
九條美姬輕輕點頭。
“渡邊君，”九條太太一邊啟動汽車，一邊說，“等你們放了暑假，我們再出去玩。”
“包食宿嗎？不包的話，我從現在開始兼職攢錢。”
“包。”九條太太笑著應道。
“那就好。”
“暑假的話，海邊別墅怎么樣？國內國外都可以。”清野太太建議。
“國外就算了，國內吧。”九條太太說，“不想去海邊的話，去輕井澤山里避暑也行。”
“嘀——嘀——”后面的車按了催促的喇叭。
“渡邊君，幫我看一下后車的車牌。”九條太太微笑著說。
“去海邊，還是去輕井澤，等暑假再商量好了。”說完，渡邊徹后退幾步，揮揮手。
九條太太不樂意地斜了渡邊徹一眼，眼神嬌媚，勾人心弦。
她踩下油門，驅車走了。
渡邊徹目送她們遠去，回頭對清野凜說：
“去的那天，是不是她跟我說要遵守法律來著？”
“是。”邊說著，清野凜忍不住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第一夜，她不習慣陌生的地方；
第二夜，大家解散已經是十二點，等一點的時候，她還在湖邊，和渡邊徹探討‘人生是什么’。
“回去好好休息，我就不送你了。”稍稍停頓，渡邊徹又說，“玫瑰花，也不會再送了。”
從今天開始，送花、看私人日記、借電車擁擠擁抱、一起回老家、眼神交流......所有一切成為過往，且再也不能做。
再親密，兩人也只是朋友。
渡邊徹和清野凜，是永遠的朋友。
想著想著，哀傷的情緒又開始蔓延。
周圍喧囂吵鬧的人群，身旁洶涌而過的車流，不遠處閃爍的紅綠燈，明明在擁擠的東京都，渡邊徹卻感覺自己置身于沒有一個人的城市廢墟。
“我走了。”在陷入不可自拔的悲傷之前，渡邊徹開口說。
“渡邊同學。”
“還有什么事嗎，清野同學？”
“我能看穿一個人的謊言，從不在乎一個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只看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你實際送我，不送我，在我看來沒有區別，因為你真實的想法是想送我。”
“......你不是說希望我做自己嗎？你說了這種話，我還能做到嗎？”
“是啊。”清野凜笑著說，“但如果我都不能堅持‘做我自己’，怎么能去要求別人呢。”
“這倒是，聽你說過類似的話。”
渡邊徹想起很久以前——其實也就一年前。
兩人幫小泉青奈輔導學生，晚上吃燒烤的時候，小泉青奈勸清野凜對朋友不用苛求‘不準撒謊’，當時她說‘自己不撒謊，就有資格這么去要求別人’。
“除了不說謊，你又想做什么樣的自己呢？”渡邊徹問。
“就像我一直做的一樣，追求自己想要的，讓相愛的人相愛。”
“這么說起來，其實我也有一直想做的事。”他轉換話題。
“什么？”
“讓你和美姬重新成為朋友。”
清野凜一愣，隨后無奈地笑起來：“你是在關心她，還是關心我？”
“關心你們兩個。”渡邊徹說，“我不會像你們母親那樣刻意，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你只是喜歡在陷阱上放一些別人需要的東西，讓人心甘情愿上你的當。”
“把自己目的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不強迫對方——那么溫柔的一件事，為什么到清野同學你這，就變成陰謀詭計了呢？”
“我從不說謊。”
“我說謊了？”
“問你自己。”
渡邊徹嘆了一口氣：“我有沒有陰謀詭計不知道，但你真的能言善辯。”
“這是我比你聰明的體現，你不必太失落，畢竟智力主要是與生俱來。”
“后天鍛煉呢？”
“算上后天鍛煉，你就更不如我了。”清野凜。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無話可說。”
“心情有好點嗎？”清野凜輕聲笑著說。
“.......”渡邊徹這次真的無話可說了。
“你要回去告訴明日麻衣和小泉青奈好消息吧？帶著對生活失去希望的表情，心里想著別的女人，她們也不會高興，昨天白天不是掩飾得很好嗎？”
“這也是讓我愛上的手段之一？”
“你不是早就愛上給我了嗎？”
“那就是從她們身邊把我搶走的手段之一？”
“一部分。”
“一部分？”渡邊徹問，“難道你關心麻衣學姐和小泉老師？”
“我關心的是你。”清野凜說，“你老老實實站在那里，不要悲傷，不要內疚，等我過去。”
“不用感激。神拯救她的信徒，是她的義務。”
“你......”渡邊徹張口想說什么。
清野凜靜靜等待一會兒，渡邊徹終于還是沒說。
她手抵下巴，沉吟著一個一個字，像是解讀密碼似的說：
“‘你為什么要這么完美？如果有一點點缺陷，我也能抓住它，將它放大，給自己和只做朋友的理由’——你是想說這個？”
渡邊徹再次感受到兩人之間無比澄澈晶瑩的愛。
“再見。”他說。
“明天見。”清野凜笑著回應。
渡邊徹轉身走進車站，搭乘「總武線」回信濃町。
電車搖晃，今天依舊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陽光的照射下，車窗的影子投在腳邊。
渡邊徹望著窗外的景色。
四五層高的公寓，有人在陽臺曬被子，有人給盆栽澆水，他看著這些，心里想著剛才的事情。
他開過很多次玩笑，說清野凜是神，但聽到她說‘你老老實實站在那里，不要悲傷，不要內疚，等我過去’，才真正感受到她是多么具有魅力。
最后，他決定不再思考。
再思考下去，哪怕他再怎么堅定決心，對清野凜那樣近乎完美的美少女，也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或許那和決心無關，只要是人，就有愛上她的本能。
他打開系統，點開「五月禮包」。
玩家打開「五月禮包」
乍暖還寒補貼：一億円 春困：便攜枕頭1
五月病：三項掌握級技能選一（唱歌·自行車騎乘·登山）
梅雨將至：雨傘1
技能選擇<掌握級·唱歌，渡邊徹點開「便攜枕頭」和「雨傘」的具體介紹。
枕頭：舒適、助眠、不落枕、攜帶方便 ‘明天送給美姬。’
雨傘：只要好好撐著，就絕對不會被雨水淋濕的一把傘 ‘好好撐著？’，渡邊徹看了下「雨傘」的圖片。
不是咖啡店門口那種巨型遮陽傘，和便利店200円一把的透明雨傘沒有區別，看樣子是一件唯心的神奇道具。
再怎么神奇，只是不被雨淋濕而已。
這也在渡邊徹的預料之中，系統對技能、道具十分苛刻。
從面板里回神，電車正好駛進「信濃町站」。
過了天橋，渡邊徹走在那條種滿杏樹的大道，想小泉青奈和明日麻衣知道消息后的反應，接著又猜測兩人現在是否在家。
腳步逐漸輕盈。
‘待會兒一進門，假裝非常興奮，趁機再報一次小泉老師吧，對方應該會原諒他。’
還沒到公寓樓下，遠遠地就看到小泉青奈在502室的陽臺晾曬被子。
渡邊徹朝她揮手。
就算隔得很遠，渡邊徹也看到小泉青奈的鵝蛋臉，唰地一下變紅。
她假裝沒看見馬路上的他，鎮定地拍打兩下渡邊徹的被子，轉身離開陽臺。
渡邊徹走進電梯，坐上電梯，給她發消息。
「在502還是501？」
「我一直在501！」
「那麻煩老師幫我收一下被子，在陽臺放了兩夜，不知道潮沒潮」
「你都回來了，自己去收」
「原來你看到我了？」
「開門，我到了」
渡邊徹收起手機，走出電梯，正好聽見501室門打開的聲音。
時間是周日上午十點過三分，小泉青奈依然穿著睡衣——有扣子的長款睡衣，看起來很居家。
“三連休沒去哪玩？”渡邊徹走進去，把行李包丟在玄關，換上拖鞋。
“要批改試卷。”
“我第幾名？”渡邊徹問。
“明天就知道了。”小泉青奈坐到沙發上，拿過抱枕摟在懷里。
“我想早一點抱老師。”渡邊徹坐在她身邊。
小泉青奈連忙往邊上挪了挪，和他間隔一個手掌的距離：“周四那天，你不是預支了嗎？”
“嗯——有點想不起來了。”渡邊徹左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上半身緩緩靠近小泉青奈，“老師，幫我復習一下。”
“渡邊！”小泉青奈摟緊抱枕，好像抱枕能救她。
她幾乎要躺倒在沙發上。
“什么事，青奈老師？”渡邊徹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很像木蘭花。
“你先讓開！”小泉青奈心虛著急地盯著臥室方向，害怕晃子和宮崎美雪醒來。
“老師。”
渡邊徹的語氣嚴肅，要壓下來的動作停止，小泉青奈下意識收回眼神，認真聽他說下去。
“美姬知道我們的事了。”
小泉青奈紅潤的臉色瞬間慘白，眼神慌亂，隨后又帶上堅定。
“渡邊，你就說是老師勾引你，這件事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會找九條同學說......”
“老師，她同意了。”
小泉青奈呆呆地看著渡邊徹。
“老師，美姬她同意我們在一起了！”渡邊徹稍稍提高音量。
“同...意了？”
“同意了。”渡邊徹高興地笑起來，“同意了！”
他忽然伸手抱住小泉青奈的腰，在客廳里旋轉。
“她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小泉老師！青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別轉了，要把美雪她們吵醒了！”
渡邊徹停下轉圈，將小泉青奈躺著放在沙發上，于此同時，他膝蓋和手掌撐著沙發，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和她對視。
“老師，”渡邊徹激動地說，“以后，我們可以出去約會了。”
“嗯！”小泉青奈同樣期待地使勁點頭。
漸漸的，渡邊徹呼吸變得沉重。
“渡邊？”小泉青奈小心翼翼地試探。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渡邊徹正盯著她睡衣胸口看，那里應該沒有什么才對。
小泉青奈味看過去，臉瞬間紅了——剛才轉圈的時候，胸前的紐扣松開了一顆。
隱約能看見雪白誘人的線條。
而且，周日在家，她沒穿文胸。
“咕嚕”，小泉青奈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老師。”渡邊徹聲音撩人，溫柔得像是吹開花苞的春風。
她心臟砰砰直跳，雪白的脖子都染紅。
陽光照在穿過陽臺，如一面金色的薄紗鋪在兩人身上。
室內亮堂堂，光線描摩出渡邊徹俊美的輪廓，深邃柔情的眼神，挺翹的鼻梁，多情的雙唇，性感的下頜線。
小泉青奈看著看著，不知為何竟有點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垂下眼簾。
渡邊徹吻上去。
“嗯”小泉青奈發出輕微的呻吟。
一股熱浪從心底噴涌上來，貫穿她的全身，她情不自禁，雙手溫柔地勾摟渡邊徹的肩膀。
她的雙唇，她的心，融化在春日般的溫柔中。
“嘖嘖嘖。”
“就算只是接吻，麻煩也請回臥室。”
調侃的聲音，讓陶醉的小泉青奈猛地睜開眼。
視線看過去，兩位好友盯著這邊看，這邊呢？
她和渡邊徹嘴唇互相擠壓，兩人的舌頭都在她的口腔里；
她的睡衣凌亂，稍稍露出側乳，渡邊徹滾燙的大手，正要進攻山峰。
她猛地推開渡邊徹，嘴里發出“唔哈！”的聲音。
“不是！”她右手擦漏出來的口水，左手拉著衣服，“不是那樣！”
“不是哪樣？”晃子問，“不是接吻？”
“不是...其實...我...”小泉青奈羞得說不出話來。
她咬著滿是欲望的下嘴唇，著急地向渡邊徹求救。
“嗯哼。”渡邊徹在沙發上坐好了，“其實剛才小泉老師突然貧血暈倒了，我解開她的衣服，只為了能夠保持她呼吸順暢，同時給她做人工呼吸。”
“沒錯，就是這樣！”小泉青奈一本正經地點頭，可惜她的臉太紅了，雙眼也水汪汪。
“青奈，”宮崎美雪指著小泉青奈的腿，“你褲子濕了。”
“啊？”小泉青奈嚇了一跳，剛才的確很有感覺。
她連忙低頭看，干干凈凈。
“美雪，你騙我！”
“哦，我說錯了。”宮崎美雪一拍額頭，“褲子有事的是渡邊。”
三人同時看去。
“喂！”渡邊徹連忙拿過抱枕擋住。
還以為坐著沒人發現呢。
“哈哈哈！”晃子發出爆笑聲。
小泉青奈臉色更紅，像是生氣、像是開心、像是期待地盯著渡邊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