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隴貴族的日子也不能說不好過,只能說是過得很不如意,這種不如意其實是比較出來了的。武德年間,關隴人勢力強大,不僅僅是中樞有人,政事堂都有幾名相國存在。可是后來,李淵打壓,再加上李世民死的早,造成他們的窘境。
原本以為貞觀皇帝登基以后,不過是個少年天子,應該很好拿捏才對,結果沒成想被貞觀皇帝活活打成煞筆,各種暗刀子,各種打壓接踵而來,將關隴人打的沒脾氣。
他們倒是考慮過鬧事,但問題是,誰搭理他們啊?
關中百姓一個個把貞觀皇帝當成在世圣人,打心里愛戴擁護,怎么可能會聽關隴貴族的蠱惑。
此外,李智云也不是一味打壓關隴人,有的時候也會拉攏他們其中比較弱小的家族,比如元氏,用來分裂他們內部。這就造成他們內部不合,始終無法擰成一股繩。
一直到現在,關隴貴族基本上處在不情不愿的躺平狀態。
他們還是有些實力的,但是在貞觀皇帝面前完全不夠看。造反這種事情,在貞觀皇帝捶死突厥人以后,他們再也沒想過。
能好好活著為什么要找死呢?
不少已經徹底失去‘重振先祖榮光’的關隴子弟,現在已經在慶幸貞觀皇帝沒有學習隋煬帝,把他們全部送去戰場送死。只能說,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在習慣成自然以后,這些后來長大的關隴子弟已經厭煩那一套重振先祖榮光的無聊說辭,倒不是說所有的關隴子弟都選擇躺平,只能說是絕大部分。
大環境如此安逸,任憑他們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說出來,更別說去做了。
似于志寧等人倒是有心重新光耀門楣,但是很可惜,皇帝不給他們機會,這讓他們很無奈。現在是貞觀朝,不是武德朝,當今圣人也不是先帝,他若動殺心,那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擋得住的。
“唉。”
于志寧看著院中落花,顯得很是寂寞。他繼承了燕國公爵位,還擔任中書侍郎,算是關隴人中混得比較好的,但他可不算是什么中樞大臣,頂多算是‘秘書’一類的角色。
天下大治,他本該高興,可思及自身處境,他卻是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努力了這么些年,始終沒什么長進,他都快心灰意冷了。
“你有什么可嘆息的,現在好吃好喝的供應著你,朝廷的事兒也不用你煩憂,真是不懂你為何整天垂頭喪氣,一點鮮活氣沒有。”于夫人在旁給他倒茶,順口吐槽。
于志寧翻翻白眼,“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我這是在考慮現在的事情嗎?
我是在考慮整個于家的將來。”
“將來?”于夫人道:“將來有什么可考慮的,你的幾個兄弟,現在都是一州刺史,有什么可考慮的。”
“難道這輩子都當個刺史嗎?”于志寧氣道:“不與你分說。”
“我還不樂意聽呢。”于夫人撇撇嘴,起身離去。
于志寧氣的吹胡子,狠狠喝茶,卻被燙的咬舌頭。不遠處還未離開的于夫人見到這一幕,笑得捂嘴抽搐。
大學已經建造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部分工程還在營建,但是一些教室已經可以投入使用。目前主要是三個區;住宿區,教學區,圖書館。
這其中,圖書館里面放著各種復印的書籍資料,允許大學生自由查閱,但是不能帶走,可以抄錄。
自印刷術被李智云改造以后,不僅是報紙火爆,各種書籍也是賣的很火。
圖書館里面收藏的書籍,都是復印的一份。真正的原本,都藏在皇宮藏書閣,另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貴重書籍也并沒有對外復印。
晉陽和李麗質并肩而行,倆人穿著羅裙,外遮風衣,少了幾分女兒家的嬌媚,多了些瀟灑。
風衣這玩意是李智云先穿的,他發現自己搞的那一套中山裝,沒幾個人喜歡,也就是一些商賈和平民喜歡穿著干活。大臣們還是喜歡原本的服飾,漸漸的,他也就作罷了,只有風衣傳出來,頗受大家的喜愛。
怎么說呢,大抵是風衣比較類似大氅或者披風,而且采用羊毛織成,穿著非常暖和,又顯得瀟灑,所以才被接受。
晉陽和李麗質穿的都是春秋兩季的單薄風衣,面料是上好的白色羊毛,上面還繪以花紋飛鳳,既顯身份,又非常華麗。
“還真如父皇說的那樣,上了大學,果然輕松很多,只學自己喜歡的,終于可以不用學習那些枯燥的數字了。”晉陽臉上洋溢著雀躍的笑容。她成績雖然好,但是不代表她喜歡那些數字。
李麗質一笑,輕輕攏著秀發,說道:“你呀,還是淑女一些吧,免得叫皇后娘娘聽見風聲,又要罰你。”
“罰就罰,等我開府,就不怕了。”晉陽嘴硬道。
李麗質訝異道:“你要開府?”
“不行嗎?”晉陽問。
“可是.”李麗質遲疑著不說話,在她看來,晉陽只有等確定婚期才會被允許放出宮吧。
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晉陽道:“父皇那邊肯定會同意的,就是母后那一關不好過。”
“這倒是實話。”李麗質點頭。
晉陽嘆道:“帝國這般富庶,父皇威望堪比天高,那還需要我去聯姻呢。”
李麗質無語,左右看看,方才低聲道:“你能不能低調一點,這是外面。”
“我知道。”晉陽說完,兩只手插進風衣口袋,顯得苦惱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么拖下去很不妥,但是我真不想輕易下決定。”
李麗質調侃道:“我看你是有恃無恐。”
“嘻嘻。”晉陽一笑,果然,和閨蜜說話就是省事。
李麗質很羨慕這個好閨蜜,因為她有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父母寵愛。
而自己呢?
想到這里,她臉上涌現一抹落寞。不知道,過兩年自己會不會被母妃逼著嫁人。
“你怎么了?”晉陽問。
“沒事。”李麗質道:“就是在想,我將來會不會和你一樣。”
“什么叫和我一樣。”晉陽道:“和我一樣不好嗎?”
“不好。”李麗質一口否決,而后臉上露出笑容。
“別走!”
兩個女兒家,就這么在學校里追逐起來。
不遠處,在教室里上課的秦懷玉目送晉陽公主離開,然后耳朵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疼!”
“還知道疼?”徐世績扭著他耳朵,“你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知不知道!”
“我錯了。”
“你錯了?”徐世績沒好氣道:“我上課你都敢走神,秦懷玉你膽子不小啊。”
回京后,徐世績也擔任大學軍事課講師,每天有固定幾節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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