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充滿趣味性,深度挖掘,你會發現很多模棱兩可的事情。
比如,玄武門之變以后,張婕妤和尹德妃就失蹤了。
聯想李老二的收集癖和口味,李智云嘆息一聲。
他放下毛筆,負手看著黑夜。
有些事情,注定無法回避。
將來是做大老板,還是做拿著干股,受人監視的傀儡股東,得做個選擇。
逍遙快活的日子,確實不錯,可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別人手里,看人臉色行事。
有點做不到啊。
白皙的紙張上寫著四個黑體大字。
‘雪菜碧池’
不多時,親衛阿珍前來。
“他拿了多少?”
“三百兩黃金,二十吊錢,若非他拿不下太多,恐怕要將庫房拿走一半。”李珍很看不慣尹阿鼠的小人嘴臉,貪婪摸樣。尤其,這錢還是賣女兒的。
李智云囑咐道:“此人貪婪無比,將來必會生事,你找幾個人日夜盯著他,有什么異動,立即稟報我。”
“是。”
尹小娘子甚美矣,吾獨愛之。
唾液的交流,靈魂的融合,身份的刺激。
在剛滿十五歲的前幾日,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在寒冬烈焰的氛圍下。
于是,李智云知道了尹小娘子的名字,尹葉子。
“耶耶甚愛葉子戲,故給奴取此名。”
好家伙,尹阿鼠這家伙倒是省事。
羅裙紗披,美不勝收的尹小娘子羞怯的不能再羞怯,說話細聲細氣,兩只白嫩小手攪在一起,局促不安。
能和富少權貴睡覺,棒棒噠。
然而,富少哥哥沒來得及和尹小娘子進一步交流人體藝術,就有人上門找他。
來人是略陽郡公、左千牛備身,李淵堂侄,比李智云年長一歲的族兄李道宗。
因為年紀相近的緣故,李智云和李道宗交情很不錯,倆人身份又都屬于不被重視的那種,惺惺相惜頗為親善。
“我說道宗,你今夜不當值,好好休息不行么,這大晚上的你過來要干嘛。”
李智云一屁股坐在蒲團上,端起涼水灌嘴里。
唐初時期,茶水里面放生姜大蒜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喝不習慣,索性直接喝白開水。
等他空閑下來,先把雀舌炒出來。
左千牛備身是一種禁衛軍職,需要在皇宮站崗。
李道宗長得圓頭圓腦,身材中等,皮膚略黑。
“我的郡公府還沒修繕好,先來你這兒湊合。”
其實李智云的國公府也沒修繕好,不過工部的人很懂事,先把主要的幾處院子給騰了出來,其他地方慢慢修繕。
老李一口氣把李孝基,李叔良,李神通等幾十名李氏子弟紛紛封為郡公縣公,賞賜大量房宅,工部的人怎么忙的過來。
“那你自己找個窩吧,我睡覺去了。”李智云打著哈欠就要走。
開玩笑呢,正要教導尹小娘子人體藝術,這么偉大的事業怎么可以中斷。
錯非是李道宗找他,換成阿珍阿強,保管把他們打出屎來。
李道宗一把拉住他袖子,“別啊,進長安后我們還沒在一起聊聊呢,今夜咱們同榻而眠,好好暢聊一番。”
呸呸呸。
誰跟你同榻而眠,給老子爬!
“道宗啊,那什么,我這治理長安累著呢,讓我好好休息吧。”
見李智云眉宇間的疲態不似作假,李道宗撓撓頭,“那好吧,我還準備和你聊聊李靖呢。”
李靖?
“你說誰?”
“李靖啊,那個要告發主公謀反的馬邑郡丞。”
差點忘記這一茬。
當時老李拎著菜刀在并州跟突厥佬開瓢,有個二愣子打著打著發現老李在暗中招聘員工,準備在大隋公司內部搞罷工。
這還了得,二愣子當時就偽裝離開馬邑,準備前往江都告密。
然后沒等他到江都,老李已經和突厥佬和好,拎著菜刀準備給大隋老板開瓢。
很不巧,這個二愣子被困在長安,然后在昨天被抓住。
“道宗,你我多日未見,應當好好親近。”
說著,牽起他的手,相約走入后室。
那一夜,兄弟二人推杯換盞,聊的十分歡喜。
那一夜,尹小娘子枯坐閨房。
那一夜,李道宗睡得十分香甜。
李靖也是倒霉,本來他想去江都告密,結果走半道上全都是小流氓在搶地盤。沒辦法,只能改道,準備走武關進入南陽,然后橫插荊襄,前往江都給大老板報信。
結果,被抓住了。
李道宗站崗的時候發現李靖被抓進宮廷,然后掉頭送去丞相府。
這種告密的二五仔,八成是要被干掉的。于是李道宗準備用這個做談資,跟小兄弟好好喝兩杯。
翌日,李智云在尹小娘子幽怨的服侍下穿好衣裳。
知她心事,李智云拍拍她白里透紅的臉蛋,“爺還有事,等回來再教你怎么刺繡。”
蕪湖!
尹小娘子臉色多云轉晴,羞澀的回敬桃花小嘴兒。
“阿郎。”
“嗯嗯。”
敷衍完,李智云前往丞相府。
像李靖這樣上了李總黑名單的前公司員工,一定不會關在長安衙門,大概率是李總親自伺候他。
按照李總的尿性,一定會炫耀一番,然后揮舞刀子恐嚇李靖,最后一刀砍頭。
老李家的都是小心眼。
果不其然,抵達丞相府,李智云就從李總口中得知李靖確實被關在丞相府。
“阿耶,李靖素有才干,如此輕易殺之,豈不是損失?”李智云說道:“孩兒嘗聞祁黃羊與解狐之美談,而今阿耶若能義釋李靖,必能使天下人歸心阿耶。以此,定可彰顯阿耶恩義。”
李淵放下朱筆,將奏章推到一旁。
“你要保李靖?”
“是。”
“因為他有才?”
李智云道:“不,因為他對阿耶的大業有幫助。”
李淵哈哈一笑,“你說的不錯,自古賢者在位,能者在職,李靖確實是一把好刀。只不過,這把刀若是刺向我們,則是惡刀。”
“再惡的刀,束之高閣也會有鈍銹的那一日。”李智云道:“阿耶不妨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日若是執迷不悟,自可殺之。”
李淵闔目思忖,片刻后點點頭。
“也罷,你去見見他吧。”
“多謝阿耶。”
見到李靖的時候,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正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