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朔出現后,新娘子就靠了過去。
“那個東西的血條特別厚。”
新娘子說道:“但按照我現在的攻擊速度,如果能保持力量的話,大概半個小時后就可以把它的血條耗完了。”
許朔聞言,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他歪頭:“血條?”
新娘子感受著他疑惑的情緒,抬頭看了眼他的頭頂,卻沒有看到有類似血條的長形框出現。
于是她指了指自己頭頂:“剛才我們上面出現了一個顏色條,村長說那是血條,而怪物的血條有四層,意味著它有四條命。”
村長這時也解釋道:“我的能力。打出血條后,我們所有的攻擊都可以對目標造成傷害。”
許朔:“噢”
原來是玩家的特殊技能啊!
照村長所說,就算他們之前沒有對付怪物的方式,但只要血條出現,任何攻擊都可以消磨血條,只不過造成的傷害也由攻擊手段的強度來判定。
這個技能確實很不錯。
至少給了一個希望。
放在某些網游里,大概就是所謂的「只要有血條,神都殺給你看」的意思!
許朔還真看過一個游戲實況,某死不氪金的肝帝靠刮痧,刮了一天一夜終于將某BOSS給硬生生刮死了!
BOSS的內心估計都是崩潰的。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
他們這群玩家肯定是肝不起來的。
普通玩家消耗的是時間。
劇本玩家消耗的是命。
許朔上前說道:“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消耗,從村子里跑出來的怪物越來越多,繼續拖下去對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他要親自動手解決這只怪物。
更準確來說,是火化這只怪物!
但下一刻,新娘子突然拽住了他。
“還是我來吧。”
新娘子低聲說道:“畢竟這怪物有一部分是因為我而出現的,你在桂花村這場漩渦中才是最無辜的存在,我不需要你再為此付出什么。”
許朔頓了頓:“可我并不會因此付出什么。”
要說唯一的付出,可能就是鞭撻自己的羞恥感了…
許朔并不確定這只怪物的綜合實力,是不是被判定在他之下,所以陳楚角色卡暫時不會用——這張卡適合用陳醫生力挽狂瀾。
而剩下的能力…
基本上都得女裝。
嗯,現在有人想要挽救自己的羞恥感,他想了想,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許朔還是先問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據他所知,新娘子目前也沒有其它辦法了吧?
以她厲鬼的能力,不論是鬼打墻、幻聽幻覺,還是各種虐殺折磨的手段,其實也就是對普通人來說無法抵擋。
但對于萬物皆可同化的深淵來說,她也根本勿須抵抗。
即使這飄紅的大霧在極致的黑夜中也依舊艷麗無雙,但黑暗吞噬一切,也從來都沒有道理。
新娘子笑了笑說道:“村長不是說,這怪物有血條就一定殺得死嗎,只是因為我們現在的力量不夠,所以需要磨蹭很久而已。”
村長突然在旁邊加了一句:“這東西還會回血呢。”
就他們現在說這兩句話的功夫,剛才辛辛苦苦磨掉的一點血條,又被它慢吞吞地補了回去。
要不是新娘子的紅綾一直在纏著它,估計現在怪物都撲過來朝他們咬兩口了。
許朔算是知道新娘子要做什么了。
“你要跟它搶這個村子?”
大霧無風自動,新娘子的紅蓋微微掀起,朱唇微微勾起了一點小弧度。
她說道:“我憑什么不能搶?”
許朔剛想說:但它很臭。
不過新娘子似乎是預料到了他會有這個反應,直接咬牙切齒的喊了聲“閉嘴”!
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去吸收那些味道惡心的能量,這家伙就不要再出來發表什么意見了,剛剛那顆紫色珠子的事她都已經忘了!
說完后,新娘子的身影倏地消失在霧中。
與此同時,他們腳踩的土地延伸出了無數條紅色的脈絡,沿著山體迅速沖向下方的村落!
村長有些疑惑:“她要做什么?”
許朔說道:“怪物來了。”
“啊?”
村長收回看向村落的視線,剛轉過頭就是一捧腥風撲面而來,驚的他立刻抬槍射擊出一顆電網子彈。
失去了新娘子桎梏后,這只長相扭曲詭異的怪物瘋狂的向他們撲殺,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雖然村長一直覺得,怪物真正的目標應該是王鐵柱。
但那小子躲在他身后不肯走出來!
不論村長怎樣的閃避走位,許朔總能準確地跟緊他的步伐,繼續站在他的身后。
這就導致怪物總會撲向村長!
“你能不能不要看戲!”
村長怒了!
許朔幽幽說道:“我怎么就看戲了?你以為外面那些怪物為什么現在還沒沖進來,你以為你為什么總能那么巧合的躲開怪物的爪子?”
都是因為他在背后負重前行啊!
許朔需要用精神力撐著外面的屏障,偶爾還會使用精神力干擾怪物的動作。
否則就憑村長這老胳膊老腿的,任他體術多強大,在這只迅捷無比的深淵怪物面前也得跪!
再次躲開攻擊的村長聞言。
仔細一瞅,好像還真是這樣…
他心中驚疑,雖然不知道王鐵柱究竟用的什么手段,但既然能影響到怪物的動作,估計或多或少都和精神力有點關系。
這個王鐵柱的能力真的好強大啊!
有角色卡,還精通精神力!
嘶——這么好的工…伙伴,出去后一定要結交!
過了這個劇本后,他馬上就要三級考核了,或許到時候兩人還可以合個作什么的。
雖然這家伙坑人時也是真坑。
但劇本空間這個地方嘛,除了小萌新之外哪個玩家不坑呢。
不寒磣。
就在這時——
連續被放風箏的怪物似乎忍無可忍了,它突然仰頭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臉上那些大小不一的眼睛瘋狂顫動,發出尖銳的響鈴聲!
它背上的觸手迅速壯大了起來,如同幾只巨臂般撐在地面上,將怪物整個身軀都撐高了起來。
原本不足兩米高的怪物,此刻膨脹到了數十米,居高臨下的看著中空地帶的兩人。
村長的耳朵被那種聲音刺激到了。
在怪物尖叫的那一刻他就捂緊了耳朵,但在松開手后,兩行血跡卻是從耳廓里流淌了出來。
“我們好像激怒它了…新娘子那邊還沒好嗎?”村長臉色難看。
“血條有變化嗎?”許朔問道。
“沒有。”jújíáźý.ćőm
“那就沒問題了。”
怪物只是變了個樣子,并不是加強了自己。
許朔抬手說道:“目標變大了不更好打了嗎,這樣你的攻擊都不會落空了。”
剛才慌急慌忙的逃竄時,村長開槍射出的子彈都打空了不少,要不是他的槍是無限子彈,這一波浪費至極。
村長抽了抽嘴角:“是啊,同樣的它攻擊的范圍也變大了,我們能躲的空間也變小了。”
許朔卻只是微微一笑。
下一刻,無數的黑暗觸手從他們面前的地上沖出,就在村長下意識戒備時,那些觸手卻是沖向了怪物的位置!
簌!簌!簌!
形成鎖鏈的黑暗纏繞著怪物,將它那幾只巨大的手臂固定在地上,如同支起的柴火堆。
而怪物。
是綁在柴火堆里的受刑者。
那些黑暗都是許朔從深淵那里搶來的,這里遍地都是深淵的氣息,極黑的夜晚也更是「黑暗潛行」的領地。
這可比使用「輝耀」省力多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無法消滅怪物,只能與它進行角逐,比拼誰掌控的深淵黑暗更多。
村長猛地看向他,那瞪大的眼睛里有匪夷所思的神色。
操控…黑暗?
這是深淵側的能力嗎?
原來劇本空間里還有深淵側?!
許朔似乎是察覺視線,而低頭看了看他,那雙漆黑的眼瞳沒什么情緒,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似面癱。
村長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
但他還是沒忍住問道:“這是什么能力?”
許朔若有所思:“你聽過一招從天而降的能力嗎?”
村長:“???”
怪物被許朔固定在了中央,它瘋狂嘶嚎掙扎著,桎梏著它的鎖鏈斷開后又迅速連接起來,如同生生不息的萬花筒。
村長吐槽:“所以你分明早有對付這怪物的辦法,但卻還是讓它追著我們倆打了半天,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許朔:“…倒也不是。”
忽然,他們后方的紅霧傳來動靜。
身姿敏捷的女文青沖出了紅霧,而她手上還拽著失去了一只手臂的表小姐。
在這兩人沖出來后,似乎有什么東西撞在紅霧里,而發出了響聲。
緊接著…
“嘭!嘭!嘭!嘭!嘭!”
密集的撞擊聲在紅霧里接連響起。
村長不知道什么情況,但他迅速退了兩步遠離了紅霧邊緣,驚疑不定的看向女文青。
“怎么回事?”
“我擋不住了…”
女文青半跪在地上喘氣,搖頭道:“外面真的太瘋狂了,我真的擋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只獠牙巨嘴的怪物沖出紅霧,向著他們瘋狂的咬去!
村長立刻開槍解決了這只怪物。
許朔這才說道:“三心二意的去做事已經是很難的事了,讓我邊三心二意邊做到最好,就是難上加難了。”
又要分出心力和怪物比拼掌控黑暗,又要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支撐外面的屏障,之前還要用精神力去擾亂怪物的動作。
許朔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么難。
所以在怪物大變身壓縮了他和村長的行動空間后,許朔果斷放開了外面的屏障,再度將屏障縮小到了紅霧里的中空地帶。
這個范圍,上下縱橫加起來也就五六百平方米左右吧。
而且屏障還是很脆弱的那種程度。
隨后,越來越多的怪物打破屏障撲進來,好在數量還不多,村長展開加特林槍的電網后,完全可以用子彈的火力壓制住。
“那妞兒還活著嗎?”
村長突然問向正在休息的女文青。
女文青身上都是血跡,但她居然是完好無損的姿態,相比起已經昏迷了的表小姐好上太多。
女文青聞言,看了看地上血流如注的女孩說道:“還沒死。”
村長神色一狠:“解決她!”
然而,女文青卻是皺了皺眉,表情出現幾分猶疑。
隨后她還是搖了搖頭拒絕:“就算現在解決她也沒有用,時間還沒有出來。而且…她剛才主動替我斷后,相當于救了我一命。”
屏障消失的那一刻,怪物突然蜂擁而來。
兩人都猝不及防,表小姐率先迎了上去才給兩人制造了逃跑的時間。
雖然現在想想,表小姐此舉…
很可能是在用這個行為做賭注。
因為只要女文青還有一點同理心,就不會放任她這個舍身斷后的救命恩人被作為吊車尾處理掉。
畢竟,在村長表現出殺意的時候。
女文青曾經提醒過她。
身為任務吊車尾的表小姐,一旦村長發現時間即將拖不下去后,絕對會想要犧牲掉她來結束這個劇本。
戰斗途中,表小姐深思熟慮了半晌,才終于下定了這個決心。
利用女文青曾經提醒過她的那一點心軟!
而現在的事實證明。
表小姐賭對了!
雖然下場也挺慘的,但至少她短時間內保住了性命,只要撐到劇本結束。
回去后又是一條好漢!
村長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文青一眼,嫌棄道:“你這種心態可要不得。不過你那句話說的也不錯,但如果時間到了后,如果我們還是無法繼續支撐的話,可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女文青神色平靜:“放心,莪也是要命的。”
反正50的任務規則還沒達成,既然這樣,幫表小姐爭取那一點時間也沒關系。
村長立刻看向了許朔:“鐵柱,你那邊還要做什么?”
許朔在一旁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見問到自己,便朝正被鎖鏈困住的大怪物揚了揚下巴。
他的任務,在那邊呢。
好好的一具新娘子的身體,本來就丑了,現在變得更丑了。
村長回頭看到正在掙扎的怪物后,直接嘴角一抽。
他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了:“怎么你們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還坑啊,你居然還真的要跟這個深…草!跟這東西比出高下是吧?!”
任務是消滅這個劇本里的深淵?!
真有你的!
這個任務真的存在嗎?
許朔幽幽道:“你急什么,它的血條都出現了,刮都能刮死它。”
村長:“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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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