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舞蹈家側頭貼近他的耳廓,清涼的氣息鋪灑在皮膚上。
她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發現律師和作家的夫妻感情有問題!”
許朔:“…”
真是聽君一席話猶聽一席廢話。
她搞得這么神秘,許朔還以為會有什么可靠的線索需要兩人一起調查,結果就這。
這個消息說不上沒用,但也說不上多有用。
而且比起舞蹈家是過來分享線索的,許朔更覺得這個人在消遣自己——他絕對不會錯估這個感覺。
許朔遲疑著說道:“應該不會吧,可能只是因為現在他們都失憶了,所以才顯得感情不太好。”
舞蹈家笑瞇瞇的看著他,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妹妹在房間里做什么?”
“我本來想休息的,但怎么也睡不著,所以就看了會書。”許朔說著讓開了身體,舞蹈家順勢扶著他往屋里走去。
“什么書?”舞蹈家興致勃勃的問道:“你還能看書?”
“不是你們那種書。”
許朔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掙開舞蹈家的攙扶后,走到桌子前拉開抽屜把最上面那本書拿了出來。
舞蹈家站在他旁邊,低頭就見到抽屜里的幾本書和一個電子平板。
被拿出來的那本書的封面是很好看的手繪畫,封面書名上還鑲嵌了小碎鉆,并不是按照字體的比劃鑲嵌的,而是有它特殊的規律。
舞蹈家似乎恍然了什么,接過略重卻不怎么厚的書打開,果然書里面她一個點都看不懂。
這本盲文書籍制造的相當精致,之所以重,是因為里面那些“點字”都是很好看的小碎鉆,即使盲人欣賞不到這個美,它也還是用了五顏六色的碎鉆鑲嵌。
不像是出版社出的,倒像是私人定制的。
“故事挺有趣的,但好像才寫到一半。”許朔說道。
“妹妹剛才說這是都市愛情故事?可以跟我講講嗎,畢竟現在反倒是我看不懂了。”舞蹈家將書籍塞回他手里,很是熱情的說道。
“可以啊。”
許朔挑起嘴角,順勢坐在床鋪上,翻開書頁撫摸著那些小碎鉆,一邊回憶故事情節一邊詳細的對她解說。
舞蹈家推了下桌子旁的椅子,似乎坐在了她旁邊,時不時的還會應幾聲,但聲音響起的地方卻偶爾會偏移一點微小的距離。
她的腳步聲非常非常輕,即使近在咫尺,許朔也聽不到。
但她觸碰其它東西的時候,即使非常細微的動作,音波也慢悠悠地擴散了過來。
“說起來,主角是追求藝術的畫家和打拼的女強人嗎?”舞蹈家突然問道。
“對的。”許朔點了點頭。
“我之前幫作家撿起地上的稿子的時候,稍微看到了一點內容,那里面也有畫家這個角色,會不會是這本的后續呢?”舞蹈家說道。
“這本是那個姐姐寫的嗎?”許朔用著疑問的語氣。
隨后,舞蹈家沒有再說話,許朔再次感受到了對方貼近過來,氣息撲在耳邊。
舞蹈家笑道:“其實,如果你們是收養關系的話,你應該叫那個女人‘媽媽’…什么的”
許朔:“…”
這惡趣味和抽風的裴勝有得一拼。
許朔假裝沒聽到,扭頭看向門外:“琴聲停了?也不知道是誰在彈琴,挺好聽的。”
“啊,是鋼琴師吧,我看到他往那邊過去了,沒想到他失憶了卻還記得怎么彈。”說到一半,舞蹈家又意味不明的笑道:“作家也在琴房。”
許朔點了點頭,他之前也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了,第一段旋律應該就是女作家在那邊隨意按出來的。
緊接著,舞蹈家又補充道:“他們剛剛可能在合奏,鋼琴師和作家。而且你沒看到,作家衣服上還別著很精致的音符胸針。”
許朔:“是嗎…”
你就抓著人家感情這一點不放了是吧。
現在——廚師、男傭、律師、女作家、盲女,以及最后的鋼琴師,他們在別墅里的存在痕跡都有了大致的輪廓,那么舞蹈家究竟在這里面扮演著什么角色?
別墅里放著鋼琴,除了自己使用,主人家或許也會有邀請鋼琴師的行為,那么舞者呢?
難道這里的土豪喜歡邊聽鋼琴邊看跳舞?
真是樸實奢華的生活啊。
許朔將手杖在地板上叩了兩下,站起身說道:“本來想休息卻怎么也睡不著,要不姐姐帶我出去走走?”
舞蹈家歡快地沖上來抱住他的手臂,笑道:“好啊,我帶你去琴房看看!”
還真是跟女作家的感情較勁上了。
兩人離開后,房間里的電燈關掉,寂靜的黑暗中,米白色的墻壁上逐漸顯示出一個詭譎蜿蜒的紋路,在黑暗中散發著瑩瑩紅光。
凌晨一點,別墅里依舊燈火通明。
主臥旁邊的書房。
律師古怪著一張臉,頂著似乎要扣下來的綠帽子看完了幾十張照片,試圖從里面尋找線索。
之所以這頂帽子還沒有戴上,是因為他理智的發現,女作家雖然經常和鋼琴師獨處,兩人的交談看起來也很愉快,但都沒有任何出格的動作。
唯一稍微親密點的事,就是坐在一起合奏了鋼琴曲。
照片里,盲女也出場了幾次,三人坐在花園里喝茶看書,似乎在聊著什么。
偷拍的角度應該是在別墅的二樓,以著俯視的角度,經過樹枝的遮擋后,只能看到女作家湊過去給坐在對面的鋼琴師看稿子。
兩人的腦袋在這個角度很貼近,但旁邊還坐著同樣傾身側頭的盲女,怎么想也不可能會做出格的舉動。
但是,照片中間卻被劃了一道血紅的橫線。
合奏的照片也被劃了橫線,將女作家和鋼琴師從中間分開,橫線幾乎要將整張照片劃爛,從筆跡上已經可以看出當事人究竟有多用力了!
所以,“律師”基本上是篤定了自己的妻子跟別人有染!
而且這個筆跡還有點新,應該就是不久前劃的。
看完這些,律師有些無奈的放下照片,繼續在抽屜里翻找線索,但之后卻是沒有多少有用的線索了,和別墅相關的,唯有女作家這件事。
律師凝眉思索,如果他這次的“關鍵目標”就是女作家的話…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曲悠揚悅耳的鋼琴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