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表演結束以后,玩了一整晚的大家互相道別,然后散場。
回到公寓的加藤悠介收拾了一下貓砂,再洗過澡換上干凈的家居服,最后在辦公桌前坐下。
打開電腦,進入音樂軟件,隨便點了個電臺進去。
音響里隨即響起女主持人有如向日葵花田般天真爛漫的嗓音。
簡單介紹完歌曲后,主持人的聲音澹出,轉為柔和的爵士樂,宛如從背后輕柔抱著自己而來,音色聽起來無比遙遠。
加藤悠介將黑貓抱在腿上,一邊無所事事地望著窗外,一邊輕輕撫摸后者的柔軟毛發。
時鐘上的指針剛過九點,還不到該上床就寢的時間,但他只開了兩盞臺燈,將光線維持在昏暗能見的程度。
假如換作平常,他這會兒大概會繼續寫《Fate》系列的企劃,不過在祭典結束以后的現在,他暫時沒有那種心情。
漫不經心地闔上雙眼后,自夏I以來的半個月如泡影般出現又消失。
驀地,那件印有無數紅色茶花的浴衣浮現于腦海,接著出現的是浴衣主人的那張臉,鮮明而生動,叫人記憶猶新。
加藤悠介眉頭一緊,沉默著睜開眼,強行止住了思緒。
他將黑貓放在地上,然后起身走到廚房,從冰箱里取了一瓶烏龍茶,咕都咕都喝了起來。
伴隨著冰涼的茶水滑入喉嚨,受到刺激的大腦也變得清醒了許多。
他“呼”地吁了口氣,隨手將空瓶丟進垃圾桶,感到有點心煩意亂。
說實話,他其實并不意外今晚會遇上沙優。
雖說此事并非出于他自愿,不過自從答應新條香邀請的那天起,他就料想到了會有這種情況。
不止是自己,其他人也是一樣。
大家對會見到沙優的事情基本都是心照不宣,唯一出了點意外的地方是麻美,不然他當時應該能處理得更加妥善。
接著,他又想到了詩羽在看演出時消失的那一小段時間,以及無意間目睹到詩羽和沙優兩個人交談的景象。
想著想著,心情就更煩了。
就這么安靜地發了一會兒呆,玄關突然傳來“叮冬~”一聲門鈴。
打開門以后——
“晚上好,這位大人~”
一襲白衫紅裙的巫女就在門外等著他。
新條香臉上戴著張白色狐貍面具,仿佛狐貍般對他“空(コン)”地叫了聲,卻不知為何擺出招財貓一樣的手勢。
那副姿態神秘而優雅,可愛又頗具萌感,就像是從動畫電影里擷取出來似的。
加藤悠介愣怔了一下,然后馬上回神,問道:“…你怎么來了?”
少女笑嘻嘻掀起面具,沖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將雙手輕輕交疊在身體前方,矜持賢淑地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這位大人,我是來為您祈福的巫女,請問可以讓我進去嗎~?”
斜戴在她頭上的面具,出乎意料地與她的穿著渾然融為一體,散發出有如神明使者的圣潔氣息,十分合適。
加藤悠介又是一愣,直接讓開身體,“進來說。”
“好~~~!”新條香欣然脫下木屐,踩著雪白的足袋邁進客廳,裙擺輕盈地拂過地面,最后在房間中央停下。
黑貓驟然見到生人,立刻機警地竄回到貓爬架上,并賊兮兮地露出半個腦袋,偷偷觀察起情況。
而它的主人則是從冰箱里取了一瓶烏龍茶,交給了那名不速之客。
黑貓見狀,忍不住“嗚喵、嗚喵~”地叫了兩聲,不過加藤悠介僅是看了它一眼,就不甚在意了。
“所以呢?”他示意新條香坐下,然后問道:“你怎么會穿成這樣?”
少女嫣然一笑,放下手中的烏龍茶后回道:“嗯~因為我想要早點見到會長,所以祭典那邊的工作一結束就過來了。”
短暫的沉默。
加藤悠介:“…你今天的演出很好,我聽小夕說你當上了巫女?”
“啊哈哈,沒有那么夸張啦。”新條香揮了揮手,“我只是因為演出才被選為臨時巫女,不過還是謝謝會長的夸獎,我好開心~”
加藤悠介點點頭,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以前并不會這樣,但自從經歷過上次的事件以后,有些東西確實發生了變化。
簡單來說,他有點拿不準該用什么態度對待新條香了,總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陌生尷尬。
“會長…?”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新條香輕聲叫著他,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眨啊眨的,似乎在做什么打算。
加藤悠介動了動唇,準備隨便找點什么話題來填補空白,然而少女卻像貓一樣緩緩爬到他面前,并將一只手搭在他大腿上面。
“會長看起來很煩惱呢。”新條香仰望著他,笑悠悠地說:“人家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巫女呢,請讓我來幫你解決煩惱吧~?”
“嗚喵?”角落里傳來黑貓帶點困擾的叫聲,像是在問怎么多了一只偷腥貓。
加藤悠介微微低頭,對上新條香充滿暗示的視線。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般媚意蕩漾,小巧的紅唇微張,兩邊嘴角微微翹起,欲引人一親芳澤。
這是一個從骨子里散發著妖媚的女生,清純稚嫩的外表下,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但偏偏,她的裝扮卻又異常圣潔!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別具魅力,散發出驚人的誘惑力。
加藤悠介不自覺回想起她跳舞的樣子,以及演出結束后人們贊不絕口的評價,眸光微微變得深邃。
他沉默片刻,壓著聲音問:“怎么解決?”
新條香笑了,是那種熟悉而取悅的笑容。她輕輕摘下頭上的狐貍面具,然后平舉起雙臂,松松垮垮的長袖近乎垂到地上。
“會長~”她稍稍歪著腦袋,用可愛的嗓音問:“可以幫人家解開袴裙的帶子嗎~?”
她指的是巫女服的長裙,那里用紅色的帶子在腰前系了個大大的蝴蝶結,十分醒目。
加藤悠介還是習慣她這種樣子,總是能滿足他那點男人的虛榮心和欲望。
先前那種讓他困擾的尷尬氣氛,似乎也稍微減輕了一點。
他凝眸看著新條香,勐然將她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大步走向床邊。
新條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摔”在了床上,跟著她眼前一暗,某人直接欺身而上,把她圈在床和他之間。
新條香一顆心臟不爭氣地怦怦跳了起來,一句“會長”才起了個頭,加藤悠介便俯下身堵住她的嘴唇。
“唔——”她情不自禁地哼了聲,瞬間有種難以描述的季動,眼神變得恍忽。
到底有多久了呢?
自從白樺湖那次集體合宿以來,她就再沒像這樣跟他肌膚相親了。現在被他這么一碰,只覺得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就要潰堤了。
“…等一下,會長,等一下。”
新條香哀求般說著,兩只白嫩小手推搡他的胸口,氣息凌亂地說:“我還沒,還沒有洗澡…臟…”
加藤悠介一頓,抬起頭看她,漆黑的雙童顯得異常明亮,突然就笑了。
他笑得眉目舒展,眼神狎昵而又充滿野性,就這么輕輕松松將她兩只手捏住,低下頭說道:“別麻煩了,這樣就行。”
語畢,便又含住了她的嘴唇。
隨著他溫熱的氣息渡入口中,新條香頓時感到手腳無力,一陣腰軟。
他的吻炙熱而霸道,仿佛挾帶著某些無法言明的情緒,鋪天蓋地而來。
她越是掙扎,他禁錮的越是牢固,將她鎖在懷中,以宣誓般的姿態占有她的唇。
新條香清明透亮的眼眸很快變得水潤迷離,情不自禁摟住他寬厚結實的肩膀,用力回應著與他纏吻起來。
她敗給了自己的欲念,也被他滾燙的氣息所感染,只想要徹底占有他。
接下來沒人再說話。
隔壁,吉田正在跟以前的舊友互發郵件。
隨著《ad》的大火,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作品背后的制作團隊。
好巧不巧的,他的名字就被以前公司的同事給注意到了。
很多人紛紛跑來向他詢問此事,并以聚會的名義邀請他哪天出來一起喝一杯。
見大家盛情難卻,他也不好意思拒絕,索性答應了下來。
他剛剛處理好這件事,某處突然傳來一聲呻吟。
吉田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四下張望了半天,最后望向了有著一墻之隔的隔壁。
他遲疑地走上前,側耳貼在墻上專心傾聽,懷疑 是某人養的貓怎么了。
片刻后他愕然瞪大眼睛,手忙腳亂地從墻邊離開,一張老臉變得又黑又紅。
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剛過晚上十點。
吉田頭痛不已地想著,果斷穿上衣服拿好鑰匙錢包手機,出門去避風頭了。
沒辦法,這家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
音響里的曲目轉為慵懶的經典作品,窗外傳來清靜的唧唧蟬鳴。
新條香撐著床墊,窸窸窣窣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問:“會長,我現在回去嗎?”
加藤悠介半環著她的腰,低聲道:“不洗澡嗎?”
“哦~~那我借用一下浴室,等洗完澡以后就離開哈。”
新條香說著坐起身,從地上撿起巫女服的純白長衫裹住身體,然后就準備去洗澡。
然而——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加藤悠介拉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童孔幽幽注視著她,最后緩緩搖頭,“太晚了,你洗完澡以后就住下吧。”
“…誒——?”
新條香怔住。
住下來…?
她也有在這個房間住下來的資格嗎?
既不是工作室的那群大小姐,也不是那個謎團重重的S小姐…而是她這個小寵物。
新條香隔了好久才回過神,忽然間感到有些緊張,她強裝冷靜卻嗓音微顫地問:“會長,我也可以住下來嗎…?”
加藤悠介喉嚨一緊,莫名涌出些心疼她的感覺。
他什么話也沒說,直接坐起身,將她給攔腰抱了起來,“算了,我改變主意了,一起洗澡吧。”
新條香修長的睫毛輕輕一抖,掩飾般地低下頭,迅速說:“嗯…我聽會長的。”
十五分鐘后。
少女抬起兩條纖美的小腿,緩緩淌入盛滿熱水的浴缸里。
“嘩”的一聲,一雙結實的手臂很自然地從背后環住了她,而她也順從地往后靠去,枕在對方懷里。
啪唰,嘩啦啦。
熱水從浴缸中溢出一些,又很快恢復平靜。
霧氣騰騰的空間里,一切都朦朧不清。
然而對于身處其中的兩人來說,對方的輪廓卻是如此清晰,那真實的觸感深深烙印在他們腦海里,揮之不去。
“會長。”新條香稍側著臉,問道:“我這樣不會擠到你嗎?”
加藤悠介搖頭,回了一聲不會。
別看新條香身材生得凹凸有致,實際體格卻比英梨梨還要嬌小一些,是典型的白幼“瘦”類型。
她整個人小小一只,幾乎不占什么地方。
新條香聽到他的回答,終于安下心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隨后她輕巧地挽起頭發,露出雪白的頸項,一圈都是紅艷艷的吮痕,看上去既曖昧又觸目驚心。
加藤悠介視線緩緩下移,雪白的隆起隨即映入眼簾。
他瞇了瞇眼,撩起她濕漉漉的頭發,手指輕撫她細嫩光滑的臉蛋,情不自禁低下頭湊向她的脖子,淺淺細細地啄吻。
新條香馬上察覺到了異常,那感覺不像之前的狂風暴雨,反而有點發癢。
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又很快適應下來。
她沒有反抗,也無意反抗,很配合地把腦袋偏向另一側,享受著他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