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烤肉店離開后。
出于安全考慮,加藤悠介將兩名女生送到了公寓樓下。
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跟蹤者,可以初步確定并不是那種仙人跳之類的陷阱。
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夾克外套給芹澤夕穿上,并讓她稍作等待。
加藤悠介將新條香叫到了幾步遠的地方談話。
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同樣不可無。
固然到目前為止都未在芹澤夕身上發現什么問題,然而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也還是要做的。
為此,加藤悠介便羊裝著從口袋里取出某個東西,低聲命令道:“把嘴張開。”
微微愣了一下后,新條香立刻乖乖地張開嘴巴。
“啊~~是這樣嗎?”
緊接著,一顆氣血藥就被輕輕彈進她口中。
“吃了它。”
什么話也不問,少女毫不猶豫地將其咽了下去。
感覺就像是吃了一顆沒有任何味道的糖,奇奇怪怪。
新條香意猶未盡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靜待后續。
少年將聲音維持在他們兩人之間,問道:“…你家里有準備什么防身用品嗎?”
“嗯~我有防狼噴霧。一瓶在家,一瓶隨身攜帶。”
“好,如果之后有什么不對的,就立刻報警并聯系我。”
“唔,會長你是指小夕吧?我心里有數~”
加藤悠介微微頷首表示肯定,隨后又朝樓梯口那邊看了一眼。
芹澤夕仍乖乖站在原地,單薄的身形裹在他那件大號的外套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少女這會兒正輕輕搓著雙手,并對著自己的手掌呵氣,似乎是在取暖。
他收回目光,沉吟著說:“…在確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你不用約束她什么。可以的話之后再帶她去買點秋冬裝,到時我給你報銷。”
不管怎么說,新條香畢竟是因為他的關系,才會愿意接受這種要和陌生人同居的事情,因此必要的花銷和補償也理應由他負責。
聽到他的話,新條香便是笑著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會長。我會好好照顧好小夕的,要是有什么事也會第一時間向你稟報,所以你用不著擔心哦?”
加藤悠介簡單嗯了一聲,沒有多言。再次往不遠處的芹澤夕身上望去,眼神微微有些晦暗。
新條香見此眼中精光一閃,內心浮想聯翩,但沒有表現出來什么。
“對了~會長。”
她說著從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把手伸出去。
“雖然這并不能表示什么,不過還是謝謝你今天幫我搬家,所以這些給你吃~。”
“…不必了,你自己留著吧。”
“誒~~~別這么說啦,你就吃嘛。”
“…給我一個就行。”
加藤悠介從里面隨意拿了一顆看不出口味的糖,然后說:“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嗯~一路小心。”
新條香一臉開心地說:“還有就是,下次我會送會長更好的禮物的,敬請期待吧。”
少年沒有回應,沉默地把雙手插進長褲口袋,然后邁著略顯沉重的腳步轉身離去。
“啊,悠哥,你要走了嗎?拜拜,路上小心~!”
無意間看到這一幕的芹澤夕在后面揮手道別,之后又被新條香領著來到二樓的房間。
“好了,就是這里了,進來吧。”
“…打擾咯。”
少女說著將她們脫下的鞋子擺放整齊,然后小心翼翼地跟著走進里面。
“啊哈哈…真的跟來了。哇,好緊張…”
“你用不著緊張,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色的大叔,不會對你做什么事的。”
新條香邊說邊打開屋內的燈,芹澤夕便不由自主地張望起四周。
“誒…收拾得意外干凈呢,不過…總覺得有種很新的感覺?”
“嗯,畢竟我也才搬過來,家具都是今天送到的。”
“咦,新條姐是今天才搬來這里的嗎?”
“是啊。”
聽到這話的少女吃了一驚,再一次仔細打量起房間,這才發現許多家具上面甚至連保護膜都沒有撕掉,證明其所言不假。
“你先隨便坐一下,我給你拿東西。”
“啊…好的。”
很快的,新條香就從衣櫥里抱了一堆東西過來。
“喏,這是你的睡衣還有毛巾。洗手間水池的鏡子后面也有新的洗漱用品,你等下自己拿一套就行了。”
“謝謝…!”
芹澤夕感激地拿起一套粉色的睡衣,接著又憂心忡忡地問道:“但是這樣好嗎?提供這么多東西給我,新條姐自己怎么辦?”
“沒什么,反正我本來就準備了兩套,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還是說,你想要就這樣穿著制服睡覺?”
“不是的,我沒有那么想。”
新條香歪頭打量著她。
或許是因為吃飽了飯和找到棲身之所的關系,少女整個人的狀態比起先前好了不少。
不僅臉上的氣色有所好轉,包括精神方面也放松了許多,展現出這個年齡段女生特有的活力。
客觀而言,芹澤夕的容貌并不算差,在同齡人之間應該也屬于那種受男生歡迎的女孩子,但還達不到令人驚艷的程度。
毫不謙虛的說,新條香自認光是她自己的外在形象,都要比對方優秀數個程度。
可偏偏!加藤悠介卻對這個少女有著謎一樣的在意。
不僅史無前例地主動給對方夾菜,甚至連自己的外套都拿給對方穿了…這種反常的表現實在難以不讓人多想。
你說他發善心?
——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至少以新條香的了解,那個人絕非那種天性圣母的角色,所以里面必然存在某種原因。
可要說他好色或者居心叵測…
如果是那種自身條件很差,沒得挑剔的男人也就算了…
但那個人是誰欸!
那是幾乎全校女生一致公認的SSR角色耶!
甚至在已經有了同校的女朋友這種不利的前提下,都無法阻擋女生們的靠近!
光是其每天所收到的情書,就能把課桌和鞋柜塞滿!
可以說只要那個人有意,新條香覺得但凡是個審美正常的女人,都沒有能夠抗拒他的。
‘到底是哪里特別呢…?’她絞盡腦汁地想著,完全摸不到一丁點兒頭緒。
《劍來》
“新條姐…?”
芹澤夕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不由輕聲問了一句:“那個…我的臉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哦。”
新條香搖搖頭,微笑著回道:“還有,你不必叫我姐姐。按年齡來說,我比你還要小兩歲。”
“小兩歲…唔哇,那不是才16歲——?”
“沒錯,所以你叫我新條或者小香就好。包括會長他也是一樣,不過那個人比較特殊就是了~”
芹澤夕禁不住大吃一驚,像是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而新條香也沒有再過多解釋,直接就叫她去浴室洗澡了。
把少女安排去浴室,并告知對方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清洗,自己則重新回到房間。
先是將擺放在外面的刀具都收到櫥柜里,并取了一把小型折疊刀在枕頭下面防身,同時把防狼噴霧也藏在床頭的角落。
接著就該給芹澤夕鋪地鋪了。
托加藤悠介的福,這些她本來計劃要分幾趟才能買全的東西,已經全部被放進衣柜里面了,因此只要簡單把它們拿出來就行。
然而看著那擺放在房間中央的被爐,新條香不由稍稍有點犯難。
要知道這玩意兒白天可是加藤悠介幫她安置的,不然光憑她那細胳膊細腿,是很難搬得動這個大家伙的。
猶豫了一下以后,新條香還是決定先嘗試一下再說。
想到就做。
她走到被爐的一側蹲下,雙手按在桌子的邊緣,深吸一口氣積蓄力量,然后“嘿休~!”一聲用力往前推。
猶如在冰面上滑行。
咯隆隆隆——
伴隨著沉重的聲響,笨重的被爐“嗖~”地向前熘去,極盡絲滑。
“唔呀…!?”
驟然失去著力點的新條香身體勐地往前一栽,并“冬!”地一聲摔倒在地毯上面。
“———小香?”
浴室里傳來芹澤夕的呼喊聲:“剛才好像有好大的一聲響,外面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你不用在意——”
“——好,我明白了。”
新條香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撐著地面直起身體。
先是看看被推出一截距離的被爐,接著再瞅瞅自己軟嫩的小手。
為了確認某些事情,她再次走到被爐旁邊彎下腰,反手抓住桌子的邊緣,然后試探著往上抬。
無聲無息的,桌子就被抬了起來。
雖不說毫不費力,但總體上還是比較輕松,甚至還留有不少余力。
新條香就這么上下上下地試探著,腦袋上茫然不已的冒出一連串問號。
接著,她又換成了只用一只手,再次上下上下地玩著桌子,反復折騰著它。
emmmmmm,這次比起剛來說稍微費勁了一點。
若要具體來比喻的話,大概就跟男生玩啞鈴差不太多…?
她不太確定地想著,并一臉懵然地放下桌子,陷入沉思。
某一刻,猶如靈光一閃的。
她驀地想起了那個自己在二十分鐘前吃下的“糖果”!
“…不會吧…?”
新條香小聲低喃著,本能地想要否定這種荒唐的猜測,卻又在下一秒想到了之前收到的那瓶美容霜。
一直等到芹澤夕洗完澡出來時,她都一直靜靜坐在被爐旁邊,一動不動。
“那個…你怎么了嗎?小香。”
“嗯…我想把被爐放在不太礙事的地方,不過推到這里就推不動了,你能幫我一起把它搬到角落嗎?”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芹澤夕輕按著鼓鼓的胸口,很有自信地說:“就交給我吧,其實我的體力還不錯的。”
“這樣哦~嗯,那我們一起把它搬到角落吧。”
“嗯——!”
兩人分別站在被爐的一邊就位。
“準備好了嗎?小夕。”
“好了的。”
“那就1,2,3,開始!”
新條香嘴上這么說著,手上卻故意不怎么用力。
結果就是…
“唔唔唔…”
即使小夕已經很用力了,但也只能把桌子抬到高不過膝蓋的位置,完全做不到像她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目睹這一幕的新條香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接著也裝作費力的樣子把桌子抬起,并將被爐搬運至角落。
“哇…是說這個還挺重的呢。”
“是啊,超重。”
“不過。”芹澤夕輕輕甩著手腕,說:“小香明明人很嬌小,沒想到力氣還蠻大的耶。”
“那是因為有你在的關系吧?不然我自己一個人也搬不動它。”新條香面不改色地說道。
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又一起動手在地上鋪好被褥。
因為吃烤肉時身上沾了很大的味道,于是新條香也去浴室重新洗了一遍澡,并換上一件松垮的黑色大號睡衣出來。
雖說由于她本身的資本就比較傲人,不過這件長袖睡衣的尺寸卻還是顯得過大。
除了衣服的下擺長至大腿以外,就連領口的部分也在順著一邊肩膀往下滑,裸露出大片雪白嬌嫩的肌膚。
芹澤夕不禁看得面紅耳赤,并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是說小香你…是特意買這種尺碼的衣服穿的嗎?”
新條香一邊動手提一下衣領,一邊似是而非地回答:“嗯,算是為偶爾的時候做準備吧。”
“這樣啊…”
少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目光落在其左半邊的臉頰上,一個不太明顯的巴掌印便躍入眼簾,令她不由得為之一愣。
“很在意嗎?”覺察到她眼神的新條香摸著臉頰,微笑著問道。
“啊…也沒有。”
“這個,是被我媽媽打的哦?”
“什么…?”
“我說這個巴掌是被我媽打的。”
芹澤夕錯愕地微微張著嘴巴,然后有些歉疚地小聲說:“…對不起,我害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嗎?”
“也沒什么~反正現在已經不痛了,到了明早應該就全消下去了。”
“…那個,小香你和家人的關系不好嗎?”
“嗯~不好哦,不如說很糟糕才對。”新條香理所當然地肯定道。
“包括這個耳光也是,因為那個女人不同意我一個人搬出來住,所以我就被打了。”
“哈…啊…”
聽到這個回復的芹澤夕呢喃著,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反應,但終究還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問道:
“那…你的爸爸呢?”
新條香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沉吟起來。
“嗯——你想知道的話也沒關系…”
她說:“不過相對的,如果我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你,你也要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作為交換,你覺得怎么樣?”
“交換嗎…”
芹澤夕猶豫了一會兒,隨后輕輕點了下頭,同意下來。
從撿到離家出走的沙優開始重生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