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美少年外送
簡單對眾人提了一下準備重啟工作室的想法。
等到學生會的活動解散之后，加藤悠介騎車將詩羽送回了家，而后來到豐之崎車站附近的中型公寓。
在樓下存放好山地車，來到公寓四層走廊盡頭的倒數第三個房間，按下門鈴。
叮咚～
尋常的電鈴聲響起。
約十秒鐘過后，門后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請問是哪一…”
開啟的門后面出現一張品貌端莊的臉。
素雅的白色一字肩吊帶襯托出雪白的雙肩，下半身是一條簡約的藍色牛仔裙。
當事人打扮得相當休閑，頭發則是隨意扎起了辮子。
“加藤…同學…？”
蓮見佳乃子呆呆地喃喃著，神情像是有些詫異。
“晚上好。”
加藤悠介由上到下地對她端詳一番，目光從優美的鎖骨往下延伸，刻意地在那雙白皙透亮的雙腿上停留片刻，然后抬起臉。
清了清喉嚨說：“您好，美少年外送服務。”
“…什么？”
蓮見佳乃子先是茫然地歪過頭。
接著，既像是明白過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明白的，那張臉打從心底煥發出光彩。
“你怎么來了？快點進來。”她驚喜地說著，急忙往一旁讓開道路，將原本只開了三分之一的門完全打開，做邀請狀。
然而加藤悠介只是笑看著她，卻不進入。
“在那之前，按照規定，您確定要指名我嗎？”
“指名？”
“您要換人嗎？”
“…別在大門前講這種話！會讓人誤解的。”
反應過來的蓮見佳乃子紅著臉，嗔怪地剜了他一眼，又難掩欣喜地催促道：“…壞蛋，快點進來。”
“如您所愿。”
加藤悠介淡淡一笑，直接邁步向前。
——啪當。
門扉的閉合聲在身后響起。
還未等他開口詢問拖鞋一事，一具柔軟的身體就撲了過來，并帶著那么一點強硬的把他推著背靠墻壁。
高雅的香水味竄入鼻腔。
一雙柔軟的玉臂繞過肩膀，摟住脖子。
下一秒，散發出甜美氣息的紅唇吻了上來，并忘我般的擠壓著他的嘴唇。
加藤悠介嘗到了咖啡的味道，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感受到似乳酪布丁的柔滑在蔓延。
玉軟花柔的嬌軀擠在懷里，將他頂在墻上。
對方就這么熱烈地吻著他，不時發出嗯嗯啾啾的不成聲輕哼，仿佛在傾訴著思念之情。
直到過去不知多久以后，蓮見佳乃子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他的嘴唇，卻不把臉挪開。
水光潤澤的唇瓣吐氣如蘭，將濕熱的氣息呵在他臉上。
像是仍沉浸在悸動的情緒之中，對方就這么掛在他身上，將秀挺的鼻子貼著他的面頰，與他耳鬢廝磨。
就連呼吸都十分灼熱。
即使隔著衣物，加藤悠介亦能感受到女子那顆在胸口下急促跳動的心臟，聽起來莫名靜謐。
安靜又不平靜的氛圍讓人有些不想講話，只想這樣的時間能再久一點。
蓮見佳乃子輕嗅著他的味道，小聲喃喃道：“這么晚才來找我…小壞蛋…”
“嗯，抱歉。”
加藤悠介靜靜伸出手，環上那并不比A4紙寬多少的纖細腰肢，安撫般地將她抱緊了一點。
“…你怎么還穿著制服？”
“還沒來得及回家換衣服，就過來了。”
“這么光明正大的，你不擔心被人看到了嗎…？”
“被誰啊？”
蓮見佳乃子深呼吸一口氣，把腦袋稍微向后退開一點，望著他說道：
“其實你剛才按門鈴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瑪麗亞老師。”
“那個大波浪的英文老師嗎？”
一顆拳頭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腦殼。
“不可以用這種綽號叫老師喔～”
加藤悠介便故意逗她說：“在男生里面，這也許是夸獎呢？”
蓮見佳乃子聞言更加不滿了，裝作很兇一樣的皺了皺臉，回應道：“那也不行，你都有我了。”
“這位小姐，請您矜持一點，能把您的軟綿綿收一點嗎？”
“哦？不是外送服務嗎？”
“是這樣。”
“我可以做些讓你回味無窮的事情哦。”
“…為什么角色會在不知不覺中調換？”
兩個人說著，禁不住同時笑了一聲。
拖拖拉拉地換上拖鞋，步入客廳。
餐桌上正放著兩杯咖啡。
因為看上去并不像是為自己準備的，所以加藤悠介不由回頭問了一句。
“你有客人嗎？小佳乃。”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慢一步跟過來的蓮見佳乃子解釋說：“瑪麗亞老師剛剛在我這邊坐了一會兒，她就住我樓上那一層。”
“這樣么，哪一杯是你的？”
“咦…你要喝嗎？”
“我騎了很久的腳踏車，有點渴。不行嗎？”
“倒不是這樣，左邊那杯是我的，不過咖啡已經有點涼了，我重新泡一杯給…啊，不可以直接喝涼的啦！”
不顧她的勸阻，加藤悠介直接拿起左邊的馬克杯，將里面余下的一半咖啡牛飲而盡。
這才感到干渴的喉嚨舒服了一點。
“你不知道遠水不解近渴嗎？國語先生。”
“…詭辯，喝涼咖啡對胃不好。”
“那么可以麻煩再沖一杯咖啡，或者倒一杯水給我嗎？”
蓮見佳乃子白了他一眼，拿著馬克杯去廚房燒水了。
加藤悠介拉了一張餐椅坐下，目光隨意地環視著屋內。
房間里的擺設仍和先前差不大多，不過這次前來，卻讓他莫名多了一點歸屬感。
或許是吃掉小佳乃帶來的后遺癥，他不著邊際的想著，思緒又被拉回到了校外教學的那個夜晚。
接著，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好像是被邀請的那一方。
如果按照這么去算，他到底算是享用的一方，還是被享用的一方呢…
真怪。
加藤悠介邊想，邊隨意地問道：“小佳乃，你現在住的這間公寓，售價是多少錢？”
“…咦，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島臺后面的蓮見佳乃子疑惑地抬起臉。
“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看。”
“隨便問問看，是為了什么啊？”她十分可愛地歪過腦袋，在不經意流露出淡淡的成熟與些微少女感。
加藤悠介以欣賞的目光看著她，哂然一笑：“為了知道要賺多少錢才夠養你。”
“奇怪，我好像沒聽出來這句話里的笑點在哪里…？”
“你就當是被我捉弄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哪有人對這種事情好奇的？”
“哪有人第一次就在外面的？”
蓮見佳乃子氣得鼓起臉，美麗的大眼睛直勾勾瞪著他，里面帶著些許惱羞成怒的味道。
加藤悠介見狀很干脆地舉起雙手，做道歉狀。
兩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
蓮見佳乃子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幽怨道：“明明后來不肯放我回去的人是你…我連第二天的晨會都辦法參加。”
“對不起，那件事和上一句玩笑都是我不對，所以原諒我吧？”
“…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啊。”
她緊緊捏住牛仔裙下擺，垂下眼眸，微啟朱唇。
“…我很…歡。”
即使雙方之間僅隔著一個島臺，當事人發出的聲音卻還是細微得讓人聽不到。
“嗯？你說什么…？”
加藤悠介不假思索地回問后，蓮見佳乃子才重新抬起臉朝向他。
仔細看去，她的臉頰微紅，嘴唇緊閉。
“我是說…”
蓮見佳乃子用右手抓著左手手肘，邊目光閃躲，邊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很喜歡，你那么對我。”
加藤悠介心神微動，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小佳乃，H。”
羞憤的眼神回應著他，隨即又慢慢變得柔情。
“也許是，但我只對一個人這樣子。”
“…你這是，在撩我？”
蓮見佳乃子咯咯直笑，“你不妨猜猜看～？”
加藤悠介聳聳肩，對這直球不予置評，只是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
笑了一會以后，正好電熱壺里面的水也咕嚕咕嚕地燒開了。
蓮見佳乃子一面倒水沖著咖啡，一面這么說道：“關于你剛剛的問題，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問，不過這間公寓的售價是一億円。”
“真不愧是千代田區，夠貴的。”
“是啊～以我的工資來說，如果不吃不喝十五年的話，大概就能買下這里了。給你咖啡～”
“謝謝。”
加藤悠介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問：“小佳乃的年薪是650萬？”
“對～該說這也是大部分高中老師的年薪。
像豐之崎學園這種私立學校，工資要比公立學校高不少。
雖說私立學校的老師不是公務員，不過加班時會有相應的加班費可以拿，掙的要多一些。”
“那么像山城主任那個級別，年薪有多少？”
“如果你問其他老師我沒辦法回答你，不過山城主任的話…”
蓮見佳乃子稍稍回想了一下，然后說：
“他有次在教職工聚會時喝多了，結果不小心就把工資說出來了，我記得是730萬吧？”
加藤悠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道：“差距也不算小。”
“畢竟是年級主任嘛，而且山城老師都50歲咯？再加上日本的高中基本都是論資排輩的工資體系，所以資歷越老的老師薪水越高～”
“按照這樣的話，小佳乃和中村勝似乎比較吃虧？”
“剛開始都是這樣的，不過中村老師他因為有你的關系，今年已經連續三次拿到特別津貼了哦？
像是當選學生會長，全國高等田徑大賽的奪冠，以及體育祭的奪冠。
學校對這些或多或少都是有獎勵的，也是考驗老師個人素質的一種激勵吧。
做不到的話就只能拿基本工資和加班費了，不過那也是自己的問題。”
“原來如此。”加藤悠介不住地點頭，一番細致的講解讓他徹底明白了日本教師的收入標準。
蓮見佳乃子看著他的反應，問道：“你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嗎？”
“啊，滿足了，多謝。”
“用不著客氣，那么接下來輪到我了。”
“嗯？”
“你問這方面的事情是想做什么？以后打算當老師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
“按照話題的走向，一般人都會這么想的吧？”
“老師啊…”
加藤悠介啜飲一口咖啡，潤了潤喉嚨，回道：“我現在也是老師啊。”
“咦？”
“沒記錯的話，我們上次聊過我在做職業漫畫家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經他這么一提醒，蓮見佳乃子也想了起來，禁不住有些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也沒計較其中的差別，而是順著他說了下去。
“那么，我要叫你加藤老師嗎？”
加藤悠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笑著搖頭否定。
“不，這個叫法不對。”
“不對嗎…？”
“正常來說，這一行是在筆名后面加上老師來稱呼的。”
“原來是這樣嗎…”
“通常情況下，編輯部的人會叫我藤本樹老師，那是我現在使用的筆名。”
“藤本樹…藤本樹老師，好奇怪的名字……咦？”
蓮見佳乃子微微蹙起眉，低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你沒有關注今天的事情嗎？”
“…今天的事情？”
加藤悠介輕輕頷首，直言道：“雖然這話由我來說不太好…不過我就是那個新聞媒體說的漫畫作者。”
話語脫口而出的那一刻，房間里驟然陷入安靜。
蓮見佳乃子的眼神呆滯著，大腦的思維能力亦為之停擺。
她驚訝地微微張著小嘴，整個人就像被時停一樣的靜止不動。
過了三秒鐘，那雙眼眸才逐漸恢復焦距。
當事人趕忙閉上嘴巴，像是覺得有些不雅觀，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加藤悠介想了想，繼而用指尖把自己的馬克杯推了過去，說：“先喝點咖啡冷靜一下？”
蓮見佳乃子小小地吸一口氣，靜靜接過馬克杯，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溫熱的咖啡。
隨著暖意在胸口擴散，她也終于放松了一點，而后又將一雙訝異的眸子望向對面，緩緩說道：
“這樣啊…原來就是你…”
“事先說好，我沒想過要瞞著你，而且我之前工作的時候也沒避諱你，你也見過上面的內容。”
加藤悠介說著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無奈。
“不過…就算是這樣，小佳乃好像也沒有注意到的樣子，你真的太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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