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一定要洗白白 “你——”徐芷晴哼了一聲,臉色通紅間,離的他遠遠,再也不敢說話。
這就叫做惡人還需惡人磨,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拉著洛凝的小手,跟在胡不歸身后,往那營帳走去。
官銀丟失之后,洛敏早已下令濟寧全城戒備,這營帳更是重中之重,連夜派了精兵把守,未得敕令,誰也不能進入,因此那夜官銀走失后的痕跡保存的甚是完整。
通過層層的關卡進了營帳,林晚榮抬頭望了一眼,只見這大營正扎在東西官道的路邊,來往甚是方便,南面面對的,就是波光燦燦的微山湖,在火光照耀之中,寬廣的湖面如同染上了金色的霞光,景色甚是美麗。大營之中,數百個白色帳篷一個連著一個,東西南北各個方向布置的甚是整齊。
胡不歸將林晚榮引到營地正中的位置,指著地上雜七雜八的車轍印記道:“林將軍,徐小姐,二位請看。”
林晚榮掃了一眼,只見滿地的車轍印雜亂無章,彎彎曲曲,在他們四人立腳處最是集中。胡不歸抱拳道:“據屬下方才所觀察,此地車印密集,官銀前日夜里應該就保存在此地。從車轱轆攆出的印記來看,雖然雜亂,但是往東西方向去的車轍甚為明顯。”
“照胡將軍的說法,那運銀的車輛應該是往東西方向而去了?”徐芷晴輕輕言道,眉頭間微微擰起,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胡不歸點點頭,蹲下身去,用手指壓了壓那馬車碾出的黃土,沉吟道:“若是空車載去,這車轱轆不會陷入泥土如此之深。從碾出的車印來看,往東西兩個方向而去的馬車,絕不應該是空車,而應該是飽承了重量的馬車。至于車上裝的是不是銀子,我就不敢保證了。”
胡不歸觀察細微,所言有些道理,從留下的印記來看,馬車確實是滿載著貨物,朝東西兩個方向分別而去了。但是五千人馬運送三十五萬兩官銀,本就不是十分的寬裕,又是在偷偷劫了銀子擔驚受怕的情形下,他們為什么還要兵分兩路?就只是為了讓朝廷迷惑他們到底是往東還是往西么?
林晚榮和徐芷晴對望了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到了些疑惑,這事透著蹊蹺,很多地方讓人想不通,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林,林三,”徐小姐開口了,臉卻微微紅了一下,大概是又想起了他身上那奇特的補品:“你說,這劫走銀子的五千官兵,皆已被毒害,此事是真是假?”
“應該不是假的,濟寧周邊已經被封鎖,層層警戒搜索,卻沒有發現這五千人的影子,他們不是上天,那便只有遁地了。”林晚榮嘆息一聲,想起那倭人佐佐木的話,心里不是個滋味。
“這就怪了。”徐芷晴秀眉輕擰,如玉的臉頰上滿是疑惑之色:“既然這五千人已經背棄了朝廷,又押運著官銀,為什么這幕后之人,還要下如此毒手呢?”
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惑著林晚榮,眼下暫時還找不出答案,他也不去多想,沿著車轱轆印記,緩緩向前走去。行不了多遠,便看見前面擺著一排馬廄,切好的干草裝在馬廄里,數量頗為不少。
林晚榮揀起干草翻了翻,奇怪道:“胡大哥,你來看看,這些糧草是不是喂馬用的?”
胡不歸早已察看過,點頭道:“正是喂養戰馬用的。這些兵士從杭州而來,戰馬不適應山東的干草,還曾向洛大人要過糧草。”
“哦,有這回事?”林晚榮驚奇道。
洛凝就站在他身邊,聞言輕輕點頭:“確實有此事。那日他們要在城里扎營,統兵的千總向爹爹稟報時,曾說過糧草不足,要在濟寧補充一些。爹爹現場察看過,他們的戰馬糧草確實只能支撐一天了,便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只是糧草還沒送到,他們卻已劫了銀子逃走了。”
“支撐一天?”林晚榮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拉著洛凝的小手嘻嘻道:“凝兒,你沒有記錯吧?!”
洛凝臉色一紅,嗔道:“人家當時閑著無聊,聽說有三十五萬兩白銀運到,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些銀子,還跟在爹爹身后來偷看過。”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偷看的好,偷看的妙。凝兒,大哥我也賺了不少銀子,以后你就在家里偷看好了,大哥再順便偷看偷看你。”洛凝小臉羞紅,急忙欣喜的低下了頭去。
見二人公開調情,徐芷晴輕輕咳嗽了幾聲,算是提醒一下他。林晚榮微微一笑,指指場中的草堆道:“胡大哥,你看看,這些糧草可以夠多少匹戰馬吃的?”
胡不歸仔細觀察了一番,搖頭道:“以屬下的經驗來看,這些糧草頂多是千匹戰馬一天的口糧。”
“這就對了。”林晚榮欣喜的一拍手,對胡不歸豎起大拇指:“胡大哥,好眼光。”
胡不歸不解道:“林將軍,你可是有什么發現了?卑職愚鈍,還請將軍明言。”
徐芷晴微一思索,臉上頓時現出一絲驚容:“林三,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戰馬根本就沒有糧草?”
這丫頭反應真快啊,林晚榮詫異的看了徐小姐一眼,徐芷晴也正望著他,見他向自己瞟來,急忙哼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正是,正是,徐小姐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林某人我佩服的五肢投地。”林晚榮笑著言道:“他們不僅是糧草不夠,而且當夜走時,連戰馬都沒喂飽。”
胡不歸哦了一聲,驚喜道:“林將軍說的不錯。我們騎兵與戰馬相依相伴,喂馬都有規矩的,戰馬能吃多少,就切多少干草。這五千人馬明明糧草匱乏,臨走之時,馬廄里卻又留下了成堆的干草,這說明他們走的極為匆忙,戰馬根本就沒有喂飽。”
“三十五萬兩銀子,靠人力是拉不走的,全憑戰馬拖走,可是這些戰馬卻根本就走不遠。”徐芷晴眉頭一松,忽地滿面欣喜,嬌聲道:“我明白了,不是他們走的匆忙。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準備走遠!!這些車轱轆的印記,都是他們故意做出來吸引我們注意力,轉移我們思考方向的。銀子,銀子一定就藏在這附近。”
“芷晴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洛凝驚的小嘴微張,滿面不可置信的神色。
徐芷晴噗嗤一笑,指著她身邊的林晚榮,美目輕瞥。哼道:“你問問你們家林三吧,他這個人最喜歡裝神弄鬼。明明早就是胸有成竹了,卻故意疑東疑西的來戲弄我們。”
要說這徐芷晴,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林晚榮剛說了個開頭,她便已將事情推測的八九不離十,難怪她能以女兒身上前線抗擊胡人,就她這靈活的頭腦,世間也沒有幾個人能與她相比。
“大哥,”洛凝驚喜地抱住林晚榮的胳膊:“銀子真的就藏在這附近么?”
林晚榮苦笑道:“按照徐小姐的推理,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洛凝拔起小腳,嬌軀一扭,轉身就往回跑,林晚榮一把拉住她道:“凝兒,你做什么去?”
“大哥,我去叫人來挖銀子,就算是把這里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洛凝抿著小嘴,堅定說道。
這丫頭還真是個急性子啊,林晚榮搖搖頭無奈一笑:“凝兒,我們現在是推測銀子就在這附近,可沒說就在我們腳底下啊。”
洛凝愣了一愣,旋即柔聲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林晚榮緩緩走了幾步,沉吟道:“這里是濟寧城的南門,北邊就進了城,他們再傻,銀子也不可能偷偷運進城去。東西向是官道,是他們引誘我們追蹤的方向,自然也不對。這樣算來,就剩下一個南邊了——”
“南邊?”洛凝抬頭向南望去,只見浩瀚的微山湖一眼望不到邊,影影綽綽的山影籠罩在朦朧夜色中,微風卷起的波浪輕輕拍打著岸堤,傳來陣陣嘩啦的潮聲。洛凝眉頭緊皺,輕聲道:“難道,這銀子藏在——”
“不錯,就藏在微山湖里。”徐芷晴拉住她的手,輕輕言道:“此處距離微山湖,不過數步之遙,只要有船,便可輕松將銀子運至湖中,就地沉入湖水,神不知而鬼不覺。為了掩人耳目,那幕后之人故意又讓五千兵馬兵分兩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后再施展毒手,殺人滅口。”
“胡不歸——”林晚榮忽地大喝一聲。
“末將在!”胡不歸急忙抱拳應道。
“著你率領兩千人馬,沿著微山湖畔尋訪,重點詢問周邊漁民,近日是否有民船被征用,湖中是否出現過異常。一有消息,即刻稟報!”
“得令!”胡不歸一轉身,匆匆趕去布置了。
林晚榮凝立于微山湖畔,感受那帶著濕氣的清風撫過面頰,緩緩的嘆了口氣。他有八成的把握,那三十五萬兩銀子就藏在微山湖里。這微山湖方圓幾百里地,比濟寧周邊的城縣還要大上幾倍,那三十五萬兩銀子,在陸地上雖是好大一片,可一旦沉入湖水里,那就是大海撈針了。媽的,這計謀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果然精妙無比,一環套著一環,即便是最后猜到銀子藏在微山湖里,卻也是狗咬刺猬,無處下嘴,難不成叫我把微山湖的湖水給抽干了?
洛凝站在他身后,一句話也不敢說,深怕打擾了他的思索。徐芷晴雖是聰明伶俐,但遇到這樣大海撈針的事情,一時也尋不到辦法,看著他孤單的背影矗立在那里,想起一路之上他的惡行,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兩個林三,真的是同一個人么?
不知站立了多久,火熱香嫩的嬌軀仿佛著了火般緊緊貼住他背心,林晚榮急忙轉身,卻見洛凝脫去了盔甲。只穿一身單薄的長裙,緊緊抱住了他寬實的脊背,將臉頰貼在他肩胛,眼中射出萬般柔情,輕聲道:“大哥,凝兒喜歡你,喜歡的可以為你去死!”
“你這傻丫頭,”林晚榮急忙解開自己外套,將她柔軟的嬌軀包裹起來:“天寒地凍的,你把盔甲脫了做什么,要著了涼怎么辦?”
“凝兒不怕,凝兒要給大哥溫暖。”洛凝溫柔一笑,臉上幾分羞赧幾分堅定,緊緊的抱住了他:“大哥,你摸摸,凝兒的心跳的多么快!”
“凝兒——”他急吞了口口水。洛凝嚶嚀一聲低喚,軟軟地癱倒在他懷里,紅潤的小口微微張開,嬌喘吁吁,吐出蘭花般芳香的氣息:“大哥,凝兒是你的,永遠是你的——”
“咳,咳——”見他二人戀情火熱、旁若無人,若再不制止,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立在離二人不遠處的徐芷晴心中咚咚亂跳,臉頰如火燒般的滾燙,想要離開卻又挪不動腳步,急忙假咳了兩聲,提醒一下二人。
洛凝情熱之下,早已忘記旁邊還有一個芷晴姐姐,此時清醒過來,只見芷晴姐姐面頰通紅,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她“啊”的一聲驚呼,急忙躲在了林晚榮身后,美麗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著,秀臉紅的似要滴出水來,撲在大哥背上,再也不敢抬頭。
“啊哈,今晚的月亮真圓啊——”林晚榮嘻嘻哈哈的笑了一聲,對徐芷晴的白眼裝作沒看見,腆著老臉說道。洛凝躲在大哥背后,想笑卻又不敢笑,什么月亮真圓,今兒個才月初!
這人真是不可救藥,徐芷晴鼻子里哼出一聲,見洛凝漲的通紅的臉色,便微微笑著招手道:“凝兒,你過來。”
“芷晴姐姐——”洛凝怯怯的應了一聲,頭都要低到胸前了。林晚榮在她手心輕輕撥拉了一下,偷笑道:“凝兒,怕她做什么,咱們是夫妻,辦什么事都是正大光明。就這丫頭喜歡做燈泡,壞人好事。”
洛凝雖然不解什么是燈泡,但見了大哥嬉笑的表情,心里也得了勇氣,輕輕點點頭,不顧徐芷晴詫異的表情,將小嘴湊到他耳邊,羞澀言道:“大哥,凝兒一刻也不想等了,我想做你的妻子。你要我么?”
這話說的,我不要誰要?林大人喜笑顏開,雞啄米似的直點頭:“要,要!我天天都想要!”
洛凝鼓起所有的勇氣,抱住他脖子,小臉紅的通透,聲音細如蚊蚋道:“大哥,凝兒在房里等你!你一定要來!”
一言說罷,再也不敢看林晚榮一眼,她飛也似的轉身,拉住徐小姐的手,聲音顫抖著道:“芷晴姐姐,我們快走!”
“怎么了?”徐芷晴奇怪問道,這丫頭怎么舍得她的情郎了?
“你不要問,我們快走就是了。”徐小姐一句話還沒說完,卻覺得身邊的洛凝似乎有無窮的力氣,竟拉著自己飛奔了起來,連那林三也追不上。
這事鬧的,讓女孩子主動,我怎么好意思呢?林晚榮哈哈大笑了幾聲,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急忙大聲叫道:“凝兒,你住哪個房間?!我怕找不著地方?”
洛凝急跑之中,驚得差點摔倒,恨恨的跺了跺腳,心里又是羞澀又是甜蜜,在徐芷晴驚疑的眼光中,輕聲答道:“在徐姐姐隔壁!”
林大人一陣發愣,在徐姐姐隔壁?那請問徐姐姐住哪?洛才女果然非同一般,話里都是玄機。
見二女的身形快要消失在視線里,林晚榮大聲叫道:“凝兒,記住,一定要洗白白!一定要洗白白!”
“何謂洗白白?!”徐小姐悄聲問身邊的凝兒道。
洛凝面熱心跳,只覺得大哥一句話便讓自己失去了力道,拉住徐芷晴的手勉強道:“洗白白,洗白白,哦,這應該是大哥家里的方言,可能是洗手的意思吧。”
“洗手?真個奇怪!”徐芷晴聽得搖頭輕笑:“那我也要回去洗白白。”
見洛凝帶著徐小姐飛奔,二女身姿搖曳風情萬端,林大人看的心里騷癢難耐,嘿嘿淫笑幾聲,大步邁開,直往府衙而去。
第三百八十章錯了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聽著屋里大哥傳出的歡快的歌聲,洛遠站在門外直納悶了,大哥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尋到銀子了?為何從南門外回來便一直興致如此高昂,還沒進門就大聲叫嚷著要洗澡,丫環都進去送了數十次熱水了,他在里面泡了大半個時辰了也不見要出來的樣子。
“大哥,大哥——”他輕輕拍了拍門,就聞林晚榮在里面叫道:“是小洛啊,快些進來吧。”
洛遠推門而入,只見大哥懶洋洋的躺在灑滿花瓣的大木桶里,頭枕著木檐,臉上泛著神秘的笑意,嘴里哼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甚是快活的樣子。
“大哥,是不是銀子有消息了?”洛遠見了他逍遙的模樣,頓時心里一喜,搬了把木凳坐在他身邊,焦急問道。
洗澡的時候被這小子盯住還真有些難為情啊,林晚榮用熱水灑在臉上,美美的喘了口氣,這才點頭道:“是有些眉目了——”
洛遠大喜:“大哥快說,什么眉目?是不是找到藏銀子的地方了?”
“地方倒是找到了,”林晚榮苦笑了一下,長長嘆出口氣:“小洛,你說,要是那些人把銀子藏在微山湖里,你能尋著么?”
洛遠倒吸了口冷氣,欣喜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垂頭喪氣道:“大哥,你說的是真的?那些銀子真的藏在了微山湖里?”
這個應該是沒跑了,見洛遠有些喪氣的樣子,林晚榮哈哈笑道:“銀子藏在微山湖里,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這幾百里的微山湖雖是難尋。但也不至于嚇倒了我,大不了咱們把水抽干了,弄它個水落石出,你說是不是?”
洛遠聽得精神一振。以大哥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心里有了底氣,點頭大聲道:“大哥說的對,大不了咱們發動周圍百姓,把微山湖給它填了。我就不信,大活人還能叫尿憋死?”
兩個人嘿嘿笑了幾聲,雖然一時還沒尋著辦法,心情卻已好了許多。洛遠見林晚榮美美的閉目養神,便問道:“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我還沒見人洗澡能洗上一個時辰的呢。”
“有一個時辰了么?”林晚榮大驚道:“哎呀,這可耽誤了良辰美景。小洛,你姐姐住在哪里?”
“姐姐和徐姐姐她們住在后院的廂房。”洛遠大概說明了位置,笑著道:“這么晚了,她們大概都睡下了。”
沒有我,乖凝兒可不會睡的,他滿臉淫笑的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我去找凝兒說些事,很重要的事,一定要晚上說才行的。你回去準備一下,多湊些人馬,要熟悉水性的,最好是微山湖周邊的漁民,明兒個一早,咱們就上微山湖上掃蕩去。”
聽到大哥安排正事,洛遠興奮的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道:“大哥連沐浴中也不忘正事,小弟佩服佩服,我這就去安排。”林晚榮老臉一紅,他自然不好意思說。這是我找借口讓你快些滾蛋,只得微微一笑,滿臉神秘之色。
待到洛遠離去,他刷的一聲自木桶中跳將出來,匆匆穿上衣服,向那后院而去。洛敏的這府衙雖是破敗,地方可不小,急急匆匆來到后院,卻見院中好幾個房間亮著,也不知凝兒在哪間房里。
洛遠剛才說,凝兒的房間是北邊的第一間廂房,他目光向前望去,就見北邊兩間廂房,并排連在一起,屋里都點亮著。
看來沒有尋錯地方,他嘿嘿一笑,躡手躡腳往第一間廂房走去。屋內燈光朦朧,窗紙上模模糊糊現出一個女子的影子,那女子穿的甚是單薄,曲線動人,曼妙美麗。
他心里騷癢,淫火滿腔,找準房門位置,正要輕輕拍門,卻見那大門竟是虛掩,便似專門為他而留的。
好凝兒,積極主動,我喜歡!他捂住嘴唇,嘿嘿偷笑了幾聲,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廂房,外圍是一間小小的書屋,里面便是洛凝的閨房了。他偷偷朝里面看了一下,只見一層粉紅的輕紗籠罩在里外屋之間,透過輕紗,一個女子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袍,背對他而坐,一只小手拖住香腮,正在窗前沉思。
他心里就像著了火,狠狠吞了口口水,急急掀開那粉紅的紗帳,緩緩走了過去。
那女子坐在窗前,想心事想的入了神,對他的到來一無所知。三步,兩步,一步,林晚榮臉帶淫笑,輕輕摒住了呼吸,腳步輕如貍貓般來到她身后。
此情此景,林大人哪里還忍得住,一把抱住她柔軟的嬌軀,口里淫笑道:“凝兒,我的小乖乖——”
那女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頓時嚇得“啊”的大叫一聲,雙腿拼命踢騰著,口中驚呼著:“來人啊,來人啊,有淫賊——”
這聲音聽著似乎有些不對勁,林大人愣了一下,那女子卻已轉過頭來,四目相對,二人同時發出一陣驚叫,那女子又羞又怒,大聲道:“是你?”
“不是我!”林大人直直喊道,心里卻是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壞事了,壞事了,錯了!
“死淫賊,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徐小姐狠狠一腳踢在他腿上,眼中似要噴出火來,那模樣,便似是暴走的母老虎。
林晚榮哎喲一聲,生生的吃了她一腳,疼得齜牙咧嘴,怒聲道:“放,放什么?!”
“不好意思,摸錯了,摸錯了。”林晚榮訕訕笑道。
“死淫賊,我和你拼了。”徐芷晴雙目蘊淚,發出一陣凄厲尖叫,連衣衫也來不及掩好,便向他沖來。
“誤會,誤會啊,我是來找凝兒的!”林大人慌忙躲過她一爪!
見他賊心不死的盯在自己,徐芷晴心中的羞怒無以言表,淚珠兒簌簌落下,嘩啦一聲抓過放在身旁的連環弩,舉箭就向他瞄準。
哎喲,這丫頭夠火辣,林大人驚出了一身冷汗,轉身拔腿就跑,怦的一聲大響,那房門重重關上,徐芷晴抬頭正要掃射時,就見那林三如同斷了尾巴的兔子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淫賊,我不會放過你的!”徐小姐怒吼一聲,手中連環弩嘩嘩嘩嘩四箭連射,羽箭深入木梁半尺,尾翼震顫,嗡嗡作響。她刷的一聲將連環弩丟開,呆了半晌,忽地掩面痛哭了起來。
林大人躲在廂房隔壁,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四只羽箭射出的聲音一絲不落的聽進耳里,他背上全是冷汗,這小妞真敢干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誤摸,誤摸,懂不懂?!媽的,倒霉透了,老子今天是不是沒洗手啊。
說到洗手,他便將大手放在鼻子邊聞了聞,一陣淡淡的芳香傳入鼻孔,憶起方才,他心里又急急跳了兩下,平時看出徐芷晴的身材好,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魔鬼,要不是今日誤打誤撞,他連個香味都聞不到呢。
輕輕拍了胸口幾下,四處瞅了一眼,只見院中寂靜無聲,方才逃出的那廂房中,似有一陣微微的哭泣,聽得不甚分明。唉,今日這事,老子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小洛那個兔崽子故意耍我吧,他郁悶的想道,心里卻沒有一點后悔的意思。
按照小洛的說法,那間廂房應該是洛凝住的,這個應該不會有假,可是這位徐小姐有事沒事跑別人屋里干什么呢?這不是誠心找誤會么?凝兒呢,凝兒又在哪里?
他順著后院又往里走了幾步,離著洛凝的閨房有一段距離,忽聽前面的小屋子里傳來一個聲音道:“外面的是芷晴姐姐么?方才是你在叫喊么,我離得太遠,聽不清楚。”
她說話的同時,屋里傳來一陣輕輕的水響,林晚榮恍然大悟,哎喲,原來凝兒還在洗澡,這個小乖乖一定是聽我的話,洗的白白的。
聽到了凝兒的聲音,這次可不會有錯了,方才心中升起的邪火頓時又撲愣起來,他嘿嘿一笑,緩緩推門而入。只見房中置著個素雅的梳妝臺,臺上安放著一面小小的玻璃鏡子。鏡子旁邊是一道白色的屏風,屏風后面熱氣騰騰的水霧裊裊升起,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靠在木桶里,正在輕輕擦洗著。
聞聽腳步聲,洛凝嬌聲道:“徐姐姐,是你進來了么,怎么不說話?”
“不是你徐姐姐,是你老公我。”林晚榮嘻嘻一笑,轉身繞過屏風,正站在了洛凝身前。
一只碩大的木桶掩住了洛凝嬌俏的身子,只露出兩只潔白的手腕,欺霜賽雪的肌膚如同牛奶般順滑。洛凝啊的一聲輕叫,臉上染上一片熏紅:“大,大哥,你怎么來了?”
“大哥來看你啊。”
“大哥,你壞死了!”感覺大哥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洛凝心里如同小鹿亂撞,臉上紅得像是染上了十層胭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急忙低下了頭,潔白的脖子里泛起一片誘人的粉色。
林晚榮急急吞了口口水,緩緩拉住了她的小手,輕柔道:“我的小凝兒,你洗完了沒有?大哥找你有事商量,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關系到我們一輩子呢。”
洛凝頓時霞飛雙靨,想動卻又不敢動,小嘴微微張開輕嗯了一聲,又把頭急急的埋進了桶里。
見她嬌羞不堪的模樣,林晚榮心里忍不住的升起一陣柔情,這丫頭,還真是個乖巧的可人兒啊!他緩緩伸出手去,摟住洛凝香肩,洛凝渾身輕顫,嬌呼一聲“大哥”,便再也不敢抬頭。
“嘩啦”一聲輕響,林晚榮摟住洛凝細嫩的腰肢,將她從水中抱了起來。洛凝小口嚶嚀一聲,羞澀的閉上了眼睛,心里滿是羞澀與歡喜。
林晚榮取過旁邊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著身體,洛凝身軀一陣輕輕的顫抖,心里涌起陣陣的溫暖,眼眶有些濕潤,忽地撲倒在他懷里,失聲痛哭了起來。
“傻丫頭,哭什么?大哥不是在這里么?”林晚榮撫..摸著她濕漉漉的秀發,溫柔說道。
“大哥,我是太高興了。”洛凝輕輕泣道:“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么?”
洛凝的身軀在他懷里微微顫抖著,林晚榮心里有些慚愧,急忙在她鮮紅的櫻桃小嘴上啄了一口,溫柔笑道:“凝兒,你真美!”
洛凝輕輕“嚶”了一聲,星眸半閉,俏臉暈紅,光潔的手臂緊緊抱住大哥脖子,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大哥,你抱凝兒回去,凝兒要做你的妻子!”
這個要求恐怕不能答應,你房里還有一只母老虎呢,林晚榮無奈苦笑了一下,洛凝也立即想到了這個問題,俏臉頰剎那一片嫣紅。
“大哥——”洛凝羞紅滿面,卻勇敢的睜開了眼睛,癡癡望著他。她美麗的眼里有些羞澀,也有些心醉,秀美的臉龐滿是幸福的光彩:“凝兒一刻也不想等,我要做你的妻子,就現在!”
剎那之間,洛凝似是換了個人般,拋卻了往日的羞澀。她緊緊抱住林晚榮的臂膀,以無比魅惑的聲音道:“大哥,要我!”
沒想到知書達理、外表柔弱的洛才女,也會有這么狂野的時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微山湖上 第二日早晨醒來的時候,洛凝卻早已醒轉,杏眼微睜,粉面桃腮,小臂緊緊摟住他胸膛。洛小姐臉若涂脂,小口微開,一陣淡淡的芳香氣息自她口中吐出,嬌羞無限的道:“大哥,你醒了?”
林晚榮哈哈笑著捏了捏她小鼻子:“凝兒,現在可不能叫大哥,該叫相公了。”
洛凝羞澀的嗯了一聲,緊緊依偎在他懷里:“相公,你是凝兒的大哥,也是凝兒的相公。怎么叫你,凝兒都心甘情愿。”
洛凝新做婦人,粉面桃腮之間,籠罩著一股濃濃的春qing豐韻,紅潤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便似新抹了胭脂,鮮的可以擰出水來,那股子嫵媚動人的風韻,實在魅惑之極,誘人之極。
林大人看得目瞪口呆,拼命的咽了口口水,真是撿到寶了,凝兒看似溫柔似水,卻是一個真正的內媚之女。二人依依不舍的自小床上起來,望著床單上那朵新繡的桃花。洛凝嚶嚀一聲,面色羞赧,急忙將床鋪收拾一番,將那床單小心翼翼的折了起來。
林晚榮站在她身后,緊緊抱住她楊柳小腰。林晚榮在她細嫩的小耳垂上輕輕親了一下,嘻嘻笑道:“凝兒,時候還早。”
洛凝聽得心里一酥,嬌軀一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吐氣如蘭道:“相公,你壞死了——”
“林晚榮在她耳邊一笑,洛凝心中連跳,耳根發燒,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心中志得意滿之極。只能說說了,洛凝新為人婦,林某人號稱憐香惜玉,自然又親密愛憐一番,心肝寶貝的胡叫一通,絲毫不覺肉麻。
洛凝見大哥如此體貼溫柔,心里的歡喜自是難以言表,二人卿卿我我,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哎呀,”正說到動情處,洛凝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一絲驚容,旋即滿面通紅,羞澀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凝兒?”林晚榮將她抱坐在自己腿彎上。
洛凝忍不住在他胸膛砸了幾下,心中卻有些歡喜,一旦過了那道坎,聽聽這不傳人耳的閨中蜜語,也是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情趣:“大哥,我是說,徐姐姐——”
“徐姐姐,徐姐姐怎么了?”一提到徐芷晴,林晚榮的眉頭便凝到了一起,老徐,這可不是我故意欺負你家閨女,我早說過,孤男寡女出行,早晚會出事,
“我沒有回去,她怎么也不見來找我?”洛凝羞澀了一陣,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在開口問他。這不,就應驗了我的話吧。
“大哥,都是你,壞死了。”洛凝臉上燃起一層薄薄的紅暈:“昨夜洛姐姐要與我說話,便在我房里等我。可我卻一夜未歸,哎呀,羞死了,我要被她笑話死了——”洛凝捂住了臉頰,嚶嚀一聲,從耳邊紅到了脖子里。
林晚榮哈哈大笑,徐芷晴笑話你?她現在是自身難保,估計還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呢。
“沒事,也許是睡著了吧,春天是多夢的時節嘛。”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這事可不能讓洛凝追著問下去,要不然老子就得露餡。只要我不說,凝兒就絕不會知道,徐小姐那邊更不會泄漏風聲,難道她會說,凝兒,你老公是個天殺的大色狼,竟然偷偷闖進房?
他嘴角泛起一絲淫笑,拉住洛凝的手道:“哦,對了,凝兒,我昨日和洛遠說好了,今日一早就去微山湖上查探一番。”
說起正事,洛凝收起了羞赧,緊緊抱住他胳膊道:“大哥,我與你一起去。”
他二人昨夜才洞房,正是恩愛甜蜜的時候,自然是相公走到哪里,凝兒也跟到哪里。林晚榮反對不得,二人急忙收拾了一番,便往外院而去。
路過昨夜那廂房的時候,林晚榮指著房門道:“凝兒,這就是你的閨房,沒錯吧?”
洛凝微微點頭,傍著他甜蜜一笑,櫻唇輕啟:“這里是凝兒的房間,也是大哥的房間,我與大哥是一體,永遠也不分開。”
這話聽得暖人心啊,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兩間廂房里皆是寂靜無聲,也不知道那徐芷晴在不在里面。林大人心中有鬼,豎起領子遮住了半邊臉,正要拉著凝兒出去,洛凝卻掙脫了他手腕,嬌聲道:“大哥,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徐姐姐起來沒有。”
林晚榮張嘴要喊,洛凝已經推開徐芷晴的房門走了進去,輕喚了幾聲,卻沒有一點動靜。洛凝又回自己房里尋找一番。也沒有見著人影,忍不住秀眉輕皺,奇怪道:“怎么不見徐姐姐呢?”
“哦,可能是早晨出去散心去了,凝兒,我們也走吧。”林晚榮急忙開口道。
洛凝聽得噗嗤一笑:“大哥說什么胡話,徐姐姐要散什么心,她的心情好著呢。”
心情好?那是昨夜以前!現在的徐芷晴,恐怕正躲在哪里偷偷哭呢。二人出了內宅,先到洛敏房里請安去了。林晚榮昨夜偷了人家的寶貝閨女,老老實實的跪在洛敏床前磕頭,洛凝乖巧的跪在他身邊,二人三拜九叩。林晚榮恭敬道:“老丈人,你放心,我一定找回銀子,還你一個公道。”
洛凝目中含淚,輕輕道:“爹爹,女兒已與大哥結為夫妻,從此相依相伴不離不棄,終生服侍你老人家。待您醒轉過來,女兒女婿再向您磕頭。”
二人出了門來,已是露曉時分,洛遠正在門口焦急等待,他身后聚集著數百人,看那裝束打扮,持網的持網,拿魚叉的拿魚叉,都是精通水性的微山湖上的漁民。
“大哥——”見林晚榮出來,洛遠欣喜的叫了一聲,急忙向二人奔來,走到洛凝身邊時,卻奇怪的嗯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洛凝一眼:“姐姐,你變了!”
洛凝臉上一紅,偷偷地抓了抓大哥的手,看他一眼道:“小孩子家胡說八道,我哪里變了?”
“姐姐,你變得更好看了。”洛遠擠眉弄眼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不是因為大哥來了,姐姐心里高興,才如此的容光煥發、青春美貌?”
聽他姐弟二人調笑打趣,林晚榮心里也有些歡喜,點頭道:“好了,閑話稍后再敘。小洛,這些都是微山湖上的漁民么?”
洛遠點頭道:“是的,這些兄弟都是附近的漁民,世世代代在微山湖上為生,水性好著呢。爹爹到任濟寧之后,便到微山湖上挨家挨戶的拜訪,大家感念他的恩情,都是自愿前來幫忙的。”
洛敏這個人,為官頗有建樹,從他在金陵時大興水利,整飭江防就可以看出來,到了濟寧自然也不會改。林晚榮淡淡點了點頭,欣慰道:“如此就好。有船么?我們上微山湖上看看去。”
“船當然有,好幾艘呢。”洛遠興沖沖道:“徐姐姐已經找了一艘,出湖去了。”
“誰?你說誰?”林晚榮驚道,洛凝臉上也現出一絲詫異。
“徐芷晴徐姐姐啊。她四更時分便來了,說是要找一艘船到湖上去看看,我就叫了位經驗豐富的大叔陪她去了。”洛遠解釋道。
四更時分?那豈不是已經出去了一個多時辰了?這天寒地露的,天氣陰冷,一個女孩子家孤身上湖,還不叫人擔心死了。洛凝焦急道:“小遠,你怎么不攔住她?”
洛遠委屈地苦笑:“我當然攔了。可是徐姐姐說她想早些去微山湖上看看情況,查探一下銀子的方位,我勸她等大哥來了一起去,她卻堅持不肯,無奈之下,我只有先安排了一艘船送她去了。”
洛凝搖搖頭,不解道:“難怪我到她房中沒有找到人呢,原來是上微山湖上去了,這倒奇怪了,徐姐姐的性格我清楚,她一向很沉得住氣的。凡事都會三思而后行,怎么這次卻例了外,才四更天就跑到微山湖上去了?黑燈瞎火的,她能看到個什么?”
我說她散心去了,你卻不信。見洛家姐弟二人的眼光驚疑的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晚榮老臉一紅,笑道:“別看我,我可沒鼓動她去。”
“大哥,你一路與徐姐姐同行,有沒有發現她有不對勁的地方?這樣貿然行事,不是她的風格,我總覺得怪怪的。”洛凝拉住他的手,柔聲說道。
“不對勁?沒有啊,我覺得她很對勁,都對勁過頭了。”林晚榮大言不慚說道。哈哈一笑:“我們也別瞎猜了,等到了湖上找到她,凝兒你親自問上一下,不就結了么?”
總算轉移了二人的注意力,林晚榮偷偷抹了把冷汗,心里卻是叫屈,只是一個誤會,老子心虛什么?
清晨的微山湖,蒙在一層濃濃的霧氣里,數丈外就已看不清人影。清新的水汽撲在臉上,冰涼透骨的感覺。湖上寒露普降,枯黃的蘆葦桿上灑滿晶瑩的露珠,在微風中晃動,搖曳,灑落。
才是初春時分,天氣寒冷無比,站在船頭,迎著凜冽的晨風,洛凝雖是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冬衣,卻仍是禁不住的打了個寒戰。小臉凍得紅撲撲的。
林晚榮心疼地拉住她的小手,輕輕揉搓一陣,又將她小手塞進自己棉衣里暖和起來。洛凝甜甜一笑,在他胸口輕抓了一下,幽幽道:“大哥,跟在你身側,凝兒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唉,這女孩真是太好哄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林晚榮正待調戲一番,卻聽洛凝道:“我跟在大哥身邊,冷的時候有大哥為我取暖,可是芷晴姐姐她,一個人漂泊在湖上,這天寒地凍的,誰為她取暖去?”
唉,這不是逼我檢討嗎?雖然徐小姐孤身一人跑到微山湖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和我賭氣,但是昨夜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放眼遠望,卻見四周霧蒙蒙的一片,幾丈之外就看不清影子,哪里能尋到徐小姐的船。
有緣自會相遇,無緣對面難逢,也不去想那么多了,林晚榮彎下腰去,自船頭鞠了一捧清水灑在臉上,冰涼刺骨的感覺傳來,他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這微山湖方圓幾百里,地域寬廣,跨過山東數縣不說,更要命的是,水草,蘆葦蕩,一片連著一片,遠遠地望不到邊際。自岸邊開始,水淺的地方一人高,深的地方多達幾十丈,就算是把濟寧城埋下來,也泛不起多大個波浪,遑論區區三十五萬兩銀子?若那些銀子真的是藏身湖里,恐怕只有龍王爺知道那具體的地方了。
“大哥,”見他緊蹙的眉頭,洛凝心里一疼,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柔聲道:“你莫要為難了自己。若真是找不到銀子,凝兒也認命了,做了大哥的妻子,凝兒死了也值。”
“小丫頭,胡說些什么?咱們恩愛的日子還長著呢!”林晚榮撫mo著洛凝的秀發,臉上強聚起一個笑容。
船漿擊打水面的聲音清脆入耳,林晚榮驅散心中的雜念,向那劃船的老漁翁問道:“大叔,咱們微山湖上,每年要打多少斤魚啊?”
那老頭呵呵笑了幾聲,船漿用力的拍打著水面:“每年起多少斤魚?這個小老頭也沒算過。若就我家來說,趕上夏末和入秋的時候,小老頭每天出去撒網,一天下來,多的時候可以撈起幾十斤魚。兩季下來,怎么也能能撈上八百上千斤。”
洛凝聽得難以理解:“每天幾十斤?大叔,那你每天出去撈魚,一年下來,不就可以賺很多銀子了么?”
林晚榮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無奈的搖頭一笑:“傻丫頭,你以為打魚是吃飯啊,每天都能來上這么幾回?打魚啊,就像種莊稼,要先播種,呵護,到了秋天才能有好收成。就拿這微山湖來說,一年四季,只有夏秋兩季適合打魚。冬天要養草,春天播撒魚苗,到了夏秋時節,才能肥魚滿倉。”
林晚榮自幼生在長江邊,對這些自然知曉的清楚,洛凝姐弟卻是出身官宦人家,哪里知曉農事?聽大哥講起這些,一時聽得津津有味。洛凝緊緊依偎在大哥身側,欣喜無限,嬌聲道:“大哥,凝兒不懂,你以后每天都教教我,好不好?”
老漁翁豎起大拇指道:“只見小哥你是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卻沒想到連這些也懂得。你說的一點不錯,這些蘆葦草的秸桿養了一冬,就快派上用場了,眼下是初春,要到放魚苗的時候了。成千上萬尾魚苗放下去,到了秋天,這湖里可就熱鬧了。”
放魚苗,放魚苗,林晚榮心里默默念叨了兩聲,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卻又像什么都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