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棵枯木不小,直徑至少半米。
躺在這兒,應該挺長時間了,樹皮脫落,樹身很是松散。
寧放蹲下身,拍了拍樹干,咋說呢,蓬松。
沒有太使勁,就能推動偌大的一棵樹木。
起身,走開。
“寧放在干啥?”
“不知道,難道要木柴?”
“不可能是柴火,我猜這個樹可能是什么香料,或者能夠引火。”
“想那么多干啥,多看,多學,雖然沒有卵用。”
寧放有些后悔沒有帶斧子過來。
因為,樹干里有好東西。
四下尋找了一番,他撿回了兩塊石頭。
一個當鑿,一個當錘子,乒乒乓乓,順著樹干上的縫隙,開始敲打。
“貝爾先生,寧放這是在...”
豪威爾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用意,但,寧放這樣的選手,不可能做無用功。
“雨林里,遍地是食物,”貝爾笑著說道:“但有個前提,你能找到。
要是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在尋找天牛幼蟲。”
導播很快找到了圖片,放到了直播間。
拇指大小白白胖胖的蟲子出現。
“天牛幼蟲,是當地土著很喜歡的一種食物,高蛋白,營養豐富,他們認為,最合適的吃法,就是生吃。
我好像不止吃了一次。”
“味道如何?”豪威爾很好奇。
“爆漿...”
這倆字,讓許多觀眾明白了。
“這不就是柴火蟲嘛,我小時候經常吃。”
“對對對,農村的孩子應該都知道,拿去煎一下,超級香。”
“你們確定能吃?”
“我想試試,哪里有賣的?”
“這個好像沒地方買,早期家里還是燒木柴的時候,能劈出來。”
事實證明,貝爾說的很正確。
木頭腐朽的程度,超過了寧放的預期,石頭輕輕一撬,就能下來一塊。
當然,這是好事。
花了大概三分鐘,第一只天牛幼蟲被逮了出來。
肥碩,
這兩個字非常合適。
幼蟲在寧放手心之中蜷縮起身子,身上并沒有那些令人反感的刺毛,很光滑。
唯一不同的顏色,是它的嘴。
像是小鉗子一般,可以幫助自己進入樹干深處。
顯然,小胖蟲也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險。
蜷縮身體的同時,還在不停地用嘴鉆著寧放的手掌,癢癢的很。
“貝爺,干嘣脆,雞肉味...”
寧放對著鏡頭展示了幾秒,說兩句貝爾的臺詞,致敬。
直播間里的貝爾笑的不行,很滿意年輕人的舉動。
有了收獲,寧放有了動力。
埋頭更有勁地處理起面前的枯木。
只是,
觀眾有些遺憾,你都致敬貝爺了,咋不表演個生吞幼蟲呢。
干活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不小心,一個小時過去。
要不是天空中傳來一聲驚雷,寧放還在沉迷與找蟲子的工作中。
不停地挖,不停地扣,不停地有收獲。
聽到雷聲,他抬起頭,這才發現不知道啥時候,天色變得昏暗。
不能再繼續了。
寧放不再糾結,干脆起身。
邊上樹葉里,十幾只白胖的幼蟲便是他的收獲。
主要還是工具不稱手。
要是帶了軍刀或者斧子,至少翻一倍。
轟隆...
天空中又是一聲悶響傳來。
寧放將樹葉一包,揣進口袋,快步朝著營地方向移動。
不僅是他,其他選手或是更早地便回到了營地,開始加固。
雷暴,還會帶來暴雨。
大伙的庇護所都挺簡單,必須要稍稍加固。
否則,淋兩小時雨,哪怕不生病,也夠喝一壺。
胡子哥聽到雷聲,沒有抬頭,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他暫時只做好了一把弓,三支箭。
在接到節目組通知后,暫停了繼續制作弓箭的活,轉身去加固庇護所。
他倆居住的庇護所,只是花了一個多小時,隨意整的,屋頂都不算密封,更別提防水了。
各種樹枝,樹葉,不停地運輸。
一刻都不得閑,工作量遠超寧放。
第二季比賽,選手必須互相配合,這大家都明白。
所以,也不存在,
哦,我干活更多,等會要多休息,得多吃點東西啥的。
目光得放長遠。
到了三點多,庇護所完善的差不多了。
主要是加固屋頂,用了三層的芭蕉葉做防水,三面墻做了墻壁,屋檐延伸了不少,將篝火移動到下方。
這時的天空,似乎觸手可及,一片黑壓壓的。
閃電雷鳴越來越密集,林子里嘩嘩嘩的聲音越來越大,樹木在搖晃,鳥鳴聲已經完全聽不見。
大雨,隨時會落下。
“怎么還沒回來。”
胡子哥將懷里的石頭放下,蹲在地上,將篝火圍欄稍稍壘高了一些。
拿起水壺,才發現兩升的水,已經喝完了。
沒必要去河邊,等會接雨水即可。
寧放那兒肯定知道要下雨,胡子哥擔心的是,跑的太遠了,趕不及回來。
這雨,隨時可能落下,天氣預報差點時間,很正常。
就這么糾結地等了十分鐘不到。
寧放從前頭的林子里鉆了出來,揮揮手:“我回來了。”
胡子哥松了口氣,站起身迎接。
“喲,不錯嘛,看來不用受風吹雨打了。”
寧放微微低頭,進到了庇護所,將背包一放。
戳了戳屋頂,摸了摸墻壁。
“我辦事,你放心,床都多鋪了一層棕櫚葉。”
胡子哥對于自己的手藝,還是挺有信心的。
“不錯不錯。”
寧放發現地上擺著的弓,還有一些剩余的竹片。
“時間來不及,就做了一把。”胡子哥期待著隊友的評價。
寧放輕輕拉動弓弦。
“還不錯,不過,只能獵些小型動物吧。”
“你還指望去獵殺美洲虎啊,那可是保護動物。”胡子哥撇撇嘴:“抓點鳥啊,兔子什么的,就行了。”
“挺好的,我覺得...”
轟隆!!!
兩人同時身體一抖,不僅是他們,許多觀眾都被嚇了一跳。
一聲炸雷在半空中響起。
“臥槽!”
胡子哥用著華夏的國罵。
“嚇死我了。”
不是他倆膽小,來的太突然了。
寧放也暫時忘了要說什么,
因為,
落下了。
開始還是啪嗒,啪嗒,一顆顆地落下。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直接變成了狂風暴雨。
能見度不足五米,頭頂上嘩嘩作響,水流順著屋檐像是小溪一般流淌。
看火,叫火懵,
看海,叫海懵,
看下雨,也會發懵。
二人誰都沒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外頭的暴雨。
每個直播間里,傳來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這場大雨,來的不算突然。
大伙都有了準備。
所以,沒有出現這會還在雨中狂奔的選手。
下次,就不一定了。
雨林雨林,哪怕不是雨季,雨,依然是家常便飯。
雷暴天氣節目組會預告,普通的雨,自己看著辦。
看了有十幾分鐘,寧放從兜里掏出了樹葉:“我餓了。”
胡子哥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上露出笑意:“天牛幼蟲么,好東西啊,可惜沒有油,要不煎一下,特別香。”
蟲子,自然不能拿來燉湯,有點惡心。
干煎會爆汁,不合適。
胡子哥找了一塊薄點的石頭,伸手,用雨水沖洗干凈,放在了火上頭。
很快,上邊水分蒸發,冒起了青煙。
“哎,斧子放在里頭,會不會引來雷電?”寧放問道。
胡子哥一愣:“不會吧,雖然是鐵器,不過邊上高大的樹木太多了,都是優良的導體...”
話,雖然這么說,兩人看了一眼后,還是將斧頭扔了出去,引的直播間一片笑聲。
而貝爾又在給大家上課了,普及一些野外遇到雷電天氣的注意事項。
這可是干貨,有可能遇上的。
“要是下到明天早上,我們可能就廢了。”
十幾分鐘了,雨勢完全沒有變小,雷聲隔半分鐘,甚至十幾秒,就來一下。
天色和夜晚差不了多少。
“暴雨,下不了那么久,”寧放倒是不擔心:“否則,咱們可能要臨時退賽,避險了。
我倒是希望下大一些,也許,會有人堅持不住。”
“估計難。”胡子哥搖頭:“都是高手,都有準備,不可能在這種天氣,還在外頭冒險,沒那么蠢。”
“說的也是。”
寧放用手背試了試石板的溫度:“差不多了吧。”
滋啦...
蟲子被放在石板上,扭動了兩秒,馬上挺直了身子。
兩人如法炮制,一共十七只,全都放了上去。
胡子哥拿著根棍兒,小心地轉著他們的晚飯。
不一會,原本白色的表皮,變的焦黃,身體也開始縮水。
“為什么我見著蟲子,都在流口水呢?”
“我也一樣,想吃。”
“還在吃,還在吃,趕緊去看看隔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