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叔叔挑撥離間失敗,朱瞻墡反殺一句兩人就回不上來話了。
朱高煦又喝了一口酒,酒過三巡,他已經是滿面緋紅,酒量不行特喜歡喝的朱高煦每次喝多了就會開始狂歡,朱高熾早有準備。
早早的命人帶他下去,趙王也找借口告辭了,兩人估計是要去秦淮河一游了。
秦淮河春游,秦淮河夏日游,秦淮河秋游,秦淮河冬泳,秦淮河產業鏈缺了這兩人怕是要至少痛失兩成營業額。
官員們紛紛散場,太子的宴會,正經且無趣,一般都是早早的結束,有后半場的去后半場,怕老婆的早點回家。
散場后的朱瞻基坐著,喝了不少的酒,大哥這酒量和酒品都是不錯的。
“瞻墡,上次若微的事情我還沒謝過你,若不是你及時和我說…”
“大哥,還說這些干嘛。”
趁著醉意朱瞻基抒發了一下壓抑已久的情緒:“今年過年前我就要完婚,那女子我現在都沒見過,母親說她賢良淑德,品雅行嘉,大師說她命貴且重,福運齊隆,可是我連一面都沒見過啊。”
這個年紀的少年終究藏著一份愛意,心底里的純凈,少年的感情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
直白的說,男人對于初戀的感情永遠都是特殊的。
這個困惑只能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自己和自己和解,朱瞻基至少是幸運的,和孫若微依舊能做夫妻,只是少了個正妃的名頭。
果然胖爹看人還是很準的,這點上朱瞻基確實不如自己,達不到兼愛天下的思想狀態。
專情最是煩人心,也最是慰人心。
朱瞻墡覺得現在最好為朱瞻基開解的辦法就是帶他夜游秦淮河,在燈紅酒綠中迷失迷失,但是自己帶不了,二叔三叔不可能帶他去,滿朝文武也不可能,這樣想來太孫的位置還是比較可憐的。
大明中央銀行成立,第一要務是印制發放糧票,本月開始所有的大臣,軍隊薪俸全部以糧票發放,除此之外第二要務就是將四大行開起來。
其中進展最快的是大明工商銀行,趙全鞍前馬后的跑著,做事效率極高。
以他在商界的關系,外加上在朝堂上是太孫做后臺,所有的官員開綠燈,他從未辦過這么順暢的差事。
尋常他遇到事情得官府處理的時候就得塞錢托關系,現在可好了,還有人是自己上門詢問幫忙的,這就是有后臺的好處。
而這些資源利用好就是他的能力了,靠著太孫的名頭,攏了一大堆富賈巨商,將錢存到大明工商銀行,還沒開業就將銀行的庫房給塞滿了。
而且趙全做的很好,他知道太子爺在大明中央銀行開業的時候都搞的非常的節儉,便不大張旗鼓,這點得到了太子的肯定。
能辦事的人,給了他機會,便如魚得水。
但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應天府的富商巨賈數量不少,但是錢存到了大明工商銀行,其他的錢莊就會受損,畢竟大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存這邊就得從那邊取出來,當然明面上的那部分,暗地里的那部分要么自家藏著要么還是得存外面錢莊。
所以民間的錢莊,票號損失慘重。
沒兩天,在江家錢莊內,韓孝存,林方兩位掌柜就匯聚了不少人在一起。
江家錢莊這幾日生意肉眼可見的下滑,雖然民間存儲借貸仍然不少,但是憑借著商人的直覺,最近的趨勢對他們非常的不好,不少大客戶都取了一部分錢出去。
急,但是卻沒法子阻止。
只得陪著笑臉,讓人家少取一些出去,加上之前趙全取走的資產,江家錢莊僅僅這兩日就少了一成多的儲蓄金銀。
此時的韓孝存,匯集了順天票莊,錢記當行,還有幾家錢莊的掌柜東家,其他錢莊雖然沒有江家錢莊出現的問題嚴重,但是大家眼瞅著情況都不對。
一群人坐著,但是沒人先開口,都是拉著閑聊。
韓孝存無奈的嘆氣說:“各位,大家對于最近朝廷辦的大明中央銀行和即將辦起來的大明四大行有何看法?”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呵呵笑著:“朝廷為民辦事,極好極好。”
“是的,極好,極好。”其他人也附和了起來。
畢竟一群商人都是小心謹慎的人,這里萬一有個間諜,他們在這里說朝廷的壞話,出了門反手一個舉報,全家玩完,就算是恨得牙癢癢也不敢明著說。
“朝廷做的銀行是好,我們家趙全掌柜都要去銀行謀高就,只是怕這樣下去,咱們這些開錢莊的都得將錢存到朝廷的銀行內了,我還好家里還有幾畝薄田,種些東西總歸餓不死,哎。”
隨著韓孝存的一聲哀嘆,緊接著這個屋子內響起了好幾聲的哀嘆,大家都為這個事情苦惱呢。
氣氛低迷,有怒不敢言,林方與韓孝存對視一眼,他年紀大輩分高,這時候得他出來說話:“諸位,朝廷銀行存儲錢幣出了一個死期活期的說法,我們覺得是極好的,我們也打算效仿。”
大家都是做錢莊的,死期儲蓄和活期儲蓄的法子也有所耳聞了,對于想出這些辦法的是個十歲孩子他們中人大部分是不相信,很多都覺得是趙全幫著朝廷獻策,假意讓皇孫出這個風頭。
“好是好,但是咱們效仿有什么用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為了支持和效仿朝廷的政策,我們錢莊將推出高利息的十年和二十年死期儲蓄。”韓孝存將自己的方案說了出來。
以高額利息吸引民間的資產存進錢莊,十年二十年后他們的錢莊還在不在都是問題,這法子可不是為了效仿朝廷只是為了斂財。
在場的人也明白了韓孝存的意思,這些死期存款取不出去,就存不到朝廷的銀行,而且歸他們所用,至少十年內這些錢等于就是他們的錢。
大家的思路都打開了,紛紛議論打算效仿。
畢竟朝廷辦銀行是搶了他們的大蛋糕,拿著大筆錢財習慣了的錢莊東家,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資產受損,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呢。
資本逐利,有利可圖便會有資本行動。
天下苦錢莊久已,因為錢莊的高額借貸家破人亡,簽下賣身契的數不勝數,這個時代的錢莊是經濟存儲借貸的主體,也是人口交易上關鍵的一環。
這是這件事情拿不到臺面上來討論。
還不起錢的農戶賣女兒抵債,利滾利逼死的青年比比皆是,高額的利率并沒有受到有效的監管。
這些錢莊老板最怕的兩件事,儲蓄金額的減少,被監管的利率,因為銀行的出現而同時發生,他們怎么可能坐得住。
總有那不長眼的逆勢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