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再商議,孩子們還得以學業為主。”
朱棣首先拒絕了漢王的想法,然后讓朱瞻墡先回去休息,朱瞻墡如獲大赦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一睡到天亮,火急火燎的往學堂趕,但是還是遲到了,挨了幾個手板子又得罰站。
好在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倒是不用擔心學業。
沒一會就到了有人過來,正是自家二叔,漢王朱高煦,他的身后跟著兩個男孩,是自己的堂兄弟,漢王世子朱瞻壑和次子朱瞻圻。
朱瞻壑與朱高煦的面相大不同,朱高煦英武但是世子瘦弱,他比朱瞻基小了一歲,至于次子朱瞻圻和朱高煦是歷史上有名的“父賢子孝”可稱楷模。
朱瞻圻與朱瞻墡同歲,朱瞻墡略微大他兩月所以是他堂兄。
漢王帶著自家兩個孩子走了過來,看到在門口罰站的朱瞻墡心情大爽。
“呦,瞻墡怎么不進去上課?”朱高煦明知故問。
“知道二叔要來,特地來迎的。”
朱高煦嘖嘖兩聲:“嘖嘖,你們一家子嘴都硬。”
“二叔,您和我也是一家子。”
朱高煦呵呵笑著:“瞻墡啊,昨晚本來老爺子都已經說了不讓你去警衛司了,但是太子爺又說讓你跟著我,以后咱們可不僅僅是叔侄,還是同僚了。”
朱瞻墡臉都黑了,不知道自己的胖爹怎么想的,到了朱高煦的手上還能落的了好?
略過了朱瞻墡,朱高煦帶著兩個兒子進去,朱瞻墡在門口偷聽知道了原來是昨晚朱棣忽然想到現在幾兄弟的孩子都是分開上學的,便來了想法說一起上學,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終究不一樣。
今日一早朱高煦就帶著孩子來了,對兩個兒子的囑咐就是萬一打起來不能輸。
三叔朱高燧因為長子早夭,次子才一歲多所以沒有來。
將兩個兒子放了進去,朱高煦走出了學堂,然后對著教書的先生說:“先生,這小子不聽話,我替你教訓一番。”
說罷伸手將朱瞻墡的耳朵揪了起來,拉著往外走。
“二叔,痛,痛。”
軍旅中人下手沒個輕重,當然也可能是故意重一點讓朱瞻墡痛一下。
帶著他到了花園里,這里人少,楚兒和小生看著自家主子但是卻都不敢出手營救,朱高煦瞪了兩人一眼:“別過來,我有事情和這小子說。”
此處安靜,朱高煦語氣并不好的說:“小子,小小年紀怎么會到老爺子那里去告狀,害我得去做那啥警衛司,做得罪人的事。”
“恭喜二叔。”
“恭喜個屁!”朱高煦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朱瞻墡。
朱瞻墡緩緩道來:“二叔,這對您是好事啊。”
“好?好在什么地方?去給勛貴們將府兵削了,人還不得跳起來和我拼命,到時候皇帝面前全是參我的奏折。”
“二叔,您不能只看一面啊。”朱瞻墡察覺出了朱高煦并沒有真的生氣,估計是自己回去之后皇帝許了不少好處。
朱高煦坐在石頭上:“那你說說看哪一面?”
“二叔,一方面這些府兵全在您手上,算下來可能幾千人的軍隊,這可不是小隊伍了。”
“我帶兵打仗都是以萬計,幾千人還都是府兵算什么?”
“二叔,我聽說去年漠北忽蘭忽失溫大戰之后北方游牧民族皆臣服,短時間內也無大戰了,二叔難道想要帶兵領防邊關?那可都是苦活累活。”
朱高煦頗為錯愕,眼前這小子想的倒是挺多的,但是面色依舊不悅的說:“做這個警衛司難道比領防邊關就好些?”
“當然好些,若能成功,勛貴們都得問您租兵,皇爺爺那邊又有補貼,又賺錢又賺名,兩全其美。”
“說的輕松,早上我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剛回朝的英國公,稍微提了兩句,人家直接扭頭就走。”朱高煦嘆氣。
“二叔,方向錯了,國公一級薪俸又足,本身實力又強,何須裁剪府兵,用的都是自己信得過的手下,甚至都是軍中挑出來的好手誰愿意換呢?”
“那你說該如何做。”
朱高煦的真實目的總算是問出來了,因為事情是朱瞻墡想的,這小子鬼主意多,他就想著問問看這小子的計劃。
朱瞻墡眼珠子一轉:“二叔,我年紀小,懂的少,我是您的下屬全聽您的。”
“伱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朱高煦笑了起來:“昨晚陛下同意了你的想法,若是警衛司能有收入,收入為百則分你三。”
“百分之三,可以可以,二叔您是多少。”
“何為百分之三?”
“總為百,我拿三就是百分之三。”
朱高煦念叨著百分之三:“這個說法頗為簡練,我百分之十。”
“余下的呢?”
“你猜是誰的?”
朱瞻墡和朱高煦相視一笑沒有接著說這件事情,朱高煦馬上換了話風:“快說有什么辦法?”
“二叔,先從伯爵府開始,特別是那些入不敷出的伯爵府。”
“找軟柿子捏,你小子夠狠的。”
朱瞻墡無奈的嘆氣:“二叔,不是要您威脅或者強行的做,而是這些入不敷出的伯爵府本身養著府兵就是巨大的負擔,就是為了門面別讓人瞧不起自己。”
這樣的人不多,但是也不算少,特別是洪武一朝留下的老勛貴,老子打的天下,子孫可不一定有能力,沒本事的但是過慣了奢侈的生活只得變賣祖產。
“二叔您找這些人先去談,將他們的府兵收編,擇其優者收錄,軍事化管理,全都當成軍隊一樣的訓練,然后讓他們來您這里租府兵看家護院,他們不用付出薪俸只需要付租金而已,減少了他們的負擔。”
朱高煦想了想覺得可行:“但是只是租賃府兵真的能賺到錢嗎?”
“租賃只是一部分收入,二叔您執行軍事化管理,這就是一支上千人的城防衛隊還有不少退伍老兵,皇爺爺那邊不得撥款嗎?偶爾執行一部分的城內聚會防護事宜,比如哪家大酒樓開業了去護衛站個場子,某位外國使臣在城內的安全保衛,不都是賺錢。”
“你小子腦子果然還是好用。”朱高煦激動的打了一下朱瞻墡的腦袋。
“二叔,好用的腦袋也經不住您這樣打啊。”
朱高煦訕訕一笑:“誠然你說的那樣的伯爵或許可以收編,但是有權有官位的公侯可不差這點錢。”
“不差歸不差,能省為什么不省?而且咱們將警衛司分類別,一品二品三品這樣,然后穿的都是統一的錦衣軍服,拿的都是讓人專門打造的刀具,就不說別的往那一站就是面子,那些國公誰能拒絕在自己壽宴院內站著上百號禁衛替他守著,還是皇帝陛下的特許的警衛司租的不超編制。”
“話說二叔,您壽宴快到了吧。”
朱瞻墡這一連串的連珠炮,給朱高煦畫了一個大餅,朱高熾不由的對于警衛司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接下來又聊了一下,朱瞻墡還說得給警衛司配備馬車,如果有人要租,那就是上門服務,陪著七八個警衛,氣勢必須上來。
不知不覺聊到了傍晚,學堂都結束了。
“小子,你不錯,警衛司能搞,哈哈哈,不過你小子以后不準在皇帝面前告我狀。”
“侄子不敢。”
“你小子表面恭順,滿腦子的怪點子,一肚子也不知是好水還是壞水。”
朱瞻墡行禮恭敬的說:“回二叔,都是好水,壞水得拉肚子。”
朱高煦笑得燦爛,卻又小聲的說:“小子,上次我和你說藩王的薪俸不夠用,我是藩王但是你小子將來可不一定只得做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