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面待著譏笑的趙御,信王心里咯噔一下。
“還記得武當山下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嗎?”
趙御示意江玉燕收起傳國玉璽,隨即冷笑的看向信王。
聞言,信王臉色一白。
當初那神棍給自己的批言,他道現在還是歷歷在目。
雖然嘴上說著江湖術士之言不可信,但是信王卻從沒有過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你也想要做朱無視那樣謀朝篡位的叛逆之人?”
信王后撤半步,眼神死死的盯著站在他面前的趙御。
江玉燕的事,很多朝堂大佬其實都已經心知肚明,信王自然也明白。
有這么一個傀儡在手,趙御操縱朝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記得當初在京時,我托北齋帶給你的那句話嗎?”
趙御轉身,看向信王平淡的問道:“古往今來,為君者不過三種,昏君,明君,暴君…你是否想的清楚了?”
“本殿下承襲祖宗余蔭,如能登上九五,自然殫精竭慮做一個有道明君!”
信王看著趙御,朗聲回道。
趙御聞言嗤笑一聲,隨即轉身直入承天門。
“所以,你的命,只落得個有道無福!”
走進承天門的趙御,聲音卻遠遠的傳了出來。
有道無福!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信王的臉色慘白,而一旁侍候的貼身太監,神色也是驚訝不已。
當初那算命先生對自家主子的批言,他也看到了。
“哼!”
眼見趙御頭也不回的拎著刀直奔那數萬禁軍,信王冷哼一聲,而他眼底的余光,卻不經意的掃過江玉燕。
“嗯?!”
二哈猛地踏出一步,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信王。
“不想步上朱無視的后塵,就不要打她的注意。”
一旁的阿發,語氣平淡的說道。
聽了阿發的話,信王已甩長袖,轉身朝著東廠衙門走去。
尾隨之人緊隨其后。
“你也想要造反嗎?!”
信王走出數十步之后,卻發現阿發并沒有跟上來。
轉身看去,這家伙居然還站在承天門外,一動不動。
“你想要坐上龍椅,就沒有理由替我報仇,而一旦替我報仇,你便是皇室不肖子孫,便不再名正言順…”
阿發沒有回答信王的話,然而給出一句讓在場的人都一頭霧水的解釋!
報仇?
江玉燕看向二哈,隨即又看向變色變幻不定的信王。
“哼!”
信王拂袖離開,他知道阿發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他一直以來,也只是在利用阿發保龍一族的身份而已。
一旦自己真的坐上了龍椅,于情于理,怎么可能會容許阿發掘開先帝陵寢?!
而阿發的仇人,是已經送入吉壤的先皇!
這世上,哪有縱容外人掘自家祖墳的道理?
等信王離開之后,阿發毫不猶豫的抬腳,朝著承天門內走去。
信王怒氣沖沖的回到東廠督公值堂。
“劉喜!!”
“奴婢在!”
劉喜立刻上前,躬身在旁候命。
信王怒聲道:“立刻調集東廠所有番役,接管承天門禁衛…”
“啊?”
劉喜一驚,這個時候將東廠番役送上去,和找死沒什么區別。
“怎么,你也要忤逆本王的意思?”
信王微微瞇眼,死死的盯著身側躬身而立的劉喜。
“奴婢不敢,只是這個時候著急本部番役去接管陳天門,恐怕…”
劉喜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先不說承天門內的武卒會不會讓他們接受戎衛,就到現在為止還按兵不動的錦衣衛,都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主子不必氣惱,南直隸十一萬大軍已經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最多三天便可抵達北直隸…”
一旁的侍候太監站出來,輕聲的勸解道。
“三天!”
信王一拍正堂案牘,起身怒吼道:“可趙御那賊子已然進了承天門,一旦朱無視被殺,我們拿什么于他周旋?!”
雖然信王盛怒,但是說的這些話,卻都是事實。
“主公不必心憂…”
就在所有人都不發一眼的時候,一個詭異的聲音卻從值堂外傳來。
不等劉喜詢問手下值守太監,一個鞋拔子臉的男子拎著一個黑色的包裹了走進來。
“大膽!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東廠?!”
劉喜一步站出來,攔在那人身前厲聲質問道。
“在下絕心,參見主公!!”
在劉喜的攔擋下,絕心不但沒有強闖,反而單膝下跪,沖著正堂上的信王一拜。
絕心?
無神絕宮宮主絕無神之子?!
眾人聽聞絕心開口,心頭猛地一跳。
“本王從未見過你,何故稱本王為主公?”
信王倒是有幾分帝王城府,眼見絕心口稱自己為主公,隨即皺眉問道。
“主公恕罪,之前派人傳遞到南直隸的密信,便是屬下所為!”
絕心緩緩的抬起頭,面露淡笑的對著信王解釋道。
“是你?”
信王也是一愣。
之前有密信傳到南直隸,他一直沒有查清楚這信箋的來源。
此刻絕心卻一語道破,這密信是他傳給自己的。
可絕無神于逆賊朱無視沆瀣一氣,他的兒子怎么可能會給自己傳送密信?
“你來此,所為何事?”
信王看著絕心,心念急轉。
他當然不會相信絕心,只是看著絕心的意思,好像有本事和趙御周旋。
“為主公分憂解難。”
絕心起身,再次拎起手中的黑色包裹,上前走了一步。
信王微微揮手,劉喜撤身讓開。
“趙御之所以殺入京城,是為報仇而來。”
絕心說道這里,環視了一圈。
信王手下的人都不由得撇撇嘴,長這個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還用得著你說?
“各位可能不知,他的仇人有三!”
絕心看了一眼眾人,接著說道:“第一,眾所周知便是亂臣賊子朱無視,斬殺監司本部遺孀,下命令的正是他。”
“第二個,便是西廠督公雨化田,他已經出了京城,往洛水龍門而去,主公可派遣得力手下攔截!”
說道這里的時候,絕心停了停。
信王沉吟了片刻,隨即將隨身令牌扔給劉喜道:“立刻帶東廠精銳,截殺雨化田!”
“遵令!”
劉喜接過令牌,轉身快步走出督公值堂。
“你說趙御的仇人有三,那么最后一個呢?”
等劉喜離開之后,信王這才看向絕心問道。
聞言,絕心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隨即抬起手中拎著的包裹,雙手送到正堂案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