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奉天偏殿。
朱無視一臉鐵青的看著臺階下跪著的西廠督公。
當日,在丁修硬抗舍心印而心脈震碎的時候,風里刀湊上前告訴朱無視。
百官錄是趙御命丁修收集而來的。
當然,東西廠和之前朱無視掌握著的護龍山莊內,也有不少官員的不法之事。
只是,他們一開始的定位都太高了,手中握著的僅僅是一些能影響朝廷大員的行錄。
而趙御和丁修則反其道而行,專門搗鼓一些上不了臺面官吏的不法事。
之前朱無視也察覺到了,但是卻沒有將趙御的‘小打小鬧’放在眼中。
而等他真正坐到龍椅上的時候,才明白趙御和丁修所搜集的那些行錄有多厲害。
當日風里刀告訴朱無視,他想要的東西,除了丁修手上有之外,趙御手上也一定有。
而趙御當日在離開武當山之后,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風里刀這才提議,讓朱無視將監司本部的那些遺孀,以及還在錦衣衛當值的盧劍星和沈煉抓起來。
可等他們的人去錦衣衛的時候,卻發現盧劍星和沈煉早已經不知所蹤。
不過,那二十多名監司本部的遺孀,卻沒能逃過這一劫。
朱無視將他們交給西廠關押,然后放出話去,讓趙御自己送上門來。
可這一等,足足等了半月有余。
而著急坐穩龍椅的朱無視,卻已然被消磨光了耐心。
于是,在半月之前,朱無視下旨,趙御一日不出現在京城,他就一日殺一家!
短短半月的時間,數百人慘遭橫禍。
朱無視為了激趙御現身,甚至于將那些被斬遺孀的首級,分別懸掛于京城四門之外的城墻上!
現在眼瞅著已經沒剩下幾家監司本部的遺孀了,可趙御還是了無音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穿著龍袍的朱無視,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坐鎮護龍山莊時候的那種淡定。
登上皇位的他,脾氣越來越暴躁,朝堂之上,更是動不動就將朝臣杖斃于奉天殿外!
“陛下,奴婢已經派遣出所有西廠眼線,只要趙御一現身,一定會有消息傳來!”
風里刀匍匐在地上,語氣顫抖的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成為司禮監掌印的風里刀,卻多少心里有些后悔了。
他一心想要滔天權勢,卻唯一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他即便是官至極品,也依舊只是僅供皇帝驅使的奴才而已!
這個皇帝如果軟弱一些,如果胸無大志,他這個司禮監的掌印才會顯得貴重。
而此刻高高在上的朱無視,卻和這些一點都不沾邊!
“哼,要有消息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現在?”
朱無視冷哼一聲,眼中殺意漸濃。
“那陛下的意思是…”
感知到九龍臺階上的殺意,風里刀渾身一顫抖,隨即低聲試探性的問道。
“殺!”
朱無視盯著匍匐在地上的風里刀,冷聲說道:“今日將那監司本部的遺孀,斬盡殺絕!!”
“那趙御…”
風里刀心中一驚。
“或許,絕無神的做法,才是最適合的!”
朱無視微微瞇起眼,自言自語的說道。
京城又殺人了…
京城西門外,六十多位老弱婦孺被西廠番役押解著,齊齊的跪在西門外的城墻根下。
劊子手手起刀落,一顆顆滿是驚恐表情的人頭,就那么滾落在路。
自從朱無視上位以來,這皇城外的護城河,就再也沒有清澈過…
斬殺了六十多人之后,那些番役將人頭一個個撿起來,順著之前的那些,一一掛在城墻之上。
“監斬已畢,安大人可以回宮交旨了!”
風里刀陰笑著走上前,將手中皇令雙手遞給了監斬官。
而這個監斬官,赫然就是之前的錦衣衛指揮使,安劍清!!
安劍清看了一眼城頭上血淋淋的頭顱,隨即嘆息一聲接過監斬皇令。
他何嘗不知,這是西廠督公和新皇使的陽謀。
可他又能如何?
“我能幫你的,只能到這了…”
安劍清翻身上馬,再次看了一眼城墻上還在滴血的人頭,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而此刻,在安劍清府邸的秘牢當中,盧劍星和沈煉被困在最里面的牢籠內,渾身縛滿鐵鏈!
任憑兩人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
北直隸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不緊不慢的朝著京城的方向走來。
馬車上,面色慘白的趙御已經醒來。
而一旁的江玉燕,則滿是關切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趙御。
自從離開樂山鎮后,趙御便醒了過來。
可醒過來的趙御,這三五天內卻一言不發,甚至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整個人好像行尸走肉一樣,無論二哈和江玉燕如何找話題,趙御卻死活不開口。
“公子,到北直隸了…”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外駕車的二哈,輕聲的朝車內說道。
就在二哈話落下的一瞬間,雙眼無神的趙御,眼中閃過一抹猶如實質一般的冷芒。
好幾天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的趙御,在二哈話落下的時候,直接起身來到馬愛車外,接過二哈手中的馬鞭。
接過馬鞭的趙御,駕著馬車走了不過三五里,就在馬車當中激射出一道赤芒,瞬間沒入官道一側的矮林當中。
勁氣撕裂身體的聲音傳來,那矮林當中,有一名身著黑衣的諜子,被劍氣一分為二。
從北直隸到京城,駕馬車總有兩天左右的路程。
而這一路上,趙御駕車而行,馬車之內時不時的回激射出熾熱的劍氣,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諜子一一斬殺。
趙御還未到京城,卻在踏入北直隸的那一刻,這一路已滿是血雨腥風!
可即便是這樣,消息還是傳到了朱無視的耳朵里!
得到趙御已經出現在北直隸,而且還正在朝著京城而來的消息之后。
朱無視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興奮不已。
踢落仙人?
朱無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屑一笑。
如果趙御真的有這樣的本事,他屁股底下的龍椅,豈不是早已經應該姓趙了?
“傳話給風雨樓的鬼叉羅,就說人已經出現了!”
朱無視一揮手,對著空無一人的奉天殿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