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趙御三人手勢妥當走出府邸的時候,不遠處一人駕著一輛寬敞的馬車,朝著府門走了過來。
“爵爺!”
車夫快步來到趙御的面前,抱拳施禮。
“賀總旗…不對,現在已經是賀百戶了!”
趙御看著眼前的車夫,上前一步笑著說道。
這個扮演車夫角色的家伙,正是當初趙御收買的安劍清的貼身傳令總旗官。
“安大人知您今日遠行,特意遣小的將這馬車送來!”
賀安指了指身后的馬車,對趙御拱手說道。
馬車…
趙御微微瞇起眼,看著眼前的馬車沒有說話。
安劍清現在雖然只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但是實際上錦衣衛的底子還都在安劍清的手中。
很多事情,朱希孝這個指揮使還云山霧繞的時候,安劍清就已經了若指掌了。
趙御出行,本就是在昨日宋遠橋送來請柬之后,臨時起意的。
而過了一夜,安劍清就特意命手下心腹送來馬車。
趙御心中明白,安劍清這并不是送馬車,而是提醒自己,他趙御這一次出京,惦記他的人可不少!
準確的說,是惦記江玉燕和她懷中傳國玉璽的人,可不少!
“如此,謝過安大人了!”
趙御接過賀安手中的馬鞭,轉手交給身后站著的二哈,順手將一錠銀子塞給了賀安。
賀安拜謝之后,回錦衣衛同知值堂交差。
趙御一行三人,駕著安劍清特意送來的馬車,直奔西直門。
穿過西直拱門的時候,趙御卻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低聲自語道:“這么急?都等不到老子走出京城?”
說著,趙御將馬車窗簾掀起一個角,眼睛死死的盯著五六個尋常百姓打扮的漢子。
這幾人,看似只是比一般出入城門的普通人精裝一些。
可依照趙御現在的境界,很輕易的就能察覺出他們身上流露出的雄厚氣息。
這五六個普通百姓打扮的家伙,皆是武道入品的高手!
按理說,即便是那些大佬對自己急不可耐,等不到走出北直隸,好歹也得等自己離開京城的地界吧?
況且,這六人的武道修為雖然不錯,但是對上自己這一行三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
就在趙御暗自猜測的時候,這六人卻毫無停滯的從自己的馬車旁邊走過。
“這啥味道?”
扮演著車夫角色的二哈,脖子微微一動,略微有些詫異的自言自語道。
而趙御,也在這六人經過馬車的時候,味道一股怪怪的味道。
這味道,讓趙御心中涌現出一種詭異的悸動。
轉頭看向江玉燕,卻發現江玉燕卻微微皺著眉,似乎也察覺到了那一股味道。
只是和趙御反應不同的是,江玉燕似乎很排斥這一股味道。
“五人中間護著的那黑衣裹面的,是一名女子…”
見趙御看向她,江玉燕輕聲的說道。
趙御一愣,隨即掀開窗簾,看向已經進入西直門的六人。
這里畢竟是京城,蒙面入城肯定會被城衛武卒盤查。
當趙御看過去的時候,那幾人果然被攔下,一名守城小校示意中間那女扮男裝的人摘下面巾。
而這個時候,領頭的一人卻從懷中拿出一塊腰牌。
門值小校看到腰牌的一瞬間,再也沒有半分廢話,直接揮手讓武卒讓開道路。
“西廠…”
雖然距離比較遠,但是趙御還是看清楚了那人從懷中掏出的腰牌。
之所以一眼就認出是西廠的腰牌,是因為那人手中的腰牌,趙御拿過不止一次!
這幾人進入西直門之后,沒有去西緝事廠,而是直奔督公府。
督公府密室內,五人單膝跪地,風里刀則死死的盯著站在中間的女子。
“取下面巾!”
風里刀擺擺手,一側心腹立刻上前,將那女子的面巾摘了下來。
看到那女子廬山真面目之后,別說風里刀身邊的心腹扈從,就連風里刀這個已經凈身的西廠督公,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世間,居然還有這般攝魂奪魄的妖媚!
從五官面向上看,這女子應該有幾分胡人的血統,一雙褐色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潭。
即便是已經沒有了家伙什的風里刀,在看到這女子的時候,都不免心中一陣悸動。
咕咚…
吞咽口水的聲音從風里刀身邊傳來。
轉頭看去,一旁的心腹扈從已經目光呆滯,喉結上下鼓動。
“天生香骨,又習得外胡魅術,果然名不虛傳!”
風里刀沒有怪罪心腹的失態,反而心中高興不已。
隨著新皇的駕崩,鄭貴妃也日薄西山,現在的西廠已經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
以往,沒有東廠這個對手,風里刀還能周旋。
可劉喜卻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蹦出來,直接提領了東廠,而且還靠上了皇貴妃這個新大腿。
月前,他已經收到消息,劉喜上書皇帝,想要將西廠裁撤。而且,皇貴妃似乎也已經點頭應承了下來。
所以,現在的形勢逼迫的他不得不另辟捷徑。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在這個時候,找到了這么一個國色天香的籌碼。
大乾朝野都知道,新皇雖然有明君之德,卻唯一貪色。
若是將這女子進獻給皇帝,不但他這個西廠督公的位置能保住,而且自從魏忠賢死后,一直空懸著的司禮監掌印,也說不定會被他收入囊中!
“今日養心殿,是何人值守?”
風里刀壓下心中的歡喜,對著一旁一臉豬相的扈從問道。
扈從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眼神迷離的盯著中間站著的那女子一個勁的咽口水。
啪啪!
兩個勢大力沉的耳刮子下去,扈從終于從沉淪中恢復了過來。
“主子…”
“去給咱家查清楚,今日養心殿值守和隨侍太監是何人!”風里刀厲聲呵斥道。
“是是是!”
心腹立刻躬身應是,隨即快步走出密室。
不過在出密室的時候,還有些不舍得偷瞄了一眼。
“對了,本督公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風里刀上下打量著女子,他畢竟是殘缺之身,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悸動,卻比其他人要淡定的多。
面似胡人的女子這才微微躬身,對著風里刀輕聲說道:“小女子名喚奴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