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這里是封神,勵精圖治有什么用 朝歌。
九間殿。
子受端坐于王座之上,看著人間堪輿圖上添上的那一輪圓月,敲打著龍案,沉吟不語。
當初。
東海氣運歸于人間時,他就有過猜測。
人間氣運,好像有著無視空間的屬性。
后來,他無意中觸動了人道,觸發了三皇五帝才有的金口玉言。
一句圣人不死大盜不止,便有人間氣運突破了天地束縛,直接出現在圣人面前。
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直到他一句月老當死,咒殺了月老。
他心里才生出一個推測。
人間氣運既然可以入海,那么可以不可以上天。
所以。
當日嫦娥討封,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沒想到。
試驗非常成功。
此后千年萬年,大商之后人,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說,太陰星自古以來就是人族之領土。
只不過…
人間氣運籠罩太陰星之時,大商境內的氣運隨之稀薄了不少。
這一點,和龍族當初歸附又不相同。
龍族雖有劫數在身,但畢竟也是開天傳承至今的氣運。
海域歸一,反而讓人間氣運大漲。
但巫妖大戰,妖庭墜落,妖族的氣運真的被徹底打散了。
太陰星上。
沒有半點氣運,就是一顆死寂之星辰,納入大商版圖,只能靠大商氣運去填。
子受喃喃道:
“些許人間氣運,換來一株擁有完整大道的月桂樹,很劃算。”
“只是可惜嫦娥仙子了。”
“不過,招妖幡寄存著妖族由古至今的妖族殘魂,不知女媧娘娘,有沒有留了一手。”
畢竟,這位太陰神女,也算是女媧娘娘手底下的人。
子受沉吟道:
“不過,今后若再有人討封,孤要掂量掂量了。”
“萬一西方那群老陰貨貨,扶持個西土之主,來找我討封…只怕把大商氣運都填進去,也填不滿羅睺自爆留下的窟窿。”
想到這里,子受身形突然一頓。
他恍然有了一個思路。
要不,讓洪易弄個苦寒之地的西土酋長,去西周找姬發討封試試?
這時,商容突然開口,將子受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大王…”
“武成王殿下傳來戰報…”
子受看著欲言又止的商容,沒好氣道:
“怎么,黃飛虎吃了敗仗嗎?”
商容趕緊搖頭,道:
“沒,沒…兩軍只是對壘,并未言戰。”
“只是…只是那東伯侯…不,那叛賊姜桓楚,將姜氏一族從先祖鬼侯至今的祖先牌位,都搬到了大軍陣前,每天帶著大軍焚香拜祭…”
“甚至…他還挖出來三副棺槨,其中葬著姜桓楚上三代之尸骸,擋在前方。”
“棺槨前,放著從武丁陛下至今,歷代先王的無數賞賜…”
“每日燒一件…”
“他說…大王若肆意妄為,不顧祖制,便從歷代姜氏先祖的尸骨上踏過去。”
“從此君臣情誼,徹底斷絕。”
“若大王收回成命,他將自刎謝罪…”
子受聽的目瞪口呆…
他繼位六年以來,處理朝政無數,從未見過這種操作。
原來。
諫君還可以這么諫…
這真是把列祖列宗都抬上了陣前。
難怪商容吞吞吐吐…
封神定數之中,忠臣諫君不過是把帝辛罵一頓,最多和商容一樣撞死金階之下。
他們與這位國丈大人相比,當真是云泥之別。
商容說到最后,猶豫片刻,又加了一句,道:
“姜桓楚還命左右抬了一副為空棺,上刻姜桓楚三字…”
“言大王若執意廢除分封,違背成湯祖制,當抬棺入帝畿。”
子受無奈嘆息一聲,道:“聞太師怎么說?”
商容道:“老太師說,大商子民仍以孝為本。大王此時,切不可射出第一箭。”
子受沒好氣的道:“老太師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還要忍氣吞聲,可真不像他啊。”
他隨即笑了笑,開口道:
“太師言之有理,便依他所言。”
“不過…孤的大軍下九州,可不是游山玩水。”
“商容擬旨,令黃飛虎率一軍團,先把東魯周圍的兩百小方國邊境轉一轉。”
“讓他記住一點。”
“不要吝嗇武器…”
“那神威火炮,神火飛鴉,火龍出水…加上天機院新研制的催淚粉,上前先招呼一波。隨后便在城前扎營,每日演練,喊喊口號,坐等他們投城。”
商容:“…”
文武百官:“…”
他們此時心中不由感慨,不愧是翁婿。
這一計又一計的聽的他們都麻木了。
尤其是商容…對那被大王命名為辣椒的作物,心有深深余悸。
此時一聽,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商容揉了揉眼,問道:“大王…若,若有方國實在不愿投誠,該當如何?”
子受呵呵道:
“那只能說明這神威催淚炮,打的還不夠多。”
“商容,你這辣椒種植之地要再多開辟幾百畝了。”
商容:…
文武百官:…
他們忍不住跪地高呼:“大王英明!真乃妙計也!”
子受哈哈大笑,擺了擺手,看著這群越來越會喊口號的大臣們,道:
“沒想到,諸位愛卿如此仰慕孤。孤決定今日全都有重賞!”
“來人啊!酉時下朝之后,給諸位大臣各發一百斤辣椒,回家讓府中庖廚煮菜吃。”
“諸位,不吃可是欺君啊。”
文武百官:…
酉時已過。
龍德殿。
擺放著數百方桌案,成了文武百官散朝之后,處理朝政之處。
楊修看了眼哥哥楊任,道:“兄長,還不走嗎?”
楊任看了看時辰,道:“二弟先走吧。記得將我那一份辣椒領走,我再忙一會。”
楊修:…
惡來悄悄看了眼四周,頂了一下飛廉,問道:
“阿父,咱們還不走嗎?”
飛廉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門外那一排裝滿了辛辣之物的車架,道:
“兒啊,我記得,你經常跟著老監正去大商里勞作,此物當真如此狠辣?”
“為父怎么感覺,這味道聞起來,很香啊。”
惡來點了點頭,道:
“阿父說得對,這辣椒,我每次去老丞相的試驗田中,都會偷吃一個。”
“味道棒極了!”
飛廉聞言,不由眼前一亮,突然起身開口道:
“各位大人,這些辣椒,可否全部讓于我父子二人?”
文武百官聞言,眼前一亮,臉上頓時掛上了笑容,親切的看向飛廉和惡來。
“哎呀,原來是中諫大夫!這實在是…太感激了!”
壽仙宮。
子受下朝之后,剛剛想閉關修煉,突然來了一名暗線,他掀開兜帽,赫然是杜元銑。
子受扔給杜元銑一杯禹王酒,道:
“老杜啊,你不在東周幫我大姐,怎么的趕回朝歌了?”
杜元銑手忙腳亂的接過酒杯,潤了潤嗓子,行禮道:“大王…西周出了件怪事。”
子受抿了一口酒,問道:“何事?”
杜元銑取出一幅畫像,呈在子受面前,上面畫的赫然是正在天機院研發的姜子牙。
只不過,這位姜子牙不是蓑衣漁翁,也不是身披大商官服…
他身著大周相服,渾濁的眼眸中威嚴射出,與朝歌城的姜子牙截然不同。
子受皺了皺眉頭,道:“姜尚?”
杜元銑開口道:
“一開始,臣也以為是姜院長。”
“但…他只是相貌一致,神態眼神卻完全不同。”
“他比姜院長,眼神更加滄桑,充滿了威嚴和果決。”
“只不過身上那一股正氣,有些相似。”
子受敲打著紫檀木食案,道了一聲:“去天機院,把姜院長請來。”
門前侍衛聞言,立刻轉身離去。
片刻之后。
頭發蓬松雜亂,兩眼幽黑凹陷,看著憔悴不已,卻興致勃勃的姜子牙,被請到了壽仙宮。
“臣見過大王…”
“不知有何要事,竟然讓臣此時出山了?”
姜子牙躬身施禮,開口問道。
子受摸著下巴,目光在姜子牙身上停頓一番,覺得自己該給天機院單配幾位太醫院的小疾官了。
子受隨手將畫像扔到了姜子牙手中,他疑惑的拿起畫像,定睛一看,先是一怔,然后眼神劇震,許久說不出話來。
半晌后,才艱難開口道:
“這是我!”
杜元銑不由問道:“這是你?那你又是誰…”
子受:…
姜子牙放下畫像,閉目入定,屈指一算,頓時有一道圣人威壓橫亙在他的命數之中!
他神識一觸便退開,但也遭到了強大的反噬,雙眼之中流出兩行血淚。
“有圣人遮掩命數,姜尚算不出來,當是師尊的手筆…”
姜子牙目光看向畫像,道:“但…他是我,而我卻不是他。”
杜元銑正一頭霧水,便聽子受說道:
“看來,咱們這位闡教教主,鐵了心要讓你代天封神。”
“只怕他在玉虛宮留了手段,無論你是死是逃,都會有新的姜子牙承接你的封神之責。”
姜尚臉色慘白,本以為自己逃了,姜子牙便逃了。
沒想到!
逃出玉虛宮的只是他,而非“姜子牙”!
姜尚咬牙切齒道:“大王!請準我披甲上陣,親手殺此冒名頂替之人!”
子受直接扔了他一葫蘆禹王酒,呵呵道:
“你也太小看圣人的手段了。”
“元始既然選中你,說明你身上有他看中的東西。”
“你,不,姜子牙…是逃不掉的。”
“哪怕你殺了這個姜子牙,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姜子牙…”
子受記得封神定數之中,姜子牙共有七死三災。
看來,這七死之后而復生的姜尚,很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姜尚了。
姜子牙聞言,呆立當場,眼中全是怒意!
大王所言的確如是!
元始天尊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子受笑了笑,道:
“院長,喝口酒壓壓驚。這不過是一樁小事…不必分散精力。”
“此事與你所做的事業相比,一個是為天下蒼生奉獻生命,一個是算計天下蒼生的性命。”
“二者沒有任何可比之處。”
“將此事摒棄腦后,回天機院認真做事去吧。”
姜子牙聞言,眼中的神采又回來了,他恭敬無比,真心實意施了一禮,道:
“姜尚必定不負大王重托!!”
子受揮了揮手,示意姜尚退下,然后手指輕點畫像上的姜子牙,淡淡開口道:
“姜子牙西岐拜相…此后按封神定數,他下一步便是以清君側誅奸佞為旗號,起兵攻伐崇侯虎,斷了大商一臂。”
“如今東伯侯率先起兵反對廢除分封,南伯侯鄂崇禹也已經陳兵邊境,正是大好時機。”
“這位姜太公面對東周的大軍,又該如何抉擇?”
“是攘外還是安內呢?”
子受停下敲打畫像的指尖,道:
“杜元銑,你速回東周,讓我那位姐姐收兵扎營,暫且按兵不動。”
“你去西周散播謠言,便說東周糧草不足,即將撤兵回國。”
杜元銑聞言一愣,然后躬身領旨,道:“遵命!”
子受看著人間堪輿圖,笑了笑,道:
“姜太公,孤給你一次攻打崇州的機會,看你能不能抓得住。”
“對人族而言,攘仙于外必然要先安民于內啊。”
杜元銑聞言肅然一靜,躬身而去!
出了壽仙宮,他抬頭看了天上,喃喃道:
“大王這是要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