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鬼湖之稱的拉昂錯水,三百年前不知因何干枯,成為一片荒蕪。如今卻又重新注滿,本就令人不寒而栗。
再加上,突兀升起目迅速彌漫開來的詭異濃霧,著實讓大家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我我我…我看過高原地區的文獻,據說…據說當地人從不靠近拉昂錯湖,原因是此地乃代代相傳的遠古祭祀之地,至于人們祭祀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尚且不清楚。
文獻中記載了一則小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位不知何處的旅行者,跋山涉水來到拉昂措湖邊。因口渴難耐,忍不住俯身喝下湖水。結果,一瞬間慘遭惡靈掠走靈魂,失去生命。」
頭等艙的幸存者們,不知是誰開始科普。
同齡人們:「說得好,下次別說了。」
鬼湖緣故祭祀地不知祭祀啥玩意兒,拉昂錯水屬實是把BUFF疊滿,搞得一眾人等心態炸裂。
劫后余生下,您猜怎么著?
嘿,高興早嘍,且有一生死大關等著跨呢。
「那咋辦?我剛剛不小心嗆了一口水,不會死吧!」
「我我…我我…我也是…」
一大幫人臉色蒼白,面露驚恐地說道。
「安靜,有我在不要怕,當務之急是先游上岸。」
「對對對,有上虛大喇嘛,咱們怕啥。」
一群人看著一臉淡定的喇嘛,大家心中稍微安定下來,情緒不像剛才一般慌張。
「濃霧尚未散開前,咱們正前方便是湖岸,距離不到一干米。」賀曌適時開口,提醒眾人道。
對此,上虛投去一個我看好你的眼神兒,然后帶頭向著湖岸游去。
「等…等一下?」
后方響起一個男聲,大家回頭望去,只見對方指著不遠處的飛機殘骸。
「有有…有幸存者。」
于是,十數道目光越過他,全部集中到殘骸處。
但見三個人,搖搖晃晃的從機身里站起,噗通一聲跳入湖中,緩慢的向著他們游來。
見此,大部份人面露興奮。
身處一個詭異的環境中,當然是人越多越好,人多力量大嘛。
「我去接他們。」
大部隊后方的男孩,轉身向著三人游去。
不是,你一直這么勇的嗎?
「回來!」
上虛喇嘛轉頭怒斥,可惜出聲時男孩已經游出一段距離,不曉得聽沒聽到,反正呼哧呼哧游著呢。
濃霧中,眾人只能瞧見「雙向奔赴」的四人模糊身影。
大約一分鐘左右,幸存者三人遇見男孩。
緊接著,三人中為首一人伸出手,撫摸對方的頭頂,似乎是在夸贊。
下一秒,四個人緩緩向大部隊游來。
「不對!」
某位經驗豐富的著名狠人,幾乎是剎那間察覺到不對勁兒。
之前,男孩游泳速度極快,足足是對面三人的兩倍有余,要不然以幸存者三人的速度,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兩分鐘內碰頭?
而現在男孩的速度,遠遠不如先前迅捷。
哪怕是體力不支,亦不會淪落到跟三人一樣的速度。并且令人感覺詭異的是,四個人不僅速度一樣,僥是游泳的動作都一模一樣。仿佛是事先設定好的程序一般,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哪里不對?」
有人提出疑問,賀曌沒有解釋,只是游向岸邊的速度加快。其余人見此,雖然心有疑惑,但俱是忍住沒問,暗中加速。
如此一來,氣氛愈加詭異。
「簌簌簌…」
濃霧中,傳出一陣陣異響。
「你們聽,有聲音!」
大家沒有理會出聲的家伙,甭管有什么聲音,比后面緊追不舍的四人組重要么。
「別怕!」
上虛喇嘛雙手合十,自雙掌間迸射出璀璨金光,光芒似是蘊含靈性,靈活的纏繞眾人周身,為各自渲染一抹金色。
「有我金剛印護身,除非實力遠超于我,否則想傷你們難如登天。」
一群人感受到金光中蘊含的溫暖,心中的惶恐不安不敢說盡數退去,但起碼又安定不少,繼續悶頭向岸邊游去。
別覺得一千米而已,好像不算太長。
事實上,專業游泳運動員1000米,起碼得游10—12分鐘。
如果是普通的愛好者,同等距離所需時間大約是25——45分鐘,全看體力如何。
當然,能坐上前往高原布法寺飛機的人,沒幾個是普通人。
即使如此,至少需要10分鐘的時間。
五百米左右,狠人曌回頭一望,心中頓時一驚。
頭等艙同齡人共有十三人,算上他和喇嘛,便是十五人。而去掉男孩,余下十四人。
可問題是,為何游泳隊伍里面,依然是十五個人?
不愧有著鬼湖之稱,濃霧、詭異四人組、霧中不知名異響,以及多出的第十五人,簡直令人頭大如斗。
「上虛喇嘛。」
「嗯?」
對方面帶疑惑轉頭,不清楚商陽市王姓家傳分支的小年輕,到底要表達什么。只見他沖著后方撇撇嘴,嘴里面吐出一個數字。
「十五。」
「十五?」
上虛喇嘛大致掃了后方一眼,雙眼中滿是疑問,十五個人對呀!
「那位游泳健將可是在后邊緊追不舍的隊伍中呢,咱們不應該是十四個人么。」一語驚醒夢中人,喇嘛面色猛地一變。
固然姓賀的聽不懂上虛說的是啥,但可以肯定的是臟話,或者自己罵寄幾。
「十四個人,八男六女。」
可惜,濃霧中加上金光,顯然無法分辨性別。
若是點名的話,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暴起。
水中作戰,必然會受到拘束。「穩住,當看不見他/她,等上岸再說。」
相比于混入隊伍的不知名玩意兒,顯然號稱鬼湖的拉昂錯水更值得令人警惕。
「嗯。」
后方四人組,由于速度太慢的緣故,漸漸與隊伍拉開距離,消失在濃霧中。
又過了五分鐘,眾人終于靠近湖岸。
待到他們——上岸,可算松了一大口氣。
賀曌亦是如此,他本以為水中會有一場惡戰,結果卻挺順利,除中途多出的一個人外,并未有任何阻礙。
「少少少..少了一個人!」人群中,有人出聲驚呼道。
上虛喇嘛面色陰沉掃視一眼隊伍,游水時明明是十五個人,去掉四人組一員的男孩,上岸后僅剩十三人。
他甚至不用多猜,就知道是不久前混入大部隊中的「人「干的。
「走,盡快遠離拉昂錯湖。」
喇嘛渾身濕漉漉,領著十二位少年,迅速沒入濃霧中。
約莫一個小時,除領頭的上虛和狠人曌外,余下的十一個人不僅精疲力盡,更是饑腸轆轆。
「不不不…不行了,我我…呼呼…我我…我走…走走…呼呼…走…走不…不動…,走不動…走不動。」
「我我…我我我…呼呼…呼呼呼…我也是…」
十一個人說完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休息吧,我去弄點柴火。高原的晚上,可不好挨。」
雖然大家不是普通人,但尚且沒有脫離人的范疇。
渾身濕乎乎的,晚上再被冷風一吹,第二天保管沒幾個能站起來。
上虛喇嘛不敢走太遠,萬一于濃霧中迷失方向,導致他與隊伍脫離。
可想而知,十二個人能活下來幾個。
不一會兒,他抱著一大捆干柴歸來。
「太荒蕪了,周圍全是沙地,連一根綠草都沒有。虧得有些干枯的粗大樹枝,估計是以前枯死的。」
「轟——」
隨手一記大手印點燃柴火,令眾人感受到溫暖,大家圍著篝火坐滿一圈。
「上虛大喇嘛,有吃的嗎?」
人群里面一位小胖子,可憐兮兮地問道。
「連根草也沒有,想必昆蟲亦無法存活,所以你覺得能有吃的嗎?」
周圍的同伴,面帶譏諷搭茬。
今天經歷的一切,對他們而言屬實是有點刺激,每個人繃的像是根彈簧,可算找到一個發泄渠道。
「盡量保留體力。」
隊伍中最大的喇嘛發話,眾人只得閉嘴不在閑談,畢竟要靠著人家活命呢。干枯的樹木燃燒的很旺,待到焚燒為灰燼的時候,大家衣服悉數烤干,總算不用濕漉漉的睡覺。
「我來守夜,你們休息。」
于是,十一人進入夢鄉。
對于某著名狠人沒有閉眼,喇嘛沒有說什么,只是雙手合十小聲念經。
凌晨,許多人陸續從夢中醒來。
無他,下雪了,凍醒的。
且是鵝毛大雪,顏色亦不是白色,反而是詭異的血紅色。
「有人要去廁所嗎?」
「我我我!」
下一刻,兩位女生結伴而行,沒入濃霧中。
「別走太遠。」
上虛喇嘛其實是想說,要不然就地解決,所有男生背過身即可。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女孩子臉皮薄,想來不會答應。
二女離開兩分鐘左右,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夜空。
「砰!」
喇嘛狠狠一拍沙地,立即起身飛速趕往聲源處。
「啪!」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狼滅,見此不由得一把捂住臉。
沒別的,您好歹三十余歲,不知道啥叫調虎離山嗎?
萬一…萬一是聲東擊西,為了兩個女生,置我們剩下的十人于何地呀!
「走,跟上去,不要掉隊。」
因濃霧關系,想必她們兩個不會離營地太遠。
等十個人趕到地方時,只見上虛喇嘛皺著眉頭,死死盯著地面上的腳印。
「臥槽?」
一些人上前查看,不由得爆出一句粗口。
只見血紅色的雪中,一個長達一米七的腳印,深深印在地面上。
一般情況下,腳印越大,身高越高。而腳印和身高的比大約是1:7,即腳印是1份,身高則是7份。
1.7米X711.9米,再加上頭頂的毛發,12米不過分吧?
「咕咚」
眾人齊齊望向口吞唾沫的人,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鬼湖里面科普的男生。
「你們瞅嘛?我不會說這是所謂的野人,更不會說 我看過相關的文獻記載,也不會說據目擊者描述,野人身材高大,肩寬背駝、長相兇惡,渾身長滿黑色、棕色或者白色的長毛。額頭比較突出,耳朵和嘴非常大,鼻子卻很小,不會說話但能直立行走。」
大家:「…」
好家伙,全禿嚕出來了。
「一米七的腳印,有文獻記載么?」
「有,一些人還給腳印的主人取了一個名字,叫夜帝。具體意思是,居住在巖石上的動物。」
賀曌聽得一臉懵逼,夜帝從字面意思上來看,怎么都不應該被翻譯成居住在巖石上的動物吧。
「從此刻開始,你們所有人不在話開我的視線。「
上虛喇嘛面色難看道,他雖然不清楚野人具體有多高,可能是十二米,亦有可能只是一對腳掌特別大。
但,對方的速度很快,從女生們發出尖叫,到他立即趕到現場,撐死十秒鐘。
可僅僅十秒,對方掠走兩個人,消失于濃霧,只知道一個大概方向。
現如今雪下得很大,等他追上去指不定腳印全部被掩埋。
況且,萬一霧里面,不止一個所謂的夜帝呢?
到時候,如果追不上的話,損失的不僅是兩位女生,余下的十人怕是得跟著一起失蹤。
「唉!」
他有點后悔,早知道不主動接下任務,老老實實待在廟里面念經不好么。或者,當初再找一位師兄弟跟著一起,起碼不會這么被動啊。
狠人曌也看出來,上虛此人有點瞻前顧后、優柔寡斷。
「別睡了,挨到天亮再說吧。」
一幫人睜著眼睛,期間自然有人打瞌睡,但磕磕絆絆絆總算挺到天亮。血紅色的雪停下,深度足足沒過常人膝蓋,濃霧的能見度比夜間好上數倍。
「晚上看不見星星,沒辦法分辨方向。只能抄選一個方向,一條道走到黑。希望,下一個夜幕降臨前,找到一處人家。」
上虛喇嘛拍拍手,十人陸續站起身,撐著疲憊的精神、饑餓的身體趕路。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恍惚中,黑夜再次布滿天空。
只是當他們停下,準備休息的時候,大家全部保愣在原地。
因為,面前不遠處一堆灰燼,表示他們又回到原點。
「草!」
僥是上虛喇嘛,都沒忍住直接罵了一聲。
「踏踏踏…」
腳步聲!
眾人不由得將目光,齊齊轉向聲源的方向。
一只熟悉的鞋子,率先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