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儀城一幫士紳貴族是奔著血祭全城,并且順帶手弄死丹陽祖師,打算玩一把一石二鳥,雙喜臨門唄!
「沒想到,居然是一位詭武者。看樣子,七代府主應該找到方法,能夠相對穩定的令秘血武者、詭武者結合。」
不可小覷天下人,更不要瞧不起后人。
奇人喜是天縱奇才沒錯,幾十年時間耗費不知多少人命,開創出秘血一道。但,后輩門亦不是吃素的,人家搗鼓出詭武者,甚至是血、詭聯合。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賀曌感慨完,繼續翻動書頁,特想知道丹陽到底是跟奇人府的援軍會和,亦或是其它方法逃出生天。
活肯定是活著的,要不然焉能有偌大的丹陽宗誕生。
只是萬萬沒想到,事實跟他想的有很大出入。
天景十四年,十月。論起倒霉,想來我說第一,沒人敢爭第二。論起幸運,我說第二,亦沒人能爭第一。
倒霉的是,預料中的雙向奔赴,壓根沒有發生。老子跟一匹脫韁野馬般瘋狂逃竄,連續三天三夜沒合眼,偶爾還要打幾場,體力、精力雙重消耗,鐵人也扛不住呀!
于是,精疲力盡的我,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慘遭金蟬教的妖人俘虜。然后,他們足足抽了我一千多下鞭子。
俘虜我的目的很簡單,他們想要找到秘血、詭結合的方法。固然,詭武者是金蟬教的人率先搞出來,可發揚光大的卻是奇人府,更上一層樓的依舊是奇人府。
負責嚴刑逼供的人,擺事實講道理。許諾我,只要供出詭血武者的關鍵信息,保證讓我做個金剛。雖然不是高層,但起碼是中層人物。
可惜,事實上我壓根不清楚,如何令秘血、詭聯合。只知道,當初依靠意志力硬挺,不讓詭吞沒我的靈魂。
之后么......金蟬教妖人,認定我是奇人府的堅定擁護者,屬于寧死不屈,絕對不會出賣任何秘密的死忠。
我,悲劇啦。
短短半個月,老子簡直成為一個行走的人形酷刑大全。從古老的抽鞭子、烙鐵,到新型水刑、指甲蓋里釘釘子,從頭到尾挨個體驗一番。
虧得我是詭血武者,肉身異于常人,要不然早早嗝屁升天。更慘的是,他們甚至精心為我準備醫術高超的醫師,以及各種救命的珍惜丹藥。
只要我有一口氣,準保能把我從鬼門關救回。當時,我唯一的想法是,為啥不跟著手下們一起死。
如今我像是案板上的魚,人為刀俎,任憑宰割。渾身上下唯一能動得,僅僅只有一對眼球,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幸運的是,因為無法從我嘴里得到消息,只能僵持著收拾我。每次受刑一天,休息三天。比我擔當渾儀道主,生活的還要有規律。
大約半年,我終于被奇人府的師兄弟們救出,終結金蟬教的「營生」。府主對我堅持半年刑罰的品質,大肆贊賞。
其實,我是TM真不知道,成為詭血武者的辦法,要不然你以為老子憑啥能堅持下來。除此以外,我在奇人府的地位大漲,得到許多賞賜,順便成為七代府主的心腹。
賀曌屬實是哭笑不得,一方是真不知道,一方堅定認為另一方知道。
不過從結果上來看,大概、可能、算是好的吧。
至少罪沒白遭,身份地位有所改變。
天景十五年,五月。自打成為七代府主的心腹,我有資格接觸許多旁人不知道隱秘。例如,有著壽神之稱的六代府主,已經確認死亡,并且下手的人,極大概率是金蟬教。
另外,終于知道「那個人」到底干出啥天怒人怨 的事兒,導致他的名字成為禁忌。說起「那個人」,不得不提一下,奇人府從初代府主開始默認的規矩。
永遠永遠永遠不要提起六個字——河圖道主張壽,據說他是初代府主的衣缽傳人,相當于親兒子一樣。
問題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背叛了奇人府,與金蟬教合謀攻陷一座城池。釋放出一頭可怖的異獸,導致大玄元氣大傷。
若不是六代府主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橫掃諸國,搞不好大玄王朝早完蛋嘍。自始至終,任憑大家打破腦袋,愣是沒找到任何一條合適的背叛理由。
據說...是據說,初代府主和成為金蟬教新一任教主的張壽,曾經有過一次會面。兩個人剛開始很平和,后來爆發出激烈爭吵。
雙方的親信,只是聽見一些隱約、斷斷續續的話。
「你根本不知道,世界的......終極秘密。」
「不,我知道。一切的一切,只是......囚籠罷了。」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既然無法反抗的話,何不加入他們,成為其中一員。」
「我找到了對抗的辦法,他們不是沒有敵人,只要一切順利,我們可以在夾縫中生存。然后,暗中積蓄力量,抓住時機反擊。」
「你對他們一無所知,引入第二頭餓狼,我們死亡的速度會加快。師父,我最后叫你一聲師父,從此以后,再無瓜葛。」
「不,是你對他們一無所知。他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糧食。你,隨時會遭受拋棄,跟我們一起死!」
我可以很肯定,他們二字指的不是金蟬教。莫非這群妖人背后,還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要不然,初代府主不會說出那些話。
從雙方爭執完,自此以后初代府主便消失。誰也不清楚,他老人家到底干啥去了。或許,可能是引入第二頭「餓狼」?
但張壽倒是很活躍,詭武者居然是他搗鼓出來的。真是有意思,師父弄出個秘血武者,徒弟弄出詭武者。
根據一些文字記載,張壽此人開創詭武者后,便神隱。將教主之位,傳給一位弟子,自此音訊全無。
好么,雙雙失蹤。誰也不清楚,兩個天賦異稟、驚才絕艷的前師徒二人,暗地里到底干嘛去,只知道一旦再次出現,必然會掀起驚濤駭浪。
嗯......暫時不能寫隨筆,金蟬教的攻勢如同猛虎,已經攻下大玄小半個疆域。我,快要忙成狗嘍。
「好家伙!」
此篇隨筆看的賀曌目瞪口呆,張壽那廝居然上位成功,登臨教主。
「他們指的是古神吧,估摸著師徒二人,察覺到世界外的威脅。一個選擇加入,成為爪牙之一。一個選擇引來第二頭狼,讓兩只餓狼競爭。」
「所以,是喜成功了?要不然,無法解釋辛月國,以及眾多煉煞士。」
天景十七年,六月。距離上一次隨筆,足足過去兩年有余。金蟬教的人倒是沒啥,關鍵是鋪天蓋地的異獸,著實讓我們疲于奔命。
那幫沒有腦子的猛獸,太多太多了。每一場戰斗下來,尸山血海亦不足以形容。誰能想象到,沒過腰的鮮血?一座座拔地而起,由人類、異獸堆積的尸山?
前段日子,我們通過奇人府的密探,得知金蟬教要血祭某一座城池。然后,大部分人偽裝進入城內伏擊,成功抓到準備祭祀的妖人們。
本來很高興,但經過刑訊逼供,外加府內的高人研究,發現了他們批量制造異獸的秘密。這個秘密有些讓我,或者說讓大部分人接受不了。
那些鋪天蓋地的異獸,其實全部是由血祭的城池里面的普通百姓,通過某些手段轉化而來。我們殺得異 獸,一直是人啊!
金蟬教掌握著一種...血?從外表上來看,起碼是我認知中的血。但,即使隔著琉璃瓶,我依然能察覺到,「它」是活著的,擁有意識的。
當我們一群人,從妖人們手里繳獲的時候。血就靜靜地...看著我們,「它」明明沒有眼睛,只是一滴猩紅的血,卻偏偏給人一種戲謔感,似乎在看我們一大幫人耍猴?
一行人帶著血返回奇人府,府內的人研究完后,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們是一群幸運兒。因為,當瓶塞拔下,泄露出的氣息,當場令一群秘血武者蛻變為異獸。
奇人異士到沒受到影響,普通人同樣沒有問題,唯一受影響的僅有秘血武者、詭血武者。秘血武者是體內異獸們的心血,突然像是受到刺激,直接打破武者能控制的界限。
而詭血武者,則是獸血、鬼二者間的平衡打破,不受控制的轉換。一旦變為異獸,完全沒有人性可言,一舉一動全部被獸性控制。
通過嚴刑拷打,得知金蟬教的妖人,乃是將這滴投入城池水源。再接著舉行一種儀式,便能令人喝過水的人轉化成異獸。
所謂的儀式,其實是一種風格怪異的舞蹈,暫且稱呼為舞蹈吧。以及口中念著一些咕嚕咕嚕的音節,之后由人化獸。
七代府主等不及,他要親自帶隊突襲金蟬教總壇。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誰愿意如此冒險。只是再任由妖人們搞下去,大玄早晚得死!!
祝我好運,初代府主保佑,一定一定一定要成功呀。
「咕嚕咕嚕?古神語!」
金蟬教是真的猛,竟然能弄到古神血。
沒錯,賀曌敢肯定那玩意兒是古神的血液,要不然「污染」不會如此強大。僅僅是感受到一縷氣息,直接使人轉變為異獸。
天景十七年,七月。敗了!我們失敗了!僥是七代府主,都沒有在金蟬教主手下,走過一個回合。
開始,我們一幫人勢如破竹,一路順利打到總壇。可是,當「那個人」,那個名為張壽的家伙出現時,所有人陷入絕望。
他,只是掐了幾個手印而已,我們大部分精銳,血肉全部被抽出,融入到他的軀體中。號稱肉身天下第一的七代府主,他只是輕飄飄一拳,登時將人打得身受重傷。居高臨下望著我們,告訴我們他其實可以在一個月內,破滅大玄。
只是,需要大量的鮮血,無論是人的,亦或是異獸的。唯有這樣,才能讓真神降臨,享受世間一切的「資糧」。
張壽沒有為難我們,他輕蔑的讓我們帶著七代府主滾。讓我們一群人好好看一看,讓喜的徒子徒孫們,好好瞧一瞧,他是如何成功的。
話說回來,喜是誰?
渾渾噩噩撿了一條命,返回京都的奇人府后,我才回神兒。稱呼我們為徒子徒孫,且跟張壽此人有仇,除初代府主外,還有誰!
而就在我們一臉沮喪,準備等死的時候,一個老頭子出現了。對方慢如烏龜,邁著還不如烏龜快的步伐,磨蹭到我們身前。
一瞬間,我想起來貌似在歷代府主的畫像中,見過此人。
等會兒,他是二代府主——洛!
據說跟張壽的關系極好,曾經二人是師兄弟時,姓張的贈送過一柄祭器給他。好像是一柄短劍,鐵律是加快自身速度,能夠于短短十數秒內,瞬殺數百人。
副作用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慢的跟一只王八。所以,二代府主又有老龜的外號,聽起來像是個受氣包,實則他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屬實是個屠夫。
話說,奇人府傳承至今,沒有一千年,至少有八百年。對方的壽命,真是屬烏龜的?太TM能活了吧。
代府主告訴我們,初代府主離開前,曾說過若是事不可為。可以挑選一些精英,打開地下室的一個大門。
另外,一旦進入其中,便再也無法返回大玄。我們不清楚內情,但現在局勢極其糟糕,又能怎么辦?
或許是看到活路,我們重新恢復活力,到處搜刮「精英」。皇室的皇子皇孫、奇人府的秘血武者、詭武者、詭血武者,及一些能工巧匠。
當我們排隊進入那扇神秘的大門時,京都迎來地龍翻身。我是最后一個走的,二代府主沒有跟著一同進入。
按照他的話來說,一輩子待在大玄,又沒有幾天可活,死也要跟這個世界一起赴死。而我,亦是看到世界最后一眼的人。
一個碩大無朋,堪稱遮天蔽日的怪物,籠罩整個京都。它巨大的三角頭,是我一輩子無法忘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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