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至深之處
九丈天之外，通天道！
深處...，兩道身影在悄然前行。
一個胖道人，笑的跟個彌勒佛似得，唯一不同的大約就是彌勒佛的笑容那是慈悲，是快樂，極具喜感。這位笑起來，莫名的你就會心生警惕，感覺不祥，要出事情。
“空空，你能不能不笑？很滲人的好吧？”
一旁，變回人身的錦毛鼠忍不住了，人怎么會有這種詭異的笑容呢？就這幾個小時下來，它連著換了六個方向了，只要一看道對方的臉，就發現他在朝自己笑，那笑容特別詭異，好像看到了耗子的貓，看到了青蛙的蛇，發現了母雞的狐貍...。
空空道人聞言，臉頓時一黑，馬的老長道：“我沒笑！”
一邊說，他的嘴角一邊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神彎出了一個嚇人的角度，就仿佛一條微笑著的毒蛇。
嘶...！
倒吸一口冷氣，錦毛鼠頭發都倒立起來了，從頸椎到尾椎上的寒毛根根倒立，直接退后了兩步。
這特么，還沒笑？
錦毛鼠神情凝重，對方的笑容太特么寒磣人了，跟著一起，前路仿佛有一個巨坑一樣，“空空，我給你說，你這要不給我個解釋，咱兩這幾千年友情，就到此結束吧。”
空空道人無奈了，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緩緩道：“這笑容，就那么滲人？”
“你說呢？”錦毛鼠取了一面鏡子出來，示意對方照照試試。
空空道人沒有去看，只是搖搖頭道：“行了，別給我看，我看不到！”
“這是詛咒！”
錦毛鼠怔住了，詛咒？笑容？什么狗？
“千年前，因為某些事情，被人給下了咒，我處理過，不過這個詛咒并沒有任何殺傷力，又或者負面性質，沒辦法驅逐，只能等到它自己消失。”
空空道人吸了口氣道：“這個詛咒，叫做‘笑的你發寒’，本來以為是自己中招，會不管看到什么都感覺在笑，結果沒想到居然是每年會有一個月強制呈現在我臉上...。”
錦毛鼠驚呆了，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饒是它下墳千萬，遇到紅毛老怪，各種不祥近萬，這種詛咒也絕對是頭一次聽說。
“這是什么咒？”錦毛鼠臉上露出好奇神色。
“我怎么知道？”空空道人一臉無奈，“我持有特殊仙器，命格‘有損’，事實上咒殺性的術法，我反而不在乎，可這玩意也不傷人，就是讓人一看我，就莫名心寒，并且連正臉都不用，哪怕你看的是我的后腦勺，一樣有效果。”
錦毛鼠待了一下，隨即它忍不住方面了腳步，去看對方的后腦勺，你還別說，看了一會兒，對方的后腦勺上也都浮現了那種詭異笑容，滲人至極。
“臥槽！”
錦毛鼠忍不住退后兩步，無疑這看后腦勺的效果，比特么看臉還大。
空空道人幽幽道：“呵呵，別說后腦勺了，就是把腦袋砍了，放在江對面也沒用，詛咒依舊在，并且一分為二，頭上有，身上也有...！”
“因果加注...，命運染痕？”
錦毛鼠驚了，忍不住道：“神經病吧，這是...？”
“是啊，那還真就是個神經病...！”空空道人一臉蛋疼，雖然咒殺之法，多多少少都會和因果有關，但是因果這玩意，代價很大的。
意識到這法術的煩人程度，空空道人修行了好幾套奇術，避免自己行騙的時候，出現，讓人警惕。
結果，飛頭術沒用，五馬分尸之術特么居然也沒用。
詛咒發動的時候，只要他意識存在之地，就會成型。
這得多大的代價？這么大的代價都付出了，你不如直接咒殺我得了。
凌遲啊，千刀啊，火海油鍋啊，他都受著。
“你不知道是誰下的？”空空道人的性格，錦毛鼠相當明白，這樣的詛咒對他而言，那是真難受，而很顯然，詛咒這種東西，既然無法解決詛咒，那就解決下咒的人。
“知道！”空空道人嘆了口氣。
“那去干掉她不久的了？”
“不敢去！”
“打不過？我說空空，給你說了，干咱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被別去招惹實力太強的，真被對方針對了，打不死，就很難受了。”
聽著錦毛鼠的話，空空道人搖了搖頭，胖臉顯得很是滄桑，目光幽幽似要洞穿時光，眺望那從離開后，就再也不敢涉足的地方。
沒辦法啊，沒辦法。
他要干的事情，太大，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因此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搖了搖頭，空空道人準備說什么。
而在這時，兩人同時一怔，轉頭，看向了遠方，通天道的至深之處，空空道人約定李素要去位置。
有震動...。
很低，很低。
但還是被兩人給捕捉到了，前者是仙器加持，后者是天賦神通。
“深處，有人在戰斗？？”
錦毛鼠有些驚訝，忍不住開口：“完全看不到，這是有多遠？力量居然通過彼世傳出來了。”
空空道人眼眸閃爍，緩緩道：“至深...，應該在堵斷了通天道的古天庭碎片里面。”
“嘶...？”
錦毛鼠怔住了，忍不住轉頭，滿臉駭然道：“空空，你在說笑？你知道古天庭斷落的那碎片，事實上已然形成了一方世界，是另一片空間...，這已經不是距離的問題了。”
“是啊，力量能從里面傳出來，交手的人實力毫無疑問屬于能夠擊穿‘上千’彼世，形成這種維度振蕩。”空空道人眉頭緊皺了起來，能夠擁有這等力量，最低也是太乙，并且還得是神話之上才行。
雖然被困在九丈天不少時間，外面的情報空空道人可不少，有自己的眼線。
近一年，沒聽說有那種面層的強者前往深處。
大教這段時間倒是來了不少大能，很顯然不會是他們，那深處，他們不會去。
那屬于天庭的一節斷角，問題非常很大，天仙，太乙進去了還沒什么，大羅進入其中，會引發莫測，驚醒一些很可怕的事物。
曾經這一角斷落，自然引起了眾多目光視線，屬于古天庭的一角，砸落瞬間，神話界都被觸動了，有傾覆之威，還是圣人出手，才穩住，不然就不是現在將通天道給堵住的情況，而是整個東域恐怕都會被砸出一個天坑。
當時，大教紛紛派人前往探查。
結果，一去不回去，全軍覆沒，大羅都陷了進去。要不是圣人出手，絕對要死好幾個在里面。
最終由圣人檢查，告知大羅不可進入，太乙天仙也沒必要進入。
斷落的這一角，某種意義上算是一方死地，沒有價值，或者說有價值，但卻處理不了。
因此，通天道的這深處，反而沒有人去。
危險至極，好處極少，自然不受歡迎。
當年，空空道人會進去，也不是因為寶物，而是因為它乃是古天庭的一角，因此才進入檢查，才意外發現了和截教有莫大因果關系的影子。
如今里面不但有人進去了，竟然還發生了大戰？
“走！”
空空道人很果斷，直接邁開步伐，加快速度朝著至深之處而去。
“我靠，空空那邊在發生大戰，實力境界極高！”錦毛鼠忍不住大叫，大哥你飄了嗎？你徹底飄了嗎？我們兩個是騙子，是小偷，不是正面輸出。
“交易的內容，和鬼帝符文有關。”
“艸！艸！艸！空空你大爺，交易什么不好，交易這個。”
錦毛鼠七竅噴煙，追了上去。
“大教道子，而且還是承教道子，大概率是圣人子嗣，你覺得他們會差錢？”
“殺人越貨也比這好。”
“這就是關鍵了，我的本命告訴我，打他，會出事。”
“你本命...？？？等等，你這家伙的本命不是...，臥槽，你是說...？”
“明白就好！”
兩人一邊聊，一邊速度極快的直奔至深之地，想要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有在那里面發生大戰？
他們速度極快，且兩人都及不凡，施展功法企及驚人。
一人一步千里，詭異的是不是他步子大，邁的寬，而是千里之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仿佛距離本就只有這么大。
另一人穿梭空間縫隙之中，卻不受壁障影響，即便在通天道這等遍布邪性，規則混亂之地依舊不受影響。
虧得最后的階段，路上幾乎沒人，雖然這里遷移了‘幾個’種群過來，但都‘消失’了，不光是族群本身，這里分離出去的枝丫樹葉，也不見了，整條道都被黑暗籠罩，有大霧環繞。
兩者沒有理會，這里，只要步入大霧，不是天降邪性的季節，沿著大道走，就問題不大。
很快，兩人就穿越了數萬公里的路程，抵達了通天道的最后一段，至深之處。
遠處，但見一條山脈起伏而現，橫在了仿佛沒有盡頭的通天道之前。
通天道，很大。
寬差不多有一百公里。
可相比起那起伏起來的黑影，就很渺小了。
隨著距離不斷靠近，會發現，那山高的可怕，直入云層，將整個通天道都給截斷了，寬也可怕，兩邊幾乎看不見盡頭。
這自然不是真的山，其實是一塊大石頭，天庭的一角，被切斷了。
斷面，剛好正對著通天道，伴隨著接近，就會發現，這斷面很平整，簡直可說鬼斧神工，光滑至極，一點瑕疵都沒有。
仿佛凡間高手，以神兵利器斷裂石塊一樣。
不過很顯然的就是，這塊石頭，太大了，達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兩人對視一眼，吸一口氣，直接走到了通天道的盡頭，建木與天庭交匯處。
一步，兩人邁了進去。
剎那間，兩人眼前景色發生了巨大變化，他們并不是抵達了斷角之前，而是直接換了一方天地。
天灰蒙蒙的在下雨，這里有山，有樹，還有一個個宮殿，但卻詭異的充滿了死寂，沒有半分生機。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還是必須要說，真難想象這里竟然會是曾經的古天庭，三十三天中專門給天仙居住的地方，根本就是一個鬼域。”錦毛鼠已進入，渾身都不自在。
“這片天地已經被殺死了。”空空道人嘆了口氣，眼神很是莫名，忍不住的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接住掉落下的雨，明明水是萬物生機的源頭，可這里掉落的水，問題很大，是死的，里面什么都沒有，不僅如此它們從觸碰道兩人的身體后，反而在汲取，在稀釋他們的存在，就如同將鹽放入水中一般，單純以境界而論，八火以下的天仙進入這里都得死，會被雨水融化掉。
當然不只是雨，大地也是如此，雖然有山有石，但都是沙，它們和雨水不容，各自獨立，這些石沙里面都孕育著極其嚴重的死氣，此沙有毒，在上面站久了，生機會被一點點剝奪，被里面匯聚的龐大死氣消磨。
至于那些樹，那些草，更是無法形容。
兩人進入才不過一會兒，原本隔得還很遠的樹木、草的距離卻和他們縮短了。
它們在移動，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也不見半點綠色，全部丟枯萎了。這東西有很大問題，存在形式被顛覆了。
其性質發生了巨大變化，具有極為詭異的不死屬性，一旦被它們所侵襲，生命就會發生異變，進入一種不生不死的狀態，會一直保持饑餓與干渴、困倦的狀態，但不管喝多少水都不會解渴、也不能吃飽，也無法睡著，變成活著的尸體，一直到徹底風化為止。
對視一眼，兩人直接一躍而起，沒有去和圍過來的樹木交纏，直奔震動傳來的地方。
沒錯，這里的的確確在上演大戰。
遠處發生著可怕的戰斗，爆發的力量之驚人，即便空空道人他們也忍不住心驚。
妥妥是太乙神話在打架，并且這會兒聽聲音，有好幾個人，且幾個打一個那種，而很顯然，雙方處于伯仲之間。
被圍攻之人，氣息強烈至極，即便說在太乙神話里面，恐怕也能擠進前十。
但偏偏，讓兩人感到詭異的是，這個氣息他們從未見過，不是神話榜上的人...。
是誰？
兩人很震驚，畢竟這樣級數的強者，偌大的神話界也不多，不可能莫名蹦出來。
在翻過了數個山頭之后，兩人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將身體藏在山體之后，悄然的看向了那戰場的中心。
那里有一個人，風姿絕世。
她頭頂之上，有一個巨大無比的金斗，里面不斷有可怕的力量在爆發。
而在她的四周，有四個人，正在全力以赴的進行圍攻。
這些人里面，有妖、有人，他們不斷爆發極招，瘋狂的針對那名女子出手。
不周巨山、饕餮兇影、可怕提線木偶、長滿了眼睛的巨大影子。
不周之山，被不斷打出，形成一座又一座可怕大山。
饕餮兇影長大了自己的嘴巴，瘋狂撕咬著一切，虛空，天地，都被其嚼碎了吞下。
那提線木偶，手中絲線無數，洞穿虛空，涉及冥冥，操弄規則，扭曲規則。
還有那長滿眼睛的影子，目光注視之地，所有的一切都進入了凋零之狀。
面對四人的攻擊，中央的女子始終平靜，她頭頂金斗之中仿佛裝有一方大世，里面星辰千萬，不斷噴吐可怕光芒。
一揮，碎裂了不周。
一掃，擊飛了饕餮。
一斬，碎裂了木偶的提線。
一刺，洞穿了鎖定自己的可怕眼眸。
廝殺無比驚人，雙方不管是那一邊，都打出了超越太乙境界的力量，觸及大羅。
虧得這里是天庭，是上古神話場所，即便說發生巨變，發生不祥。依舊無比堅固，幾乎外面千倍，不，萬倍以上的硬度，不然的話，恐怕此地早都碎了，承受不住五人的力量了。
即便如此，他們所在之地，方圓千里，依舊天崩地裂，飛沙走石，天空都斷開了，大地也都翻騰了起來。
“那個家伙，是怒峰吧...？”
空空道人眉頭一皺，“八千年前已然是太乙神話巔峰，累積到了如今，在神話太乙榜上記得應該是第七位。”
“那個饕餮，是妖庭那邊的，太乙神話榜第八，萬年前曾就太乙神話境界，輸給了當時天庭第一道子，被洞穿了世界，之后一直銷聲匿跡，還以為死了，沒想到居然出現在這里。”
錦毛鼠神情凝重至極，童孔之中露出無比震驚之色，“還有那兩個，好重的邪性，血肉有問題，里面不對，是邪性生命？？”
黑山教、妖庭、邪性生命，這畫面，問題無疑相當大。
不過...，最讓人震驚的無疑還是被圍攻的女子，她好強，真的好強，一人面對四名極限太乙神話，竟然能不落下風，打的有來有回，可以說若然不是對方有四個人，這場戰斗怕不是早都應該結束了。
“那個女人是誰？”錦毛鼠忍不住的開口。
空空道人搖了搖頭，“不管她是誰，她危險了...。”
話語落，兩人同時吸一口氣，女子實力無疑更強，卻被拖在了這里，可不是她無法突破，而是被困住了。
大戰的四周，好幾個山頭，有身影矗立。
他們以點成面，交織形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的網，將那女子困在了其中。
無疑，光是那四個人圍攻，女子能突破，光是陣法，也能，兩者相加之下，卻變成了插翅難逃。
而面對這樣的絕境，女子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她眼眸如冰，漠然至極，生死早都看澹。
“尹小姐，只要你愿意束手就擒，叫來你的弟子，我保證，從此過后，我們和你們不在爭斗，那邊所有的一切，都讓給你們...。”
某個山頭上，有人開口，是妖族，長著鱷魚的腦袋，穿著造型奇特的服裝，開口出聲。
伴隨著它的話語，女子罕見的露出笑容，眼眸深處一抹無限的柔意，似乎回想起了美好的記憶。
然后，她的手，更重了！！！
怒峰首當其沖，被金光打飛，吐出一大口鮮血，周身都出現龜裂之狀，里面隱隱可見星系動蕩。
然而提線木偶這一刻則抓住機會，一線打在了女子肩膀之上，削掉了大片血肉，濺起漫天鮮血。
纏斗繼續，這一刻沒人在說話。
女子，已然作出了選著，威脅、勸誘，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毫無意義！
死則死矣！
矗立天地之間，即便被人圍攻，被陣所困，身上受傷不淺，一招一式之間，女子沒有半點狼狽，窘迫之感，大開大合之間，如君臨的女帝，展現出無雙的風采。
面對這一幕，相隔萬里，空空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好一個奇女子...！”
女修士神話界不是沒有，但強勢到這種地步的，可說罕見，更別說，她樣貌極美，堪稱無雙，神話界能比肩左右者寥寥，超越無有。
絕世...，絕美...。
也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她想起的人是誰？
什么人，竟然有這種本錢，能讓如此女子，展露出那般卷念模樣...。
通天道...。
九丈天落幕，很快替換大羅，弟子來到，天驕撤離。
離開九丈天，根據孫小空的信息，李素找到了空空道人所說之地。
然后...，他臉黑了。
“請看到后，直接前往至深之地！沉晨留！”
看著留給他的專屬信息，李素一肚子邪火蹭蹭冒，NTM的，別過分了！！！
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