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妥協,論劍
紫黑色雷云彌漫長空，久久不散，西貢大陸上的諸多神只和半神都在關注著這邊。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雷劫一劈就是十天。
十天下來，原本龍精虎猛的雷恩都有點萎了，被天雷劈的沒半點脾氣，到了第九天，他幾乎成了焦炭，只能在狂暴的雷海中苦苦掙扎。
不是他不強，是這種雷劫太過極端了，不留任何生機。
“轟轟轟！”
一枚枚毀滅符號在法則之海中跳躍，蘊含著上蒼誓要消滅異端的意志，煌煌天雷化作刀槍劍戟等各種兵器劈的雷恩皮開肉綻，鮮血飛濺。
看這架勢，不把他徹底劈成劫灰，這雷劫是不肯罷休了。
這已經不是渡劫了，而是抹殺，冥冥中的至高規則或者大宇宙意志容不下他。
最后，雷恩只能聽從蒼穹劍圣的建議，作出部分妥協，意志溝通雷海，道：
“這個星尊體系，我不會在國度天宇晶壁系大規模外傳。”
聽到這番話，狂暴的雷劫瞬間停下了。
但是，那片蘊含著晶壁系法則力量的紫黑色毀滅雷云依舊沒有散去，仍懸浮在他頭頂。
雷恩眉頭微皺，心靈溝通那片雷海，不爽道：
“你還想怎么樣？”
淦你娘，劈個沒完了是吧？
“嚴禁…外傳…”
雷海之中傳來非常神秘的意志波動，那意志磅礴無邊，深不可測，似乎包羅萬象，可又不包含任何情緒，顯得很機械，死板，無情，近乎本能或者某種反饋機制。
星球正在穿孔，也就是說，西貢大陸已經算是在托瑞爾宇宙的邊緣了。
神秘意志也許就是托瑞爾宇宙至高規則的具現，用玄幻的世界觀來說，就是天道。
雷恩渾身焦黑，可見森森白骨，血液都快蒸發干凈了，形容枯槁，像是一塊黑炭。
可他的眼神依舊炯炯有神，閃爍著星海般深邃的光芒。
他直視著高空中的那片毀滅雷海，感受著那股宛如蒼茫天道的神秘意志，試探著問道：
“我將小規模傳給幾個弟子也不行？”
他草創的兵主版星尊體系強大、獨特，因為兼容了好幾個異界體系，似乎有點超過了晶壁系法則目前能容納接受的極限，故而被反噬了，有天劫。
但正常情況的話，就算有人干擾了晶壁系法則的運轉也不會被嚴懲，雷劫頂多持續三四天。
除非你打算徹底毀滅這個晶壁系。
后面七天純屬至高規則要抹殺他，不依不饒。
“嚴禁…外傳…”
神秘意志的態度非常堅決，嚴禁雷恩開創的這套星尊體系外泄出去，小規模傳播都不行。
這樣的異類最多允許出現一個，這是祂容忍的極限。
雷恩有點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忌諱，怎么就被至高規則盯上了，對方還不依不饒。
他詢問系統大爺。
“為什么晶壁系法則會盯上我？還嚴禁我傳播自己的星尊體系？”
系統：［眷顧者開創的星尊體系要明顯優于托瑞爾宇宙的神道體系，若是傳播出去會產生顛覆性的影響，并對托瑞爾宇宙的現有規則秩序造成無法挽回的巨大傷害…］
系統的解釋有點復雜，但他還是理解了。
歸根結底，他開創的這套星尊修煉體系潛力無限，可以修煉到六階巔峰乃至七階，競爭力很強，可它又并非托瑞爾宇宙傳統的神道體系，與目前的大環境相悖。
一旦這種星尊體系大規模傳播，必然會徹底顛覆托瑞爾宇宙本土的神道體系，造成難以想象的巨變。
例如，諸神黃昏，神道凋零。
神道體系可能被他的星尊體系所取代，整個晶壁系都會大變樣，從神道與魔法文明，變成某種仙道文明。
這是晶壁系法則暫時無法容忍的！
晶壁系法則包容宇宙中的一切事物，而托瑞爾宇宙目前是神道為主，神火體系，諸神構建的秩序，構成了晶壁系法則的主體部分。
顛覆神道的統治，就是在逆天，違背宇宙運轉的基本規則…
“原來如此。”
雷恩嘆了口氣。
他本來還有在西貢大陸傳播，當一當道祖的想法呢，結果還沒行動就胎死腹中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最后只能答應下來，不傳播自身的體系。
這次證道，他走出了自己的路，但說到底實力才相當于神格15，還不足以和大宇宙的至高規則對抗。
要對抗晶壁系法則，至少要六階巔峰乃至半步七階的實力。
如果能達到AO陛下那種程度，甚至可以一定程度掌控和修改晶壁系法則，那才是超脫。
“以兵主之名，我對著冥河發誓，不會在國度天宇晶壁系的范圍內傳播我開創的這套星尊修煉體系！”
口頭協議是沒用的。
雷恩只能指著冥河發誓，在托瑞爾宇宙，冥河誓言具備強大的約束力，就算是強大神也無法違背。
感知到冥河誓約已經生效，高空中，那片恐怖的毀滅雷海和隱藏在雷海之上的至高規則才退去了。
沒了雷劫，天空很快恢復了平靜。
此時依舊是晚上，夜空深邃，繁復的群星閃爍著光輝，匯成一片星河，美麗而絢爛。
“終于結束了。”
“是啊，天雷連劈了十天，我還以為要滅世了。”
“我很好奇，兵主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會招來如此可怕的雷劫。”
日耀城內，一眾傳奇強者松了口氣，議論紛紛。
他們從未見過這種雷海滅世的場景，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對征服者留下的星尊體系也產生了一些好奇。
雷恩沒有理會別人的反應，坐在高空，張口一吸。
虛空原力和星月精華受到牽引化作一道道銀瀑流淌下來，被他吞噬，他體內十幾萬竅穴亦重新點亮，血氣流淌，殘破的身軀迅速恢復。
一刻鐘后，他就修復好了肉身，從領域空間中拿出一套衣服換上。
“雷恩！”
附近的一座山峰上，女武神收起手中的神器利劍，振動光翼沖了過來，撲進他的懷中。
雷劫的出現并不在預料中，所以她很擔心，這十天一直守護在一旁，生怕丈夫會出意外。
雷恩抱住女武神，吻了吻她的紅唇，安慰道：
“好了，沒事了，你男人是誰？無敵的兵主，區區雷劫能把他怎么樣。”
“你呀，就會嘴硬。”
女武神撅起小嘴，捏了捏他的臉蛋，“都快被劈成灰了，就別吹牛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恐怖的雷劫持續了十天十夜，換作一般的強大神都已經涼了。
雷恩能活下來，足見他的強大，實力幾乎可以媲美神格16。
強大神力之下，他已經無敵了，整個托瑞爾宇宙和西貢大陸都沒有人能和他同階一戰。
“恭喜你走出了自己的路。”
一道劍光劃破夜幕，化作人形，蒼穹劍圣看著因為天雷的余波，被夷平的群山萬壑，亦有點吃驚。
附近的幾十座山峰已經全部倒塌，大地焦黑，看不到任何草木，幾片湖泊也蒸發殆盡了，殘留的些許雷光閃爍著將空間撕裂，傳出咔咔聲…
“老師。”
女武神離開丈夫的懷抱，站在一旁，向蒼穹劍圣打招呼。
蒼穹劍圣也有皇室血統，論輩分是她的堂叔，早年還教過她劍術，是她的劍術老師。
“前輩，你當年也遇到過這種雷劫？”雷恩好奇的問道。
他渡劫時蒼穹劍圣有給他傳音，如何溝通雷海中的意志，作出妥協，也是對方的指點。
“有點類似，并不完全相同，我經歷的雷劫遠沒有你的威力這么大，而且我只堅持了三四天，保證不會大規模傳播異界的劍仙體系后，就被放過了。”
蒼穹劍圣解釋道。
他遭受的磨難遠沒有兵主這么夸張。
當時給他降劫的很有可能只是星球的法則，而不是晶壁系法則。
而且，他可以傳播自己領悟出的劍神體系，只要不大范圍傳播就行。
正是如此，雷恩上次才能從蒼穹劍圣這里得到第五途徑的內容——某種異界的劍仙傳承。
“前輩已經成了真正的六階劍神，正好，我對您當初傳授的劍道體系也有了自己的理解，論道一番如何？”
雷恩笑著說道。
他也兼修了劍仙之道，但那時蒼穹劍圣自身也未突破，只把第五途徑勉強推演到了六階初。
他獲得的傳承殘缺的厲害。
如今靠著冥王在北海設局瞞天過海，蒼穹劍圣已經突破到六階了，想必對那套異界的劍仙體系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疑似來自某洪荒世界那位教主的傳承，雷恩可是十分眼熱。
蒼穹劍圣神色平靜，淡淡的道：
“光口頭交流沒用，我們切磋一番吧，純劍術對決。”
“好，同階一戰。”
雷恩也很好奇一位六階劍神的手段，把自身的神力壓制了一些，手中星輝神力化作一道道劍氣迸射，“戮神劍陣！”
嗡嗡嗡————！
話音未落，他大手一揮，凝聚出四把鋒利的神力長劍斬出。
只見白，青、赤、黑四色劍光飛出，堂堂煌煌，仿佛要將無盡的夜空星河都分割開來！
同時，他張嘴一吐，一張陣圖飛出，落到劍光里，頓時，四色劍光糾纏化為一道莫可名狀的恐怖劍陣。
劍陣劍氣之中，一點點亮光顯現，好似一個個小世界在其中演化。
混沌開辟，陰生陽滅，時光糾纏，空間碰撞，萬物衍生…各種法則力量在劍氣中顯現，并衍生出萬象變化，殺氣滔天！
一劍之中，便有諸多位面生滅！
蒼穹劍圣眼中陡然射出兩道光束，只聽一聲輕鳴，他背負的奧利哈鋼神劍瞬間跳躍而出，顫動糾纏之中，揮灑劍光億萬道。
他踩踏夜空，劍光卻無盡漆黑，散逸著無盡的毀滅之意。
毀滅劍氣切割空間，湮滅萬物，形成絕對的漆黑劍鋒，剎那之間在毀滅法則中徹底爆發。
轟！！
青，紅，黑，白四色劍氣奔騰流轉，剛要形成一座殺陣，卻被漆黑的毀滅劍芒如同庖廳解牛一般劈在了節點的最薄弱處，瞬間崩潰！
一切都在毀滅，被終結的黑暗葬送！
蒼穹劍圣一記終結劍破開了劍陣，躍入高空，渾身縈繞著耀眼劍華，在夜空中極速穿梭。
有晶壁系法則的限制，加上兵主收斂了一下體內的神力，兩人此時差不多就是同階一戰了，這樣的戰斗，他也頗為期待，不會留手。
“厲害！”
雷恩瞪大眼睛，有點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他的戮神劍陣本就只是拙劣的模仿，只得了一絲皮毛罷了，畢竟那時蒼穹劍圣也不過是半步六階，自然無法傳授他太高深的東西。
這套盜版的誅仙劍陣缺陷太多了，用來對付神智癲狂的克蘇魯投影都要一番布置，很不便利。
在蒼穹劍圣眼中，更是漏洞百出。
“該我了。”
蒼穹劍圣吸了一口氣，手掌探出，虛虛一握間，又有一柄長劍浮現。
雙劍在手，他的氣勢瞬間一變，整個人好似變成了一把出鞘的神劍，鋒芒畢露！
他屈指彈劍，劍鳴聲充斥這方空間，蔓延在無盡夜空中。
縱使日耀城那邊觀戰的傳奇強者們，此時也不禁眉心一涼，好似被一劍刺穿了腦袋一般，忍不住驚呼出聲。
嘩啦啦！
劍鳴聲緩緩散逸，于虛空之中好似漣漪一般散開。
散逸的劍音漣漪之中，波瀾伏伏，虛空中皆是劍氣縱橫，劍光浩蕩，無所不至，無所不包。
花草非是花草，山峰非是山峰，流水也非流水，天空亦非天空，此時此刻萬事萬物都好似一柄柄無匹的仙劍藏鋒其中。
劍之世界！
小至塵土，草木，大如山川河岳，甚至其中的鳥獸蟲魚皆是劍氣所化，劍意所成！
甚至可以看到，那無邊夜空之中，無盡的劍意流動著，哪怕是那一顆顆散發耀眼光芒的恒星天體，其光輝之中都似是劍之光芒。
剛猛，陰柔、陰毒、黑暗、光明、霸烈、平和.......無窮無盡的劍意綻放著鋒利光輝。
無數種劍意，交映生輝。
沒有任何其他的法則，唯有劍意！
這是一方完全由劍意誕生的世界！
一指彈劍，界生界滅！
無盡的劍鳴之聲滾滾而動，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巨大響動之聲，散發著無盡的殺伐劍音，斬向兵主！
“好！”
雷恩的眼眸瞬間化作一片銀白，抽出魔刀，全力一斬。
轟！！
霎那間億萬星辰仿佛連成了一線，絕世鋒芒將劍之世界一分為二，真空粉碎，劍氣構成的小世界被一瞬間轟爆抹平，萬物不存。
星之劍芒余勢不止劈中了蒼穹劍圣，他的身體瞬間炸開，鮮血飛濺。
“嗯？”
雷恩微微一驚，還沒說什么，一道劈斬萬物的劍芒在夜空驟然浮現，直刺他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