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很喜歡岡團長嗎?
答案是否認的。
不是說和岡薩雷斯有什么矛盾,但是,這家伙是個牛頭人戰士,一直惦記著公爵夫人海倫。
這就讓雷某人有點膩歪。
海倫是他岳母,萬一真被岡薩雷斯這個牛頭人戰士得手了,那他以后豈不是得管他叫岳父?
這絕對不行!
另外,血腥女王對岡團長也有點意見,女王的一個側面就是凱瑟琳大小姐,她當然不喜歡突然冒出一個后爹…
[給我整他,惦記著人妻的死變態,有機會狠狠整他一波!]
昨晚,雷恩和女武神線上聊天的時候,她做出了這個指示。
不用猜也知道,這一定是凱瑟琳大小姐的意思,她說話的方式和奧黛麗、凱莎差別很大,刁蠻任性,還有些天真的孩子氣。
妻子有吩咐,再加上任務需要,雷恩就設計了今晚這一出。
效果顯著,一頓馬屁+烈酒下肚,岡薩雷斯團長喝的昏天黑地,連哪邊是北都分不清了。
“團長,你喝醉了。”
雷恩又給岡團長倒了一杯地獄火烈酒,看著舌頭打顫,醉醺醺的他,提醒了一句。
“沒,我還沒醉!”
眾所周知,在酒桌上說自己沒醉的,基本都快喝到神志不清了。
岡團長就是這種狀態,滿身酒氣,臉紅脖子粗,還死不承認自己喝醉了,一只手用力抓著雷恩的肩膀,嘮叨道:
“小哥,我還能喝,一點問題都沒有…你雖然視我為榜樣,但肯定不知道我的這段經歷,50年前,我在諾克曼帝國邊境追剿一伙邪教徒,哪曾想中了圈套,被小阿雷斯特那個家伙帶人埋伏了…
我深陷亡靈大軍中,戰到筋疲力盡,眼看就要敗亡。
這時,海倫她出現了,所過之處,古樹拔地而起,鮮葩遍地開放,亡靈大軍在妖精之森中灰飛煙滅,她就像花中的仙子向我走來,我永遠忘不了她溫柔似水的笑容…
可惜,她最后竟然嫁給了布洛瓦公爵那個庸人!
我很不甘,也不想放棄,這些年,我每年都會偷偷寫情書寄給她,表達我對她的深情和愛意。
我相信,我最后一定能感動她,抱得美人歸!”
雷恩:“…”
本來,他還對算計岡團長有點愧疚,現在沒了。
曹賊,活該你倒霉!
卡洛斯,阿爾弗雷德,愛莉夫人,安格伯爵等人看著滔滔不絕的岡團長,都一臉震驚、意外。
“妖精公主”海倫,大家并不陌生,自然學派的知名女學者。
可她已經結婚了好吧,連女兒都有了!
岡薩雷斯竟然每年給一個有夫之婦寫情書,表達愛慕。
眾人注視著酩酊大醉,不斷傾述自己愛而不得的相思之苦的岡薩雷斯,眼神有些怪異。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團長!
可以預料,今晚過后,一些關于團長的花邊新聞就會流轉出去。
雷恩手扶著身體搖搖晃晃,已經快不省人事的岡薩雷斯,不動聲色地將那塊劍柄玉佩放回他的上衣口袋,看向旁邊的處刑魔女,道:
“團長喝醉了,找人扶他回去休息。”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扶團長回房休息。”
露絲瑪麗往旁邊一召手。
兩個服務員立刻走了過來,攙扶著團長走出包間。
門外,幾個成熟美艷,穿著低胸晚禮服的貴婦似乎等候多時,笑吟吟地從服務員手中接過岡薩雷斯,攙扶起他走向一旁的臥室。
不要以為只有男人好色,女人也一樣。
這幾個貴婦饞岡團長的身子很久了,雷恩路過時聽到她們露骨的議論,隨口試探了一下,她們就滿口答應,愿意照顧岡團長一晚上。
她們還表示,不要錢,也不圖什么,就是單純的想睡圣殿騎士團團長,事后絕不糾纏。
這是多么崇高無私的奉獻精神啊,感動了雷恩,于是就安排了這一切,圓了她們的夢。
同時也是為團長考慮,他老大不小了,一直單著也不是辦法,多參加銀趴,有助于保持身心健康,不然總是天天惦記著別人老婆,像個變態…
雷恩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臉上露出助人為樂的笑容,道:
“今天喝的很盡興,感謝大家捧場。”
眾人:“…”
很盡興?
也許吧,但總感覺怪怪的。
明明大家今天過來都是有要緊的事,比如,試探一下康諾爾大公的口風,問問他到南方平原的目的,王國是不是要和黑暗陣營決戰了,大家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巴結奉承,或者賠禮道歉…
可飯吃到一半,康諾爾大公突然開始狂吹岡薩雷斯團長。
吹的激情澎湃,吹的莫名其妙,把大家都整不會了。
雷恩笑容滿面的道:“大家還有什么想說的嗎?都可以說。”
經過這么一打岔,很多人都忘詞了。
也有人是摸不清情況,選擇了沉默,靜觀其變。
眾人繼續吃席,只是飯桌上的氣氛變得有點微妙。
除了一直朝雷恩拋媚眼,恨不得立刻侍寢的愛莉夫人,大家都顯得很拘束,盡量不說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次的飯局水太深,他們把握不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半小時后,包間外面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喧鬧聲,一片大亂。
雷恩心中一動,知道好戲上演了,故作疑惑的道:
“發生什么了?”
處刑魔女露絲瑪麗立刻跑出去詢問情況,又很快返回,俏臉充滿震驚,道:
“會長大人,城郊的教堂著火了,坍塌了一半,聽說死了很多人!”
“什么,教堂著火了?!”
“這是怎么回事,有魔裔襲擊?”
“沒聽到警報聲啊…”
桌邊的賓客們都站了起來,一臉意外,議論紛紛。
也有一些心思敏銳的人,如槍鬼卡洛斯,愛莉夫人,阿爾弗雷德,下意識看向康諾爾大公。
岡薩雷斯剛被灌醉,教堂就出事了…
連“處刑魔女”露絲瑪麗都一臉古怪,眼神略顯詭異地看著自己的領導。
雷恩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抓起椅背上的風衣披上,道:“走,去看看。”
現在去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大家都是高階超凡者,沒有走樓梯,直接拉開包間的窗戶,一躍而起,跳下了十幾層樓,甚至凌空飛渡,直沖城郊的小教堂。
教堂方向,淡金色火焰沖天而起,帶起滾滾硝煙,有凌厲劍光閃爍,還夾雜著一些喝罵和慘叫。
看起來,那邊發生了慘烈的戰斗。
雷恩沒有展開光翼,踏空跳躍,不急不緩的趕往現場。
處刑魔女露絲瑪麗體表燃起緋色光炎,如火焰鳥一樣緊跟著他后,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眼神興奮,壓低聲音問道:
“大人,這一切難道是您安排的?您打算鏟除教會中的一部分敵對者,為您的表姐鋪平道路?”
原諒她有點浮想聯翩。
看到火光沖天的教堂,剛才飯局上那奇怪的一幕似乎有了解釋。
雷恩翻了個白眼,道:“別瞎想,這可不是我的陰謀詭計。”
露絲瑪麗撇了撇小嘴,道:“真的嗎?可您的嫌疑太大了,你看看后面,大家的表情。”
雷恩下意識回頭一瞥,發現卡洛斯,愛莉夫人,阿爾弗雷德等人都用一種懷疑和驚怖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看什么老陰嗶和幕后黑手。
安格伯爵更是戰戰兢兢,臉色發白,一副快被嚇死的表情。
雷恩:(ー_ー)!!,真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玩的這么大,連教堂都燒了。
眾人:(益),(˙灬˙)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吶。
話說,他們知道的似乎有點多了,事后會不會被滅口啊?
康諾爾大公這人就是只笑面虎,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妥妥的老陰嗶。
看把安格伯爵嚇的,都快尿褲子了。
半小時前。
教堂二樓,一間茶室內。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坐在主位上,正在與幾位和他同一派系,關系比較近的普通大主教喝茶。
幾人聊起圣女加冕的事,都有些不滿。
“本來我們都培養好了幾個候補圣女,比如米蕾優小姐就不錯,巨盾公爵之女,血統高貴,意志堅定,信仰虔誠,絕對是圣女的合適人選。”
“可惜,教皇冕下突然決定在法羅蘭王國民間海選圣女,完全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也許教皇已經老糊涂了。”
“噓,慎言,這話你可別在外面說!”
“我懂我懂,我就是有點不甘…”
因為是私下場合,幾位大主教的話相當大膽,連教皇都敢編排。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并沒有說話,手放在《教誨》這本宗教圣典上,想著圣女凱特的事。
繼續打壓,還是拉攏?
她和兵主的關系到底有多親密呢?
忽然,紅衣大主教朱利奧眉頭一皺,有些心神不寧。
“吱呀——”
茶室的大門被一只手拉開了。
米歇爾身披白色皮甲,左手拉開門,另一手握著一柄青金色長劍,冷酷無情的面癱臉隨著大門的擴張,慢慢顯露。
屋外走廊上的幾盞燈照射在他身上,在茶室內投下長長的陰影。
陰影恰好遮住了紅衣大主教朱利奧的身體,讓他蒼老的面容更顯陰翳,刻薄。
“米歇爾?”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看著門口的圣騎士,眉頭一皺,訓斥道,“你干什么,進來前為什么先不敲門?連這點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還拿著劍。”
幾位身穿紫衣,頭戴小圓帽的大主教也覺得受到了冒犯,有點不悅,訓斥了幾句。
米歇爾無動于衷,手中圣劍一頓,鋒利的劍尖插進了茶室的地磚中,迸射出幾串火星。
他手扶青金圣劍,面無表情的道:
“朱利奧大主教,關于女巫‘紅魔女’克蕾兒的事,我有些細節想問問你。”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花白眉頭擰緊,一臉憤怒的道:
“一言不合就拔劍,好大的威風,你這是想干什么,威脅我?一個已經死去的邪惡女巫的事有什么好說的?”
米歇爾眼神冷漠的看著他,道:
“你的兒子曾在王都郊區的居民樓內監禁了十幾個女信徒,每天強暴她們,還奸殺了幾個,做成蠟尸…某一次,想對樓上的美麗優雅的女學者出手,沒想到對方是個女巫,結果被反殺。
女巫克蕾兒救了那些可憐的女信徒,送往郊區的教堂…
你為了掩蓋丑聞,就污蔑是她監禁了那些信徒,還對女巫發出通緝令,要求格殺勿論。”
朱利奧眼神微變,臉色陰沉下來,呵斥道:
“你竟然替一個邪惡的女巫說話,少血口噴人,你追捕過紅魔女,難道也被她蠱惑了?”
“不,我一開始很相信你。”
米歇爾搖搖頭,眼神非常冷酷,“我一路追殺紅魔女,逼的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后逃難到法羅蘭。
紅魔女死了,被康諾爾大公所殺,你偷偷和獵魔人協會的人做交易,把這份功勞安在了我身上。
提攜之恩,真是謝謝你啊。”
朱利奧大主教臉色嚴肅,呵斥道:“既然你知道還說什么胡話?”
米歇爾面無表情的道:“我懷疑過你,所以暗中調查了你,雷恩還把紅魔女的筆記交給了我…
是你在說謊,你這個惡心的老混蛋,丑陋的難以想象,你甚至知道自己的兒子監禁強暴了那些女信徒,卻不懲罰他,還幫忙掩蓋痕跡!”
“你胡說!來人啊,快把他帶下去,米歇爾被女巫蠱惑了,應該抓起來,接受刑罰!”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臉色猙獰的咆哮道。
幾位大主教紛紛站起身。
其中一人向前,指著米歇爾訓斥道:
“少胡言亂語,朱利奧大主教德高望重,怎么會做這種事,你被女巫蠱惑了,竟然污蔑…”
噗!!
青金劍光一閃,一顆頭顱高高拋飛,血水如噴泉狂涌。
那位主教的身體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還抽搐了幾下,大量鮮血飛濺,染紅了茶室的灰色地板。
另外幾位主教愣住了,一臉震怖。
朱利奧大主教同樣一愣,眼神不可置信,手指哆嗦的指著門口的年輕圣騎士,道:
“你瘋了!”
“我沒瘋,瘋了的是你。”
米歇爾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冷漠模樣,手中圣劍染血,純白的皮甲以及半張臉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讓他的樣子看起來冷酷得讓人心寒。
他目光冰冷的看著紅衣主教朱利奧,道:
“如果只是紅魔女的事也就罷了,說不定我會忍耐一下,可我調查后發現,你這個老混蛋有孌童的癖好,還對一些修道院收養的孤兒下手。
他們中有些人是圣騎士的預備役,是教會的新血,你竟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米歇爾就曾是修道院收養的孤兒,典型的草根天才。
朱利奧孌童的做法,讓他非常震驚,簡直是觸犯了他的逆鱗!
幾位主教聽到米歇爾的話都有些震驚,一臉驚詫地看著朱利奧。
反咬污蔑女巫也就罷了,他們不在意,畢竟是外人,但對自己人下手就…
“你胡說!少血口噴人!”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聞言臉色大變,做賊心虛之下,色厲內荏的大喊道,“來人,快來人,拉斐爾,岡薩雷斯,快拿下米歇爾,他已經瘋了,被邪惡的女巫蠱惑了!”
轟!!
米歇爾臉色冷酷,再無任何廢話,拔劍一劈,青金色劍芒伴隨著圣焰瞬間暴漲,橫掃幾位主教和朱利奧!
噗!!
幾位大主教也有大師級實力,可猝不及防之淡金色劍氣瞬間劈成了兩截!
鮮血噴涌,還未散開就被圣焰焚盡,只有幾截焦尸掉落。
“啊!!”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亦發出慘叫,高級司鐸法袍上自帶的圣力防護罩“嘭”的一聲被劍芒切開了。
他只來得及微微側身,劍光劈下,將他的右胳膊砍斷,血水潑灑,一截斷肢拋飛!
轟!!
劍光奔涌,將茶室對面的墻壁劈開,碎石塵土飛揚。
“圣白之劍”米歇爾是教會的頂級天才,圖騰之路和領域路線同修,和西貢大陸的大多數頂級天驕一樣,目前已經是雙路線下位圣者。
一位四階巔峰的紅衣主教+4個大師級的普通主教,哪里是他的對手。
朱利奧捂著染血焦糊的斷臂,一邊慘叫,一邊驚怒的喊道:
“你瘋了,竟然連他們都一劈殺害?你這個劊子手,殺人魔!”
米歇爾臉色冷酷,手握染血長劍,大步走向驚懼不安的紅衣大主教,道:
“你覺得他們比你干凈多少?我都查過了,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們派系的喬瓦尼主教為什么沒準時赴約?因為我支開了他,他還罪不至死。”
朱利奧大主教色變,嘴唇哆嗦著,道:“你…你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好狠毒啊,你這不是伸張正義,是鏟除異己!”
“不,你誤會了。”
米歇爾面無表情的道,“不止是你們,我啟動了教堂底下的圣域陣法,徹底封死了這座教堂,隔絕內外,除了你們,今天還有很多人要死。”
“你…你你…”
紅衣大主教朱利奧害怕了,一臉驚恐,握住一枚劍柄玉佩,“你真的瘋了!居然想殺這么多人,你墮落了,你這是想造反!!岡薩雷斯,你在干什么?快回來!拉斐爾,安東尼(法羅蘭教區的紅衣大主教),你們快來救我啊!!”
生死關頭,他歇斯底里的大聲吶喊。
他雖然老了,可還不想死…
米歇爾一步步逼近他,舉起青金長劍,寒光四溢的劍刃上沾染著血跡,殺氣騰騰。
他以一種冷酷無情的口吻道:“別白費力氣了,團長回不來的,拉斐爾也被我支開了,請你放心,我會殺干凈的,讓你們都下地獄團聚。”
為了今天,他準備很久了。
“你…”
朱利奧大主教一臉恐懼和絕望,忍痛念誦圣文,身上的司鐸禮袍上一枚枚圣力符文閃耀,散發出乳白色光輝層層包裹住他。
他沿著后方坍塌的墻壁,沖向房間外。
轟!!
一道淡金色劍芒如驚雷一樣劃破虛空,將十幾道乳白色圣力護盾劈碎,光雨潰散!
朱利奧大主教的身體凝滯在茶室外,臉上殘留著恐懼,血痕從額頭中間開始擴大和向下延長,下一刻,身體突然爆碎!
嘭!!
血水骨肉內臟炸開,血色剛綻放,就被熾烈圣焰點燃。
教堂著火了,圣焰燃燒,焚盡一切污穢和罪惡。
到處都是神職人員的吶喊和慘叫,米歇爾如同死神一樣,一手持劍,另一只手拿著一張長長的死亡名單,大開殺戒。
“焚心圣火,圣火焚心…”
他冷漠的話語響徹在燃燒的教堂中。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