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無雙鐵騎
莫名其妙被當作了別人，雷恩自然很不高興。
他惡狠狠地瞪了旁邊的百貌哈桑一眼：“百貌，你發什么瘋？認錯人了！”
這──
剛準備對韋伯動手的百貌打了個冷顫，手中的刀都差點掉地上，他渾身哆嗦說：
“抱歉…我的錯，不該…暴露您的身份…”
百貌此刻除了震撼和恐懼，其實還有點懷疑人生，早知道就不來參加圣杯戰爭了。
這里面的水太深了，英雄王，征服王，騎士王，初代山之翁，幾乎是神仙打架，根本就沒法玩。
后悔啊，體驗極差，他就不該從英靈座上下來。
百貌認為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這場圣杯戰爭根本沒法打，他毫不懷疑，除了“無銘”和騎士王這一組，沒人能拿到圣杯。
看著戰戰兢兢的哈桑，雷恩此刻面無表情，他后悔了，剛剛干嘛多嘴一句。
現在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百貌哈桑勉強壓下心頭的恐懼，他現在很想死，于是目露兇光盯著韋伯。
不管了，先殺了征服王的御主再說。
“Ri…Rider，喂…我們…”韋伯不安地出聲叫喚。
大帝一臉平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環視周圍的Assassin，眼神仍然泰然自若。
這次他沒有對哈桑說什么入座的話，沒必要了。
呼呼～
室內，一陣旋風突兀地刮起。
這是一陣灼熱干燥的火燙旋風，彷佛從焦熱沙漠席卷而來，在眾人耳邊轟轟作響。
室內的溫度陡然上升，Saber表情錯愕，雷恩和金閃閃也瞇起了眼睛，一陣細微刺人的小顆粒拍打在他們臉上，
這些是沙塵，伴隨著這陣怪風，吹送而來的是一片熱沙。
大帝站在回旋的熱風中心，巍然不動，鮮紅色斗篷在他的肩上鼓動翻飛。
他已經換上了戰袍，那對炯炯有神的眸子略過無銘和英雄王，集中在Saber身上：
“Saber，Archer，這是這場酒宴我最后的兩個問題。
王者是否孤高，超脫俗世之外？
是王者創造了歷史，還是王和人民一同創造了歷史？”
金閃閃嘴角翹起，冷笑著沒有出聲，這么一種無言地回答──不孤高不為王。
至于第二個問題，中二閃當然認為是王創造了歷史，人民只是被王引導著。
“如果身為王者…必定是超脫于世俗之上的！”呆毛王語氣很堅定回答了第一問題，接下來問題她遲疑了，“至于是誰創造了歷史…”
第二個問題，她暫時沒有答案。
事實上，Saber才是真正的孤高之王，比金閃閃更甚，她認為王者需要舍棄私情，遠離人群，獨自背負責任。
聽見兩人的回答，Rider縱聲大笑，客廳中回旋的熱風彷佛呼應他的笑聲般：
“不行哪！你們根本一點都不明白！此時此刻，我還是應該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王者之姿！”
澎湃的魔力氣流自大帝身上涌出，這股狂躁的熱風開始顛覆、侵蝕現實。
時空開始扭曲，異象之中，距離與位置都失去了意義，富麗堂皇地大廳逐漸轉變為帶著熱沙的干燥狂風肆虐的環境。
“這是──固有結界？”
衛宮切嗣有點震動，他的魔術固有時制御，本質就是一種微型固有結界，不過只作用自身，無法影響到外界。
炎熱的太陽燒灼大地，萬里無云的碧色蒼穹下，視野非常遼闊，遙至狂暴沙塵所席卷掩蓋的地平線那一頭。
夜晚的愛因茲貝倫城堡一瞬間轉變而成沙漠，這是一種侵蝕現實的幻影，正是那項與奇跡并稱的極限魔術。
韋伯同樣很震驚，他知道“王之軍勢”這件寶具，卻沒想過這是一個固有結界。
“怎么可能有這種事…竟然讓心象世界具現化…你明明不是魔術師啊。”
“當然不是，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辦到的。”
昂然挺立在遼闊浩瀚的結界當中，伊斯坎達爾的臉上充滿驕傲的笑容。
“這是過去我的軍隊曾經奔馳過的大地，是和我甘苦與共的勇者們一同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景象，王之軍勢！”
隨著固有結界的展開，甚至連被卷入其中的人們的相對位置都改變了。
原本人多勢眾包圍眾人的Assassin變成一群黑影，被挪移到了荒野的另一端。
雷恩，Saber、Archer三位從者，與衛宮切嗣，韋伯則是被轉移到大帝身后。
固有結界展開和關閉的時候，時空會發生錯位，大帝這時可以改變敵友的位置。
不少人會覺得奇怪，原本哈桑出現時，大帝為什么不用神威車輪來應付，而是選擇直接在強敵面前動用最強底牌，顯得有點莫名其妙和不理智。
原因就是，此時不用的話，韋伯就死了，只有王之軍勢能移開哈桑們，從他們的自殺式襲擊中保下韋伯。
雷恩凝視著這個結界，他能感覺到，同樣是固有結界，“王之軍勢”的范圍比原本紅A或無銘的“無限劍制”更大。
不過他的無限劍制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畢竟他的力量不是單純的魔力，而且每個人的心象風景都不一樣。
就連衛宮少俠和英靈衛宮的劍制也有差異。
“英雄王？Rider的王道如何？”雷恩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金先生。
他問的是王道，而不是寶具。
金先生雙手抱胸，猩紅的緊瞳打量著者個固有結界，表情難得嚴肅起來：
“了不起，幾乎將一種王道發揮到了極致，名副其實的霸軍之主，本王亦有點欽佩。”
固有結界王之軍勢，這件EX寶具的威力毋庸置疑，不過他也有EX級寶具，并且天然克制Rider的王之軍勢。
但是，王之軍勢正是伊斯坎達爾王道的體現，從這方面看，征服王并不比他差。
雷恩點了點頭，縱觀冬木市兩次圣杯戰爭，金閃閃最尊敬的從者就是大帝。
實力上有差距，閃閃比征服王更強大，但伊斯坎達爾的王道卻達到了一種極致。英雄王也不可能在軍陣一道上比他強。
故而閃閃對大帝十分認可，因為對方同樣是最頂級的王者，能和他對話。
場中的局勢很快發生了變化，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無數幻影浮現。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凝視著在大帝周圍出現的那些有如海市蜃樓般的虛影。
影子不只有一道而已，人影和駿馬的影子成片浮現，以倍數增加，一邊列出陣形，那些身影逐漸呈現出色彩與立體感。
就在眾人驚訝的眼神注視下，一群騎兵們迅速化為了實體。
士兵們裝備雖各自不同，但是他們的體魄健壯，身穿華麗的鎧甲，英武非凡。
這些人…其實全都是從者。
韋伯內心非常震撼，他是御主，能看到的更多，知道自己的從者伊斯坎達爾手中的王牌都召喚出了哪些猛人。
“看，這是我天下無雙的軍隊！”
此時征服王振起雙臂，以無比驕傲的口氣高聲夸耀這成群威武雄壯的騎兵。
EX級的對軍寶具，連續召喚眾多獨立的從者個體。
有戰將，有領主，還有后世諸多王朝的開國君主，在此聚集了多少英雄，就有多少傳說，每一位都是榮耀無比的英靈。
而他們所有人除了自身威名的之外，彼此有一個共同點──所有人都是過去曾與亞歷山大大帝馳騁沙場的勇者。
一匹唯一沒有人騎乘的馬走到大帝身邊，那是一匹十分健壯，氣勢非凡的駿馬。
嚴格來說，連這匹馬都是英靈。
每個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面對這群勇冠天下的無雙軍隊，連閃閃都收起了輕視。
雷恩覺得，時代差不多的情況下，或許唯有政哥的大秦鐵騎能與之一戰。
嬴政和亞歷山大大帝的時代離得挺近，當初大帝追尋著“無盡之海”的傳說，一路向東，已經臨近了戰國七雄的地盤。
不過終究是沒抵達那里。
眼前是一群把一切寄托在王者的夢想，曾經跟隨王者縱橫大地的英雄豪杰。
征服王將眾人死后仍然不滅的赤誠忠勇化為了實體，轉變成一個異常強悍的寶具。
相性的問題，面對王之軍勢。
對人寶具幾乎沒用，一般的對軍寶具甚至對城寶具其實對付“王之軍勢”也有點吃力。
這個固有結界太大了，士兵人數也極多。
對界寶具太少見，嚴格來說，對國寶具才適合應付這種場面。
另外，寶具的類型不代表強弱，對界寶具不一定強于對城寶具，對國寶具也不一定強于對人寶具。
這是克制的問題，不同情況下得使用不同的寶具。
別被乖離劍的對界寶具分類給蒙蔽了眼睛。
強的是乖離劍，而不是對界寶具。乖離劍之所以強，并不是因為它是對界寶具。而是寶具本身就很強，它只是被歸類為對界寶具。
另外，哪怕是乖離劍也不是無腦強，對上一些擁有“不死性”的生物，具備即死效果的對人寶具也比乘離劍更好用。
威武雄壯的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這種景象令Saber全身發顫。
她并不是對Rider的寶具威力感到畏懼，而是因為這件寶具本身所代表的意義，撼動了她一貫的理念和王道。
全心全意的擁護，與臣子之間那股深厚無比感情，達到了寶具程度的羈絆。
呆毛王一生當中直到最后都得不到的東西，卻在一個和她王道幾乎背道而馳的暴君身上，發揮到了極致。
懷疑人生，挫敗感，羨慕嫉妒…
雷恩看著已經丟了魂的呆毛王，微微搖頭，事實擺在面前，這一下對她的打擊，勝過之前的千言萬語。
“王者并非遠離俗世。這是因為王者的霸業乃所有臣民的意志所向之故！”大帝跨上戰馬，拔出佩劍縱情高呼。
“然也！然也！然也…”
成群結隊的騎兵們挺起胸膛，滿懷壓倒性的自信與驕傲，呼應著王所說的話。
他們吶喊著，一起敲響盾牌，揮舞兵刃。
征服王騎在駿馬上，眼神睥睨著Saber與Archer兩位王。
金先生還好，雖然心中刮目相看，但還比較鎮定。
但呆毛王可就一臉茫然了，特別是她回想起卡姆蘭之丘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再對比眼前萬眾一心…
雷恩嘆了口氣，此刻她已經質壁分離了吧。
“喂，少女，醒醒。”
他伸手在呆毛王眼前晃了晃，阿爾托莉雅這才驚醒，俏臉上全是挫敗。
“丟了魂嗎？”
“無銘，我是不是…”
“騎士王，別自怨自艾了，你的王道并不比他差，但你現在的想法不行。”
呆毛王不再開口，失神的看著大帝的背影，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四處侵略，滿是私欲的暴君能做到這種程度。
“好了，我們進攻吧，目標Assassin！”
大帝霸氣無比的說道，對黑影群露出一個微笑，眼神中帶著殘酷。
“殺！！”
從者大軍們吶喊震動大地，響徹云霄，他們激昂的戰意幾乎充斥天地。
哈桑們：“……”
黑衣體操天團已經傻眼了，眼前足有上萬人啊，都是騎兵，還是在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沒有任何掩體和藏身處。
百貌哈桑早已將爭奪圣杯的事情拋到了九霄云外，不過有趣的是，和原本不同，并沒有哪個哈桑分身選擇逃跑。
他們已經絕望，但沒有誰逃跑。
“都迎戰吧，雖然我們沒有任何勝算，但初代大人可在那邊看著呢。
害怕的就趕緊自裁！絕對不能給阿薩辛教團丟臉，誰要敢逃跑后果自負！”
一名身材強壯哈桑喊了一句，身軀停止顫抖，迎著對面天下無雙的大軍沖了上去。
眾哈桑對視一眼，也壓下恐懼，雖然心中已經徹底絕望，但依然選擇迎戰。
沙漠之中，點點黑影顯得勢單力孤，猶如蚍蜉撼樹，頗為悲壯地沖向了對面海嘯一般摧枯拉朽的騎兵們。
“人生短促，轉瞬即逝…初代山之翁，請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殺！！”
雷恩：“……”
真的，你們差點把我感動了。
他決定了，要是以后有機會能見到王哈桑，一定要把今天百貌哈桑無畏赴死的英勇表現告訴他老人家。
一群見不得光的殺手竟然沒有嚇破膽，還敢沖鋒，這倒令大帝十分驚訝，對哈桑多少有點刮目相看。
“殺！殺！！”
震耳欲聾的沖殺聲隨之響起，過去曾經橫掃諸國的無敵軍團的咆哮聲響動戰場。
相比之下，哈桑就像一縷黑色煙霧般脆弱無比。
這根本不是戰斗，完全是碾壓局。
大軍踐踏而過，哈桑們全部倒下，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些染著鮮血的塵砂。
“喔喔喔…”
勝利的吶喊聲響起，從者大軍將光榮的勝利獻給王者，贊頌王者的威名，再次回歸為靈體，消失在時空的彼方。
隨著他們消失，固有結界也隨之解除，所有景色彷佛就像是一場夢幻泡影一般。
客廳中依然燈火通明，一點都沒有被打亂。
四位從者與兩名御主還是在原本的位置上。
“真是有點掃興得收場。”大帝若無其事地說道，一口氣把杯中的酒喝干。
Saber正在懷疑人生，雷恩大師則笑容滿面，金先生有點不爽地冷哼了一聲。
心中其實承認對方，但閃閃嘴上依然傲慢：
“哼，原來如此，有能力統領這么多雜修就讓你洋洋得意，自以為是王者了嗎？Rider，你這個人果然很礙眼。”
“很抱歉，英雄王，你還真沒這本事統領這樣氣勢非凡的無雙鐵騎。”雷恩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譏諷了一句。
他知道金先生是真覺得大帝有點礙眼了，對方在這一方面，就是比他強。
閃閃只是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否認，事實擺在眼前，他搞不出這樣的軍隊。
“隨你怎么說吧。”大帝沒和英雄王多談，反而一臉嚴肅地看著Saber，“小姑娘，勸你還是早點醒一醒，放棄那個可笑的想法吧。因為這樣對你，對你的臣子和人民都是一種折磨。”
“Rider，你…”呆毛王一激靈，這才回過神來，有點氣急敗壞。
“你閉嘴！”
大帝用非常強硬的語氣制止了Saber的話，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今晚是王者之間的宴會，但是Saber，如果你還抱有那種愚蠢的想法，我不承認你是王！”
什么？！
Saber立刻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雷恩搖了搖頭，太慘了，呆毛王因言語過激被踢出群聊，并開除王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