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墻外

　　女王希斯特利亞加冕后，民心思定，一切步入正軌。

　　半個月后，中央憲兵團招人完畢，已經滿員，今天就是尤彌爾公布壁外情報的日子。

　　雷恩其實知道也不少，只是不太詳細，不過之前因為某些原因，他表示，尤彌爾什么也沒告訴過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別問，問就是量子力學，多元宇宙，蒸汽朋克。

　　早上9點，陽光明媚，碧空如洗。

　　總統府會議室內，女王高坐在主位，下面第一排坐著各位大佬，達里斯總統，皮克希斯司令，奈爾師團長，還有艾爾文團長、和第二排的利威爾兵長等人。

　　調查兵團104期的新兵，艾倫、三笠、阿明、讓、薩莎、康尼這些人也在場，因為女王的原因，有幸敬陪末座。

　　雷恩則坐在第三排，就在韓吉的左邊，他還是韓吉班一員，不過兼任中央憲兵團的職位，軍銜和她等同。

　　會議還沒開始，雷恩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紅茶，心不在焉，那天和三笠交談過后，他意識到了自身某些違和的地方。

　　有段時間沒見到雷恩，韓吉毫不見外，伸出左臂摟住他脖子，笑呵呵的說：“這不是雷恩副衛隊長嗎？厲害啊，這么快就和我平起平坐了，再過幾年，也許我得叫你長官了。”

　　不動聲色的拿開韓吉的手，雷恩輕聲問道：“那些試劑研究的怎么樣了？”

　　提到正事，韓吉正經起來：“那種可以讓人變成巨人的試劑一旦暴露在空氣中，馬上就揮發了，難以研究。

　　不過那種寫著鎧甲·布朗的藥水，艾倫喝下后就成功掌握了硬化能力，幾天前，尤彌爾問我拿走了一瓶。她應該也服用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過幾天可以測試一下。”

　　“這樣啊，還有其他進展嗎？之前我們從中央憲兵團倉庫里搜到的那些設計圖紙，武器樣品，有什么能用上的嗎？”雷恩詢問著。

　　話音剛落，韓吉臉上興奮起來，一拍他的肩膀：“當然，技術部門正在研發一種全新的武器，有點類似于你提到過的手榴彈！

　　不僅如此，利用艾倫的硬質化能力，我突發奇想，準備研究出一種大殺器！只要成功，一定可以…哈哈！太棒了！”

　　同樣伸手拍了一下韓吉的肩膀，雷恩壓低聲音無奈道：“分隊長，注意場合。”

　　發現不少人目光被吸引了過來，特別是兵長嫌棄的眼神，韓吉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訕笑一下，不再吭聲。

　　一盞茶的功夫，會議正式開始了，坐在第一排的尤彌爾站了起來，她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生活在馬萊的雷貝里歐區，那是一個收容所，和你們一樣，我是一名艾爾迪亞人，所謂惡魔的后裔。馬萊是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度…”

　　尤彌爾不是她原本的名字，她本來是個孤兒，在收容所里和幾個小伙伴以偷竊和乞討為生，用她自己的話說，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某天晚上，幾個身份不明的男人說要收養她，她猶豫了一會兒，拋下幾個相依為命的伙伴，走了，同伴們祝福了她。

　　因為長得跟書上的始祖尤彌爾畫像有點像，她就被包裝成了艾爾迪亞人的“女神”尤彌爾，睡上了舒服的床鋪，接受著人們的膜拜，她很快忘記了曾經的艱難日子，忘記了伙伴，覺得這種生活還不錯。

　　但她所在的教派就是類似于一個邪教，實際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操控著來麻痹統治別人，攫取利益。

　　后來這邪教被馬萊治安局端掉，作為“女神”的無名女孩，承認自己就是“尤彌爾”，她甘愿被流放到帕島，試圖犧牲自己，保全信眾，但仍沒救下所有人。

　　被注射試劑變成無垢巨人后，她渾渾噩噩的在帕拉迪島徘徊了六七十年后，機緣巧合之下，或者說在萊納的神助攻下。

　　她成功吃掉了一個智慧巨人，也就是“大哥”馬賽貝利庫·加里亞德，萊納阿尼他們的同伴，她再度恢復了人身，這次，她想在來之不易的第二次新生中為自己而活。

　　五年前，超巨破壞希甘希納區的大門，她尾隨著跟了進來，冒充幸存者混入了逃命的人群中。

　　她憑著當過宗教領袖的本能混到教堂里面偷吃偷喝，偶然聽到了希斯特利亞的事情，她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很同情，決定加入訓練兵團去保護那個命運跟她相似的女孩子。

　　眾人聽后都有點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詢問馬萊，收容所，巨人始祖這些事，尤彌爾全盤托出，不過，她畢竟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都是60多年以前的情報了。

　　她現在有獲得一部分馬塞·貝利庫的記憶，但也許是對方繼承巨人之力的時間太短，總之尤彌爾沒有得到多少他的記憶。

　　關于始祖尤彌爾，她的說法是當年的那位真正的尤彌爾接觸了大地的惡魔，簽定了契約，這其實是馬萊官方的版本，復權派的版本則是神明賜予的力量。

　　“尤彌爾為了保護自己隱瞞情報我能理解，不過雷恩很早就知道她擁有巨人之力卻一直隱瞞，不需要解釋一下嗎？”奈爾·德克轉頭盯著雷恩。

　　剛剛有點走神的雷恩睜大眼睛，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是啊，我也很好奇，這完全不是我的行事風格才對，當時我知道她的身份后，本來是傾向于去告訴調查兵團的。

　　是什么讓我改變了想法，甚至刻意遺忘、忽視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啊。”

　　直到最近，體內的神圣斗氣在發生某種未知的變化，雷恩才有點發覺自己的“不正常”，他來到這個世界也是知道一些“未來”的，他本不該那么“保守”，畏首畏尾才對，要知道，他曾經可是個戰場屠夫。

　　這話有點莫名其妙、答非所問，奈爾還想質問，艾爾文打斷了他：“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如果當時動手，后果難以預料。”

　　后果難以預料，后果難以預料…心中不斷回響著這句話，體內的神圣斗氣也活躍了起來，雷恩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線索。

　　“雷恩，你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啊。”韓吉壓低聲詢問道。

　　思緒被打斷的雷恩一驚，看著身邊的韓吉：“你覺得，一個人總是做出很多和他思維方式，或者說想法和行為習慣不符、乃至相反的舉動，會是因為什么？”

　　“大概是病了…”看著不像是在開玩笑的雷恩，韓吉收斂了笑容，沉思了一會兒：“他轉變了？或者是受到了某種影響？”

　　雷恩沉默不語，尤彌爾基本說完了，剩下的一些情報不管有用沒用，她會一一寫下來，但今天的會議還沒結束。

　　“那么，是否要把一切都公布出來呢？”皮克希斯司令說道。

　　奈爾皺眉，有些遲疑：“這樣容易引起恐慌，目前秩序才剛剛穩定起來，眼下絕非公布這一切的時機。”

　　達里斯雙手交叉，看著一臉微笑的艾爾文：“你是怎么想的？”

　　“我們已經知道了壁外的一些情況，艾倫老家地下室的秘密也許沒那么重要了，我覺得，必須公布這一切，讓壁內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但時間上，可以放在瑪利亞之墻奪回戰后，如果成功，我們可能獲得更詳細的情報，假如失敗，也能讓民眾知道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艾爾文十分平靜的說，他其實心情很好，因為他父親的猜想已經得到了驗證。

　　達里斯沉吟了一會兒：“這件事，只有女王能做決定。”

　　希斯特利亞語氣很堅定：“瑪利亞之墻奪回戰后，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把一切告訴壁內所有民眾，他們有權力知道這一切。”

　　散會后，眾人起身離去，雷恩獨自走到一塊草坪上，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