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康給諸葛臥龍和太平軍的眾人安排了諸多事務,自己也沒有閑著。
雖然還沒正式開國建制,但揚州全境匯集起來的香火信力,讓他的神道法身得到進一步的增強。
而香火信力轉化來的神力妙用無窮,洪康現在在想,如何在此方世界打造一個類似于“鏡天”的奇異空間?!
畢竟,天地間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亞空間、半位面殘余,不利用起來的話,它們也只能夠慢慢的消散掉。
“若是我以乾坤珠為核心,開辟出一方神域法界,以神力穩固住,如此一來,這神域法界便如同人有了嵴椎骨,不易坍塌崩滅……”
“……再把那些殘余小空間全都煉化合并,緩緩增大神域法界的籠罩范圍,如此搭建出一個神力平臺……若是再結合圓光術的神術之奇能,或許就能夠創建神道版本的衛星監控……”
洪康一邊思索,一邊心神落于乾坤珠內,嘗試推演其實現的可能性。
沒有“鏡心”輔助,這些都得自己想辦法解決。
“……以特定精神力量波頻為識別信號,借助乾坤珠為信號中轉平臺,做到遠距離通訊……”
“嗯,理論上是可行的,只要我的神域法界范圍足夠大…但是,該怎么讓所有人的精神力量都可以嵌入自己的神域法界呢??”
“或許,我不用急著擴張神域法界?!香火信力本就無視距離,精神思維的速度更是不可思議……在某些地方建立特定的神力基點,就如同信號站,構造出精神網絡……”
洪康腦海里閃過各種靈思異想,有時候更是前后不搭,可他的目光越是愈發明亮。
他想到了傳說里的城皇、土地這些地方神祇。
每個地方都有城皇廟,而每一座城皇廟,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天庭在人間的耳目,又或是負責一地的陰間事務,而普通人對城皇廟也經常有祭祀……
而城皇爺麾下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將軍、范謝將軍、牛馬將軍、日夜游神、枷鎖將軍等等人物,都是陰神體系里的,若是照著這參考的話……
“那么需要的人手可是海量的了!”
“若是全靠麾下百姓死后擔任,所需時間不短,畢竟,擔任陰神之人,德行、能力都需上佳…”
“而且,不是每個陰魂都有資質修煉成神道,若是想把普通的陰魂升格成陰神,我還需要有類似點化生靈的權柄,這涉及到造化之妙……”
洪康心頭默念。
他現在的參悟重心放在了空間和雷霆二道上,于造化之道上,沒有多少研究,或者說,他和張三豐等四人就沒有研究造化之道的。
張三豐走的是“金丹大道”,鉆研陰陽二氣的變化;龐青羊一身本事都在劍道上,虛實交映,斬形斬質;
東方不敗已經解決了神魂相性的不協調,如今可是化身真正的仙鳳法身,只是,他的鳳血到底只是來自于鳳雛之彤鶴,真血稀薄,他接下來就是不斷純化血脈,朝著真正的鳳凰進化。
“點化,點化……!”
洪康喃喃低語。
驀地,眼中精光一閃。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諸葛臥龍跟自己談起找到了合適的妖部首座人選,一個叫陶醉的竹妖,雖是竹妖,其實是妖軀人魂。
“陶醉?!花姑子,安幼輿,馬良神筆、神筆……”
洪康記得,安幼輿的那支所謂神筆,可以化虛為實、化假成真,只是似乎無法持久,而且,基本都是用來畫些俗物,畫出來的“紙片人”一沾液體就無法維持人形。
以前就當故事聽的,而現在想來,這神筆分明蘊含著造化之力,或者干脆是有一絲造化權柄的至寶。
“不知道這神筆是否存在?”
“若是真有此物,其能力的上限又是到何種地步?!”
“其消耗的力量又來自何處?”
“嶗山么?讓青羊跑一趟吧…!”
時光逐漸流逝。
揚州的一切都在發生日新月異的變化,這些變化,揚州全境的百姓們、異類們都看在眼里,甚至很多都是他們親自參與的。
遇山開山,無論是崎區山路,還是原先的官路,都被太平道的工部人員按照標準的規格修建,于是乎,這道路是越來越寬,足以讓十馬共行!
人們發現,這叫水泥的粉末可真是寶物,干透之后,堅硬如鐵,不懼雨林,斧頭砍在上面,也只是蹦出火星點點,淺痕一道。
遇河搭橋,有水中妖怪相助,建橋這事兒比想象中簡單。
城池翻新擴建,各種老舊危房全都被推到重建,按照工部給定的修建方案,使得各種新房子看上去井然有序,更重要的是,這些都是有揚州百姓親身參與,他們是親眼看著自己居住的環境在一日日的變好。
街面上各種污穢臟物全都被通體投放處理,各地的醫館、學堂被太平軍強制收編到一處,形成大規模的醫院、學校,面向適齡子弟招生……
最關鍵的是,學校招生的束脩極低,還管一頓飯。
隨著太平軍達達的馬蹄踏遍荒山野嶺,揚州的百姓越發感到安寧穩定,有人感嘆這,不愧是冠以“太平”二字的天軍啊!
同時,因為洪康并不可以隱瞞妖鬼的存在,加上太平軍剿滅的妖怪后都是明晃晃的扛著妖怪尸身班師,沿途,看到的人眾多。
如今,對于妖鬼之流,大家也沒那么談之色變了,人們知曉,只需要本事大了,自然無懼,因此,對于太平道推行到市面上的武術,也都跟著吭哧吭哧的練起來。
甚至,洪康拜托書中仙,在每期的《新民文摘》里,加幾篇介紹各種妖鬼的文章,來歷,誕生原因,性情溫順或者暴虐等等。
數月過去。
早些時候種下的糧食已經到了收割時期。
今年,百姓們都很高興,不僅因為收成好,而且只需要叫一成的稅糧,其余的都歸自己家里,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高產的糧種啊!
他們都不記得家里的米缸有多少年沒有裝滿了…!
老百姓是淳樸的,他們并不在乎誰當皇帝誰主事,說的再天花亂墜,以往每年都要餓死不少人,可是現在日子完全不一樣了!
有了多余的糧食后,廣大的老百姓頓時發揮出了創作的熱情,各種新奇美味的點心被制作出來,拿到街上售賣,還有的選擇釀酒……如此一來,又促進了小商貿的流通。
“聽說這種糧種可以一年兩熟哩…”
“是啊!我原先還不信,但現在不到半年就割了一茬,看來是真的啊!”
“老天開眼吶,多虧了太平神仙啊!”
“什么太平神仙,那是玄尊。”
“我不管什么尊,能叫人吃飽穿暖那就是好人…”
“別愣著了,趕緊去播種啊,不然下一次的糧食,你以為從天上掉下來啊!”
“對,對,對…!”
“趕緊去,趕緊去。”
聽著鄉人的歡聲笑語,看著他們的滿面希冀,聶明成心情復雜,似欣喜,又似煩躁。
這大半年的時間,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當然,更沒有人來向他獻殷勤,他曾經的通判身份好像如云煙一般。
他希望朝廷的大軍前來鎮壓叛賊,可是遲遲沒有消息,他想寫信詢問一二,但他覺得,這揚州已經全面落入叛軍手里,不可輕舉妄動。
而在觀察記錄這揚州變化時,聶明成的心情越來越復雜難言。
無疑,現在的百姓生活遠比先前要好,人人遵紀守法,有不法者也不會直接打殺,而是經由審判定罪,行賄之事不是沒有,可是當場被擒拿者眾多,聽說,那些負責審判的官吏,出自太平軍。
武夫治國,貽笑大方——這是聶明成的第一反應。
甚至于,他還寫了文章。發在《新民文摘》上,予以抨擊。
讓他吃驚的是,他這篇文章還真的被刊登了出來,當他收到那百兩稿酬時,他不知該如何描述當時的心理……
他本以為這次還有人和其辯論。
但是,在下一期的《新民文摘》里,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一切讓事實說話。
聶小倩帶著面紗跟在父親身旁。
時隔半年多,她卻感覺仿佛來到了另一個城市。
街面上出現了好多的新花樣。
忽然,她望向一處,拉住了聶明成。
“爹,那邊有人在賣梨呢!”
“我記得書里說過,梨可以潤肺、降火、生津,娘這兩天不是有些干咳發熱嘛,我們買些回去吧!”
“行,不過,你在哪兒看到的啊?”
“《新民文摘》啊!”
聶小倩理所當然道,里面有些醫學知識,她都有謄抄呢!
聶明成:“……”
對于《新民文摘》,他的態度是又喜又恨。
做不成通判,沒了俸祿,他又堅決不肯去太平道麾下的部門效力,要不是來自《新民文摘》的稿酬,一家人的吃喝可能都成問題。
雖然他也知道《新民文摘》實際上也是太平道的口舌,但他在心底努力說服自己——至少自己并沒有為其張目,反而是大肆批判抨擊。
這個鄉人的鴨梨似乎很受歡迎,不一會兒,就有大量人圍著想買。
聶明成瞧了,果實大而美,旁邊還有切成小塊的梨子放在木盤里。
鄉人吆喝著:“每人一小塊,先嘗后買啊!貨真價實哩!”
聶明成正要拿一塊嘗嘗,忽然,一雙手迅速伸出來把盤子里的梨塊一掃而空。
三兩下吃完,還吧唧嘴道:
“好吃好吃,清香多汁,味甜微酸,沁人心脾,居士,能否再送貧道一個梨啊?”
通判聶氏,今為庶民,無出仕之心。曰,只愿爭鋒筆墨間,不愿鞠躬車馬前。
《金華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