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神佛遺澤
洪康似乎看到了一派霧蒙蒙的地方，耳邊隱約響起各種喑啞不明的呢喃……
“嗯？！這難道是…陰世地府？！”
如此想著，神目愈發璀璨，想要勘破前方。
但是，無論洪康如何凝神定睛，始終無法真正的看清東西，耳邊的低語嗚咽亦是迷迷糊糊，不甚明了。
“看來，這是極限了……”
神軀終究是初成，還做不到一雙法眼洞徹諸界，離那種上觀九天，下查九幽的境界差了老遠。
“要想真正的探查陰世地府，或許只有親身進入才可！”
但是，洪康接著神目一轉，望向遠方郭北縣城，各種灰、白、紅、青、黑等氣柱交纏流轉，他此時已經擁有了望氣之能……
在看向樹妖柱間之時，清清楚楚的把其從內到外了解透徹，其真身如何無從隱匿。
洪康自語道：“有點像是簡化版的天眼或是火眼金睛……”
想到火眼金睛，洪康想起那只神猴一出世，目中金光便射沖斗牛的異兆。
心念一動，洪康仰首望天，神目如電。
似看到些許異狀，洪康化作流光，飛身騰空。
在天之高處，洪康感應到了熟悉的屏障，但比剛才那種霧蒙蒙的感覺要微弱清晰的多，運起神目天眼，神光熠熠生輝。
“咦？真的有發現？！”
洪康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層似有似無的屏障，似乎是一處小空間…
試探性打出一道神力，就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想了想，洪康小心翼翼的扎了進去。
“啵！”
無需任何探查，此內狀況一眼可盡。
這是一處很小的空間，不超過二十立方，無天無地，空蕩蕩的，只有一根禪杖飄著。
禪杖殘破，長約兩尺多，通體金黃，只是色澤暗淡無比，杖頂有數個銅環相串。
洪康伸手一招，禪杖飛來。
輕輕振搖。
“叮叮鐺……！”
環佩之音撞擊脆響，仿佛有高僧誦經禪唱，這清音里帶著一股使人心安定平和的力量。
洪康感覺奇異的波動從杖頂傳出。
“這是…法器？！”
“那這里又是何處？？”
“此方小空間半虛半實，外壁的力量本質有點像是香火信力…還有這殘破禪杖……”
疑惑中，洪康拿著禪杖閃身出來。
然而，異變發生。
那處小空間仿佛失去了什么支撐，迅速地縮小塌陷，不過幾個呼吸，就在洪康眼前崩滅，引起方圓千米稍有波動。
洪康翻手撫平空間波動，他看出了點端倪，低頭看向手中禪杖。
“竟然是你在鎮壓維持著這方小空間…！”
心中有了想法，洪康順著方圓六縣之地開始尋找，還真的讓他找出不少小空間來。
最大者不過五十立方左右，小的只有不到一個立方的空間，還好洪康現在不是本體，這具神軀有著大小如意的本能，不然，那些小空間連身體都進不去……
洪康嘗試過不縮小神軀硬擠，結果就是那處小空間被硬生生地壓塌。
其中，他發現諸如折扇、印章、鏡子、寶劍、玉佩、木魚、金缽等物件，件件都散發著微弱的神韻，不過由于前車之鑒，洪康這次沒有冒然帶出來。
“看來我的判斷應該錯不了，這些是神佛們的遺澤！”
叫內景洞天也好，靈山法界也罷，或者神域仙天……總之，就是類似的產物。
而洪康在進出多個小空間后，發現神明無需對空間規則參悟到很深境地，憑借神力的功效，他自動領悟了開辟這種小空間的手段。
“敕！”
神力運轉，微微的光芒一閃，洪康便感應到有一方數百立方的小空間被開辟出來，輕松程度，比他本體開辟小空間不知容易多少。
洪康神軀進入這方小空間，頓時意識中便生出了一種感覺——自己可以掌管這方小空間的一切，甚至可以造化萬物——只是需要海量的神力。
而神力又是來自于眾生的香火信力轉化…
“這種感覺，就像是掌握了權柄……”
洪康細細體會著神軀和本體的不同之處、力量差異。
“開辟小空間的難度，就像是此方世界賦予神明的天賦能力？！”
“…只是，這種小空間也太脆弱了，不僅空間本質真實度不足，還需要神力維持住，怪不得需要神物來鎮壓…！”
洪康在離開這小空間后，意念中便感應到，這處小空間在逐漸走向消逝。
這種依靠神力開辟出的小空間半虛半實，在神佛們相繼消失后，其力量來源斷流，只能夠憑借神物本能堪堪維持。
洪康想到自己本體曾經開辟的小空間，對比兩者差異，忽然有所感悟。
自己利用空間規則之力構筑的小空間，雖然目前維持時間短，范圍小，但本質上就像是在蓋房子。
如今局限于技術的不足，對材料認識的淺薄，更有內部設計的空白……等等各種原因，才導致進度緩慢。
可要是隨著空間規則之力的參悟深入，便能夠造出高大雄偉的建筑，空間弘大，且不懼風吹雨淋、日曬雪侵。
不說萬古長存，也能夠存在好多好多年。
而利用神力開辟小空間，這是取了巧的，就如同吹氣球一樣，可是在極短時間內，把氣球吹得很大，然而，球壁稀薄，稍微遇到強烈的外力，便搖搖欲破。
加之，需要不斷的往里充氣才能夠維持住這氣球空間，就像是要不斷投入神力維持小空間運轉。
除非給氣球打個結，所以，就有了神佛們利用神物鎮壓小空間。
可是時間如刀，雕刻天地，最是公正無私。
再不凡的神物，又如何經得起時光的沖刷！
便如，氣本無形，扎得再結實的氣球，其內部的氣也在以肉眼難分的速度流失。
“這么說的話，這些能夠存留到現在的小空間，其原主人在一眾神佛里，還算是厲害的角色了！……”
洪康目光神意流轉。
他在思索如何利用這些無主的小空間，可半晌后，也沒有一個令自己滿意的點子，只好暫且作罷。
但是，洪康往金華府那個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后，才倏地降落，神軀由實化虛，進入了乾坤珠。
洪康本體驀地睜開眼睛，其內精光閃閃。
當他的意識進入神道法身之時，本體完全是毫無防衛狀態，這一點在他看來是致命的破綻！！
他又不是那些視肉身為臭皮囊的佛修，他們是舍棄凡俗色身……不，應該是把色身煉入羅漢法身里，達到“佛我如一”的境界。
可是，洪康是絕對不會舍棄自己的本體肉身的。
他的身軀千錘百煉，修煉《人仙練竅法》后，開辟周天穴竅，雖然還未圓滿，可已經讓他擁有種種異力奇能，金剛不壞，龍象偉力……
“咦！”
“諸葛先生來了！？應該是為了剛才我的神道法身出世之事。”
洪康發現，在神道法身融入乾坤珠后，或許是因為乾坤珠和自己意識相連，自己本體似乎也能擁有了部分神道法身的力量。
至少，以前這種自然而然的遠距離望氣的能力，他是沒有的。
就算開啟了“目神”穴竅，也才能夠做到神軀天眼部分的效果。
書中仙來的速度比起諸葛臥龍還要快，明明洪康之前沒有看到書中仙的氣柱。
“你……你成神了？！”
書中仙圍著洪康繞了好幾圈，仍然是不敢置信。
他心中好奇的緊，這位太平道主是怎么成神的？
“怎么可能呢？！”
洪康想到書中仙博聞強識，心念一動，把那桿殘破禪杖拿出。
“書兄，你可知此物來歷？”
書中仙接過禪杖，屈指拂過杖身佛文，神情莊重，周身亮起梵語佛文，構成金光神鏈閃耀。
“這柄佛器太過殘破，其上佛文稀少，前言不搭后語。”
“完整的只有“身色如金山，端嚴甚深妙”這么一句話……”
“不過，我已知其原主人身份！”
望著書中仙那副老夫學識，誰出其右的模樣，洪康“識相的”奉承了一句。
書中仙心滿意足，道：“這位神佛乃是金山覺意尊者。”
洪康咀嚼道：“金山？覺意？竟然以此為號？！”
何謂“金山”，喻佛之身如同金山。
在佛教經典中，佛陀有時被稱金山王，意即金山之勝妙覺悟者。
書中仙繼續道：“佛經故事是這么描述的。”
“遠遠望去，盛大的金光籠罩著佛祖周身，輝煌而神圣。而金山覺意尊者就好比一顆生長在金山上的小樹，沐浴著佛祖的光輝而茁壯成長，在佛法雨露的滋潤下，終于結出美麗的果實。”
說著佛經故事，然而書中仙舉止間的樣子像是天橋講評書的。
書中仙介紹道：“關于這位金山覺意尊者，老朽看過記載里關于他的禪詩。曰：”
“揚眉朗朗笑大千，大千世界有洞開。”
“勸君收束名利想，著力揺船靠岸邊。”
此詩簡單明白，就是勸人不要有太強的追名逐利之心，趕緊自省，轉身回頭既是岸，過于沉迷功名利祿，將心生穢障，迷失自我。
洪康陶然一笑，心道：“果然是“佛系”人生！”
他問道：“書兄，你可知這根禪杖佛器，是如何打造的嗎？”
書中仙正要回答，然后頓住。
自己又不是他手下，干嘛這么有問必答的。
他心念一動，抖抖白胡子道：“這個問題啊，你要是問別人還真的沒人知道，堪稱絕密，可誰叫本仙人博覽群書呢！”
洪康笑道：“書兄怎么才愿相告？”
書中仙余光小心的注意著洪康的臉色：“咳咳……”
“俗話說，只有秘密才能交換秘密。”
“老朽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成神的……？”
洪康沒有半點被探底的不愉，清朗一笑。
“原來書兄是對這個感興趣啊？！”
“直言就好，洪某又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說著。
意念閃動，乾坤珠倏地出現。
“此珠是我的本命法寶，它可以收集、轉化香火信力，剔除其中情緒雜質、香火之毒……”
在洪康一番介紹下，書中仙目光越瞪越大，看向洪康的眼神也更加多變。
“真不知道該說你心大器量足，還是自信過頭？！”
“如此重寶……人家都恨不得藏到連父母妻兒都找不到的地方，你就這么告訴我了？！不怕我起歹念，給你偷了？！”
洪康笑道：“書兄性情高潔脫俗，我自然是相信書兄的。”
這句話，滿滿的誠意，聽得書中仙心情愉悅。
同樣的一句話，從不同的人嘴里說出來，效果是天差地別的。
書中仙心里喜悅，面上卻是撇撇嘴。
道：“別以為老朽我不知道，所謂本命法寶，便是除了你之外，誰都使喚不了的玩意兒！”
滿足了好奇心的書中仙，面色一正。
嚴肅告誡道：“我知道你修為通天徹底，自負人間無敵！但是，要讓別人知道你有這種東西，那到時候你的麻煩，將會源源不斷，而且不止是來自妖鬼！”
知道書中仙是好意，洪康頷首接受。
然后，書中仙告訴了洪康這種神器的打造方式。
無他，就是尋一物什，用自身神力煉化，在開辟出小空間時，把空間壁壘以神力包裹連線到物什上。
這樣的話，神佛們享受到的香火信力，率先通過各種神器，然后再到小空間，最后再被神佛煉化吸收。
之所以這么繁瑣的緣故，就是為了減少香火信力之毒。
而且，這種神器不管原先材質如何，慢慢地都會變得神異，如此，能夠穩固住的神域法界越廣，反哺給神佛們的力量就越多，這是良性循環！
聽完書中仙解釋，洪康恍然大悟。
心道：“也對，此界既然是適合香火成神的水土環境，發展了那么多年，神佛們自然知道香火之毒、信仰之惡，也肯定會想辦法解決這種事情。”
“只是，他們布置各種手段也只能夠盡量減弱影響，而不能如乾坤珠一般完全轉化剔除……”
畢竟，乾坤珠是鏡心以一絲世界之力創造的！！
諸葛臥龍來了后，也是詢問一番。
洪康說了一通，打發了二者離去后，目光投向黑山縣城。
喃喃道：“該解決一下那邊的事情了。”
天眼開，觀十方，如同手掌。極樂開，斗牛宮，都在目前。常顯化，天宮景，無邊妙意。明歷歷，才看見，景致無邊。
《太平寶卷·天帝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