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這些漢子沒見識,實在是被這種手段驚到了。
洪康這一道氣芒,不僅斬斷了牛老三的脖子,還遠遠飛出在身后的城池上留下狹長的刀痕。
關鍵是離牛老三較近的幾人,在那氣芒掠過之時,還能夠感受到脖頸微微一涼,刀風割的面頰生痛。
有人偷偷一瞧,城池上的痕跡深達半尺多。
這下子,旁觀者一靜后,頓時作鳥獸散。
只余下那幾個漢子戰戰兢兢的杵在原地。
“…你們還有事?!”
洪康本想留下他們問詢一下城里的情況,但是看到他們那惡臭邋遢的模樣,頓時去了這個念頭。
“沒有了,沒有了…!”
面對這個男人如刀般的目光,幾人慌忙搖頭。
弓著身子諂媚的點頭哈腰道:
“幾位大爺,您請,您請!”
當四人進了城,身后頓時傳來一陣哄搶聲。
“我跟牛老三比親兄弟還親,所以這幾兩碎銀當然歸我了…!”
“胡說,應該是我的才對!”
“就是,憑什么是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地跟牛老三的婆娘睡過了…”
“要不這樣,這銀子你們分,他婆娘就歸我了…”
“哼!就你這個三筍丁,你受得了娘們兒嗎?!你別到時候一個馬上風,嘿嘿嘿……”
“放你娘的屁,誰不知道老子金槍不倒,你婆娘都說你不如老子……”
“……什么?!你跟她…老子殺了你!
“叮叮叮叮……”
雖然洪康四人遠去,但是城門口的爭論、分贓、怒斗全都被他們看在眼里,聽在耳里。
望著這些人堂而皇之的開始分贓,謀劃別人的婆娘,本有怒意的龐青羊接著又聽到了后面的話語,那婆娘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經人…
而那個死了的人被一個老屠戶抓著腳拉進了一處小屋,緊著就響起了刀砍骨肉的砧砧聲,還有低沉嘶啞的嘎嘎笑聲……
還能夠聽到幾聲狗吠,以及啃咬骨頭的“嘎嘣嘎嘣”聲響…
業務手段異常熟練。
而原本散去的旁觀者,不知何時又涌現了出來,談笑的談笑,吵架的吵架,罵娘的罵娘,彷佛一切都很正常…
甚至有人朝著那間小屋喊道:
“老狗,待會給我留幾塊骨頭!”
“嘎嘎嘎…知道…”
“哈哈哈…謝啦!”
真的是民風質樸郭北縣吶!
東方不敗冷澹道:“這些人的人心…壞了!”
張三豐嘆道:“就是不知道,只是少部分人這樣,還是這座城的人皆是如此歪風邪氣?!”
雖然,還沒逛遍全城,可是巷里街頭的細言細語,被四人快速的收集、分析著。
按理說城門口的動靜不小,然而城內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
因為城內非常熱鬧,各種酒肆店鋪雜耍娼館林立,街上的人流涌動,不少人都是拿著兵器,與人交流也是唾沫橫飛,兇神惡煞的。
有時候一言不合,竟然立刻抽刀子就打上了,兵器碰撞聲,叮叮鐺鐺,不絕于耳……
旁邊還有人大聲叫好,為自己看好的人加油高喊,甚至立刻有人開了盤口,快押快押的…
但是瞬間就被打紅了眼的人順手給砍了,然后四周紛紛傳來叫罵,而剛才還打生打死的兩人,竟然又坐了下來繼續喝酒吹牛…
真的是混亂無序、沖突時刻都在。
按理說,洪康四人如此鶴立雞群,尤其是龐青羊和東方不敗那脫俗的容貌,怎么會沒人上前堵人呢?!
自然是幾人的手段了。
一個簡單的精神幻術,這些人就自然而然的忽視了他們。
越往里面走,混亂的秩序相對來說好了許多,也有一些正常的商鋪、像是客棧、畫攤、小吃等等。
四人尋了個看起來稍微整潔一點的客棧。
“掌柜,來個雅間。”
一錠碎銀啪嗒放在柜上。
那留著山羊胡的掌柜,小眼睛頓時一亮,瞧著四人的衣服料子,上等貨中的上等貨,大客戶啊!
立刻招來店伙計看店,自己親自招待著。
反正現在也沒有客人,還不如把這幾位給伺候好了。
“四位客官,樓上請!哈哈哈…”
“我們這有好酒好菜,客官用點什么?”
隨著接引,來到雅間。
幾人一瞧,頓時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只是窗明幾凈,但對比一路來的情況,這已經是很好了。
洪康說道:“來點干果、清茶就行,掌柜貴姓啊?”
雖然干果、清茶不值多少錢,這掌柜依然笑呵呵的,不曾怠慢。
“免貴,在下姓姚,雙名有財。”
姚有財?!
要有財!
呃…也算是希望殷切了。
“姚掌柜,我四人初來乍到,想打聽一些情況。”
說著,洪康又掏出二十兩銀子擺在桌上。
那銀子瞬間就到了姚掌柜手上。
無需啃咬,多年的手感,立刻讓姚掌柜判斷出這銀子的分量十足,他那老臉上頓時露出了無比真誠的笑容。
二十兩銀子,這可是現在小半年的收入啊!
我就說是貴客吧!
“客官,您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我祖上三代都在這兒的人。”
“可以說,附近五十里,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這發生了什么新鮮事兒,就沒我不知道的,嘿嘿!”
接著。
一番閑聊,洪康四人對此界稍微了解一二,主要是這姚掌柜也沒見過多少世面,就是一直待在郭北縣,最多就是附近的縣城去過。
當今朝廷是大應朝,至于皇帝是誰,姚掌柜是不知道的。
至于洪康想問的行政劃分,姚掌柜只知道郭北縣是屬于金華府治下,然后,附近是磐安縣、黑山縣、浦江縣、東陽縣、蘭溪縣等,不過,他自己只去過東陽縣和蘭溪縣。
當洪康聽到黑山縣的時候,眼皮子頓時一條。
無他,實在是這個名字太巧了。
要是在前幾個世界聽到也就罷了,然而,這里可是有一尊黑山老妖的啊!
黑山老妖,黑山縣,實在無法不讓人產生聯想。
“姚掌柜,此地如此混亂,縣令不管嗎?”
“縣令??”
姚掌柜彷佛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想哂笑兩下,但面對這大客戶,還是收住了表情。
“自從上一任縣令死了,我們這兒,已經快十年沒有縣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