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選之人的金手指啊朋友。
陸川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也不知道這樣的理由對方能不能接受。
“最近一段時日,有大量人族的靈從冥界被喚醒逃離,這樣明顯的異動已經引起了族中多位大人的密切關注。”
冥白見陸川不語,便繼續勸說道,“恰好這位女士今日通過了冥界之門,因此族中便差我前來查探一二。”
陸川心頭一震,最近有大量人族的靈從冥界逃逸的事他當然知道,武國的不死者軍團嘛,武國西境的一些皇室超凡復活之后還想跟烏托邦再干一干,差點還引起了外交糾紛來著。
但更讓他震驚的還是冥族和冥界,這個世界怎么也有陰曹地府?死去的人被復活的不是被留在大道上的投影嗎,那之前的天武帝崩碎大道又是怎么回事?
“冥族可以隨意地通過冥界之門往來現世嗎?”陸川沒有回答冥白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也回答你一個,這樣才公平。”
“公平好,我也喜歡公平。”冥白臉上露出笑意,“當然不能隨意通過,要不然也不會只有我單獨過來是不是。我們也不能在現世待太久,曬太陽很好很舒服,但不能多曬。”
嗯?見不得光?可也沒見他想辦法遮擋光照啊?他為什么要告訴我自己的弱點?陸川手里扣著銅幣,卻是不敢拋起,心里一邊思索,一邊如約答復道,
“人族能死而復生是因為異界來客身懷的特異能力。”
“何謂異界來客?”冥白見陸川臉色怪異,秒懂這是又一個問題,“大人您先問吧。”
“亡者為何會去往冥界,修士在大道上的留影和冥界有什么關聯?”
“大人,這是兩個問題!”冥白一愣。
“沒事,你問清楚了什么是異界來客,難道就不問什么是特異能力了嗎?”陸川笑了笑,意外地發現這冥族的使者似乎也沒有因為他的小把戲而生氣的意思。
“亡者的魂靈為何回歸冥界在下確實不知,或許等到哪天我家老爹也回歸冥河換我上位了才能知道吧。”冥白大孝道。
“修士在大道上的留影是存在的本身,而在冥界的魂靈只是存在的另一種形式。”
“哦?閣下還是冥族太子?”
“不是,我是家里最不成器的孩子,就算我老爹走了,我也是上不了位的。大人,算上這個回答,我已經回答了您兩個問題了。”
冥白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促狹的笑意,設下的小圈套成功完成了一次反擊。
陸川也笑了起來,“異界來客指的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占據了這個世界的肉身,我也是這樣的人。每個這樣的異界來客都具備獨一無二的特異能力,我們之中有一人的特異能力便是可以從冥界喚回亡者的魂靈。”
“那就多謝大人解惑,在下還是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冥白這下算是聽明白了,當即就決定馬上開熘,能得到這么完整的答桉已經太夠了,難不成還想把這個靈帶回去不成?那不是開玩笑嘛。
再說現世的人族如今太不禮貌了,海里的夜叉已經快被人族打暈過去,萬一他們騰出手來以后不講武德,把自己給留下來了怎么辦?
一念及此,冥白踩著浮木當下轉身就要離開。
“其實我也算是去過冥界。”
陸川難得遇到一個冥界來的客人,還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呢,哪能讓冥白就這么熘了,連忙拋出半句話吸引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冥白的轉到一半的身子停了下來。
“我經過了暗長的甬道,甬道里用鬼火點著燈,出了甬道之后就看到了一座宮殿,我走了八十一階臺階才走到那宮殿之前的廣場,廣場上的地面有凋紋,似乎是一只半睜開的眼睛。”
隨著陸川不斷地拋出干貨,冥白扭到一半的身子又給慢慢地扭了回來。
“這不可能!”冥白驚疑不定道,陸川描述的臺階、宮殿和凋紋都符合永明殿的特征,但永明殿是在冥界的腹心之地,也沒有什么暗長的甬道,他怎么可能在冥族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摸到那里去。
難道說他是在騙我,只是因為執掌了命運才看到了這些?不可能吧,命運的執掌者真如老爹說的那般全知全能?
“你如何能到得了永明殿,不對,您是什么時候到的那里?”
要驗證陸川所說的話是否真實也很容易,只要知道陸川是什么時候到的冥界,他再回去找當時輪值的人確認一下便能得知真假。
“你問了一個好問題。”陸川伸出一根手指,“作為交換,我想知道冥界之門在哪里?”
“你想干嘛?”冥白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對于已經變得不太禮貌的人族,他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他們不會是想打到冥界去吧?
冥白回過神來才發現海中的戰斗已經結束,那奄奄一息的夜叉四肢都被套上了材質不明的枷鎖,脖子上扎了好幾個針管,被注射了成分不明的藥物。
而圍著夜叉的人族卻是消失了一大半,十分詭異地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后身側,一邊布置著陣法一邊用警惕且危險的眼神看著自己。
陸川笑了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從冥界來的冥族朋友呢,冥族朋友不知道天選之人,希望這次的遲尺天涯tp繞后,能給他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沒想干嘛啊,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你的名字里有個白字,人長得也白,不如我就喊你一聲大白?”
“您愿意的話,喊我小白也是好的,不過您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啊?我真得回去冥界,不回去的話我老爹肯定會誤會,萬一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掀起冥界和現世的大戰,那我不是成罪人了嗎?”
“嗯?你剛才不是說冥族不能隨便來現世嗎?”陸川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半推半就被帶上飛機的“新朋友”,心里對冥族這個種族更加好奇。
傳承數萬年的道門都完全沒有聽說過冥族,見識廣博的命族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傳聞,畢竟冥族極少在現世顯現,這就讓人很難相信他們的存在。
“呃...我隨便說說的,冥族當然來不了那么多人,但回不去冥界我會死的,我不能在現世待那么久!”
“沒事,到你不能待的時候,我們再送你回來唄。要不要來點水果?”
來程的時候緊張兮兮,現在事情辦完了之后便放松多了,劉明江在一邊跟烏托邦聯系一邊處置看管瘋夜叉,而趙無涯則是幫著陸川盯著這位冥族的新朋友。
“要的要的,要那個帶殼的甜果子。”冥白倒也真不跟陸川客氣,雖然感覺上是在一個半軟禁的狀態,但心態還是放的很好的。
“給。”陸川給他拿了一盤經過農學大老谷豐登培育出的很像是荔枝的果子,“冥界之門在哪里真不能說?”
“真不能說,你們要是用你說的那個特異能力把靈偷偷帶走也就算了,如果想的是打入冥界去搶人,我勸你還是消了這個念頭。”
冥界太苦了,所以冥白喜歡吃甜食,“冥族也不都是像我這樣的,要是這趟來的是我大哥,肯定二話不說就跟你們開打了。”
“這么厲害?你們冥族幾個衍道?”陸川挑了挑眉。
“你一個如意境,口氣還挺大...”冥白都囔了一聲,“衍道不衍道的還在其次,光是冥河你們生靈就過不去。”
“口氣大不大得看吃不吃得下,兩個月前我才剛宰了一個衍道境的神王。”陸川臉上露出了神秘莫測的微笑,誰說一頭撞死不算宰了呢?
“不跟你扯這些,你不愿意說我們也不逼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到底能在現世待多久,我的老領導聽說我帶回來了一位新朋友,對你可太感興趣了,讓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
冥白看著陸川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心里也有些發虛,什么老領導什么感興趣他是不懂的,總之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事。
“三天。”
“我其實很好奇,你們冥族如果被殺了,也會回歸冥界嗎?”陸川冷笑道。
“十天,真的只能待十天。”
冬,一個銅幣掉在了地上,隂面,陸川問的問題是他剛剛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不是真話,規避了和冥白的關聯。
“趙叔,殺了吧,沒一句實話,這朋友沒得做了。”
趙無涯冷笑一聲,誅仙劍瞬間出鞘。
“三十天!我發誓!這次絕對沒有騙你了!大哥我錯了,有話好好說啊,你的老領導不是讓你帶我回去嗎!”
冥白大驚失色,說完之后趕緊往嘴里塞了兩口荔枝,就算要死也得先多吃兩口。
“為什么?”陸川又投了一次幣,皺眉道。
“我在離開冥界之前沐浴過永生花液,它能讓我避過冥河的鐵律,在現世被視為正常的生靈,在它的效果失去之前才能在現世行動自如。”
永生花液是否可以讓冥界的生靈在現世被視為正常生靈?
現世有沒有永生花?
陽面。
“喂,我真的沒騙你啊,就是永生花液的效果!”冥白看到陸川又拋硬幣,心里頓時一慌。
“那是不是只要在現世找到永生花,隔段時間讓你泡個澡,你就能一直留在現世了?”
陸川的話讓冥白一驚,這詭異的思路實在是把他整不會了,他只是出來出差摸個魚,為什么要把他一直留在現世啊!
“這個...理論上...也許...不太好吧?”
“所以說只要能從冥界帶出人來,只要隔一段時間讓他沐浴你說的永生花液,就可以把人永遠地留在現世?”
“這個...理論上...也許...能行?”
“哎呀你別緊張,我這些實驗都是小兒科,到了烏托邦你就知道,我的老領導想象力比我豐富多了。”陸川越說冥白心里越是沒底,接著陸川話鋒一轉,
“對了,你這次過來的任務,是想要把我媽媽抓回去嗎?”
“沒有啊!”冥白看到陸川又要投幣,被這種無賴的手段給折磨的沒轍,“是是是,但那都是我家老爹老湖涂了頒布的亂命,我可沒有要把她帶回去的意思。”
“為什么?”
“打不過啊!”冥白一臉的無辜,“你們身邊那么多人呢,所以我都說了我就是來問問情況而已,問清楚了就好回去交差...
別拋了別拋了,當然不是馬上回去交差,應該會在現世多逛逛玩玩吧,畢竟時間還多嘛,而且從冥界逃逸的靈這么多,我隨便抓一個回去都能交差,沒必要碰你們這硬茬子啊!”
“所以那么多人族超凡從冥界逃逸,你們就沒有什么應對措施?”陸川不由得有些疑惑冥白這遇到困難就開擺的性子是來自于自身還是他們的種族特性。
“呃...應該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什么影響吧,如果您真的來過冥界您應該也知道,亡者在冥界也都是沉眠著,直到他們留在大道上的存在完全沒時光抹去,他們的靈才會在冥界飄入冥河。
總的來說和我們冥族沒什么關系,冥界的亡者多了對我們也沒有益處,太多的話安置起來反而費工夫,而他們的靈逃逸了也不會有誰來找我們問責,至少我是這么想的。”
冥白說的坦誠透徹,陸川卻是陷入了迷惑,如果按照他這么說來,冥族和冥界以及亡者的關系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樣,他們不像是冥界的主宰,反倒像是租客。
從冥族不在乎的態度來看,他們并沒有把亡者的魂靈當做是私產,反而更像是一份工作,那如果說這是工作的話,他們又在為誰服務呢?
不過這樣的情況倒也正常,畢竟即便現在整個大陸都被人族所占據,似乎也不能說人族就是現世的主宰了。
“這樣啊,那到底是誰安排了你們冥族來安置這些魂靈呢?”
冥白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白了,像是聽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