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始魔
對于這一次天斷山脈之行家長們都十分著急，雙方在定西城商議完行動細節之后就準備出發了。
天斷山脈距離定西城不算遠，以這群超凡的趕路速度，晚上就能到達威平郡，第二天便能入山。
陸川自從耀國回來之后還是第一次離開烏托邦，正好帶林清影游覽一下烏托邦打造的城市名片。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定西城又有了很大的變化，陸川之前尋找定風波的時候去過武安郡的首府武安城，如今定西城的繁華程度早已超過了當時的武安城。
幾乎所有和烏托邦有合作的宗門都會在定西城設立辦事處，派出門中精明能干或是背景深厚的弟子前來打理，光是這些大宗門的核心弟子和伺候他們的人就多了一大群。
除了這些已經達成合作的宗門還有許多其他宗門也派來了專門的使者來到定西城，有的是像千幻宗這樣想要撬墻角獲得經銷商資格的宗門，也有的是單純忍受不了武國的高價烏托邦產品，直接到定西城來人肉進貨，哪怕沒有經銷商的折扣進貨價，把貨運到經銷商覆蓋不到的小地方也能小賺一筆。
還有些人是嗅到了商機，烏托邦沒有在武國開設銀行，因此他們便在定西城坐起了代充和倒騰充值卡的生意，面值100元石的充值卡帶回武國去便能凈賺1塊元石，而且根本不愁銷路。
烏托邦的產品吸引了有實力的修士客戶，而定西城特區的高收入和安全則是吸引了來自鄰近郡城的普通居民，是數倍乃至數十倍的收入差距面前，路途上的艱險很難阻礙向往美好生活的人民。
大量的外來人口流入帶來大量的勞動力、消費能力和商業繁榮，而且烏托邦在定西城將商業利益和武國上百個名門大宗連接到了一起，即便是武國想要在背地里搞些小動作，也得考慮其中的風險的后果。
林清影不能吃喝，陸川的行程便以逛街為主，靈體形態的林清影在街上回頭率超高，而且為了避免膽子肥的人好奇試探林清影還釋放出了一些超凡的氣息，以至于路上的人紛紛都在猜測陸川是哪個恐怖家族的少爺，出門逛街還帶了個超凡鬼物。
“我最早剛來烏托邦的時候定西城才剛開始弄，那時候我還想過，以后可以在這里開個算命的小店，主要面向抓出軌啊、親子鑒定這類的客戶。”
陸川回想起自己當時的打算，覺得當時的自己實在是沒見過什么世面也什么出息，坐擁強力的命運和天選之人的身份，卻只想要小富即安。
“這個想法很不錯啊，能幫助到一些有需要的人，又能得到應有的回報。”林清影笑著夸贊道，絲毫不覺得陸川的想法有什么問題。
畢竟上一任掌握命運的主人陸長生，整天都躺在躺椅上號稱“尋覓天機”，可比陸川的想法要不靠譜多了。
陸川也不禁失笑，這些天陸川不管做些什么都要被林清影夸上幾句，早起鍛煉被夸，認真工作被夸，別人夸他她也跟著夸。
他有時候都分不清林清影究竟是真的在夸他，還是愛屋及烏覺得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好。
這段時間陸川帶著林清影一起參與了很多事情，帶她上班開會，帶她和朋友吃飯逛街，帶她去看海和沙漠，和她分享自己在兩個世界的見聞，林清影表現得很開心，然而夜深人靜時陸川還是會在感受到她的思念。
“其實這些天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別的，也不明白老陸哥為什么會選擇我。”
林清影伸手摸了摸陸川的頭，卻沒有說什么，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陸川也熟悉了許多，她也沒有找到陸長生可能選擇他的理由，但并不影響她覺得陸川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但我現在不想這些了，我做產品工作的時候也經常要對一些無厘頭的需求給出解決方案。”陸川閉上了眼，看到了自己被魔氣包裹的心臟。
“我們要去救老陸哥，首先就需要修行。第一個辦法就是我們去發電廠，花點時間把這些莫名其妙的魔氣耗完，江部長那里早就準備好了藥物可以治療我的傷勢，如今我的道境已經遠勝過修為，元氣吸納又十分容易，超凡于我便如喝水吃飯一般。”
林清影怔怔地看著陸川，這是陸川第一次說自己會去救陸長生，讓她既感動又有些擔憂，最后陸川發表狂言的樣子像極了陸長生，又讓她不禁莞爾一笑。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我試試看悟一下魔道，假定我們的敵人是神祇的話，魔氣和魔血對她們似乎格外的有用，雖然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我們的朋友，這世間也早已沒有了魔，但如果能悟道了解一下，或許就會有些好處。”
陸川和林清影回到烏托邦的時候，張三問正巧也從北邊回來了，他畢竟是科學部長，手里有一堆事請要忙，偶爾幫幾天忙搶時間，忙完就該回歸正常工作了。
張三問是知道陸川復活林清影這件事的，那天晚上他正好在前線，直到今天回來才有機會見面，他年輕時候也見過林清影，看到她幾乎還和當年一樣年輕，也是一陣唏噓。
對于陸川想要解決修行問題的事，烏托邦是絕對支持的，陸川對烏托邦極為重要，薄弱的修為確實增加了很多的不方便。
于是張三問獅子大張口，趁著陸川還沒解決掉魔氣問題之前，趕緊從他體內連抽了數十管的寶貴魔氣。
那粗大的特質針筒一管一管地抽，讓剛剛還和張三問相談甚歡的林清影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甚至想要揍他一頓。
陸川最終還是決定要探一探魔道，他對銅幣哥有信心，在悟道時靠近銅幣會遭遇示警，印證了陸長生所說的不要探究命運，而靠近魔氣時銅幣哥卻沒有任何反應，說明這魔道應該沒太大危險。
但畢竟是要做危險操作，烏托邦除了張三問之外，江靈珊和黎文縉也趕來了陸川家里，一名頂尖的醫修防止發生意外，一個對身與道合最了解的人提供技術支持。
已經到了天斷山脈附近的余歡發來了惱火的抱怨，他把陸川幾乎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在烏托邦待了幾天也沒見陸川要搞這些幺蛾子，結果他前腳剛離開烏托邦，這小子就要去悟魔道了。
陸川只好解釋前幾天自己還在貪戀烏托邦的安逸沒有下決心，但他身上背著很多的因果，只逃避是沒有用的，而且烏托邦也有很多人在看護，他自己也會小心行事。
在一切都準備萬全之后，陸川拿出了身與道合的符箓，閉上眼睛一塊元石拍到腦門上，強行催動了符箓。
熟悉的迷霧籠罩了他，陸川睜開眼睛就是幾條熟悉的道在他眼前，劍道上甚至能看到一個虛影在朝他招手，讓他快來切磋幾番，可惜陸川此時另有要是，只好朝那虛影拱手致歉。
他細細地觀察了一圈，終于確認確實沒有元氣之道，這個問題困擾他有些時日，連他不小心吸納了不歸樹以及銅幣哥都能看到大道，但自身修行的元氣卻沒有相應的道，這里面或許就有蹊蹺。
陸川沒有停留太久，免得外界的人誤會他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便不再猶豫，向那團魔氣走了過去，他一接觸到那團魔氣，周遭的場景便發生了變化。
來吧，痛打我吧...
陸川心里默念著，上次貿然踏入拳道去救姜濤的時候他收獲了一個教訓，這些已經踏出過大道的前輩們下手真是一點都不會手軟。
然而陸川等待了數秒鐘，他等待著的虛影還是沒有出現，又過了約莫半分鐘，才有一團魔氣在他面前緩緩成型。
‘看來魔族是真的已經滅亡了，數百年的時光流過，竟然只有你一個晚輩踏出了大道，而且竟是個人族。’
那團魔氣不能發出聲音，但陸川卻聽懂了它要表達的意思。
“八百年前諸神持神之鞭擊沉魔原，自此數百年間陸續蕩平了魔族，不知前輩名諱？”
‘魔。’
這位名為魔的魔族前輩，陸川在心里把他稱為是始魔，他是不歸樹上誕生的第一個魔，便以他的名命名了這個種族，他誕生于五萬年前，比這個世界有歷史記載的年代還要早一萬年。
五萬年前太久了，陸川也無法印證這老家伙有沒有騙自己，但遇到一個可溝通的對象，總比打打殺殺來得強。
始魔前輩很不理解為什么陸川能來到這里看到了他而且還能和他溝通，問了許多問題，陸川也有一腦袋問題想問他，于是兩人便約定了一人提問一個問題，如實回答。
‘你身上為什么會有不歸樹的氣息。’
“不歸樹要殺我，被我和我師父反殺了，我有特異的能力可以吸收魔氣，不知為何就把不歸樹的樹心吸到了體內。”陸川試探道。
‘該你問了。’
這位始魔前輩出奇地守規矩，又或者是城府極深，對于陸川的試探完全沒有反應。
“我曾踏上過其他的道，每條道都有以往踏上過這條道的前輩，為何這條魔道上只有您在這里呢？”
‘沒有傳承者的道便會消亡，我是魔道的起點。’陸川還沒來得及點頭，始魔便繼續道，‘該我問了。’
‘你為什么能跟我溝通，秩序，裁決和命運，你掌握了哪一個？’
陸川心頭劇震，只有從這種古老的存在口中，才能得到更多關于這個世界的秘密。
“命運。”陸川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說實話，他無法確定對方是否在釣魚，也無法保證說謊會有什么后果。
‘該你問了。’
“我要如何解決我體內的不歸樹心？”
‘你既能觸及魔道，可以修魔。’
“這世間已沒有魔氣，我修不了魔，而且修魔勢必會引來諸神追殺。”
始魔陷入了沉默，陸川也不由地開始反思自己的提問是不是太過激進。
‘這世間本就沒有魔氣。’始魔的聲音變得低沉，‘我有一門傳承自我那年代的功法，可以吸納天地之氣，可以將其轉變為魔氣，也可將魔氣逆轉。但我需要一個理由。’
陸川有些心動，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如您所說，沒有傳承者的道便會消亡，從這個角度看，我的到來救了您，我與您有恩。”
‘呵，你說的是，但這不夠。在你之后便不會再有傳承者，我只不過多茍延殘喘了一些時光，所以我要你答應我斬盡諸神，讓這世間重新有魔修的傳承，你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我可以假意承諾，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諸神擋路，我自會斬之。”
‘好，功法傳你。’
“前輩，我可沒答應你...”陸川大驚，對方答應地這么順利他反而不敢要了。
‘我知道，畢竟你與我有恩嘛。’
“...那先謝謝您了，待會咱們的問答繼續。您剛才問我能做到嗎，我回答了我不知道，所以現在該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