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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章 你輕一點啊

  這就是世界聚焦于你的感覺嗎?陸川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景從云也正滿臉笑容地等著他的回答,對方給出的這個選擇題,讓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賭約的賭注很有趣,

  “知道”他的金手指和一項神明的權柄是不是等價,在不同的人心里自然有不同的計較。

  讓景從云知道他的秘密是一件很危險的事,知曉事實對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位帝王來說是極大的誘惑,同時也是極大的威脅,景從云知道之后必定會極盡所能地拉攏他,如果不能拉攏的話,也必定會想方設法地趁他還弱小的時候消滅他。

  而現在有一個很不妙的情況擺在面前,那就是景從云公開地表達了對陸川金手指的興趣,他肯定是察覺到或者分析出了什么,陸川不敢小覷對方的決心,即便這次他拒絕了,后續的麻煩恐怕也不會少。

  悲之權柄則是陸川親身體驗過的,廣闊的影響范圍,無視精神防護的影響效果,這幾日程冠學制作了一個非常詳細的報告,向家里論證弒神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如果烏托邦能在正式準備弒神之前提前拿到一個神明的權柄研究一下,多少總會有一些好處。

  但陸川也有些疑慮,畢竟烏托邦對于神祇了解的信息并不多,景從云這么爽快地把悲之權柄拿出來做賭注,有沒有可能這權柄本身就存在什么缺陷,比如每次使用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比如承受所謂七神宮的因果等等。

  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得到悲之權柄應該是利大于弊的,景從云既然舍得拿出來做賭注,只要陸川愿意拿自己的秘密出來做賭注,大體上也算公平。

  拒絕景從云的賭約自然是可以的,景國和烏托邦合作是基于雙方利益出發的大共識,也不至于因為這件事發生什么波折,但拒絕賭約也不是完全沒有代價。

  譬如景從云肯定會更加感興趣,連完整神祇權柄都無法匹配的賭注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而陸川也不得不考慮其他人對他的感官和評價。

  特別是今天他作為余歡的親傳弟子,剛剛還說了有事弟子服其勞,又說出了天選之人越級挑戰才是正常這樣裝杯的話,拒絕賭約很可能會被視為不自信和怯戰的表現,不僅丟了自己和余歡的臉,和他同行的同伴也難免會覺得臉上無光。

  想到這里陸川便不由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還是太年輕了啊,三言兩語就被景從云給架起來了。

  但他馬上就調整過來了心態,無論接不接賭約今天這場切磋都少不了,無論有沒有賭注他都是要贏的,只要贏下來一切的問題自然就不是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景從云對楚山海信心那么足,但陸川經歷過這么多次切磋,對自己同樣有足夠的信心可以戰勝對手。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陸川還未開口,景國丞相楚清歡卻是想出言勸阻一二。

  他心里是希望陸川能拒絕的,天選之人神秘莫測,他聽聞余歡靈動境之時便能伏殺神通,能得到余歡認可的弟子又豈會是凡人。

  景國天驕對戰烏托邦天驕,又是以如意戰靈動,倘若他的孫子楚山海輸掉了切磋又輸掉了悲之權柄,楚山海將來在景國又要如何自處呢?

  “老師,今天是我生辰,便容我任性一回。”景從云笑著說道,眼睛仍是盯著陸川。

  “陸川,若是真的感到為難的話那此事便作罷,彩頭本就是湊個趣,勉為其難反而失了其中趣味。”

  “方才是有些驚訝于景皇陛下的慷慨,竟要將神之權柄贈予我們。只是不知景國切磋可有什么規矩?”陸川淡淡地回答道,裝都裝了,干脆一裝到底。

  “哈,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景從云聽到陸川的必勝宣言莞爾一笑,他對陸川的信心渾不在意,他高興的是對方既然這樣問,那便是要接這個賭約了。

  “按照傳統切磋的規矩,禁止使用符箓和法寶,各自憑實力爭勝便是。畢竟烏托邦的符箓千奇百怪,我想大家想看到的也是兩位天驕精彩的對戰,而不是比拼財力和家底,如此可好?”好什么好,難道有錢就不是實力的一部分嗎?

  好像楚家也挺有錢的,那沒事了。

  “那我能在切磋時用我的能力嗎?”陸川認真道。景從云聞言一怔,根據他了解到的信息和推斷,陸川的特殊能力應該不是戰斗類型的,但他很快就笑了起來,

  “你盡管用便是,我本就對你的能力感興趣,你愿意展示出來,我也能得償所愿了。”

  “今天是景皇陛下的生日,我不僅沒送您禮物,還要從您這里拿東西走,怪不好意思的。”陸川故意做出一副慚愧的樣子,看起來很欠打,

  “您的賭約我接下了,愿以此戰為景皇陛下慶賀生辰。”陸川應下了賭約讓景從云很是高興,他的興致很高,于是便定下雙方在皇家校場做正式對決,由夏無疆和余歡來做裁判。

  此間的宴會本就已經接近尾聲,在場的賓客們并不是所有人都對景國天驕與烏托邦天選之人的對戰很感興趣,但涉及到神祇權柄的賭約可不常見,于是大多數人便都跟隨景從云移步皇宮校場,見證這一場龍爭虎斗。

  陸川臉上的表情依舊輕松,全無所謂的樣子站起身準備向殿外走去,同伴們難免會對他有些擔心,但此時也不好出言去影響陸川的心態。

  “你接這個賭約有些沖動了。”余歡拿著宴席上提供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對陸川說道。

  看到陸川微微愣住,余歡笑了起來,

  “不過我很喜歡,劍修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對手都要敢于亮劍,你的選擇我很喜歡。”

  “去吧,讓景國人也見識一下,我余歡看中的弟子究竟有多出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無涯是這個世界上對陸川影響極大的人之一。

  如果不是那天雨夜里的狼狽奔逃幾乎喪命,陸川也未必會像現在這樣,對實力的提升和自己的安全有著這么極端的渴求。

  他絕不想再讓自己的生死操于他人之手,因此無論是在北寧城還是在烏托邦,亦或是在出外勤任務的途中,陸川每天都會投入大量的時間在修行上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即便他的境遇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他在烏托邦也算是小有地位,身上保命的道具符箓幾乎堆滿儲物戒,身邊又有眾多實力強勁的伙伴。

  幾乎所有人都看好陸川在烏托邦的未來,靈動境就悟了劍道的陸川,成就超凡幾乎是一件板上釘釘水到渠成的事,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余歡卻是一直都能感受到自己這位弟子身上的壓力感,陸川一開始學劍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帥,但在實際的修行過程中,陸川卻極少練習花哨的劍術和功法。

  他也知道陸川幾乎每晚都睡在陸長生的躺椅上,就因為那張躺椅可以緩緩地調動元氣,在他睡著時也能幫助修行。

  再舒服的躺椅終究還是躺椅,睡在躺椅上又怎么會比睡在床上舒服。陸川的壓力來自于自己穿越的時間比所有人都晚,周邊所有人的實力都遠超過他,而他偏偏又是這么的特殊,有著一個至關重要、極其誘人并且又難以分享的金手指。

  好在陸川這具身體的天賦確實是好的驚人,百分之一的靈感上陸川澆灌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才有了修行路上的突飛猛進。

  余歡對陸川的信心自然是基于對他實力的了解,別說楚山海只是如意境小成,即便他再高一兩個小境界,余歡依然覺得陸川可以與之一戰。

  拜托,平時每天和陸川切磋的人那都是誰啊?余歡、軍事部的戰狂牲口、開了掛的霍長歌,現在呢,楚山海是什么人?

  他什么水平?沒有這個能力知道嗎?而陸川此刻正閉著眼站在皇家校場的演武臺上,他的手里握著斷星河青春版,看似在閉目養神,實際上卻是在偷偷觀察楚山海。

  光看元氣境界,隱約快到如意境大成了,以楚山海比景從云稍大一些的年紀,修行到這個層次,在這個世界的土著中也算得上是驚才絕艷了。

  楚山海卻是望著陸川手里的劍有些失神,余歡的斷星河他自然是認得的,見到陸川有一把和余歡一模一樣的劍,羨慕幾乎讓他質壁分離,恨不能以身代之。

  陸川似乎是察覺到了楚山海的注視,睜開眼睛看到對方盯著自己劍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便揮起劍抖了個劍花,然后拿出拭劍粉敷在劍身上,用拭劍布輕輕擦拭起來。

  欸,就是玩兒,你偶像年輕時候用過的劍,我有你沒有,氣不氣?楚山海睜大了眼睛,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想要在切磋之前跑過來先揍陸川一頓。

  你到底會不會養劍啊?抹拭劍粉之前先用拭劍油懂不懂?還有你就這么窮嗎,就用這種垃圾拭劍粉和拭劍布來養劍?

  焯你在干嘛?!伱特么的輕一點啊!不要這么用力這么粗暴啊!陸川看到對方的反應不由地覺得有些有趣,楚山海這人還挺逗的,待會你還要拿劍和我對砍呢,現在我擦擦劍你就心疼了?

  觀戰的人群逐漸到位,景國皇家校場的演武臺也升起了切磋專用的防護陣法,夏無疆邁步走上演武臺,朗聲道:“今日有兩名青年俊彥于此試劍切磋,演武為陛下賀生辰,其一為天下第一劍修余歡之徒陸川,其二為景國楚氏天驕楚山海,不知二位可已準備就緒?”楚山海取出了他的劍,收回了盯著斷星河青春版的目光,按劍肅容而立,整個人氣勢都變得肅殺了起來,

  “請賜教。”他的劍也挺漂亮,一面鐫刻著山巒,另一面則是浪濤,人之名為山海,其劍亦如是。

  陸川則是慢條斯理地收起了養劍的工具,右手握住劍抖了個劍花,左手屈指彈了彈劍身,每彈一下劍身都會釋放出一道驚龍劍氣,龍形劍氣繞著陸川自己周身游蕩,似有真龍護體,然后才抬起頭朝夏無疆和楚山海點了點頭。

  沒別的意思,就是耍個帥。

  “自陛下當年親訪烏托邦起,兩國便一直延續著友好邦交,精誠協作,我聽聞烏托邦有一句話叫做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今日之戰亦是如此,兩位都是國家寄予厚望的天之驕子,今日切磋須分勝負,但也應當點到為止。”夏無疆便繼續說道,陸川和楚山海都只是各自點頭,手中按著劍,積蓄著劍勢。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種話純粹是哄哄人的,現實中絕大多數的競爭往往都是只求第一,無視第二。

  這次的切磋便是他在這個世界公開亮相的第一戰,無論是為了余歡的名聲,為了烏托邦拿下神祇權柄,還是為了他自己,這場切磋他都是必須要贏下來的。

  “陸川加油!”場邊非常靠近演武臺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聲來自景雨虹的加油聲,差點打破了陸川聚勢凝神的狀態。

  姑娘你什么情況,我在跟你們景國人打架,你給我加油是幾個意思?在場的人無不驚詫莫名,結合這幾日青鄄流傳的景雨虹和陸川走得非常近的消息,連帶著之前從皇宮里傳出的景雨虹殿下偽裝成宮女在昭陽殿服侍陸川吃飯的荒誕傳聞,似乎都變得可信了起來。

  莫非景國是真的要和烏托邦聯姻?那這次景從云拿出來的這份悲之權柄,究竟算是這次切磋的賭注,還是許給未來妹夫的嫁妝呢?

  景從云對于自己的親妹妹公開支持陸川也沒說什么,只是親昵地搓了搓妹妹的頭,然后景雨虹似乎也是發現了不妥,接著又喊了一聲山海哥哥加油,表面上達成了一個公平。

  這樣的情況深深刺痛了在一旁觀戰的楚家二公子楚江流,陸川來到青鄄才不過數日,怎么可能這么快俘獲公主殿下的芳心,定是這妖人施展了什么妖法!

  哥,你一定要幫我砍死他啊!

無線電子書    這個修行世界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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