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城招商大樓的一樓大廳里推出了一塊巨大的液晶屏幕,這塊屏幕是張三問的杰作,用來公布本次招商大會的結果。
烏托邦細心地在招商大廳里布置了禁止元氣的陣法,同時在招商大廳周圍布置了數位戰斗經驗豐富的超凡強者帶領的戰斗小隊,種種措施都是為了防止結果公布后有人不服產生過激反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蕭炎奮力地在人群中往前擠著,想要更靠近液晶屏幕一些,他略微肥胖的身子在此刻給他帶來了很多不便,被他擠到的其他宗門強者也紛紛對他怒目而視。
但他們很快就把注意力從這個擠來擠去的死胖子身上移開,抬頭盯向了光潔透亮的液晶屏幕,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顯示出一張武國的地圖。
眾人還不明白烏托邦在搞什么名堂,地圖的中心代表著帝都的區域從灰暗的底色變成了亮色,并且在區域內出現了三個大字,太初山。
大廳里一瞬間變得嘈雜了起來,太初山是帝都區域內赫赫有名的傳世大宗,既有超凡傳承,又有至寶星月塔,每隔數十年都會有新的超凡至尊誕生,沒想到他們這次也來參與投標了。
也有許多人在議論,這高懸天上的液晶大屏是什么寶物,不知道它是什么樣的原理,以及日后會不會作為商品對外出售。
緊接著液晶大屏上亮起了第二個郡域,緊挨著帝都的武丘郡,亮起的宗門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風云閣。
風云閣這次派來的長老得意地大笑起來,退出人群往招商大廳的電梯走去,有工作人員會領他上樓簽訂正式的合作協議。
而他的身后則是響起了冷哼聲,幾位同樣來自武丘郡的宗門代表不悅地甩了甩衣袖,轉身朝大廳外走去。
隨后液晶屏幕上一個接一個的郡域亮起,有人歡喜,有人離去,有人跟中標的宗門打探他們的報價,權衡自己有沒有機會,有人結果一出來就罵罵咧咧地要跟有舊怨的競爭對手真人PK,當然也有人不服不忿,認為烏托邦的結果不公。
特別是豐彰郡的結果出來的時候,一個實力并不算頂級的清風門奪下了豐彰郡的經銷資格,讓豐彰郡的帶頭大哥血河宗臉上很沒面子,當場就在大廳里叫嚷了起來,直到他被烏托邦三名超凡圍住,客客氣氣地將他“請”出了大廳。
佳慶郡就在武丘郡的北面,按照地圖點亮的順序,再過幾個郡就會輪到佳慶郡,蕭炎早已沒有了昨天投標時的淡定從容,緊緊攥著的手心里甚至攥出了汗。
蕭炎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體驗過如此緊張的時刻了,不禁回想起自己還是求圣宗普通弟子時候的一次門內考核,他和一干弟子站在一起,等待長老們的挑選時,大概就是此刻的心情。
他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千幻宗這次派來的管事,這貨臉上帶著高傲的笑容,一副佳慶郡的經銷資格已經是囊中之物的樣子。
媽的,如果真的被千幻宗拿到了經銷資格,自己還要被這個弔人嘲笑,那豈不是痛苦加倍?
撫寧郡,斷天門。
化瑞郡,夜冥宗。
佳慶郡,求圣宗!
求圣宗!是求圣宗!中了!我中了!
“好!”蕭炎右手握拳用力一揮,周圍的人都向他投來了羨慕和警惕的目光,沒想到這位胖尊竟是來自中州傳世宗門的大佬,難怪剛剛用他雄壯的身軀擠進來的時候如此孔武有力。
有不少同在佳慶郡認得蕭炎的人適時地送來祝賀,求圣宗在佳慶郡的實力也是數一數二,輸給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事。
蕭炎一邊拱手回禮,一邊看向千幻宗的那位小老弟,對方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似乎是想要發作,但剛剛血河宗的例子就在眼前,他也不想被驅逐出去,那樣更加丟人。
大屏幕上繼續閃動著,不斷地有新的中標者誕生,蕭炎臉上掛著輕快的笑意擠出人群,經過千幻宗管事的時候還特意用自己的大屁股擠了他一下,擠眉弄眼地攤了攤手,在對方惱火的目光中走向了電梯。
“恭喜你,蕭炎先生。”他看到了鄭澤宇正在電梯口等著他,伸手幫他按開了電梯的門。
蕭炎帶著笑意的嘴角越咧越開,頗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
“謝謝你,鄭先生。”
一直到周日的傍晚大家準備啟程回烏托邦的時候,陸川才再次見到了張三問。
陸川通過靈視看到張老板體內的元氣消耗巨大,連忙從儲物戒中拿出靈藥遞了過去,而張三問只是擺手拒絕。
“沒事,這邊的學校不是還沒建好嘛,就過去搭了把手,聽少華說這邊能收的學生很多,要建就建得大一些。”張三問解釋道。
他昨天被喊去原來只是幫忙做個液晶屏,做完之后聽說學校那邊的工期之前為了趕其他進度延誤了,便又主動過去幫了把手,表演了一把徒手捏樓,捏得多了自然對元氣消耗也是巨大。
“那也用不著這么拼吧...”陸川嘟囔道,張三問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有點傻,但又是那種高尚的,他自己做不到的傻。
張三問沒說什么,笑著擺了擺手,然后上了云梭。
他們早上來的時候是三人,傍晚回去的時候也還是三個人,霍長歌他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不能跟陸川一起回去。
雖然招商大會的結果已經公布,但后續還有許多的工作要做,像是第一批貨物的采購交易,以及其他未中標的宗門,雖然不能經銷手機,但烏托邦也還有其他的業務可以一起合作。
中標的宗門大多都給自家宗門發了消息,讓宗門安排高手帶著錢一起過來,以免回去的時候遭遇意外,也有些膽子大一些的宗門選擇找幾個回程方向一致的宗門一起抱團回去。
也有人詢問烏托邦能不能幫忙護送,對于這樣的要求,本就人力緊缺的烏托邦自然是統統拒絕。
“本來說要和你們一起在這邊轉轉的,結果一來就把你們丟下了,實在對不住。我從少華那邊敲了幾張無塵之地過來,你們倆分分,給你們賠禮道歉。”
張三問絲毫沒有什么顏面上的包袱,剛坐上云梭的駕駛座便向陸川和秦瀟表達了歉意。
林少華的金手指無塵之地,使用后將會以自己為軸心圈定一個一百米的范圍,范圍內禁止任何元氣波動,即使是對方的術法砸過來,進入無塵之地也會被泯滅。
“老板瞧您說的,我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也可以逛啊。”秦瀟笑著說道,她這兩天也沒有一直跟陸川待在一起,她也有朋友在定西城,張三問不在她反而更自在一些。
“瀟姐你跟老板客氣什么,他給我們我們就收著,他走得時候還叫我們不要走動呢,還好我們也沒聽他的。”陸川接過了張三問捏在手里的符箓,解放一下張三問的手,讓他不要再單手開飛機了。
“感覺定西城怎么樣?這兩天有發生什么有趣的事嗎?”張三問心里也有些遺憾,定西城有很多建筑的主體工作都是他親手奠基的,本來這趟過來就是想看看這些成果,可惜最終也未能成行。
“大家都挺忙的,感覺就我們是閑人,到處亂晃悠。武國的宗門真是挺有錢的,聽鄭澤宇說有好幾個宗門,第一批進貨就下單了幾十上百萬的元石,這次分出去七十五個郡,恐怕一次性就會進賬好幾千萬的元石。”
陸川本來還沒有那么震驚,宗門都很有錢是他本來就知道的事情,但他從鄭澤宇那里聽說,一部手機的出廠成本才不到10塊元石,而且之后成本還可能繼續降,這個價格和利潤率才是真的嚇人。
再加上手機擴散出去的情報體系和可觸達終端,以及部分宗門承諾的幫助烏托邦轉運人口,這次招商大會屬實是達成了多贏的目的,烏托邦贏很多遍。
“我剛來武國的時候,原身是在武國一個名叫無為宗的宗門做核心弟子,那個宗門里幾乎每個手握實權的長老后院都有一個巨大的池子,里面全都是元石化成的靈液,再混入珍貴靈植,嘖...”
張三問想起無為宗,在他的印象里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幾十年的時光轉瞬即逝,宗門還是如他印象中一樣富裕豪奢。
甚至這幾十年里,烏托邦橫空出世,武國也由盛轉衰,但他們的富貴卻更甚以往。
“定西城現在像是一個割裂的城市,我們的特區一片欣欣向榮,武國管控的區域看上去就很不怎么樣了,我看到街道上很多的店鋪都歇業了,而且不斷地有人在往特區跑,詢問移民或者拿到身份憑證的事。”
陸川跟程冠學也聊了移民的事,最近移民是行政部最主要的工作,程冠學給陸川介紹了烏托邦對武國民眾的移民政策,陸川聽完之后的感覺就是,是我我也去。
“你們后來的孩子可能很少聽到一個詞,叫逃港,在建國初期到70年代末期,這個現象非常嚴重。
那時候的羊城,每年都有無數人逃到對岸去,有的從水路游泳過去,有的從陸路撲網過去,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不顧性命地逃過去,攔都攔不住。
知道70年代當時羊城和港城的平均收入相差有多大嗎?羊城這邊的農村,年人均收入一百多塊錢,而對面的港城呢?一萬多港元,這還是農民的收入。”
張三問有些感慨地回憶前世的事情,再回望當下,他們建設的烏托邦已經成為了經濟更發達的夢想之地,人們向往更美好的生活是天性,所以武國的民眾依然會源源不斷地涌入烏托邦來。
陸川和秦瀟面面相覷,對于張三問所說的逃港現象,陸川也只是有所耳聞。
“這么多人的待遇問題,有了這次招商的進項,應該完全可以解決,不過這么多人陸陸續續地來到烏托邦,教育、住房、思想改造、融入社會等等,肯定還有很多挑戰擺在我們眼前。”
“沒錯,很缺人手,不過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再難的情況也沒有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難,也不會有五年前烏托邦幾乎被打成廢墟那么難,我們為這波移民潮準備了很久,都會處理妥善的。”
張三問的話里洋溢著信心,他對他的伙伴們有信心,烏托邦已經提前為這次移民做好了準備。
教育部有很多后備的教師即將從烏托邦大學的師范專業畢業,行政部也早已準備好了公租房,所有部門也會一起攜手解決新烏托邦人融入的問題。
不要說現在還沒有出現問題,即便在哪個環節沒有提前準備到位,他們也很有信心一定能克服困難。
“對了陸川,標準時間的校準是不是完成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開始第二階段了是嗎?”張三問想到了問題,就聯想到了陸川的占卜,于是便開口問道。
“對的老板,這幾天的問題下來,已經把誤差校準到了0.05秒以內,您看看這樣的精度行不行,不行的話我今天繼續往下校準。
另外寧修遠的生日之前也已經精確到了0.1秒以內,這樣一來只要您在時間零的慢放下精準地使用定風波,達到的效果應該是和之前一樣的。”
張三問點了點頭,云梭在野外不太用顧及空中交通安全,很快就飆到了最大速度,約莫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們便回到了烏托邦。
三人在富強路上互相道別,然后各自往自家走去,陸川回到家里打開了門,抬眼便看到了一幅溫馨的景象。
姜沫坐在餐廳的桌子上正在看書,頭上頂著喜歡趴在人頭頂上的十五,初一則是趴在她的手邊,享受著她的手撫過它的脊背。
“你回來啦!”姜沫聽到了開門的動靜,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川,她抬頭的時候還很貼心地伸手先捧住了在她頭頂的十五,免得它因為自己的抬頭而翻倒下去。
“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