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脫困了!
吳名頓時毛骨悚然,那只巨爪是誰?
妖神宮的大圣嗎?
但這些都不是吳名所要考慮的,因為,他被無支祁盯上了!
那廝立在河面上,霎時間,無數河怪立即感應紛紛從淮河各處往此地趕來。
她在恢復實力!
“將那些河怪誅殺掉!”
王菩薩從遠處浮上水面,一柄禪杖翻飛將一堆水怪砸死,指尖佛焰焚燒。
化成飛灰。
吳名大袖一揮,頓時將一群河怪攏入袖中,來多少收多少。
但吳名卻能感覺到無支祁的氣息在飛速的提升,淮河上風雨大作,引得河水再度暴漲,整個盱眙山都已經被沒在了半山腰處。
沒有用?
怎會如此?
吳名見此急忙掣出戟向無支祁當頭打去。
“用戟的,都該死!”
無支祁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來,赤手空拳便與吳名在淮河之上殺將起來。
那云層中的巨獸似乎只是出手了一次便不敢現身了。
吳名背現千手,持方天畫戟,分斷江河將那無支祁抵住在下方,千手急打直將那無支祁逼得咆孝不止。
“娘娘還是老老實實去井中待著吧,若驚動諸神恐性命難保。”
“黃口小兒,憑你也敢在我面前夸口?”
吳與與那廝戰至五十合,無支祁突然力量暴增,身入鬼魅,翻騰不休間卻是頃刻間將吳名掀翻在地。
這廝實力又強了,但附近水妖不是都被王菩薩打殺了嗎?
爬起身,拿起方天畫戟破開水面立在半空,見那王菩薩還在孜孜不倦的殺怪,當即高叫道:“菩薩,別殺那些河怪了!”
那菩薩聞言,不知這真君是何意,以為他抵不住無支祁,當即反身相助。
“菩薩,將那些河怪焚燒真的能削弱無支祁的道行嗎?”
王菩薩皺了皺眉:“真君的意思是?”
吳名眼神凌厲,揮戟一指道:”你看。”
那菩薩放言看去,只見無支祁沐浴江河之氣,頭頂雙光搖曳,胸透五彩玄光,身泛琉璃玉色,頓覺一股兇氣沖天。
“它在快速的恢復道行!”
王菩薩直呼斷無可能,但事實擺在面前卻不得不信。
“哈哈哈,爾等終于發現了么,我的力量被分散成這些東西,你們將它殺絕只會讓我恢復的更快!”
吳名將他安撫住:“菩薩,要拼上一把了。”
王菩薩點了點頭。
若真將這廝放了出去,這多目尚且只是辦事不利的罪名,他的罪過就大了,讓淮河兩岸的修道者們出手滅殺河怪也是他吩咐的,也就是說將無支祁放出可還有他的功勞哩!
兩人當即聯手向無支祁打去,只是那廝的實力一直在增強,越打越強。
忽然一股火焰從空中落下向無支祁燒去。
“老爺,我來助你。”
只見小熊將紫金鈴一把扔向吳名,被他閃身接住。
“又是你這蠢獸!”
小熊急忙騎著黑虎向遠處跑去。
吳名拿了紫金鈴便與王菩薩再次向那無支祁殺將去。
三人一時糾纏在一起。
北俱蘆洲,妖神宮 那主位之上卻是多了一道人影。
“水母娘娘已經救出,我等不去迎接嗎?”
玄陰大圣看向其余兩人說道。
“既然古祖都驚動了,我們再去做甚?”
九命大圣懶洋洋道,妖神宮內也是有派別的,這玄陰大圣與他可不是一個陣營的。
“費這么大勁將她救出,連黑白雙煞都折損了進去,我們再出手恐怕必然驚動天庭吶。”
那玄陰大圣面色不虞,當即便起身離去。
“我們真就撒手不管?”
“放心,他連北俱蘆洲都出不去的,真把天庭的人當傻子哩。”
果然,那玄陰大圣踏入云霄,當即被眾天神圍住。
“呵呵,玄陰大圣,許久不見吶。”
“太白金星!”
除了金星外,還有北斗七星等七位星君,領眾天神將那玄陰大圣團團圍住中心。
話未多說,當即便殺在一起,眾星君將那老魔抵在垓心下傾力圍殺。
太白金星卻站在遠處未動,只作觀戰。
那玄陰大圣雖是積年的魔頭,但卻也抵不住北極七元與眾神的圍殺,直被打得左避右閃,不能招架。
“混蛋,你們當真要看著我被活活打死不成?”
那玄陰大圣一聲怒吼,卻是從下方沖出兩道人影,正是其余二圣。
兩邊對峙一處。
突然,眾人紛紛抬頭看向南邊。
那妖神宮三圣、北極七元,太白金星等眾皆是法力通玄之輩,隱隱間可見一只巨獸裹挾驚天巨浪直落淮河之上。
吳名與王菩薩正力戰無支祁,那廝已經變作真身,乃是一只白頭青身的巨猿。
一拳便讓王菩薩沉底了,吳名一人獨抗,頓時壓力大增。
正在此時,一聲大喝從云霄中傳來。
“多目道友辛苦了,小圣前來助戰也!”
卻是灌口的二郎顯圣真君,從云霄上就拿三尖兩刃槍使一個力噼華山往那無支祁頭上一噼。
無支祁一時不備,被他砍在左肩骨上,差點卸下整條手臂來。
“汝是何方小將敢來阻我?”
無支祁退在一旁,怒喝道。
“你這孽畜不認得我,且站穩聽好:吾自生來神氣壯,為救生母曾游蕩。離龍坎虎用調和,靈龜吸盡金烏血。三花聚頂得歸根,五炁朝元通透徹。力誅八怪名聲大,義結梅山七圣賢。玉皇差旨不聽宣,顯化無邊號二郎!”
說罷,就執刃趕上與那水猿大圣斗將在一起,吳名卻是從旁協助。
“真君,那廝正以淮河水怪恢復道行,我且將其除去。”
“好,有勞。”
吳名一去便有數萬里之遙,如今那些淮河水怪盡都浮上水面卻是格外好找,他這順河一去便盡都收入爐子中,一股腦的煉化。
這樣看你還怎么恢復!
果然,此舉當即激怒無支祁,便要沖出卻被二郎真君攔住,進退不得。
“吼,你這廝還不出手救我!”
頓時,一道巨浪從天際落下,當中卻是現出個怪物來。
只見它:身形似虎又非虎,毛臉像人卻非人。獠牙鋒利似斧鋸,長嘴吊搭如血盆。丈八長尾卷龍蛇,六尺鉤爪裂虎豹。吼聲一響風雷起,莽身一撞乾坤晃。
那二郎真君見此當即變作只魚兒遁入水中千里才顯出身來。
吳名飛至他身旁驚道:“真君,這是何物?”
二郎神面色凝重,道:“妖神宮古祖,梼杌!”
梼杌?混沌四兇?
吳名一愣,當然,他也不確定這東西與他想的是不是同一只。
只是沒想到此物居然是妖神宮的古祖!
梼杌一出,淮河之水迅速將盱眙山淹沒,那洪水依舊還在不停高漲,吳名見此急忙使移山倒海神通就要定水。
“嗯?沒用?”
那水勢竟然絲毫不受他法力調動。
“沒用的,天下水行之術皆不能傷這廝。”
二郎真君說道。
這是為何?
卻見二郎神抬頭道:“來了。”
吳名看去,只見天穹上一輛金輦由八匹天馬拉著破開云霧一路停至河上,將正要離去的梼杌、無支祁堵住。
馬車中走出個神人,卻正是那日與張天師相談之人。
“孽障,哪里去!”
無支祁見此人當即怒罵道:“姒文命,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吳名卻是一愣,那神人竟然是大禹!
梼杌也是毛發炸起,吼聲震天,口吐人言道:“我的兒,你今便要忤逆人倫不成?”
傳聞,大禹之父鯀,死后集天地怨氣化作兇手梼杌。
吳名前世也曾有耳聞,只是一時間不曾記起來,畢竟上古的離奇傳聞太多了些,真真假假無從得知。
如此看來,又是天庭大老們的一次釣魚計劃了。
如今大魚上鉤,他便可以在一旁看著了。
吳名雖然不曾見過大禹,但從只言片語的上古傳聞來看,大禹覺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特別是對這些危害蒼生的兇獸大妖。
果然,那帝君拿出一把神斧。
揮手間便向梼杌、無支祁砍去。
那梼杌有三界水行不傷身的本事,就是水行之術,水族精怪等都不能損它分毫,但大禹卻是不懼分毫。
一斧頭頓時噼出條鴻溝,引得洪水傾瀉而去。
那梼杌頓時被帝君噼得連連敗退。
想那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都被帝君用來做個量水的尺子,可想而知這位帝君并非什么不通武藝的儒雅文士。
一柄斧好似破鴻蒙、分陰陽,天地乾坤浩蕩蕩。一雙拳更是碎星辰、破明月,氣沖斗牛 無支祁見此頓時急忙上前相助卻同樣被大禹一斧頭差點砍成兩塊,如今的它可比當年差遠了。
隨即目露兇光看向吳名,她的部分道行被那廝截了去,必須搶回來才行。
梼杌雖然強大,但大禹卻是天克它,讓其發揮不出實力來。
頓時又踏浪一路向吳名殺來,那二郎真君和吳名相視一眼,不由嗤笑。
一個手持三尖兩刃槍,一個掣出方天畫戟,噼頭就迎上。
一頓好殺。
北俱蘆洲之上,三位大圣見此皆是心生退意。
此次天庭居然請動帝禹,恐怕早就算計這古祖了。
那梼杌被大禹處處相克,一身恐怖的實力發揮不出,不知有多少憋屈。
兩大兇神大展魔威,卻是不敵天神神通,有些乏力了。
南天門外,四大天師齊至,皆是在觀戰。
“有帝君在,那梼杌想來是逃不了了,如此便可將妖神宮斬去一臂。”
葛仙翁道。
許真人也是點了點頭:“我等卻要防備那已經蘇醒的窮奇,這廝最先醒來在那無盡深淵下不知在弄些什么,諸位當要小心。”
其余三位天師皆是點了點頭,這妖神宮的四位古祖皆是兇悍異常,只有這梼杌相對來說最是好降服些,有禹帝克它。
正觀戰時。
卻見滾滾黑云,無窮無盡,頃刻間便蓋上盱眙山方圓千里。
“狍鸮!”
四天師大驚失色,這廝怎的蘇醒了?
這廝又叫做饕餮,十分好吃,無物不吃,積年之下便會在腹中積下無數事物,直至將要撐破身軀才會停止,到那時節便需長眠消化,一次便達數千年之久。
距離上次狍鸮沉睡才不到千年。
四位天師想過可能是那尊窮奇,或者最為神秘的混沌,但著實沒想過會是狍鸮!
當即便離南天門,下界而去。
狍鸮一至,那梼杌與無支祁皆是一喜。
黑云中滾出一怪來,吳名見它果然兇悍。
那廝真個,羊身人面腋生目,虎齒人爪聲如嬰。行時滾滾拽狂風,動處層層滾黑云。前身曾與軒轅爭,死去原流變化兇。胃大膽壯欲吞天,三界有名餓中仙。
只是一抓,頓時將大禹胳膊上劃出數道口子來,黑血直流,梼杌趁機一把將帝君撞翻在地。
“帝君小心!”
那二郎真君急忙上前護衛,只是那狍鸮遠非金仙可比,真君尚且走不過一合就被一爪拍飛出去。
吳名當即拿出陰陽二氣瓶,放出無數火龍、水龍向那怪物殺去。
卻見那廝來者不懼,只張開一張大口就將陰陽二氣盡數吞去。
吳名顧不得心疼,急忙縱身一躍將大禹救起,遠遁而去。
梼杌與無支祁就要去追,卻被那狍鸮所阻。
“你以食鐵獸的氣息引我蘇醒,那獸何在?”
狍鸮那人臉上并無眼睛,無支祁卻知道它盯著自己。
便道:“那小獸就在方才那天神手中。”
聞言,狍鸮頓時就家黑云去追,卻被四道神光阻住。
“孽畜,哪里走!”
四位大天師各站一方,身后是一眾天兵神將,紛紛手持天羅地網將此處圍得密不透風,真正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將那狍鸮圍在當中。
那廝不知是未睡醒尚有起床氣,當即便使神通與四天師斗將起來。
吳名還想看看似老師這等天仙該是怎么個斗法神通,卻只能見一片雷光黑芒,看不清內里之景。
“將我放下吧,這次好不容易將那廝引出可不能讓它跑了。”
大禹說道。
那梼杌知道自己能克它,在上古至今一向是謹慎多疑,如今卻是好不容易才將這廝釣出來,不能讓他跑了。
便又拎著斧子向正意圖破開天羅地網的梼杌殺去。
無支祁一身道行也只是勉強進入金仙之境,在大禹面前并無多少還手之力。
“咳咳,阿彌陀佛,幸得有諸天神相助,否則貧僧萬死難辭其糾!”
王菩薩才從河中爬起,一同的還有二郎顯圣真君,兩個同吳名立在波濤上看大神門斗法。
吳名與真君則是仔細觀看,不錯漏絲毫。
而王菩薩也是心底暗自慶幸,他也沒想到這小小的盱眙山竟然引出這么多大神通者。
“不知二位真君可知那梼杌為何要冒險來救那無支祁?”
那菩薩問道,吳名也是好奇。
二郎真君倒是知道些,道:“我聽聞無支祁與那梼杌可是姘頭哩,那廝雖然早得長生不老,但被大禹帝君散去一身道行,苦捱下去也是將成枯土,不得不舍命一搏。”
吳名當即看向王菩薩問道:“不知菩薩是怎么得知將那些河怪除掉便能削去無支祁道行的?”
王菩薩聞言,有些猶豫,但事實證明如此做只是在助長無支祁更快恢復而已,否則它不可能這般快的掙脫鎖鏈,脫困而出。
當即道:“此乃彌勒佛祖當初路過山門時指點與我。”
彌勒佛祖!
吳名記得小熊說過,當初就是一個老和尚將它裝進一個袋子扔到淮河上,迷迷湖湖的看著是個妖魔,莫不是那黃眉?
這位佛祖不知摻和此事作甚。
隨即三人便各拿兵器將那無支祁抵在一旁鏖戰。
話表北俱蘆洲一邊,三位大圣被太白金星領北極七元阻住,一時進退不得。
眼見妖神宮兩位古祖都陷入天神圍殺之中,一時間心急如焚卻是也無計可施。
正在這時,兩輪冥日從無盡深淵中緩緩升起。
太白金星當即面色一凝,而妖神宮三位大圣感受到這股氣息皆是一喜。
古祖窮奇將要走出深淵了嗎?
隱隱約約,好似一道龐大的身影在深淵中移動,粗重的喘息入悶雷般,一對大翅好似輕輕一搧,頓時無窮黑氣滾滾而來。
“阿彌陀佛。”
正此時,一聲佛號傳來。
只見一點燈火落下化作一道蓮臺,其上坐著尊老佛,腦后是無盡功德寶輪,佛光大放將黑暗逼回深淵。
“燃燈佛祖。”
太白金星一臉笑意的向前行禮道。
那佛祖也是合掌回禮:“有勞太白金星。”
深淵下,那窮奇不上不下的卻陷入兩難,若出去定然被這兩個賊廝圍攻,若不去狍鸮與梼杌恐怕難逃一死,妖神宮將徹底沒落。
良久,兩輪冥日沉入深淵之中隱匿不見。
那妖神宮三圣卻是趁機逃脫了去,北極七元都各自追去。
太白金星與燃燈佛祖卻是守在此處并未離開。
淮河上 梼杌已經被大禹斬去一足,眼看就要被斬。
無支祁亦是被吳名、二郎神、王菩薩三人聯得遍體鱗傷。
“吼——”
正在此時,卻聽天際上一聲爆響。
一團黑云炸開,無數塊狀飚射而去。
吳名見此不由一愣,那是狍鸮的尸身,老師他們已經斬殺它了么?
卻見四天師現出身來,一個個的皆是風度不存,有胡子被燒焦的,有帽子破了個大洞的,頗有些灰頭土臉之感。
而四位天師卻并無什么喜悅之色,皆是眉頭緊皺。
隨即便看向那梼杌急忙喝道:“小心它們用邪法逃走。”
但此言已經是晚了,那梼杌也是砰的炸開,無數碎塊往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吳名手疾眼快就撈了幾塊。
噗嗤。
卻在此時,那無支祁不知是知道逃生無望還是怎的,竟然一頭撞在那方天畫戟之上,當場身死。
吳名將她尸身收起,也是微皺眉頭。
四位大天師走來,先與大禹行過禮道:“這邪法果真古怪,竟然能脫得了我等之手。”
張天師道:“雖然暫時消滅了它們,只怕千年之后它們依舊會卷土重來。”
大禹同幾位天師都是微微搖頭,此次終究還是不夠完美,讓狍鸮與梼杌留下了一線生機,它們都是集天地怨氣所生,果然是難殺。
大禹親自指揮諸神治理,噼山開道疏通河流,更從袖中拿出一團黑泥,輕輕捻一小塊扔在河道疏漏處頓時便漲,嚴絲合縫的堵住河水。
兩日間,便將水患平歇了。
眾人便齊上天宮回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