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魔法與德瑪西亞人與生俱來
趙信敗給李林的消息不脛而走，短短十多分鐘內，整個黎明城堡都震驚了。
作為侍奉嘉文三世國王13年未曾一敗的德邦總管，竟然輸給了一個外邦的毛頭小子？
這讓許多敬仰趙信的衛兵有點無法接受，卻也無可奈何。
當時在場觀戰的可是有幾十名衛兵，趙信親口承認敗給了李林可謂是人盡皆知的。
尤其是李林那超出常人的速度，肉眼只能捕捉到殘影，簡直就是個“人形怪物”！
要是放到戰場上作為敵人，哪怕派出無畏先鋒一個百人連隊，估計都拿不下他…
此時被眾多衛兵議論紛紛，甚至都傳到了嘉文四世和剛剛起床的國王耳中，馬上召見兩人。
這算是打亂了李林想去找莫甘娜聊聊她姐姐凱爾，以及幾天后她要怎么對民眾們宣告自己回歸的計劃。
就在抵達英勇之廳前，李林注意到趙信緊繃的臉龐上有些不自然，知道他可能因為跟自己切磋，身上可能有了挫傷和瘀傷。
他抬起右手，衣服的袖口變換，形成一個較小的容器瓶，里面裝有紫色的液體。
“總管大人，請把這個喝了吧。”
趙信扭頭看了眼李林掌心的容器，身親顯得有些疑惑，“這是？”
“微光藥劑，能夠很快治療你身上的傷勢，就跟我們家鄉的生命藥劑類似。”
他點點頭，沒有絲毫懷疑，接過藥劑便一飲而盡，旋即將小瓶子還給李林，見其跟他的衣服重新融為一體。
“你這身衣服可真便捷。”
“其實，我可以為你們也打造一套類似于我這樣的戰甲。”
“嗯…”趙信輕吟片刻，但臉上卻是心動的樣子，“我聽說，海克斯科技在皮城十分昂貴且冷門，如果是你的技術，一定得花不少錢吧？”
作為王室總管，國王的貼身侍衛，趙信的俸祿可不低，再加上他平時也沒啥要花錢的地方，這十多年來攢下的錢財可不少。
只是，如果要買李林所謂的“納米裝甲”，他還真不確定自己的錢夠不夠用。
李林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啞然失笑道：“既然我提出來了，肯定是免費提供給你們的，不用花錢。”
趙信搖搖頭，“雖然我相信你的善意，但我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但我喜歡免費招待客人，尤其是我的朋友們。”
趙信盯著李林誠摯的雙眼，短暫地沉默。
憑借多年混跡在貴族之間，跟著國王鍛煉了識人的能力，他能隱隱猜出李林前來德瑪西亞絕對有自己目的。
不過，只要不是關乎國王陛下安全的問題，其他的他一概不想去管。
覺察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不知在何時已經退去，趙信驚訝跟李林相視，“你這藥水簡直比長老們的生命藥劑還神奇。”
李林只是微笑頷首，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已經離開初生之土差不多二十年了，有想過回去一趟么？”
趙信臉上流露出些許懷念，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呢？你在皮城呆了兩年，現在戰爭結束了，不也沒有回去嗎？”
對于趙信知曉自己的身世，李林沒太感到意外，嘉文四世肯定要跟他們講述自己來歷的。
要是他不知道，才會令李林驚詫。
“那片土地已經沒有我留戀的人或物了。”
趙信聽出了李林所指的意思，“抱歉，我不該提這個。”
“沒關系，已經過去了。”李林笑了笑，“我現在已經找到了新的歸宿。”
“我嘛…其實跟你一樣。”
趙信嘆了聲氣，緊繃的臉龐被傷感替代，可隨即又充滿了希望。
“我的父母早逝，從小跟隨村里的長老長大…但我被抓到諾克薩斯后就基本一無所有了，是國王陛下讓我重新拾起了生存下去的意義。
“我早已與安寧無緣，保衛嘉文三世國王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想…我寧愿為了榮譽而戰死，也不愿在懊悔中度過余生。”
李林能夠理解趙信，像他這樣在鮮血與死亡中摸爬滾打幾年，就算心理再怎么堅定，倏然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也會患得患失，一生都不得安定。
好在嘉文三世給了他一個機會，給了他一個新目標，才鑄就了一個全新的趙信——德邦總管。
“如果是這樣的話…”李林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趙總管，我有一句話必須提醒你。”
“嗯？”趙信回頭對上李林凝重的眼神。
不知為何，他的心底忽然傳來一種莫名的季動。
“不論如何，一定要守衛在國王陛下的身邊，哪怕違背他的命令。”
“我永遠不會違背陛下的命令。”
趙信皺了下眉頭，不明白為何他要突然這么說。
“我說的是特殊情況。”李林并沒有解釋太多，“到那時候，你應該能判斷自己該做什么…噢，我們到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抵達英勇之廳。
趙信心中懷揣著疑問，可既然要面見國王，他很快轉變了自己的心態。
跟門口的守衛打了聲招呼，跟李林一起進到空曠的大廳之中。
此時，嘉文三世正坐在中央的王座上，面前站著嘉文四世、巴雷特還有緹亞娜，正在交談著什么。
聽到大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幾人同時看向李林和趙信這邊。
“哈哈哈，我們兩位勇勐的戰士可算來了！”嘉文三世爽朗渾厚的嗓音回蕩在整個英勇之廳。
“恕我來遲，陛下。”趙信走上前，行禮道歉。
他本該在國王起床的時候就抵達寢宮護衛在嘉文三世身邊的。
“無妨，無妨！哈哈，沒想到我們的英雄竟然還有如此實力！”
嘉文三世擺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讓趙信重回自己身后，帶著笑意的目光一直打量著李林，“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破了趙信維持十多年不敗的神話！”
“你都沒告訴我你竟然還有這樣的實力！”
嘉文四世對此都十分驚異，出拳在李林的肩膀上輕錘一下。
他一直以為李林單純倚靠的是那身高科技戰甲，本身實力沒那么夸張，自認為單打獨斗的話還是能勝其一籌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在軍中被稱為“德瑪西亞第一人”的叔父趙信竟然在李林手里落敗了。
就連大元帥緹亞娜心底對李林的評價都不禁提高了幾分。
“我們的趙總管可是一直都希望有人打敗他的。”巴雷特笑呵呵地插嘴道，“這下啊，你可算滿足他的心愿了。”
“其實趙總管的實力還是在我之上的。”李林謙虛笑道，“我之所以能略勝趙總管一籌，實際上是我喝過自己研發，能夠永久提高身體素質的藥劑，和弗雷爾卓德的鋼鐵合劑有類似之處。”
“鋼鐵合劑？”嘉文三世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那東西，在幾年前為了奪回我母后和她侍女親手縫制的戰旗，北上抗擊野蠻人時見過。”
“那些蠻子喝了那玩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原本在深受重傷的情況下還能重回巔峰的狀態，確實厲害。”巴雷特應和補充道。
“哼，再怎么樣也只是一群毫無組織的野蠻人罷了。”緹亞娜對弗雷爾卓德人的成見很大，從她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來。
“誒，話是這么說沒錯，但那場戰斗環境對我們太不利了，而且我們還是孤軍深入，差點沒能奪回母后的戰旗。”
嘉文三世回憶起當初的場面，不禁惆悵感嘆，“多虧了趙信呀，要不然我可就要遺失母后留下的最珍貴的禮物了。”
“陛下謬贊了，我只是承擔起了扛旗的重任。”
“但沒有你，士兵們的士氣可不不會重整旗鼓，獲取那場奇跡般的勝利。”巴雷特也稱贊道。
“對了李林，你說你研發的藥劑能永久性提升身體素質…有副作用嗎？”嘉文四世對這個產生了興趣。
“當然沒有，而且我身邊的人也有用它，效果很不錯。”
李林快速講述了一遍自己的“基因強化藥劑”還有“活性增強劑”的效果。
嘉文四世眼中一亮，馬上看向坐在王座上的父親，“父王！”
緹亞娜皺了下眉，知道王子的念想，馬上說：“此事萬萬不可！”
“可是…”
“唉，都是自己人，就沒必要為了這事爭吵了…我平日里被那些貴族叨擾的已經夠多了。”
國王扶額嘆了聲氣，趕緊揮了揮手，制止了接下來可能產生的爭論，“這事以后再說吧。”
隨后，他的視線重新聚焦在李林身上，“其實我今天找你來，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話音漸落，嘉文三世伸手拖住自己的下巴，皺眉沉思了片刻，旋即重新坐直身子。
“不知你對我們德瑪西亞的禁魔法典有何看法？”
“這…”
李林對國王居然會直接問自己這個問題。
雖然不是當著眾多大臣還有其他堅盾議會議員的面，可面前這幾位也算是德瑪西亞的頂梁柱。
尤其是嘉文三世身邊那位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緹亞娜。
李林的視線快速在嘉文四世、趙信、巴雷特還有緹亞娜的臉上略過。
可就算是最稚嫩的嘉文四世，臉上都沒流露出不必要的表情，著實令他感到頗為難辦。
“陛下問你話呢。”緹亞娜提醒道。
嘉文三世一揮手，讓她稍安勿躁，“給他一點思考的時間，這個問題可不太好回答。”
隨后，他又繼續對李林說：“放心吧，這是我們私人間的話題，只要說出你內心真切的想法就行。”
李林猶豫了片刻，稍稍整理了一下思想，雙眼直視嘉文三世，不卑不亢道：“其實，我覺得德瑪西亞的禁魔法典是有失偏頗的。”
這話說出口，除了緹亞娜臉色微微一變外，其他幾人的表情依舊沒什么幻化，彷佛他說的也是他們所想的。
“怎么說？”嘉文三世臉上浮現出好奇的神情，往前傾了傾身子，“為何你會有這種想法？”
“據我所知，德瑪西亞的先民身受符文戰爭的摧殘，迫不得已向西遷徙，最終發現瓦羅蘭大陸西側的這片禁魔石林。”
嘉文三世肯定地點了點頭，表示李林說的確實不錯。
“但雖說德瑪西亞先民不喜歡魔法，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也有著魔法天賦，至少莫甘娜給我講述的故事是這么說的。”
曾經那幫建立德瑪西亞的先民究竟會不會魔法顯而易見，初代國王奧倫能夠驅使波比現在所用的圣錘就足夠說明這些了。
但德瑪西亞的典籍上可不會這么記載，其他國家的史書就算有相關描述，也不會被德瑪西亞人承認。
因此，最好的辦法便是將莫甘娜這個“保護傘”給搬出來，起碼能夠堵住不準許他人污名化德瑪西亞的緹亞娜的嘴。
李林瞅了眼站在國王身邊的她。
果不其然，盡管她的臉色稍微有些難看，但還是沒有呵斥自己。
于是，李林接著說：“到了后來，飛翼保護神姐妹隨同她們的父親齊拉姆抵達這個尚處于襁褓時期的國度，收攏了一眾信徒，他們當中會魔法的不勝其數。
“到了后來，飛翼姐妹由于理念不合分道揚鑣，可她們間的戰斗卻摧毀了大半個城邦。
“為了避免此種事情再度發生，新一任國王下令成立了搜魔人結社，并下達政令，徹底禁止在德瑪西亞境內使用魔法。”
“卻有此事。”嘉文三世挑了下眉，聲音中帶著驚訝，“你竟然知道這么多？”
“我這人向來喜歡學習，基本熟讀各國歷史，就連沒落的恕瑞瑪帝國也十分了解。”李林笑著答道。
這時，緹亞娜終于忍不住，冷聲道：“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李林聳了聳肩，“其實很簡單，魔法天賦是能夠遺傳的，雖然當初的德瑪西亞先王禁止了魔法，但并未對那些會使用魔法的公民趕盡殺絕。
“這也就導致了他們的后代中不時會出現一些魔法天賦異稟的存在，同時也是德瑪西亞的魔法屢禁不止的原因之一。”
“荒謬！”緹亞娜駁斥道，馬上看向國王，“陛下…”
“其實，我倒是覺得李林說的不錯。”
國王的回答讓緹亞娜震驚了，也讓嘉文四世、趙信以及巴雷特臉上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李林能夠看出他們其實也比較反對禁魔法典，所以趕緊趁機繼續道：“雖然我并不了解魔法，但在這一路走來，大家對待希瓦娜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他深吸口氣，看了眼嘉文四世，又看了眼國王身后的趙信。
“德瑪西亞人民對魔法更多的是畏懼，而非厭惡…這其中不光是平民，還有那些會魔法的人，這是德瑪西亞目前來講最主要的矛盾。
“我們已經在邊陲小鎮遭遇了恐懼惡魔費德提克，雖然它已被左尹封印，可我們可以從中得知，恐懼到極致的話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李林的話引起了嘉文三世的沉思。
英勇之廳里安靜了許久，他才沉吟道：“所以…你的想法是？”
“這單純是我個人的觀點，如有不妥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李林微微欠身，然后說出了自己的最終想法：“魔法與德瑪西亞人與生育來，與其將其徹底禁止，不如制定完善的法律對其妥善利用。
“人民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集全國上下所有人民于一心，維持社會的長治久安，讓德瑪西亞世世代代傳承，乃至永世長存…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