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代號C
“？？？”
凱特琳眼神中的關切和憂慮之色更加濃重了。
這子彈也沒打到腦子啊，為啥人就傻了呢…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照我說的做。”李林瞪了她一眼，語氣肯定道：“這是我的新發明，相，相信我。”
凱特琳抿嘴猶豫稍許，重重點頭，“希望這把槍真有你說的那么神。”
她雙手握緊槍柄，緩緩深吸口氣，盡量放空自己的心神，在腦海中大致構思出這條小巷的結構圖。
槍手大概在 20 步之外，距離地面約 4 米的一個房間之內。
另一邊的人距離這里有十幾米，以正常的速度，不出幾秒就能跑過來…
我現在和槍手在同一側，對方的槍口現在一定在瞄著這邊。
雖然他們說不會殺死我，但敵人所說的話并不能相信。
有極大的可能，我剛從掩體出去，便會被子彈射穿身體…
要怎么辦才行？
凱特琳的大腦飛速運轉，快速思索著每一條可行的對策。
忽然，她看到小巷上方由金屬打造的建筑墻壁，心中浮現出一個可行的點子。
“李林，你這把左輪槍的口徑是多大的？”她低聲詢問道。
“呃，我是用正常左輪槍改造的，應該是 10 毫米吧…”
李林注意到到凱特琳的目光一直在頭頂周邊的墻壁上徘徊，猜出了她的用意，不由得一驚：
“喂喂，我真沒騙你，這手槍用的是能量子彈，跟動能子彈不一樣，你難不成想通過金屬墻壁彈射子彈射中那個人？我不確定這行不行得通…”
“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反正我們別無選擇了，不是么？”凱特琳臉色平靜道。
她單膝跪地探出手臂，微微瞇起了左眼，將手槍瞄準自己的斜上方對角位置。
吸氣，然后屏息凝神。
隨后，她纖細雪白的食指輕輕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海克斯科技左輪手槍微微震動，供能核心的位置倏然閃爍起藍色的微光。
短暫的延遲之后，隨著一聲沉悶的輕響，一顆藍色的能量球從槍口迅猛彈射而出。
然而，在接觸金屬墻壁的瞬間，能量子彈便“滋啦”一下爆炸，閃爍的藍光照亮了這昏暗的小巷。
槍手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嚇了一跳，馬上縮了一下腦袋，“該死！你他媽干了什么？！”
這邊，發現自己想法行不通的凱特琳皺了下眉。
剛剛這一下算是打草驚蛇了，但也讓她知曉了手里這把左輪手槍大致的威力。
就連自己都對它的威力感到十分驚訝，對方一定也會因為剛剛這下投鼠忌器。
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就必須承擔一些風險…
凱特琳憑借自己過人的頭腦，快速想好對策。
再加上她通過剛剛槍手的怒罵，確定了他的大概位置。
如果用能量子彈的沖擊波，應該會解決那個家伙…
凱特琳快速吸進一口氣屏息凝神，沒有過多猶豫，整個人往垃圾桶的側前方猛地翻滾。
潛藏在平民家里的槍手顯然沒預料到她竟敢這么大膽，而且剛剛的沖擊波還令他心有余悸。
一時間，他竟然沒能反應過來，未經瞄準開了一槍，只擊中了凱特琳腳邊的空地。
好機會！
保持單膝跪地姿勢的凱特琳計算好時間，迅速抬手瞇眼瞄準，手指已經在舉手時輕扣了一次扳機。
又一發藍色能量球從槍管激射，迅速飛向瞪大了眼睛的槍手。
由于凱特琳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在短短兩三秒內完成的，動作倉促瞄準不精，子彈只打在了窗戶下方的墻壁上，并未擊中槍手。
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
一股沒由來的無形沖擊波從他的腳底乍現，自下而上猛烈沖擊過他的身體，將他擊飛撞擊到天花板上，然后重重摔在地面。
受沖擊波與撞擊的影響，槍手瞳眸渙散，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小巷另一邊，躲在墻后的幾人看到凱特琳開了槍，紛紛議論起來：
“該死！這個婊砸竟然開槍了！”
“別擔心，雖然聽說這位吉拉曼恩小姐的槍法很不錯，但老大離她那么遠，不會有事的。”
“他媽的那亮光是什么武器？她拿的真的是槍？還是吉拉曼恩家研究出的新武器？”
“總感覺有些不妙啊…”
就在幾個人因小巷里的異常情況而震驚時，一道陌生的中年男人沉悶的嗓音突然在他們身后響起：
“吉拉曼恩家的研沒研究出新武器我不清楚，但這位先生不妙的預感倒是說對了。”
“誰…嗚啊！”
其中一個人剛轉過身，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已然落在的他的臉上，連話都沒說出口便被砸暈了過去。
另外三人見隊友遭遇這突然的襲擊，趕忙準備好各自的武器，和這個中年男人拉開了距離。
“你是誰？！”
一條右臂被海克斯增強義體所替換，還戴著一副金屬骷髏面具的男人目光冷冽地盯著眼前陌生中年男人。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既然都來黑巷了，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中年男人揉了揉拳頭，無奈一笑，“你們難道就沒提前打聽過這里是誰的地盤？”
“你…是范德爾？！”男人下意識后退了兩步，“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襲擊我的人？”
范德爾就像聽到了平生最好笑的笑話，捧腹大笑起來，“無冤無仇？哈哈哈…”
片刻，他收斂笑容，繃起一張陰沉的臉，厲聲質問：“那你知不知道為什么，黑巷是全底城秩序最好的區域？”
三人面面相覷，聽出了范德爾想要表達的意思。
簡短的眼神交流后，他們再次瞪向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跟這老家伙費這么多話干什么！我們有三個人，他只有一個人！”
“對，何況這老頭子還赤手空拳，我們可是有武器的。”
“你們要比人多是吧？”范德爾搖了搖頭，抬手指指三人的身后。
什么情況…
為首戴著金屬骷髏面具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寒意，仿佛被無數雙充滿惡意的眼睛盯上了一般。
他僵硬著脖子，猶如生銹的機械齒輪般“咔咔”回過頭，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他們十幾米開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圍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他們無一不全副武裝，有的拿著砍刀，有的帶有鋒利的煉金機械裝置，不少人身上還裝有煉金增幅義體。
完了…
此刻，面具男的腦海中僅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愿灰霾不入你家。”范德爾走上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黑巷向您，還有您的朋友致以誠摯的問候。”
本索的雜貨鋪中。
凱特琳滿臉憂慮，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床前忙碌的一胖一壯兩個中年男人。
而在床上躺著的，則是打過麻藥，意識正處于半昏迷狀態的李林。
在替他們解除危機后，范德爾便帶著凱特琳和受傷的李林重新回到了本索的雜貨鋪，為他處理傷口。
本索將手上的毛巾丟進已然被紅色液體浸染的水盆中，朝屋外大喊一聲：“艾克，再打一盆水進來！”
“知道了！”
不多時，一個有著白色頭發黑色皮膚的小男孩重新端著一盆干凈的水走了進來。
范德爾用鑷子將一塊金屬碎片從傷口中夾出丟進水盆，然后洗去手上的血漬，用胳膊抹了把額頭的細汗。
本就坐立不安的凱特琳見狀，馬上走上前詢問李林的情況，“他還好嗎？”
“這小子身體挺不錯的，子彈打進去的位置不深，彈片已經全都取出來了，剩下的讓本索替他縫合一下傷口，后續靜養一段日子就沒事了。”
“這就好。”凱特琳稍稍松了口氣，“對了，你們抓的那五個人…”
“出來說吧。”范德爾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二人走出本索的雜貨鋪，來到店鋪一旁的狹窄小巷子里。
范德爾自顧自一個煙斗用火柴點燃，抱臂靠在冰涼的墻壁上，仰頭吐出幾個圓形的煙圈。
沉思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道：“目前我的手下還沒審訊出什么結果，但我能確定的是，他們不是底城人，底城人沒有錢裝上城的增強義體。”
“我知道，他們應該是某個敵視我們家族的家伙派來的人。”
“嗯，吉拉曼恩家族…沒想到您竟然是上城議員的女兒。”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黑巷的頭子。”凱特琳的視線在范德爾身上短暫停留，“你和我想象中的煉金男爵差別很大。”
“我不是煉金男爵，我只是混口飯吃而已。”范德爾敲滅手中的煙斗，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如果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您準備怎么做？”
凱特琳神色一沉，“我會親手把他們全部送進監獄，包括他們背后的勢力。”
“嗯，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但有的時候，法律并不如直接斬草除根來的實在…”
“我不是殺人犯。”
“當然，我這只是出于個人經驗之談罷了…雖然我現在也不喜歡招惹麻煩。”
范德爾攤攤手，沒再開口說話。
空氣陷入了良久的安靜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雜貨鋪門前的小巷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身穿棕色破舊皮衣，皮膚有些黝黑，厚重黑色眼影完美襯托出其狠辣眼神的女人來到范德爾的面前。
“賽薇卡，情況怎么樣了？”
“他們是往返上城和比爾吉沃特之間的雇傭兵，受到了一個人的雇傭來綁架這位大小姐。”
女人隨意瞥了眼范德爾一旁的凱特琳，沙啞的嗓音有些刺耳。
“但他們沒一個人知道雇主的真實身份，只知道那家伙的代號：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