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秦之主的另一個身份

　　姬憲呈上來的物品，有兩樣格外特殊。

　　一樣是因為知道神農氏在咸陽種活了仙苗，送來一份泥土。

　　“此為上古時期，神州中央之土，也被成為玄黃厚土，對草木之屬，最是有益。”姬憲介紹道。

　　相傳黃帝姬軒轅得厚土之瑞而成道，姬家存有傳說中的厚土，倒是不出意料。

　　第二樣東西，是一艘船。

　　就是上次姬延，對神農氏姜賢提過，黃帝親造的天地間第一艘船舶。

　　看起來不起眼的一艘小木船，船體線條流暢，木質紋理交錯，船體各處皆書寫著黃帝親自祭刻加持的字體。

　　小船被姬憲以法力之光收拿，托在手里，趙淮中看了一眼便略感動容。

　　這船上帶著一股浩遠無比的古老氣息。

　　許是天地間第一艘船的原因，這船自具氣運。

　　姬憲介紹，此船的特性是能在任何地方漂浮不沉，可入九山十河之水，永不翻覆。

　　“此船以遠古沙棠神木所制，大秦行軍，可用此船以渡水，也可用其行空。”

　　沙棠是傳說中制舟的神木。

　　相傳食用沙棠果實，便能夠永不溺水。

　　姬憲一攤手，那小木船脫手飛出，迎風便漲。

　　船體最長可達二十丈，懸在空中，船體玄黃，木紋流轉，隱然浮現出一枚枚古字和符號。

　　船的造型簡單，如同一顆拉長了的橄欖，中間凹陷，此外沒有任何多余裝飾，古韻盎然。

　　趙淮中伸出手，那小船便自行收縮，落在他手里。

　　這船他很喜歡。

　　旁邊的姬憲見他輕描淡寫間就把船收了，卻是不由得暗忖：這位大秦之主的強大，似乎還要超越古籍所載的圣人三境不少…

　　人皇舟是黃帝傳承，但放在姬家其實已經沒什么使用的機會。

　　他這個姬家之主也只能簡單控制，姬家已有數百年無人能催動人皇舟，展現出其他威能。

　　然而到了趙淮中這里，不用祭煉就能收拿入手，確實讓他很意外。

　　送過禮物，大家的關系就不一樣了。

　　收了人家的東西，趙淮中是個體面人，當場就給了回禮，請姬家人一起看殺豬。

　　然后一起吃豬肉。

　　姬憲已經接近辟谷的境界，很少吃東西，偶爾吃些，也是花草之精提煉的各類丹藥居多，但眼下大秦之主請客又不能不吃。

　　他眼看著滿盆的肥膘豬肉，血腸，燒肉，陸續端上來。

　　趙淮中當先取用，吃的有滋有味。

　　姬憲不動聲色，強忍著把肉吃了。

　　趙淮中問他味道怎么樣，姬憲面露微笑，差點把豬肉夸成龍肉，譽為人間美味。

　　趙淮中還讓人特意送了姬家兩頭豬。

　　席間談到修行，姬憲慚愧表示仗著祖宗余蔭，堆砌資源無數，年前才得以進入圣人初境，和趙淮中這種修行天才無法并論。

　　我你肯定是沒法比，畢竟我有掛你沒有，咱們不是一個圈層…趙淮中心忖：但既然入了圣人境，那就勉強夠標準了。

　　他心里這么想著，便遞給姬憲一個青銅鏡子。

　　因為這段時間收禮收的多，有些勢力送來的禮物，就是稀有的物料。

　　這一個多月時間，老司空又湊齊材料，新制作出四面照骨鏡副鏡，既可以和主鏡連接，也能彼此串聯。

　　趙淮中將這四面副鏡，分別送給了兩位老圣人。

　　這時再把姬家家主拉進來，加上給了穆陽靜一個。

　　他準備等再有副鏡做出來，連同呂不韋，韓非，王翦，以及即將進階成殺道圣人的白藥，一起組成個圣人圈。

　　到時候可做的事情就多了。

　　看過殺豬，吃過豬肉，大秦之主便要回宮處理國務。

　　姬家人則要去和降秦以后，也在咸陽居住的韓人宗室，也就是與姬家同宗的桓惠王那里敘舊。

　　于是兩方人仍舊同路，乘車前往咸陽。

　　趙淮中邀請穆陽靜，姬家家主姬憲與自己同乘。

　　兩人登車后和大秦之主沿路攀談。

　　趙淮中隨口詢問些上古時期的天地秘辛。

　　神農氏和姬家皆有千年傳承，當即敘述起久遠時間前，天地間的諸多變化。

　　“在上古時期地分九州，我們居住這一塊地域，被稱作中土神州，位于天地中央。”

　　姬憲娓娓道：“我姬家留下的手書古卷記載，似乎在上古時期發生過某些事情，封禁了天地，使得九州之地面積縮減，有皇天后土，分散形成了各大洞天。

　　此后天地間的氣息不斷變化，萬物衰減，今人在修行上不如古人，也與此有關。

　　直到最近數年，天地氣息變化，屢出圣人，秦人更是國運宏盛，帶來了中土神州之地的改變，萬物氣象正在逐步恢復上古之時。”

　　姬憲順手捧哏，把天地氣象變化，也歸類到是秦人國運增長所致。

　　趙淮中微微頷首。

　　此前他就發現，這個世界的地理雖然和固有歷史大致相同，但并不完全一樣。

　　按姬憲所說，早在上古時期，地脈山川就有了某些變化。

　　地脈被封，似乎有古大陸分崩離析，變成了許多洞天福地…趙淮中心忖。

　　此時車架進入咸陽，經過分封給韓人宗室居住的侯府，姬憲下車，帶著姬家眾人，進入原韓桓惠王在咸陽居住的殿前宮。

　　車上，只剩下趙淮中和穆陽靜。

　　穆陽靜笑吟吟的正要說話，驀地吃了一驚，趙淮中竟然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穆陽靜瞬間滿臉紅潤。

　　這一下毫無征兆，她沒有半點準備。

　　關鍵是趙淮中現在圣人三境，出手的速度快的匪夷所思，根本不給她躲避的機會。

　　穆陽靜方寸大亂，完全不知該怎么應對，木在那里愣了半晌，臉上強作鎮定：“君子止于禮。”

　　“然后呢？”趙淮中隨手把玩她溫潤如玉，細膩如瓷的纖手。

　　穆陽靜忽閃著眸子，有些氣苦地往回抽了兩下，沒抽回來…還起到了反作用，被趙淮中拉到了身畔。

　　隊伍前行，車架內靜悄悄的。

　　等到了玄谷學宮，車架外隨行的劉琦道：“大王，玄谷學宮到了。”

　　就聽車架里的趙淮中淡淡的嗯了一聲，穆陽靜過了一會兒，才一臉嚴肅的從車上下來。

　　劉琦隱約感覺穆大家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似乎格外艷麗，嬌媚不可方物。

　　穆陽靜低頭快步往玄谷學宮走，等回到花草居，將院門砰地一聲關上。

　　她立即單手扶住了沉甸甸的胸前，感覺心跳的很快，面色如火燒般紅潤起來。

　　“我該怎么辦？”

　　“怎么會這樣？”

　　“還有姜姞呢…”

　　穆大家淡定全消，對自己發出了靈魂三連問。

　　車架里，趙淮中翹了翹嘴角。

　　像穆陽靜這種你要是跟她慢慢來，到老死她都不會主動，但又不能逼的太緊，否則她很可能會采取逃避的方式離開咸陽，個中火候頗考功夫。

　　一步步來吧，別把她嚇跑了，下次再進一步試試…趙淮中很快活的回到宮里。

　　這邊，姬憲進入韓候府內，見到了原韓桓惠王。

　　韓人宗室和姬家同宗，桓惠王本名韓然，也叫姬然。

　　他和姬憲是同輩，但已垂垂老矣，身形佝僂，頭發霜白，遠不如姬憲人在中年，濃眉大眼國字臉，相貌堂堂。

　　他見到姬憲來訪，親自從居處出迎。

　　他左側攙扶著他的少女，一身白色繡翠綠水云紋的長裙，天香國色，姿容明麗，正是本名韓月的原韓人霽月公主。

　　一家人看見姬家眾人到訪，皆滿臉喜色。

　　兩家人略事寒暄，年輕一輩彼此招呼，一起出門去了咸陽城內游玩。

　　姬家老一輩眾人和韓然交談過后，便在其家里安頓下來。

　　趙淮中并未限制韓人宗室在咸陽的行動自由，反而對他們頗為禮遇。

　　韓人宗室居住的殿宇，內外六進，院落彼此相疊，面積極大，足夠寬敞。

　　下午的時間，天氣寒冷，但陽光明媚。

　　姬憲被分到一處清幽的獨立院落居住，身畔無人后，他取出趙淮中給他的照骨鏡副鏡進行研究。

　　他左右打量鏡子，試著往鏡子內輸入法力，便發現鏡子背面有一枚符號亮起。

　　鏡面里遂有聲音傳出：“…上次我們研究的軍陣之術，吾思慮數日，做了些改良，誰有時間，咱們一起商量下。”

　　照骨鏡的主副鏡之間，能夠傳聲，甚至可以傳輸照映出彼此間的影像。

　　但圣人們逼格都很高，很少直接露面，大多喜歡傳聲溝通，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時那鏡面上浮現出一條法力構建的黑龍。

　　而黑龍下方，有無數的細小光點。

　　正是這些細小光點，按照某種特定規律，釋放出微弱的法力，交織構建組成了一條黑龍。

　　姬憲是圣人圈里的新人，沒敢隨便出聲，默默窺屏，心下卻是滿滿的好奇。大秦之主弄這種古鏡串聯諸多圣人，好像是在研究什么東西？

　　咸陽宮。

　　趙淮中也發現了鏡子的變化。

　　他把照骨鏡的主鏡取出，見到是鄒衍說話，應道：“鄒圣人把我大秦軍陣之術衍生的圖騰改良了？”

　　老圣人的聲音響起，淡淡道：

　　“沒錯。吾做出的改良，可以顯化五種軍陣龍相。

　　若是由修習我這一脈陰陽五行之術的軍士來演練，還可以化出陰陽二氣之龍，相互配合，威力遽增。”

　　荀子的聲音緊隨其后，悠然道：

　　“我也研究了幾種軍陣龍相，卻是不像鄒衍你弄的這么麻煩，只需百人成隊，就能化出龍相圖騰。”

　　趙淮中手執主鏡，笑忖道：把圣人們都集中起來，資源也跟著變得集中了，大家共進退，集思廣益，組成個圣人打工圈，而寡人是圈主，這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