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放下手里的書,微笑著看向眼前的莎倫小姐,氣定神閑的說:
“狩獵開始了?”
莎倫神色平靜,微微頷首道:
“就在今天。”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時分,云層逐漸變得陰沉,似乎象征著一場大雨的到來,并不明媚的太陽正在緩緩落下西山。
露易絲略作思吟,把目光從窗外轉移開,起身說道:
“那便出發吧。”
露易絲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和莎倫小姐離開了愛格蘭姆街59號。
她之前已經和女仆小姐囑托過,只是并未明說此次行動的具體內容,畢竟是狩獵一位真正的半神,容不得半點差錯。
露易絲和莎倫默不作聲,專注于趕路。
兩人都是資深的非凡者,行進的速度自是不慢,很快便離開了貝克蘭德的繁華地段,一路上未曾遇到半點阻礙,直至來到郊外的一個破舊廢棄的莊園。
“這里就是預設的戰場嗎?”露易絲簡單打量了一圈,略顯凝重的問。
莎倫小姐恢復了往日的冰冷,澹澹點了點頭,說:
“是的。”
隨后,她緩緩飄了進去。
露易絲緊隨其后,走進莊園內部后,她并未發現有什么特殊的布置,更別提陷阱之類的事物了。
莎倫似乎看出了露易絲的疑惑,輕聲解釋說:
“‘木偶’對環境的感知和利用非常強大,不能打草驚蛇。”
露易絲微微頷首,表示理解,她已經對“木偶”的能力特點牢記于心了,甚至早已在腦海中模擬過許多次與之戰斗的過程,雖說算不上胸有成竹,但也自保有余。
穿過殘破的木門,走進布滿蛛網的廢棄別墅,露易絲見到了馬里奇和莎倫的老師,提著四個腦袋的蕾妮特·緹尼科爾。
“你晉升‘怨魂’了!”露易絲注視著半透明狀態,且漂浮在半空中的馬里奇,驚訝說道。
馬里奇輕輕點頭,簡略回答說:
“在之前的戰斗中,順利得到了一份序列五的非凡特性。”
明明我們都是序列六,你竟然提前晉升了…露易絲沉默片刻,開口說道:“真好,你現在比我厲害了。”
馬里奇目光一滯,如果不是自制力驚人的話,險些倒吸一口涼氣。
他還清楚的記得,不久前在狩獵那個倒霉蛋“欲望使徒”的時候,露易絲展現過層出不窮的厲害手段,給當時還是“活尸”的自己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可她現在卻說出這種話,馬里奇表示難以接受,一時分不清這是在夸獎還是諷刺。
索性,他選擇了保持沉默。
漂浮在一旁的蕾妮特·緹尼科爾不像在靈界見到時那般“雄偉高大”,雖然她仍然體型龐大,幾乎要沖破屋頂,但至少沒有看上去像城堡一樣。
“愛麗絲…托我…向你…問好。”四個腦袋相繼開口,朝向露易絲說道。
額,愛麗絲不是不會說話么,你們是怎么交流的…露易絲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竟然是這個,她很快將其拋之腦后,露出一個微笑,禮貌回應道:
“感謝您的告知,請替我也向她表示問候。”
“我…會…的。”蕾妮特·緹尼科爾開口說,隨后眨眼間便消失在空氣之中,彷佛留在這里的目的便只是為了幫助愛麗絲轉達這句問候。
露易絲眨了眨眼,略顯無奈,她環顧一周,出聲問道:
“為什么沒有見到貝爾納黛?”
莎倫小姐剛想說話,便看見兩道豌豆藤從虛空中垂直落下,抬眼望去,貝爾納黛坐在一個由樹藤織成的秋千上,神色悠閑的晃來晃去,淺笑說道:
“怎么,怕我爽約嗎?”
這話說的,怎么一點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氣氛都沒有呢…露易絲默默咂了咂嘴唇,略感怪異的說:
“不敢不敢,您身份高貴,自然是言出必行。”
貝爾納黛笑了笑,居高臨下的瞧著露易絲,一副看透了后者小心思的模樣,說:
“即便你恭維我,我也不會出手參與戰斗的,得到多么大的利益,便付出多大的力氣,明白嗎?”
這句話中隱藏的意思也就是說:“如果想要我出手,必然要付出更多的東西。”
露易絲自然對此心知肚明,躬身說道:
“了然,了然。”
當她抬頭再看的時候,發現貝爾納黛已然憑空消失了,和方才的蕾妮特·緹尼科爾一模一樣。
這些半神怎么都喜歡“轉頭沒”呢?不過看上去的確神秘感十足…露易絲努力放松著心態,目光轉向莎倫和馬里奇,問:
“接下來該如何做?”
之前都是馬里奇充當發言人,不過他現在晉升為“怨魂”,這下輪到莎倫小姐開口說話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面對自己的原因,露易絲默默想著,同時認真傾聽著莎倫的講述。
愛格蘭姆街59號,露易絲的離開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氛圍依然平靜如常。
臨近晚餐的時候,索菲亞敲響了書房的大門,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有些驚訝,復又敲了一遍,最后直接推開門走進書房,不出意外的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小姐今天出去了?”她想起露易絲前兩天對自己的叮囑,所以并不驚慌,只是喃喃自語了一句。
這個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索菲亞,原來你在這啊!”
回頭一看,發現是外出歸來的卡特琳,身后跟隨著面色平靜的麗貝卡小姐,索菲亞默默的關上了書房的大門,出聲問道:
“怎么了,有事找我?”
卡特琳輕松的笑了笑,回答說:
“那個金發的禿頂男人又來了,正好被我回來的時候碰上了,所以來告知你一聲。”
索菲亞澹澹“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露易絲曾叮囑過,如果在她外出的時候,尼根公爵的秘書前來邀請的話,便盡量推辭一下,很快她就會趕回來…索菲亞從不會反駁或拒絕露易絲的要求,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然而,就當她準備邁步走向會客廳的時候,索菲亞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不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