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瘋子和好人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A先生冷眼旁觀了兩秒，而后問道。

　　露易絲自顧自的坐在對面，待男侍者離開之后，微微一笑道：

　　“為你的生命安全而來。”

　　這個有些危言聳聽的回答并沒有引起A先生的表情變化，他只是保持著沉默，幽深的目光盯在露易絲的臉上。

　　“你要殺我？”他忽然開口說。

　　你這個腦回路，果然信仰“真實造物主”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露易絲呼吸微頓,言語中有著不太明顯的換氣聲：

　　“是‘值夜者’在追殺你。”

　　“我知道。”A先生回答的很是隨意，冷靜的目光中隱藏著充足的自信。

　　露易絲沒有去強調，或是反駁什么，而是突兀的轉開話題問：

　　“你知道最近貝克蘭德的那個連環殺人分尸桉嗎？”

　　A先生瞥了她一眼，回答說：“知道。”

　　“兇手是一個‘惡魔’。”露易絲認真講述道：“不過他死了，死在一個不知名的非凡者手里。”

　　“那又如何？”注意到露易絲審視的目光,A先生平靜發問。

　　露易絲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說：

　　“‘值夜者’認為那個神秘非凡者是一個‘牧羊人’,因為戰場上出現了多種非凡力量的殘留。”

　　A先生沉默了兩秒，冷漠地重復了剛才的話：

　　“那又如何？”

　　和“瘋子”聊天，真的很累心…露易絲內心感慨道，她解釋說：“在貝克蘭德，‘牧羊人’應該并不多見吧？”

　　“只有我一個。”A先生簡單回答。

　　“這么說，那個‘惡魔’真的是你殺的了？”露易絲似乎很感興趣的問。

　　A先生目不斜視道：“不是，但無所謂。”

　　好樣的，我就欣賞你這種性格…露易絲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她此番前來面見A先生，便是為了得到這句話。

　　“絕望夜鶯”潘娜蒂亞吩咐下來的任務是讓自己配合A先生制造災禍，目的是吸引“值夜者”的注意力，使其無暇顧及人口失蹤桉…露易絲對此有不同的理解。

　　“極光會”一旦出手，定然會帶來波及范圍很大的災難，制造大量無辜者的傷亡,而露易絲即便身為“魔女”，但自認為還是個有良心的好人,畢竟她可以為了一個并不熟悉的女仆而與“欲望使徒”為敵…雖然那場戰斗也有測試自己目前戰斗力的原因。

　　她不愿看到本就貧苦艱難的底層民眾因為自己與A先生的活動而喪命，于是,露易絲故意在殺死杰森·貝利亞的花園里留下線索，指向擁有多種非凡能力的“牧羊人”…而“值夜者”剛剛被A先生殺死了一位“夢魘”隊友，悲痛和仇恨還未澹去。

　　所以大概率，“值夜者”將會通過這些線索而追殺A先生，再加上自己時不時的推波助瀾，想必可以拖延足夠多的時間…這樣的話，“絕望夜鶯”交代下來的任務也就算是變相的完成了。

　　至于A先生的安全…一個擁有神眷的“牧羊人”，哪有那么容易死亡？

　　露易絲策劃的很好，只是沒有料到“機械之心”竟然找上了門來，讓她有些猝不及防，雖然后者只是簡單的詢問，但不排除后續有額外發展的可能性。

　　“如果后續有針對‘值夜者’的計劃，可以通知我，我很樂意奉陪。”她言笑晏晏的建議道。

　　A先生打量了她兩眼，點了點頭說：“好的。”

　　露易絲得到滿意的答桉，換了一個較為輕松的姿勢，故作好奇的問道：

　　“你們在找‘愚者’的信徒？”

　　“除了不知生死的安提戈努斯家族的先祖,誰還敢自稱‘愚者’？”

　　A先生目光微凝，評價道：“你知道的不少。”

　　露易絲自信的笑了笑，暗示道：

　　“我在‘魔女教派’的地位，和你在‘極光會’差不多，所以你知道的，我大概都有所了解。”

　　A先生對此不置可否，他虔誠的抬頭看向上空，說：

　　“新的‘愚者’已經誕生了，這是我主傳下來的神諭。”

　　然后，他的目光變得冰冷且狠辣：“‘愚者’的信徒，破壞了我主降臨世間。”

　　果然是“真實造物主”，祂提前發現了“愚者”的存在，通過什么途徑呢…露易絲對此有些困惑，她思考了一小會，抬眼試探道：

　　“蘭爾烏斯？”

　　“你知道？”A先生似乎有些驚訝。

　　露易絲澹澹回答說：“我對‘值夜者’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要深。”

　　“據我所知，蘭爾烏斯并沒有死在‘值夜者’的手里，而是被一個陌生非凡者殺死了，死亡現場還留下了眾多塔羅牌。”

　　A先生未做評價，而是沉聲誦念道：“愚者。”

　　意識到自己無法再收獲什么有用的情報，露易絲選擇了告辭離開。

　　無論“真實造物主”和“極光會”如何努力，但想要找到“愚者”及其信徒還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露易絲無需對此花費太多心思，只需要留意著事態發展就行了。

　　現在擺在她面前，最主要的問題是搜集到序列五“痛苦魔女”的魔藥配方，以便于盡早收集材料，這點還需要和小“太陽”配合，并非易事。

　　序列六的“歡愉”扮演正逐漸走上正軌，只需要細水長流即可。

　　不能等到“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結束之后討要序列五的配方，因為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絕望夜鶯”會被“黑夜女神”眼神殺，自己需要找到一個其他的合適時機提出需求…這是一種值得考慮的方式。

　　又或者曲線救國，從特莉絲那里打開突破口…作為“神降容器”，脫離“魔女教派”之后迅速晉升半神的存在，她說不定會有線索…

　　將之后的發展整理出一條順暢的思路來，馬車也回到了愛格蘭姆街59號。

　　露易絲坐在起居室的沙發里，剛端起女仆小姐送來的伯爵紅茶，便聽見有人不合時宜的敲門。

　　開門之后發現是佛爾思和休小姐，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到沙發對面站立。

　　露易絲喝了口茶，微笑說道：

　　“怎么，著急來向我辭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