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金鎊與榮耀
那位自稱羅賓遜的“幸運兒”離開了，沒有驚動外面的護衛。
留下的“勺子”樣的指針與羅盤擺在一起，嚴絲合縫，喬伊斯擺弄了半天，隨后將其謹慎藏了起來，防止對方梅開二度。
兩人約定的時間在下周一，之所以需要幾天時間緩沖，對方也直接坦白了原因，說是需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怪物途徑，了解不少的神秘學知識，不會是“生命學派”的成員吧？
嘿嘿，他大概率會把我當成“魔女教派”的成員…喬伊斯好笑的猜測道。
清晨的太陽緩緩升起，刺眼的陽光撩開輕紗般的霧氣。
周五，喬伊斯收到一份晚宴的邀請，來自于查理。
這令他頗為詫異，畢竟以查理的性格，如果真的有急事找自己，會直接登門拜訪，而如果僅僅是娛樂的話，請柬上的地址又不對勁…
這不是查理的住處，而是他的父親，原海軍少將，現任羅思德高級政府官員，普朗克先生的住處。
帶著疑問，喬伊斯應邀前往。
剛一進大門，查理便主動迎了過來，熱情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怎么沒看到其他賓客，是我來得太早了嗎？”喬伊斯微笑問道。
查理拉著他朝大廳內走去，邊走邊解釋說：
“今天是家宴，只邀請了你一個人。”
“還有，想要邀請你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我的父親，不過他有點緊急公務需要處理，這才讓我出門迎接。”
普朗克先生，我們之間并無多少交集，他為什么特意邀請我…喬伊斯抬起的右腳在半空中短暫停頓，隨即神態自若的踏進寬敞明亮的大廳。
落座后，查理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開心，只見他語氣輕快的說：
“沒想到你能做出這么大的事情，真不愧是我的兄弟！”
這二者之間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喬伊斯好笑的問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讓你這么驚訝？”
“當然是布萊特少將啊！”
查理低呼道，隨即湊近些，用只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這件事，辦得真是大快人心。”
喬伊斯瞥了他一眼，對于查理知道此事內情并不意外：
“普朗克先生還在培養你處理公務的能力？”
“嗯，沒錯。”
查理給出肯定答復，只是不復之前那種苦悶的情緒，反而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泰然。
他靠在舒服的椅背上，感慨道：“我發現處理公務也挺有趣的，能夠了解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需要保守這些秘密的感覺比較難受。”
除了自家人，查理算是自己穿越后僅有的兩個朋友之一了…看到他做出現在的改變，莫名有種上輩子“狗室友”找到女朋友一樣欣慰…
喬伊斯真心說道：“等你有普朗克先生一半的養氣功夫，他對你也就完全放心了。”
“說得好。”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普朗克先生身穿便服，走到二人面前，對查理說：
“什么時候，你能變成貝斯特男爵這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隨后，他又把目光轉向喬伊斯，贊賞道：“做得不錯。”
“您過獎了，普朗克先生。”喬伊斯急忙謙虛道…突然感覺自己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餐桌上的氣氛頗為輕松活躍，普朗克就像是個溫和的長輩，對喬伊斯親切有加，與平日間的平淡大相徑庭。
在一次碰杯之后，不知是無意或者有意，他忽然提起魯恩國內的局勢。
“自從國王陛下允許平民可以通過捐獻金鎊的方式而獲得爵位，雖然王國的經濟有所改善，但貝克蘭德也因此多出不少新晉貴族。”
“伴隨著這股勢力的越來越大，他們開始提出自己的訴求，竟要求在上議院中得到貴族應有的固定議員的資格…最近鬧得尤其兇啊！”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雖然我的男爵身份得到的時間同樣不久，可一點也不眼饞議員的身份…喬伊斯腹誹著，注意到普朗克先生似有似無的審視，這才裝作思考片刻后評價說：
“這些能夠靠金鎊得到貴族爵位的人大多是王國內最頂級的商人，他們手里有大量的財富和資本，如今又獲得了社會地位的提高，一定會追尋更高層面的利益，這是人的趨利性，無法避免。”
“而據我所知，很多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貴族家族已經在逐漸沒落，更有甚至只剩下一個爵位的頭銜…”
喬伊斯說這話很有發言權，因為他所在的貝斯特家族正是其中代表。
“在古老的貴族變得勢微，那些富有的，真正能夠影響局勢的新生階級自然會走上臺前，利用手里的金錢和利益分化，腐蝕原有的貴族階級，以達到他們自身的訴求。”
如果讓喬伊斯真的去治理一個國家，那大概率會滅亡，但要是論起夸夸其談的本事，他可以說上一整天…畢竟曾經翻過的資本論和上過的馬哲課還歷歷在目。
他扯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論和依據，最后得出結論：
“他們的訴求也許會得到滿足，但這些依靠金錢獲封的新晉貴族，永遠無法理會真正的貴族的榮耀。”
作為傳統貴族，聽到最后這句話的普朗克十分滿意，他看向喬伊斯的眼光中也充滿了欣賞。
“你說的很對，貴族的身份不能憑借金錢來衡量，我們頭頂的榮耀來自于先祖，通過戰爭，通過奮斗…而不是那些投機商人花個十幾萬，幾十萬金鎊就能比擬的！”
聽著這份沉穩有力的宣告，喬伊斯表面振奮，實則在內心吐槽：如果給我一百萬金鎊，這個男爵身份不要都行啊，反正也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抒發完對國內局勢的不滿，普朗克恢復平靜，繼續講述道：
“不過，有一點你猜測的很對，針對這些商人的訴求，上議院的反對力量正在慢慢減弱，相信過不了多久，國王陛下便會批準這一無理的要求。”
這正好符合喬治三世的期待，撇棄原有規則，構建新秩序…這是歷史大勢，根本無從躲避。
想到這里，喬伊斯驀地生出一種開天辟地，敢將日月換新天的激情，這大概是從小學習“屠龍術”的大吃貨帝國人的本能…然而，這個世界可是有神靈高高在上，他很快收起了自己異想天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