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迪恩的調查結果
吃早飯的時候，喬伊斯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快而隱秘的打聽到伊安娜的消息呢？
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這么高的階層，自己倒是能接觸到，但他總不能抓到個人就去問人家是否認識一個叫伊安娜的女人，那太愚蠢了。
最好的辦法是在聊天時誘導別人主動談及相關的事情，畢竟，八卦是人類的本能。
明顯“觀眾”更適合這份工作啊！喬伊斯瞥了一眼索菲婭，無聲嘆了口氣。
“去把哈里叫來。”
很快，哈里聞聲趕來，喬伊斯問他說：
“最近收到什么宴會的邀請嗎？”
哈里有點困惑，不是你讓我推掉所有邀請的么，停頓下才答道：
“戈登將軍的晚宴時間在周六。”
喬伊斯“嗯”了一聲：
“這個我知道，還有其他的邀請嗎？”
“周四晚上，諾斯議員的舞會也向您發出了邀請。”哈里仔細回想一下，挑選出男爵先生最可能感興趣的那個：
“諾斯議員的政治主張較為溫和，與威廉先生有過多次交流，關系尚可。”
諾斯議員…哦，想起來了，他呼吁王國不再對羅思德群島進行殖民統治，而是通過與本地人共同治理的方法，用幾十年的時間來消除戰爭帶來的傷痛，讓羅思德真正成為魯恩的一部分。
想法很美好，就是太過天真…喬伊斯在心里為他嘆息，決定道：
“回復諾斯議員，我會出席舞會。”
“好的，男爵先生。”
哈里雖然對男爵先生前后的態度變化有些不解，但還是躬身退下。
沒過多久，他又回來了。
“男爵先生，那個叫迪恩的當地警察來了，說是有事情要向您匯報。”
動作還挺快嘛，看來他的黑幫生涯沒白混…喬伊斯滿意的笑了笑，
“讓他過來…算了，直接去書房吧。”
這是迪恩第二次進入這個花園別墅，初次造訪的他緊張忐忑，以至于全程低著頭，錯過了觀察的機會。
這一次，他順利完成貝斯特男爵的兩個任務，身上揣著以前根本無法想象的巨款，自信心稍有恢復。
一個男仆的日常穿著都堪比我最體面的衣服…迪恩看著領路的男仆感慨道，隨行穿過修剪規整的花園，看到另外的男仆在給花草澆水…據說這種別墅還有馬廄，還有地下酒窖，也不知道以巨人王命名的“奧爾米爾葡萄酒”是什么味道…
典雅的裝修，容納上百人的大廳，看上去就很昂貴的地毯…迪恩的思維一路發散，不知不覺間來到別墅的二樓。
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兩下。
“進來。”
迪恩推門而入，看到了年紀與他相仿，卻讓他自慚形穢的貝斯特男爵，還有那個似乎永遠站在他旁邊的美麗女仆。
嗯，可以稱得上我見過的第二漂亮的女人…他只簡單看了一眼，便不自覺的又低下頭，直到貝斯特男爵陳述般的發問：
“事情辦好了。”
迪恩連忙點頭，從懷里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遞了上去：
“已經處理干凈，賞金通過一個安全的渠道領取，因此付出了不少風險費，只拿到了920磅。”
把早已打好腹稿的回答講完，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貝斯特男爵臉色如常，才松了口氣。
雖然自己沒有貪污一便士，但二百八十磅的缺額足夠讓他心驚膽戰，幸好貝斯特男爵明顯知道這里面的規矩，沒有追究的意思…他甚至連錢都沒數，九百多磅不算錢嗎！
無法得知迪恩復雜的內心活動，喬伊斯倒是對這個主動湊上來的年輕人十分感興趣，辦事利落，而且有野心，懂規矩。
他抽出五十磅現金，贊賞道：
“你的效率比我想象中快不少，這是你應得的那份。”
五十磅！
迪恩清楚一定會得到獎金，這是上位者馭人的手段，但他沒想到竟然有五十磅，這比自己買到警察這個職位的所有花費還要多。
這就是貴族么！
千恩萬謝的接過，看著紙幣上印刷著的不知道哪代魯恩國王的臉，第一次感到如此親切。
喬伊斯對迪恩的表現見怪不怪，因為身邊還有一個更愛錢的女仆小姐，而且他發現，索菲婭只喜歡攢錢，卻幾乎從不花錢，不知道她會不會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數鈔票玩。
他喝了口溫熱的伯爵紅茶，畢竟一直喝咖啡也有點單調，發現迪恩絲毫沒有要告辭的意思，上次的他可是很懂眼色，或許他不知道喝茶送客？
“還有事情嗎？”
“男爵先生，您之前讓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調查什么事情…對了，警局抓到一個自稱反抗軍的黑幫成員在監視自己…
最近的事情多而繁雜，喬伊斯都快忘了這件小事：
“是么，說來聽聽。”
得到允許的迪恩開始侃侃而談，他略過具體過程，直接講出結論：
“被抓住的那個黑幫成員叫艾米，經過我的調查，他現在為紳士黨做事。”
“紳士黨？”喬伊斯配合的提出疑問。
“紳士黨是最近幾年才崛起的新黑幫勢力，老大的名字叫埃里克，他籠絡到一批沒有工作的流浪漢和混混，明面上做著買賣消息的生意，背地里實則拐賣兒童，長得好看的便賣到紅劇場和各種妓院，不好看的打折手腳訓練去乞討…”
真是惡劣的黑幫啊！喬伊斯適時表現出應有的憤怒，正義感爆發仿佛要將他們繩之以法，但也僅此而已，因為他聽過比這更殘忍的犯罪。
可是身邊的女仆小姐身體開始顫抖，看她的表情，慌張，畏懼，痛恨…
他忽然想起來，女仆小姐有過被黑幫綁架的經歷，并因此失去唯一的親人…這是聽到類似的事情感同身受？也許是埋藏于心底的恐懼被重新勾起？
喬伊斯握住索菲婭顫抖的手，給出一個堅定的眼神，讓她緩緩平靜下來。
接著，他轉頭望向早已停止說話的迪恩：
“紳士黨為什么要監視我？”
自從看到女仆小姐出現異狀后便一直低著頭的迪恩答道：
“因為一個委托，但委托人的身份只有紳士黨的老大埃里克知道。”
“你對埃里克了解多少？”喬伊斯改變思路問道。
迪恩為此特意做了一番調查，自信說道：
“埃里克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長相陰柔，最痛恨別人說他像女人，總是說‘要優雅’，做事卻狠毒絕情。”
“他曾經是一個黑幫的成員，但不知為何，黑幫的高層一夜之間因自相殘殺而全部死亡，最后的結果是埃里克接收大部分人手，建立了紳士黨，并與紅劇場建立聯系，迅速站穩腳跟。”
“紳士黨的消息中心在香樹大道的‘紳士酒吧’，埃里克大部分時間會在酒吧里接受委托和發號施令。”
一口氣把自己的調查結果完全說完，講得口干舌燥，迪恩抬頭發現貝斯特男爵陷入沉思，第二漂亮的女仆小姐也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
半晌，喬伊斯開口說道：
“我是個喜歡等價交換的人，你的調查很詳細，這五十磅是你的獎賞。”
迪恩再次千恩萬謝的接過金鎊，刻意恭維道：
“多虧了您派人送到警局的信，我才有機會查到這些資料。”
狐假虎威用的倒挺熟練，也算自己沒想到這一層吧…喬伊斯淡淡說道：
“擅于把握機會，才有機會成功。”
迪恩唯唯稱喏，再次識趣的告辭離開。
喬伊斯把目光轉到身邊的女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