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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流言

  雷仲目光閃爍,看向周成,不過周成的目光和態度都堅定。

  雷仲微微吸了一口氣:「行,這邊我可以幫你去說,但是我不太能理解啊,這只是掛個名,出一出主意的事情,你為何不樂意呢?」

  「其實從我個人的角度,我是希望我們骨科能夠多參與到多學科聯合課題里去的,不僅對你還是對我們骨科的發展都有利。」

  「畢竟協同參與多個課題,是教授才有的權益。」雷仲先答應下來,然后才問周成原因。

  一般來講,只有院士或者頂級教授,才可以在多個實驗室掛名,甚至成立多個實驗中心,周成現在能夠走到這一步,對他以后的發展是極為有利的啊。

  「雷主任,我還是覺得,現在是專科特色的時代了,拿捏準自己的標簽很重要,全能全用,聽起來很好,但貪多嚼不爛。」周成心里已經做了定位。

  他現在的主要發展方向就兩個,一個是教學,一個就是模擬的技能現實化。越是專業,在單專業領域內越牛逼,說話的話語權就越重。

  華國的人才不少,不需要自己這里橫插一腳,那里踩一腳,先把一處搞到最頂尖去,那才是最主要的。

  其他的都是順帶。

  雷仲若有所思,然后也就沒多問,與周成告別了.......

  「弋風,你等我一下。」楊弋風正好值班做了一臺急診手術,從一個急診手術室走出時,骨科二病區如今的總住院黃宗,就叫停了他。

  黃宗是楊弋風的師兄,楊弋風聞言也就頓步:「師兄!今天辛苦你了啊,實在是搞不贏了,這才叫你下來的。」

  楊弋風讓黃宗來幫忙做了一臺小的清創,所以耗費的時間并不久。

  「這不是應該的嘛,都是苦哈哈的幾弟兄,有事情直接講一聲就行了。」黃宗非常大氣地說,一副理所應當。

  楊弋風則陪笑,然后再看了一眼總住院的老式手機,沒發現未接電話,這才稍安心。「師兄,你這一次被老師從度假叫回來,還是有些可憐啊。「楊弋風這么寒暄一句。

  「可不是?」

  「我們骨科這么多任總住院,就我一個人最苦逼了,下了總住院之后還要來頂替干活。」

  「想想之前的那些大哥們,下了總住院之后就是長達兩個月的假期,風雨無阻啊。唉!」黃宗自己也嘆氣。

  沒辦法,接任他總住院工作的周成太過牛逼了,他只能當墊腳石用啊。

  倒不是說有什么不爽,或者看不慣周成,只是覺得運氣倒霉。

  他是很佩服周成的,一個這么年輕的人,就要出去闖蕩,單獨撐起來一個創傷中心,這能力也是罕見了。

  之前楊弋風都沒這樣的待遇,而且還把楊弋風也治的服服帖帖。

  「宗哥!要不我請你吃宵夜吧。」楊弋風也如此致歉。

  其實如果不是周成的意外到來,接替黃宗總住院工作的就是他楊弋風了,楊弋風接手,那黃宗肯定沒逼事。

  但沒辦法啊,自己沒卷過周成,這楊弋風也頗為無奈。

  「好,我們找個近點的地方搓一頓。」「正好問你一件事。

  兩人結伴而行,找了醫院附近最近的一家燒烤攤,要了些肉和串,沒要啤酒。

  在分餐具的時候,黃宗看似無意說:「我聽說,周成拒絕了其他所有科室的課題協作啊?」

  「這小伙子這么硬?」

  楊弋風聞言翻了翻白眼:「他岳老子是省。」然后略了一個字:「能不硬么。」

  黃宗聞言,吸了一口氣:「弋風,一年多不見你,你和之前的性情大變,現在還和我開玩笑了呢?」

  嘿嘿嘿。」楊弋風賠笑。

  「宗哥,最近一年多交了幾個朋友,其他本事沒學到,就學著心態放好了。」楊弋風語氣認真。

  從張正權那里,楊弋風學到了什么叫做堅持,什么叫朋友。

  從周成這里,他學到了什么叫謹慎。從方云那里,他知道什么叫苦難。

  從安若那里,她知道了什么才叫無奈。

  與他們比起來,自己優劣都有,人生本就無常,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世事一帆風順的,更何況啊,楊弋風哪里曉得,自己之前調戲的一個人,最后就還真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呢。

  「心態好是好事。」

  黃宗也為楊弋風能夠走出心結而高興,現在的楊弋風才是之前的楊弋風,那么瀟灑且自信,而且對醫學有一種格外的熾熱。

  「說正事啊,那個周成到底怎么想的?我怎么聽說,他是和你學的?」黃宗忽然這么問了一句。

  楊弋風正在戳餐具的外包裝袋,聽了這話嚇得把凳子摩擦得咯吱一聲:「宗哥,這玩笑可不好笑?」

  「誰這么說的?」

  楊弋風覺得好冤枉,這件事和我TM有什么關系,怎么還賴上了我呢?「有人這么講啊,你看啊,之前的金教授那么多次,邀請你去血管外科,你都不予理會,還有之后的那么多急診手術,你也不靠近。」

  是!」

「這周成現在與當初的你如出一轍,這不就  「呵呵。」黃宗欲言又止。

  楊弋風聞言當即翻了翻白眼!

  他不去血管外科,是因為之前去京都一趟,與桂元平院士有過約定,這才一腳踏進了骨科里,本來是想成為幫助陸乾州回國的助力的。

  可誰曉得,最后他的工作,直接被周成全盤接替,反倒是自己什么事情都沒做,陸乾州還給他送了一份天大的禮物。

  到現在為止,楊弋風都沒特別搞明白,為什么陸乾州非要他跟著周成混,而且還要幫他把撞他父母的殺人兇手給制服的。

  其次,自己不想上急診手術,成為御用私人醫生。那是有客觀因素的好吧?

他為自己的父母守靈之時,遇到了電話催促  誰去誰才是孫子吧。

  而且,楊弋風之所以去寫,心結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就是給自己一個備選的方案。大不了我就改行嘛,你誰還能夠拿行醫資格來威脅我咯?

  我不搞醫生了,你們總不能逼我了吧?

  但現在,周成拒絕與其他科室合作的事情,直接倒在自己頭上?

  「宗哥,這話你信嗎?以你對周成的了解,你覺得他會學我嗎?」楊弋風這么問。

  黃宗點了點頭:「我覺得有可能,因為你們兩個做事,我都看不明白。」

  「傻子才拒絕這么優渥的條件呢。」

  「掛名協同課題,且不說有錢拿,那名聲、文章,咱們搞醫生的,就算是你,你能這么輕易地拒絕別人送文章給你?」黃宗開了個玩笑,然后十分不解。

  他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周成現在完全就是拿著金桶裝糞。

  假裝清高嗎?

  楊弋風聽到黃宗的語氣認真,忽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師兄好可憐哦。真有一種周成站在了大氣層,而黃宗只是站在第五層的感覺。

  楊弋風則解釋說:「宗哥,你覺得文章重要,還是做事和本事更加重要呢?」

  「文章可以堆積出來很多院士,但是絕對堆積不出來世界第一,這個你承認嗎?」黃宗是楊弋風師兄,所以楊弋風也不怕告訴他實話。

周成要做什么,他不可能明著講,但是周成的打算和心理想法,他可以為  黃宗拆析一下。

  黃宗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楊弋風繼續說:「宗哥,前面一段時間,我不是去了魔都一趟嘛。我待醫院是魔都九院,魔都九院有一個曾地緯老師,您應該聽說過吧?」

  黃宗繼續點頭:「曾老的名字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們骨科就這么幾個院士。

  「那你發現了嗎?曾老師的那個學生,發的文章多呢?」

  「哪個學生的名氣相對比較大呢?」楊弋風又這么反問。

  這可把黃宗為難到了:「薛修德教授,算嗎?」黃宗是創傷外科的,所以了解比較多的還是創傷外科的教授。

  「薛修德教授只是曾老師的碩士研究生,連博士都不算,如果真要算起來,只能是記名弟子。」

  「你也曉得,曾老師基本上沒有什么名氣很大的學生,包括之前在我們沙市的羅云,你我也沒怎么聽說過吧?」楊弋風這么解釋。

  「羅云我知道,天柱哥之前給我提過,還有左葫哥,說當時嚇了一大跳啊。「黃宗對這個記憶深刻。

  「但是我還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曾老師的學生們,都還是蠻厲害的,只是他們都相對比較純粹!」

  「有被動的,也有主動的。」

  「如果只要名氣的話,如果只要文章的話,那么我相信曾老師是很輕易就能夠帶著他們發表很多的,但他們沒有這么做。「楊弋風看似在魔都的時候,啥都不搞。

  西的。

但其實,楊弋風是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過很多東  沒有親自和曾地緯一起商討過目的,但也琢磨過。

  知道曾地緯對自己學生么的期待不低!只有越純粹,最后的成就才能越高。

  「你的意思是說,周成也想這樣?這也是曾院士授意的?「若是如此的話,那么黃宗還真有些了解了。

  周成這是所圖不淺啊,他想做成行業內的標桿,但這也太難啊。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這又不是比武的打打殺殺。

  「至少周成是有這樣的打算的,你看嘛,現在周成的糖尿病足潰瘍,做得蠻好吧,這就只是其中的第一個突破點。」

  「第二個,周成接下來想要做的就是之前他在常市所做的那個基礎解剖理論在清創術中的應用。」

  「一步一步,還是走得比較扎實的,若是再走下去,你想一下,我們創傷外科還有什么難得住他呢?」

  「宗哥,在魔都的時候,周成就已經涉獵和開展過肌腱和肌合的課題,擁有縫線的專利。」楊弋風如此解釋。

  「哦!」黃宗眼睛眨巴眨巴,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

  楊弋風聽到黃宗這一個哦字,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心里暗自補充,師兄啊,你哦個鬼啊?

  你是不知道啊,周成之前還在魔都進行過兩臺血管取栓術啊,這也是創傷之中,常見的一種并發癥,而且是棘手的并發癥,很多病人都是走向了截肢的。

  除去主動脈夾層,腦梗心梗之外,腦出血只要不是特殊的腦出血,在周成這里都已經不算什么特別的難點了。

  周成這是打算從基礎進發,然后一步一步地把創傷外科平推了,你曉得吧。

  你這么淡定,真的好嗎?

  不過吧,楊弋風也不打算解釋太多。

  「宗哥,這樣的誤會,到底是誰傳起來的啊?我最近可老實呢。」楊弋風又探聽。

  「也就是一些總住院在說,估計教授們和上級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目前還不好傳開。」「畢竟啊,雷院長作了死保,也沒人真的敢去認真地揭開這件事。

「但是我們醫院的康  復科,就意見蠻大了。周成現在搞出來這么一出,然后在中間斷了,這不是讓我們醫院的康復科很尷尬么?「黃宗如此笑道。

  也是覺得周成做事有點不太講武德,你若是從來沒到康復科去耀武揚威則罷,去了一腳,又出來了。

  這不是相當于進了biao子的身體,有反應了你又走了一樣,別人能不討厭你啊?

  「宗哥,不能這么講吧,若是周成一直做下去,才更加尷尬吧?」

  「您想一下,周成是立志要在骨科內部發展的,若是中途隨便插足去了其他學科,而且還做的蠻好,他還會回來嗎?」

  與此同時,楊弋風結合自己的經歷暗道,黃師兄,您覺得我現在還能回到血管外科去嗎?

  回不去了呀,我之前來骨科只是想著借居幾年,但現在,就是有借無還,我已經不能回那個專科去了。

  不僅僅是老師不讓,還有其他更多的牽扯。

  所以說如果要純粹,那么就要從一開始,就保持本心,不然之后,會有更多的無奈和阻力。

  當然咯,黃宗肯定是不曉得這里面的道道的。

  他連這種事情的門檻都摸不到,別人也不會讓他進來。

  黃宗看了楊弋風一眼,沉默不語。

  「菜來了,老板!」很快,老板就把菜上了,楊弋風借機則是把話題給擰掉。

  還有另外一個事情,楊弋風也不想告訴黃宗的就是,就算是現在周成想要去康復科,他也得想辦法把他拉住啊,怎么可能真的被康復科和其他學科綁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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