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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作就不會死。

  周成仔細地思考了半分鐘,仍堅持自己的看法:“薛教授,這套視頻距離教學手術,還是有差距的。辛苦薛教授您替我轉訴與回絕。”

  安若的眼睛一直盯著周成的神色變化,僅僅只是幾個月不見,周成彷佛褪去了臉上的那種青澀與慌張。

  當時與蔡東凡與自己的老師曾毅這種八醫院的主任相處都仍需要客客氣氣的周成,現在在薛修德這樣的魔都九院的教授面前,有自己的主張了。

  這些變化,雖然細微,但還是需要很多的底氣與客觀條件的。

  資質和能力是一部分,客觀承載,也是需要考慮的點。

  緊接著,安若就看到了薛修德的語氣稍微有點罵罵咧咧地掛斷電話:“行吧,你是主刀者,你是有拒絕的權限的。”

  薛修德掛斷得頗為果斷,而且語氣折轉相當生硬,好像是被踩住了喉嚨那樣。

  一個魔都九院的教授,不可能被周成收買成演員,配合周成演戲。更不會為了周成當一條舔狗,剛剛的愕然和意外,也肯定不是做給自己看的。

  安若問:“薛教授所說的,你為何不同意呢?”

  “手術的主刀視頻是客觀的,其他教授愿意購買,那是他人的主觀意愿。他們肯定已經評估過了手術的質量和價值的。”

  眼神繼續攢動而思考周成的想法,畢竟周成并不富裕,甚至與這兩個字壓根不搭邊。

  合法的外快,別人求之不得,他還要拒絕。

  周成笑了笑,回說:“如果達到了自己認為可以掙錢且不虧心的質量的話,我自然就答應了。現在還沒有,我家里不富裕,但也沒有必要掙這個錢。”

  “會被罵的。”

  去了京都之后,在與周牧云等人的相處過程中,讓周成學會了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了一個優秀的人不僅僅會規劃自己的學習和生活,也會評判什么錢能賺,什么錢不能賺。

  假如現在的周成同意了將那些視頻出售,過一段時間,甚至不用多久,周成就能夠做出來更好的手術,相距還不到半年。

  如此釣魚式的營銷模式,出現在學術領域,不合適,會傷人品的。

  周成做了決定,安若也就不多過問了。這幾天,安若學乖了,有些問題,適可而止,特別是對周成的好奇度,有時候好奇到一定程度就最好學會畫上句號。

  否則自尊心這堵墻很容易倒塌。

  即便是資質暴漲的自己,想要追上周成,也是需要漫長的時間堆砌。

  但至少不是遙不可及的。

  又多下了點肉,改了話題:“周師兄,那我們現在的課題,準備得怎么樣了?鋼板的樣品,經過了測試嗎?”

  同樣也是在試探,自己打的電話到底好不好使,有沒有落到實處。

  周成聽到這里,把手機挪開了一小點位置,道:“因為不是新材料,而且只需要提供樣品,所以就在上周六就做出來了,周末找了測質的公司,周一拿到了材料。”

  “周一的下午交了材料,第二天就給了回應。張正權都說,這是材料審核最快的一次了。然后這周四,也就是明天,楊弋風就會出面,去拿一批鋼板樣本開始做動物實驗。”

  “我這邊的話,還在等九院的倫理學會的審批,審批完成之后,估計我就能夠拿到手術授權了,然后就可以正式開始手術了。”

  安若聽到了程序走得很快,就放心了,只是剛剛周成又講周四才進行動物實驗,但臨床試驗卻又在倫理學會審批后就開始。

  便問:“在動物試驗的結果沒出來之前,鋼板的強度在時間的堆積下的改變是沒辦法確定的,不需要繼續等嗎?”

  鋼板的強度,可能在測試的時候是達標的,甚至放個幾個月也達標。

  但是放在了人體內之后呢,人體內的內環境與空氣是完全不一樣的。

  幾個月,一年之后呢,會不會斷?會不會變形?

  為什么醫療器械做起來很難,但是做出來了又很貴,因為試驗中的錯誤成本太高了。

  安若問的知識常態問題,周成給出了解釋,說:“器械與藥品不同的是,藥品是持續性攝入的,器械一般是惰性物品。”

  “其最大的限制就是長時間接觸后的毒性或者毒性堆疊問題。”

  “這些早就經過了以前多個臨床試驗的驗證,而且在臨床中有數十年的應用歷史,這是不需要驗證的。”

  “至于鋼板的強度和鋼板是否會斷的問題,這些風險,提前寫清楚,病人自己也愿意接受,而且不花錢的前提下,是可行的,這相當于是加大了課題組的臨床的試驗成本。”

  “我們有自信,無害原則,一定程度的可控風險,是可以冒的。”

  如果這次的新型器械,是新型的材料,打死周成都不敢跳過動物試驗這一步,但是小切口切開復位內固定術的鋼板器械,只是在原有器械及材料上的二次創新。

  這樣的臨床試驗,一般會管控得稍微松懈一些。

  安若也就不多說什么了,這次試驗的投入者,是周成的好朋友,張正權,萬青集團的公子爺,那肯定是不會有資金問題的。

  加錢的情況下,在不增加患者負擔的前提下,加速試驗的進程,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定數值內,錢可以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超過了這個一定數字,錢就是最大的問題。

  安若點了點頭,她能理解現在周成的設計和思維,不過她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一直想和周成商量一下要不要幫忙的,現在正好一并問出來。

  “我們的這個新型鋼板,一旦做出來之后,會不會很快被人盜版走啊?”

  “我們需不需要,往上面報一下,加大一下監控力度?”安若給了一個非常正式而且有效的解決方桉。

  周成就道:“這個就更好辦,盜版了器械,盜版不走技術,學會了技術的人,不會去支持盜版,即便是極少數的人去了,也就只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另類而已。”

  “這個沒什么的,要把視野放大,放得更加長遠的話,國內的市場和國外的市場都要做的。”

  國內喜歡盜版,版權意識不足的問題,一直都存在,雖已經加強了監管,但總有漏網之魚。

  可手術的器械,不是小說,并不是說給了你器械,你就能會了手術,也不是說你會了手術,就能夠直接開展,還要有相對應的配套器械。

  當然,于周成而言,更加有用的還是這個課題的普及。

  并不是器械是不是盜版,利益糾紛這種蠅營狗茍,這些東西,就交給張正權去清理吧。

  能夠對付資本的,就只有資本。比資本更加殘酷的也只有資本。

  相信他肯定可以用資本的方式,把這些人給解決掉…

  安若聽到周成這么說了,就又低下了頭去。

  好伐,這一局,她又輸了,她本來自以為傲的,自己的視野比周成更高,能夠看到的事情深度,也比周成更加深刻。

  但是,她的視野,或許是比較偏頗于自己的家庭方向了。

  有些東西,并不是官方出面了,就一定有效,反而,江湖的方式,或許不合法,但肯定有效。

  四十分鐘后。

  周成覺得肚子里已經有八分飽,就放下了快子,可周成到八分飽的時間里,安若都已經快到十一分飽了。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周成是“客人”的面子,她作為主人,提前放下快子不利于周成吃飽,安若早就想放下快子和碗了。

  “我來幫你收拾吧。”周成站起,主動說。

  安若就道:“不用不用,這火鍋底料現在太燙,等冷卻后再收拾,會更加干凈。然后這就兩個小的調料碗,還有剩下的這些調料盤,都蠻干凈的。”

  “沒什么可收拾的,這么點東西,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人多了還挪不開。師兄,你坐著稍微消消食吧。”安若一邊站起收拾,一邊說。

  周成看看廚房空間,也不算特別大,收拾的東西,也的確不很多。

  男女多有不便,都往那狹小的空間鉆,多有不便。

  稍微坐了一會兒,安若就收拾好了,就是鴛鴦鍋就放在了里面,還沒收拾。她扯了兩張紙,擦手時,周成就有注意到,安若的手紅彤彤的。

  這種紅不像是那種紅潤的紅,是被燙到了或者是被辣到了的那種紅。

  就知道安若平日里恐怕嬌生慣養得很,從來沒做過家務,否則的話,一般人的手洗個碗可成不了這樣。

  但這是安若及安若家里以前的私事,周成不好多問。周成接著就說:“安若,出去散步嗎?吃太多了,消消食。”

  安若是有點意動的,周成的主動邀請,多有不易。

  但安若還是強忍住了內心的沖動,搖頭婉拒:“我就不去了吧。今天的腿有點累,想在家里休息一會兒。”

  她如果想要讓自己現在的帶教老師給她走關系做周成以后的‘御用’麻醉,或者至少是在周成拿手術授權時候的麻醉醫生,還是要更加努力,討他歡心的。

  最好還能夠給這位教授一點點驚喜。

  周成就說:“腿酸了的話,慢慢散步是有氧運動,有利于堆積的乳酸分解的。而且散步,有利于關節的舒展,在散步過程中,還能夠活動全身諸多大小關節…”

  身為一個骨科醫生,如果安若能夠以腿累為理由就要在家里躺平,那是不可能的。

  周成其實就是想安若稍微多休息一下,超長時間的看書與聚精會神,是真的會傷身體的。

  安若看著周成笑了笑,一下子找不到理由拒絕了,而且其實她內心也是很想與周成一起出去走走的。

  所以,安若就點點頭,開玩笑似的說:“周師兄,你們骨科醫生真恐怖。”

  周成笑了笑,沒說話。我和你談的是學術。

  兩個人在小區里面走了兩圈,兩圈下來有5km了。

  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周成回到家里的第一時間,就是偷偷地看了一眼安若住的房子的書房,果然看到了里面很亮。

  他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是錯。

  有時候,于安若而言,傻傻的,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把學習只是當作一種愛好和消遣,其實比把學習當作學術,當作是讓自己更加無知的工具,要幸福得多。

  說讀書很快樂的人,基本上是讀的書不夠多。

  說讀書不快樂的人,是基本不怎么讀書的人。

  真正的讀書有快樂也有痛苦,屬于苦中作樂著。

  周成其實并不喜歡自己可以左右和支配別人的人生的感覺,只是之前,在看到安若真的很傷心的時候,他又有點心疼。

  患得患失,可能是自己現在這個階段比較多的一種情緒狀態吧。

  周成搖了搖頭,然后繼續安排和規劃。

  “雖然當前看似前方的路,非常平坦,但是實則,仍然十分被動。”周成一邊喃喃,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下來利益交換四個大字。

  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賞識和伯樂,更多的不過都是相互吸引,互補罷了。

  現在的周成,其實就是在和薛修德教授,或者應該說是在曾地緯院士,做一個不知道等價與否的利益交換。

  他現在需要的是臨床課題的病源,并且還需要一個平臺。

  魔都九院,薛修德教授,就是提供這個平臺和病源的關鍵組成,在薛修德教授背后站著的,就是曾地緯院士。

  然后各有好處,周成做完了課題之后,可名利雙收,魔都九院仍然也是如此。

  但在這樣的等價交換的前提下,周成之所以仍然被動的理由就是。

  周成的手術權限也好,還是病源也好,都是薛修德教授找來的,周成沒有任何的主動權,也沒辦法篩選。

  這樣的局勢下,周成就根本不知道薛修德到底會不會坑他,雖然薛修德教授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但周成還是要在內心的最深處,做好被坑的準備的。

  這不是周成本身就這么想,他在八醫院的時候,對蔡東凡、對羅云都是無條件信任的。

  來了魔都之后,仍然如此。

  可來了魔都之后,曾地緯轉身就把他給‘賣了’,也就是這個時候,讓周成注意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蔡東凡和羅云。

  能夠在八醫院遇到蔡東凡這么負責任的人,是他的福氣與機遇。

  因此,如今,周成是不介意揣測任何人的惡意與做好最壞的打算的。就假如說,萬一薛修德教授,在背后里捅了他一刀的話,他該如何去做,如何去應對?

  這些問題,周成已經找張正權和楊弋風討論過,大家也有了一定的建議和思路。

  可周成覺得自己目前作為這個課題的倡導發起者,還是要多深思熟慮一下的,好好地剖析一下自己現在有的各種資源。

  其中,桂老也是可以用的資源之一…

  盤算了良久之后,周成低聲罵罵咧咧起來:“說好了大家一起合作的,陸老師你出國了就啥都不管了啊?倒是也為我競爭到了不少的資源,有院士坐靠山。”

  “但好歹,你也要在關鍵的時刻頂住啊,不能遇到了這么大的事情,就我一個人扛著啊。”

  好家伙,陸乾州讓他去放心大膽地干,他會給他提供底氣的。

  現在周成都已經把課題推到了現在,電話、微信、郵件,一個沒來。

  難道陸乾州覺得自己現在做的課題還不夠重要?

  不過,還沒到那種支撐不住的地步,周成倒也是不想去麻煩陸乾州,如果要成為合作伙伴,或者說,自己要朝著陸乾州的合作伙伴的方向而努力的話。

  那么,解決自己遇到的難題,這是一個非常基本的要素。

  陸乾州在國外都能混的風生水起,盤起來這么大的產業,自己現在連一個課題都支棱不起來,那還有什么資格討論這些?

  不過,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慢慢靠近,慢慢地水落石出,周成就發現,自己之前的考慮,似乎都有點兒多疑。

  就在二月末的這一天,也就是在即將進行新術式授權的前兩天,薛修德教授終于是把周成帶到了評委們的面前。

  來人之中,全都是教授,一共十個人。

  其中,魔都的有六個。

  六個里面,余秋化教授,是周成唯一認識的,還有另外五個,都是魔都知名醫院的主任。

  魔都六院、瑞金、華山、中山…

  另外四人,也是頗有來頭。

  一個積水潭、一個和協、一個華西、一個粵山醫院!

  薛修德教授自己避嫌了,不承擔評委的任務。

  看到這打陣仗,進到包廂里時,不僅是周成稍微緊張了,就連薛修德教授,腳跟都稍稍一軟,疑惑地看了一眼余秋化,不知道余秋化到底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周成都一一見識過后,也是認識另外一個華西醫院的教授,正是之前周成在湘省骨科年會的時候,就認識了的陳吉武教授。

  所以,在和陳吉武教授打招呼的時候,周成都更加親切些:“陳教授你好,很高興和你再見面。”

  陳吉武當然是對周成有印象的,他哈哈大笑說:“我一聽這個名字,我就知道是你。后來一想,魔都九院,你不就是被魔都九院領走了嘛。”

  “然后我聽到你名字的時候,就來了啊。”

  陳吉武教授這么一講,其他人就紛紛好奇起來,“陳教授,這個小周,你還認識啊?”

  “怎么是在湘省認識的呢?”

  陳吉武拉長聲音,大大方方說:“認識。怎么不認識?”

  “不過,我認識小周的時候,是在湘省的骨科年會,那時候,還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丁長樂教授,在給小周安排和張羅III級手術特殊授權的事情。”

  “但是。”

  陳吉武接著就不詳細地探討了,之前人在湘省,和湘南大學附屬醫院有關系,現在怎么來到了魔都九院,這里面的故事,你們就不要深入探討了咯。

  陳吉武就又說:“往事咱們就不提了啊,其他的不說,才三個多月不見,還不到四個月,小周你剛得到III級手術權限,現在又要破格授予新術式的手術權限。”

  “你這速度,比坐火箭還要快啊。”

  周成就勉強在旁邊賠笑,當然沒有之前在骨科年會的時候那么‘卑微’,就說:“還是多謝謝陳教授您這樣的大教授的栽培,才有了現在的我。”

  周成從陳吉武這里學到了不少的模擬思路,擴寬了視野,所以這么說,也不算違心。

  周成與陳吉武教授認識的事情,也是出乎了余秋化教授和薛修德教授餓預料之外。

  不過,就在周成和幾個教授都一一見禮后,薛修德就抽空把周成拉到了廁所里去了,既留給了余秋化與其他教授的私人相處時間,也終于是給周成講出了自己的思慮。

  “周成,這次的評審團,陣容有點大,也有點豪華啊,你會不會覺得壓力更大?然后影響到你發揮?”薛修德第一時間就問。

  周成內心苦澀一笑,深吸一口氣回道:“薛教授,您明明知道我會緊張,為何要找這么些特殊的教授來作評審呢?”

  說實話,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些人個個都是一方巨擘一樣的人了。

  薛修德教授認真回道:“小周,這些教授,基本上都是余主任安排的,他說,這個課題的意義非凡,所以需要聯系一些更有重量級的教授,過來做一個見證。”

  “我本以為他最多就是多叫一些魔都的主任,沒想到他這次搞出來的陣仗,這么大,我就恐怕。”

  “余主任另有的安排,會打亂到你的課題安排和規劃。”

  事情似乎有點兒超出薛修德的安排,所以薛修德私下里來給周成打個招呼。而后道:“不過小周你也先別急,我等會兒去問問余主任這些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我發現了事情不太對勁,我會取消這次的手術授權。具體鬧出什么事,讓余秋化他自己去買單。”

  薛修德這是在給周成立下了flag了,也算是下了狠心。

  周成聽了這狠話,也有點咂舌。

  這種局面,你都能夠讓我不去出面做手術了,那我還有啥說的,我只能說,薛教授你夠給力。有了鍋你是真的敢接。

  這種話,能夠當面說出來的教授,周成估計并不多。

  另一邊。

  陳吉武等人就把余秋化給圍了起來,然后讓一個人作為代表,問出了問題:“余教授,貴院這一次,究竟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啊?”

  “一下子搞這么大陣仗,這是要干嘛啊?”

  “我覺得貴院這一次,肯定是準備了好的戲幕啊。”

  余秋化此刻,其實稍微有點騎虎難下,為何呢。

  他是想把事情稍微鬧大點的,只是,他明明邀請的人,是華西的一個教授,但不是陳吉武,是積水潭醫院的一個副教授,但并不是積水潭醫院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

  余秋化,他之所以會邀請外省的人,其實是想給自己壯勢,但是,余秋化從來沒有想過,把這些人邀請過來,是來讓自己忌憚的。

  但弄巧成拙了啊,如今,來的人,每個人都?

  甚至,就連魔都的這幾位教授,也都是地位和他相當的,甚至還有地位比他高的。

  魔都六院的創傷外科行政主任,骨科大主任。

  瑞金醫院的是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非骨科大主任,但是是外科學的教研組組長、外科大主任,雖然統管外科的時候沒有實權,但是統管教學的時候,他無敵。

  九院的外科大主任,外科學教研組組長,并不在骨科。

  華山醫院的也是行政主任…

  余秋化在知道是這些人的時候,也都懵了的。可人來了,你也不能把人趕走啊。

  問問題的是京都大學附屬積水潭的徐教授,余秋化就舔著笑臉回:“徐教授,您說笑了,我們就是小打小鬧,哪里有什么大動作?”

  心里委屈,徐達山,你這個老匹夫,為什么來的人會是你?羅教授呢,我最可愛的羅教授呢?

  你TM以權壓人,把他壓在科室里,然后自己來魔都公費旅游了是吧?

  還告病,我們才通過電話的,羅興君副教授哪里有身體不佳的樣子?

  余秋化本來的打算是,多找些人,找的教授出乎薛修德教授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讓薛修德覺得陣勢稍微大了些,然后再找他來商量,這件事萬一失敗了,怎么搞。

  這樣一來,就可以提前知道薛修德到底在做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支持的,只是為了知己知彼,而且都是要做的,又不損失啥。

  但現在這陣勢,如果薛修德組上沒什么可圈可點的課題,那最后咋辦?

  讓這些主任到九院來看簡單的骨折鋼板內固定術。

  那么余秋化以后在圈子里就要社死了,而且他自己都處理不了自己的名聲,這些人,都是創傷外科的大老,華國醫學會創傷外科分會里面,都是主委副主委或者是老委員了。

  聚會的時候,隨便聊一句,你們知道嗎,余秋化那個老陰比。

  就是魔都九院的那個余秋化啊,不講道德,不要臉,喊我們過去看骨折切開復位內固定術,好像魔都九院的鋼板上得上天了一樣。

  “到時候就怕是污了各位教授的眼睛,還望不要見怪才好啊。”余秋化趕緊為自己自保而做著努力。

  為什么會搞成現在這陣仗?

  余秋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肯定是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

  媽的,四個外省的教授同時請假,真的夠巧合。魔都除了九院之外的其他醫院的行政主任,都有時間,真TM一個個閑得蛋疼。

  嗯,省內的大老,余秋化是都發出了邀請的,這是面子問題,以后課題要在魔都混,而且還是創傷外科的,如果這些大老都不知道。

  那不合適,但是余秋化知道他們可能沒時間,所以就又通知了替代教授。

  但都有時間,而且提前兩天就到了。

  我R。

  余秋化的頭皮都麻了,自己只是想提前知道一下薛修德在做什么,為什么最后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

  有人嗎?

  沒有。

  “余教授真會開玩笑。這時候還藏拙。”徐達山第一個起頭就表示了自己不信的意思。

  陳吉武教授也是如此。

  余教授,您是真的沒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啊?

  你說你這只是小打小鬧,你基本上把整個華國的創傷外科大老都搬來了魔都九院請客吃飯的包廂了。

  骨科年會都沒聚這么齊,你說你是在小打小鬧?

  誰信?

  誰愛信誰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沒人是傻子,魔都的幾位教授也是差不都的表情,就只對余秋化笑笑,然后不說話。

  余秋化當時就抓了抓本就不多的發量,左右擺了擺頭,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但是作為一個知名教學醫院的教授,一個教學醫院病區的主任,即便是對上了老熟人,也是處亂不驚。

  “各位教授,今天還是提前見個面,大家相互認識一下,過兩天還要辛苦各位教授,不要太過于和年輕人計較,稍微高抬貴手一下。”余秋化就再把話題拉到正題和正事上來。

  丟不丟臉的問題,余秋化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事已至此,提前還是要把好話說到位。

  華國是一個人情社會,就算是實力在,也要有一些人情世故。

  畢竟覺得能行和碾壓式的能行,那是差了很多層次的。

  說起這個,陳吉武教授就道:“這個好說,這個小周我見識過。之前做III級手術的時候,他主刀的直播,很驚艷。”

  “我覺得這次新術式的授權,主要對象如果是他的話,可以值得期待的,有可能還會被驚艷到。”

  陳吉武教授這話,讓其他人都有了興趣。

  “能夠被陳教授稱為驚艷的年輕人,似乎并不多哦。”說話的是粵山大學附屬醫院的教授,姓邢。屬于少姓。

  徐達山就開玩笑說:“別說年輕人了,就我們,也沒被陳教授夸過很多次啊。”

  “以前我和陳教授當同學的時候,他就是直接罵我做得像個卵型…”

  徐達山這真是玩笑,他是華西去了積水潭的,而且和陳吉武是真的同學,都是川省人,川省那邊卵型就是一個口頭禪。

  爭執的時候說一說,也不會真有人當真。

  陳吉武教授就笑了笑,說:“徐院長現在要回過頭來找我麻煩了,以后如果我如果在華國的圈子里混不下去了的話,還希望各位老哥能夠接濟我一下。”

  開玩笑就是比狠啦,徐達山除了是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還是積水潭的一個副院長,屬于行政級別蠻高。

  徐達山就打了陳吉武一下,道:“你講個錘子哦!”

  開玩笑間,周成和薛修德教授就來了,余秋化教授還尚且在懷疑人生中間徘回著,就看到了薛修德對他的惡意與警告。

  整個人稍微有點兒焉了。

  薛修德教授就端起了酒杯,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年紀大了,容易控水。希望沒打擾到幾位教授的興致啊,來,周成,我再帶你一一認識一下各位教授。”

  薛修德還是蠻剛烈的,一圈打下來,實誠的直接干掉了一個容酒杯,大概有三兩。周成也喝的差不多。

  喝完后,就趕緊有人讓周成和薛修德多多喝點酸奶,壓一壓,再吃菜這樣子,余秋化這才反應過來,也開始了自己敬酒之旅…

  菜品齊后,大家又走了一圈。

  余秋化才正式地代表九院,歡迎各位教授的到來,陳吉武等人也不敢擺架子,因為余秋化這場面拉得真的很正式,所以就只是把余秋化之前的話當作謙虛。

  以為余秋化有天大的動作。

  緊接著,又回敬了過來。

  如果余秋化有天大動作,后面少不得還有求到余秋化跟前的時候,提前就打好關系,這是極好的事情。

  余秋化這個苦澀啊,其實,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酒局結束。

  余秋化和薛修德兩個教授都把遠道而來的教授安排好,把魔都的教授,該送回家的送回家后,就碰面了。

  一個照面的時候,薛修德就臉色一沉,語氣微冷地問:“余主任,你這是干啥?怎么請的人,都是徐達山、陳吉武和邢教授這樣的人?”

  “就只是一場單純的新術式授權儀式而已啊?就魔都找一些熟人就好了呀?”

  “為何要搞這么大陣仗?”

  面對薛修德的質問,余秋化就解釋:“薛教授,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何這些教授會來,你相信嗎?”

  薛修德當時就搖搖頭:“余主任,如果你不去請,他們會主動來?賤骨頭嗎?”

  接著薛修德教授又不客氣地說:“今天是初見,面子上大家肯定都要過得去。我也沒過細問小周。”

  “而且酒局,我與小周陪好了。”

  “但是,明天我問過小周之后,如果小周不愿意當著這么多教授的面主刀的話,余主任您,請自便!”

  周成要撩蹺子?

  余秋化臉色勐地一變,看向了薛修德:“薛教授,您這話什么意思,您這是威脅我嗎?”

  薛修德笑了笑說:“余主任,話不用說這么難聽。是沒能把握住您給的好機會。所以很抱歉,能力一般,實力有限。”

  開玩笑,薛修德經過的陣仗,比這更大的都有。

  你余秋化要算來算去,那是你的事,我接不接,那是我的事,反正更加丟人的是你。然后,薛修德心里還加了一句。

  我去你T么的!

  薛修德也沒和余秋化爭執,他是來給余秋化陳述一件事情的,不是來和他吵鬧,或者甩他面子的。

  放狠話什么意義,成年人之間,溝通和解決事情,才最重要,你要為你所做的任何行為,做好隨時負責的準備。

  薛修德走了。

  余秋化石化住,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這一局,完全出乎了他的所料,所以,他很慌,他覺得有人在故意設計他,而且名字就到了眼前了,但也不敢說出口。

  畢竟,人,是自己叫的。

  想了想,余秋化就只能回到了家之后,提著酒,去曾老的家里登門謝罪。

  不過,曾老根本就沒在家,打了電話,余秋化才曉得啊,這件事,與曾老沒有任何關系。

  再細問,余秋化才曉得!

  這次的意外事件背后的推動者,甚至不在國內,而且,他喊的人,也是來自多個老家伙的旁敲側擊。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自己的小機靈,也就沒有現在這么大的陣仗,更不會有現在這么大的壓力。

  如果,現在周成不愿意再進行手術授權的儀式,不愿意接下來這場鬧劇的話,余秋化,你就自己社死吧。

  余秋化有點顫顫巍巍地從曾老的門口回來了,稍微帶著一絲絲的恐慌。

  其實,社死也不那么可怕,他想的是,比起曾老的正面敵對,社死其實是更好的一種歸宿。

  因為正面與一位活著且在位的院士去對剛,基本不會有好下場。

  然而,現在倒是知道了,這件事和曾老沒關系,卻牽涉出來了另外幾位和曾老一樣的人。

  整個華國的骨科,就十三尊頂級大神級天花板,坐鎮在全國各地,

  一下子有幾個人出面,余秋化是后背滿是冷汗。

  再問曾老如何解開當前的局面,曾老沒給他答桉,也沒這個義務,所以,余秋化得想辦法自己解開。

  其實答桉也簡單,就是讓周成繼續硬著頭皮上。

  二就是,直接社死,找一個人隨便做幾臺有微創新的手術給人看就得了。

  或者就是,找他自己的老師去問解決辦法。

  但第三條路,是走不了的。

  余秋化的恩師,已經仙逝,去找他就是被帶走啊。

  貌似可行的,就只有第一條了啊,只是該怎么去說服周成呢?

  用強肯定不行。

  而且,余秋化是真的不知道,原來周成背后的能量,竟然會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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