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子,干啥呢?晚上有空出來一起吃飯么?”
周成離開了手術室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預訂的酒店,先打了個電話給張正權,希望能夠找他出來喝一點,以表內心的郁悶與糾結。
“不好意思啊,周成哥,我今天約別人了,有點事。要不再晚點兒,我給你打電話?”張正權婉拒了。
“那也行吧。”周成雖然內心有點兒失望,但也還是沒有打擾張正權的正事。
然后再次婉拒了信息里,余橫等人的邀請,周成很是煩躁地把身前的筆記本給扔了出去,上面寫滿了幾行大字。
然后成太字,平躺在了酒店里的床上,做著深呼吸。
閉目之后,模擬器面板上反饋的好幾次模擬過程,都一一出現在了眼前。
因為周成已經把常見的骨科技能,都模擬到了完美等級。
所以,之前就有了幾次模擬過程,是為了達到重新定義的完美等級沖擊的。至少,若是在沒有新的副本出現,或者是沒有其他學科的副本出現之前,周成是不好去模擬什么基礎技能的了。
要把技能從完美達到重新定義的完美,是需要一定的運氣成分在里面的。
周成取巧了好幾次,就發現,在從完美到重新定義的完美過程中,取巧,是沒太多意義的,反而,只有那種沉下心的研究,才能夠達到。
這一次,周成就額外多加了點因素。
結果,模擬的過程,變成了如下:
模擬開始!
你擁有極為扎實的理論基礎和臨床技能!但你仍然被你的導師為了力薦你的‘師兄’,把你舉薦給了其他的導師。
你的新導師很熱情地接見了你!
在你未入學之前,就同意了你進入到臨床之中。并且,在你導師及師兄弟們的大力推舉之下,你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各級常見的手術權限。
鑒于你的小伙伴在做器械公司的緣故,你很快就在科室里引進了先進的微創器械套。
你的導師親自引領,打造了屬于你的第一個超越性質的臨床課題!
一年之后,你的臨床課題成功結題,打破了學科的新認知。而就在結題之后,你又拿到了微創傷外科的臨床課題!
一年半后,你提前博士畢業,拿到了雙學位證書之后,便成功地留院工作。
兩年之后,你所在單位新建立了第一個科室,微創傷外科學科…
十年之后,你已經成為了國內最年輕的骨科新星,甚至名聲在你導師所在臨床團隊的所有師兄之上,你再次受邀去到你原來所在的導師組作交流的時候,你的導師避而不見。
你的‘前師兄’對你充滿了愧疚。
十五年之后,你成為了你所在省份乃至全國最為年輕的博士生導師,你的臨床生涯,開始逐漸走向更高峰,你已經手握至少十個大型的臨床課題。
你五十歲那年,你的‘前導師’病重,你去拜訪時,他非常遺憾地握住了你的手之后,就離開了人世。
模擬結束。
模擬評價:不平庸地平庸著!你的一生,看似不平庸,實則一無所獲,所行所為,不過是再現了你心中所想,卻無任何突破性的建樹!
可獲得以下技能:…
這些技能幾乎都是無用的技能,連廢材料都算不上,周成都懶得選,全都是下游技能不說,一堆精通等級的技能,在已經擁有了完美等級技能的周成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這是,周成第一次通過模擬,發現了現實世界里,發生的變故。
這讓周成頗為有點不爽。
再模擬了一次。
模擬開始!
你擁有極為扎實的理論基礎和臨床技能!你目前的導師為了力薦你的‘師兄’,把你舉薦給了其他的導師。
你拒絕了你的前導師的建議,但你的前導師覺得這樣對你是更好的,他那里已經是人數剛好合適了,已經分不開心思來對你進行帶教。
于是你一怒之下,離開了魔都,拒絕了京都教授拋來的橄欖枝,回到了沙市,回到了原來工作之地,開始潛心工作,認真研究。
一年之后,你結婚了。
再一年之后,你成功地拿到了第一個臨床課題,并且,在你的小伙伴的支助下,你創辦了第一個自己的醫療器械公司,你以技術入股,并且是公司內的總技術顧問。
三年后,你所在的單位,成為了省內知名的骨科科室,名聲在業內及群眾的口碑中,都極為不錯,你升級為了中級職稱。
你所在單位省份的知名大學,欲要重金聘請你為教學醫院的教授,享受正高級職稱待遇。你拒絕了。
同時,多位知名教授給你表達了希望你進行帶教的想法,你再次拒絕了所有人的建議和請求。
五年后,你所在的單位,再次引進了一位專業型領域人才,他表達了要與你共事的想法,但你再一次拒絕了,你自己已經高薪聘請了科研團隊,不需要外人助力。
十年后,鑒于你的學術成果,已經遠遠超出了你所在省份科研部的預期,但是在一次采訪之中,你明確表示了,你的所有研究資金,完全來自于自己出資,沒有拿到或者用到國家的任何項目資金。
因此,你的所有專利,都不可能被免費使用。
次年,你所在的企業成功上市,并且很快就成為了國內頂尖的龍頭醫療器械企業,每年收取國外的專利費用高達數十億米元!
二十年后,你辭去了公職職務,潛心進行學術研究,打造了所在國度最好的實驗室,并且打造了國內最為頂級的科研團隊,每年的研發基金,仍高達數百億。
三十年后,你所在的公司,再次取得了第五次重大研發突破。因此突破,成功地讓你獲得了十年之后的諾貝爾獎,你所在的公司,一躍成為國際知名的生物公司。
五十年后,你從公司退休,并且把公司所屬的百分之五十的專利費用,用以作為慈善。并且你公布了你所在公司所有專利費用的使用記錄。
自創辦以來的第三年起,你都會把每年盈利的百分之五以上金額,用以公益事業。此舉乃是你拒絕了所有的學術評比及正規院校的聘請,但仍能夠活躍于國內,仍然被國家重視的根本原因。
在你八十九歲那年,你無疾而終。在你去世之后,你的未去世的好友,違反了諾言,說明了你不愿進入任何公立大學的根本原因。
因為你的影響力巨大,你所在的二位涉事老師,即便已經去世了多年,仍然在網絡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罵名,他的后輩,對你的朋友及你有所怨恨,但也無法追循當年之事…
模擬結束。
模擬評價:孤傲的一生。你如同一只孤傲的狼,為一事,拗一世,但你仍然闖出了自己的新世界。
可選擇以下一項。
軟組織重建學專用器械研發經驗。
軟組織重建學專用縫線研發經驗。
CC復合材料的研究進展(新)。
周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后一項,然后,結束了模擬之后,周成才有些郁悶地打了張正權的電話,還沒開始第三次的模擬。
捏了捏手心一陣之后,周成再次一坐而起,低聲喃喃道:“MD。”
“我是個人啊,我又不是個貨物,說交易就交易的么?”
“舉薦個屁啊。”周成心里非常氣憤,也有點郁悶。
要知道,他去魔都的時候,那是劉奕平教授親自當著他的面說的——
“你也不要用其他的話來堵我,什么規培考試,你的規培計劃可以并到我們醫院去,然后你再回來湘省考試就可以。”
“這里面的程序我包給你走圓。”
“什么研究生統考呢,你也不用參加,免得多走調劑一條道。”
“你只要回答去不去就行了,去,咱們今天就一口唾沫一個釘子的定了,我就去安排。不去,咱們也就說開了,你自己選擇你自己的路,把我的話就沒當備選。”
“我也不喜歡繞彎和繞圈子。”
劉奕平教授的這些話,如今還依稀在耳旁回蕩著。
周成當時是相信劉奕平教授的,好歹是魔都交大的一個大教授了吧,也是羅云的師兄,人品肯定是能夠相信的。
可結果是咋樣呢?
周成同意了之后,去了魔都,先是被丟去了丁點那里,然后再到了實驗室里。
丁點是誰呢?是丁長樂的女兒,如果但凡丁點是個心術不正的人,那周成不就是任人宰割的了么?
當然,周成也知道,這么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為羅云要回魔都造成的。
一個蘿卜一個坑,之前大家都只以為羅云回不去,但是一旦羅云有了想往魔都去的意思之后,就一切都變了。
現在更加離譜的事情都出來了。
我TM孤家寡人的來了魔都,房子都租了,你要把我舉薦來京都?
雖然說,這可能是桂老開了口的,但你拿我當什么呢?
這就是周成氣的地方所在。
而且,周成的這些氣,都不好打電話去給羅云講,因為給羅云告狀這種行為稍微有點像小女生撒嬌的意思,這種事情,周成做不來。
也不可能去質問曾老啊,蹬鼻子上臉的,畢竟他是來求學的。
但是,不問是不問,求學,不是賣身啊。
你可以不愿意教,可以不愿意帶,你可以明著說出來,但是別拿人不當人,只當作貨物可以不?
沒約成張正權,也拒絕了余橫等人的邀請,但是,過了一個小時之后,粟敏還是單獨又給周成發來了邀約信息。
“周成,有空么,咱們同學,私下里約一波?”粟敏問。
“你們不是在聚餐嗎?”周成回問。
“甄行被帶回去了,周牧云也差不多被上級打電話叫回去了。余橫現在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粟敏耐心解釋。
“啊?余橫還有女朋友?”周成很意外地問。
就這二五八萬的性子,這么高傲,還能有女朋友的?
“有些女孩子吃那一套嘛。”
“出去,喝個咖啡,或者擼點串,搞一點啤酒也可以啊?”粟敏非常熱情地邀約著周成,可能也是覺得周成是魔都交大的,屬于目前小班里面最牛的人了。
只是,粟敏還在邀約的時候,張正權就回電話了。
周成也只能先接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很氣:“周成哥,在哪里?酒店嗎?我來接你。”
“啊?你不是有約了嗎?”
“約個屁,想當孫子沒當成,我去他么的。”
周成道:“那你稍微等我一下。”
“好。我樓下等你。”張正權也沒多說什么,就掛斷了電話。
這般后,周成也只能是暫時推掉了都打算要答應的粟敏的邀約,然后跟著權子一起去吃涮羊肉了。
據說,京都的涮羊肉是最正宗的,但是周成是找不到地方的,就被張正權帶來了一家稍微有點貴的地方,也沒太注意價格,進去了之后就只叫了四五盤肉。
是那種圓銅鍋,內里燒炭,外圈加的水,也沒有特別的調料。
清湯煮出來的,蘸芝麻醬,也有蘸腐乳的。
味道是真的不錯,但是周成和張正權試了好幾卷之后,說:“我還是覺得辣起來比較過癮,咱們去自己調蘸料吧。”
“我覺得可以。”
重新換了調料后,周成和張正權才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周成才問:“權子,你今天去找誰了?不順利嗎?”
“本來都約定好了,但是他說臨時有變,教授喊他去吃飯了,他沒辦法出來。”
“是一個年輕的副教授,你也知道的,像我們這樣新晉的器械公司,是不太能夠把老牌的教授給叫得出來的,得慢慢循序漸進。”張正權就道。
周成不太懂里面的門道,就點了點頭:“奧。”
“我也不太懂,只是想問下,你等會兒把車丟這里沒事吧?我想找你喝點酒。”
張正權馬上轉頭,伸手先叫了一瓶售價兩百多的醬香,然后才轉過頭來問:
“你聽到你主動約我,就覺得沒啥好事。”
“車不用管,你這肯定是遇到了煩心事了吧?”
“其實也不算煩心事。”周成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只是模擬器里面的模擬程序,最終未必會是事實,但是如果不多做些什么,肯定會變成事實。但要做些什么的話,未免就有點兒太?
周成想過了,解開局面的辦法,要么就是去找曾老,要么就是去找羅云,把話說開。
以價值博得重視。
赤果果的交易!
但是,周成對羅云的關系,是很是看重的,并不希望,他們之間存在著的是這么一份存在著利益交易的紐帶,才是現在這樣子的。
而且,周成更加不愿意看到,羅云和曾老反目,然后羅云考博出現什么意外。
然后再出現模擬面板里面的那樣,更大的意外…
“就是,我有那么一點。”周成先掐了一下小指的指尖。
“比這個更大些吧,就是一種可能性,我就不在魔都交大讀書了,我要去我之前報考的京都大學的附屬積水潭和第三醫院。”
張正權聞言,本來是很認真的,然后把快子一扔,撇了撇嘴:“呵呵!”
然后嘴角抽了抽:“蔡老師的凡爾賽文學,周成哥你是學得最好的,這個我一直都是相信的。”
“話說回來,能夠到京都大學,誰去魔都交大學醫啊?”
“你也這么想么?”周成重新打開了一雙快子,然后認真地遞給張正權。
張正權沒敢接,把之前掉了的快子重新撿了起來,用水重新沖了沖快子頭,用嘴巴一嗦,吐了口口水,才算了事。
然后低著頭,臉色看不出什么變化,但是聲色卻正式了起來:“是你現在的導師,對你親口講的,說又不要你了啊?讓你來京都大學啊?”
“也不算親口說吧,差不多這邊的教授表達了這方面的意思。”
“既然這邊的教授能表達這種意思,而且還是在得知了我是曾老師的學生的前提下,我認為他們不會隨便地立flag的。”
“權子,你就說吧。唉。”
“這都是什么事啊。”
“我不想讀研了!你說要不我直接來你公司工作算了?”周成很認真地抬起了頭來。
“可以啊?你要來,我隨時歡迎啊,不過我覺得,你就算是不讀書了,也好歹先找一個正式的工作。”
“這不是說我不愿意收你,而是覺得,咱們這關系,并不好直接成為公司里的上下級關系,咱們可以合作起來做點聲音,但是最好先不要一起共事。”
“更何況我現在還屬于初創業的階段。”張正權聽了太多,一起做生意之后,兄弟反目成仇,父子離間的。
這天下間,真正能夠合伙在一起不出問題的,就只有兩口子,除了這種關系外,任何人都不可能保證絕對沒有嫌隙。
張正權說是這么說,而后還是道:“那你不讀研了,你又怎么打算啊?你就打算,一輩子就在小醫院里干啊?”
“那你怎么走得通咯,國內目前的環境就是,學歷和文章至上,你要升職稱,你的學歷和文章就得跟上來,學歷是基礎,文章是多多益善。”
張正權就把實情說了出來。
周成其實很想說,我這不是還有你在的嘛,有你來資助,我還怕做不成事情?但是,張正權的話,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如果沒有像樣的學歷,像樣的文章作為支撐的話。
他需要做事,就還得其他助力,他現在的名氣、底蘊,還不足夠支撐他脫離主流界,去非主流界玩。
“那我明白了。”周成突然在張正權的話里面,恍然了。
因為不管是在模擬中也好,還是在現實中也好,張正權雖然沒有一次辜負過周成。但是,不管怎么說,每個人的底蘊不一樣,那么起點就不一樣。
就好像他周成,剛得到模擬器的時候,想要得到一個精通級別的技能都很難。
但是現在,他隨隨便便模擬,都是能夠達到知名教授,或者是知名企業家的等級。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需要積累,因為他完成的積累,只是自身的積累,而不是客觀的積累,就好比,學術、專業名氣等等。
而,這些積累的話,未必就是要有那么多的局限性,在魔都可以,在京都也可以。
而同樣的,在沙市,也同樣可以。
周成覺得,自己出去魔都一圈,是真的漲了不少的見識。
第一個是世界很大。
第二個,就是現在這樣,人是可以拿來做交易的。
第二個認知,不管是不是曾老故意灌輸給他來的,也不管是不是周成理解錯了,但是,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事實。
“咱們喝點吧,不說這些了。”周成就笑了笑。
“你明白個屁股哦明白。”張正權先把周成的酒杯給取了下來。
然后才非常認真地分析道:“周成哥,你和嚴軍哥,和我都是好朋友。我呢,其實說句大言不慚的話,你們兩個一輩子的零花錢,我包圓了都沒問題。”
“但是不能這個樣子,我之所以之前一直都隱瞞我自己的身份,就是不希望我們之間,存在著這方面的糾紛。因為有了所謂的不等價的贈予的話,那么就會存在著人情關系上的傾斜!”
“想要達到人情關系上的不傾斜,就得達到同一個平臺的同一水準,或者是不同平臺和圈子的相似高度,才有可能是平等相交的。”
“就好比我與你周成而言,我現在要混專業圈子,混學術圈子,我和你比,怎么比啊?你智商碾壓我幾百倍,但是我也不能就只啃老啊。”
“我也得進步。”
“周成哥你其實也一樣,你現在所站的位置,和我現在的起點,也還是有點差距的…”
“但是如果你和嚴軍兩個人,能夠在各自的領域,獲得財富自由的時候,你們就不會覺得有什么人情交往上的傾斜了。”
“在這個路上,吃點虧,并不是什么。”
“咱們都不是什么嬌生慣養的人,別人下賤的話聽幾句,所謂的違心的罵人的話,聽一些,沒關系的。”
“就是我爹,他也會被人罵,被人為難啊。”
張正權如此說完,才把酒杯給放了開,而后說:“我屁話講完了。”
“干了這一杯。”張正權然后就主動喝了一杯,二兩多的滿杯,一口下去,絲毫不含湖。
張正權講得有沒有道理呢?
肯定是有的。
我周成是誰啊?
湘省、吉州、某縣、某鎮、某組、某家的孩子,農村出來的,大山中的大山。
若非僥幸,老周那一輩就走出了大山,到了鎮里面做生意,你周成還能不能見識縣城里面高中是什么樣子都未必。
如今,在華國,院士那里,吃了點癟,就是把你舉薦去了其他一個院士,或者一個頂級的教授那里當學生,你還心里二五八萬的,你TM誰啊?
大家都要慣著你嗎?
你真以為你自己有了點本事,有了點可以立業的本領,可以自己去單打獨斗了,大家就都要寵著你么?
沒這么回事,大哥,清醒一下。
而且,張正權講得話更有道理的是,假如自己是利用了張正權,讓自己獲得了財富自由,那么自己以后和他相處的過程中,就不是兄弟成分了。
就是‘兒子’的成分,因為天下只有父親養著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在沒得知張正權富二代的身份前,周成可以罵他,甚至羞辱他,但是,現在的周成,就還沒這個資格對張正權說三道四。
因為,你的人生,你的財富,還趕不上別人的利息的利息,你鬧個der?
就楊弋風也不敢和張正權鬧,周成目前達到的客觀成就,還比不過楊弋風,至少楊弋風現在是年入接近百萬的人欸。
這么一想的話,周成就越發地清醒了起來。
“果然還是好兄弟,咱們喝酒,才喝得明白,喝得通透。”周成也就把一杯酒給干了。
張正權繼續給周成倒酒,然后再給自己斟酒。
打了一個酒嗝后,張正權才又涮了一盤肉下鍋,一邊下,一邊又開始撈出來,免得肉質太柴,也就是太老。
這般后,張正權才又說:“但是呢,話咱們又說回來,說明白了。”
“能吃的虧,咱們可以吃,但是如果說太過分了的事情。該干還是得干,不管他是誰也好,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雖然我不知道周成哥你現在遇到的是什么事,真正有事的時候,你招呼一聲,我肯定會力挺你的。”
周成被張正權說的話稍微有點觸動到了,稍微緩了一下情緒之后,周成才說:“權子,你們公司,現在有技術顧問么?就是那種,專門負責研發的人,有么?”
“有啊,我們有自己的研發團隊的。”張正權回。
“現在的器械公司,不僅要有研發團隊,還要有解說團隊,就是解說顧問,聘請研究生和博士,來擔任產品的學術說明。我們公司,現在博士都有四個。高薪聘請的。”
“有空叫過來,大家一起聊聊唄。”
“我主要是想寫點東西,問問他們的意見。”周成暗示。
既然要決定搞的話,還是要一個契機的,而這個契機,現在就差不多正好合適。
學術,專利需要有第三客觀的載體以盈利,周成就想到了張正權,那么,首先,就得和張正權好好地相處一下。
就剛剛的這番話,張正權說到了周成的內心里,骨子里來。
這時候,張正權肯定還是不知道周成他有巨大的能量的,甚至可以改變他的公司的。他只是單純地把周成當朋友而已。
“那沒問題啊,我現在就在京都就有一個。”
“我馬上打電話喊他來,別的不說啊,周成哥。”
“如果你發文章要用的話,沒關系,盡管找他,花點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事。”張正權知道,讀博士要發文章的,他們是公司,可以要個第二第三作者的署名。
或者花點錢,給周成買點數據,這完全不算什么,反正他們每年花在產品上面的學術推廣投入,多得很。
什么叫產品的學術推廣投入呢?
就是,某種藥品,在sci里面的出現率,有用效率,影響因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好不好…
然后張正權就果然是大言不慚地把那個博士給叫過來了。
那個博士,剛才來的時候,對張正權和周成二人都是頗為鄙視的。
只是,在周成和他聊了一陣之后,這個博士稍微就開始帶著震驚和懷疑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周成的野心竟然這么大。
直接搞一個學的產業鏈出來。
什么是新產業鏈。
這世界上原本是沒有關節假體的,是因為先有了關節置換術這個手術的雛形,然后才開始慢慢關節假體,然后才有了這種手術…
只是,你一個研究生,就和我談這么大的事情,你這不是瘋了嗎?
不過,這個博士還真的是有點水平的,在與周成討論了好一會兒之后,他就讓周成不要再多說了。而是非常正式地道:“周老師,老板,是這樣的。”
“今天咱們合作的事情,就討論到這里,這件事情,影響十分重大,所以我需要匯報一下研發科的人,然后再擬一份合作協議與項目的立項報告,然后我們再詳細地討論吧。”
“老板,這位老師是您朋友是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周老師,到時候,我和您,再聯系。”
說完,這個技術顧問就離開了。
只是,在他走了之后,周成才問張正權:“權子,你這個技術顧問,信得過吧?”
“我剛剛和他討論的這些問題,只是比較淺顯的問題,所以,即便是出了問題,也是可以有機會補救的。”
張正權沒想到周成還會考慮得這么謹慎,就道:“你放心,周成哥,我現在找的人,基本上都是靠得住的,才是新的架子。”
“暫時還不可能有蛀蟲,而且如果是有了蛀蟲的話,我也會清理得很徹底的,他逃也未必逃得掉。”
張正權心想,如果真的剛剛這個逼就這么跑了,他就算跑到國外,也跑不過美刀。
不然怎么能叫美刀呢?
“不過,周成哥,你這是真的假的,你真的有東西,可以和我們公司合作?”張正權雖然不太懂,但是剛剛周成和那個曲博士的話,他聽了一些,只是覺得匪夷所思。
“嗯,權子,你放心吧,我這還能坑你嗎?”
“只是,這個事情存在一定程度的賭博性質,但是這個賭,就賭得有點大。賭錯了,會損失不少的錢,即便是賭對了,也要遭受到很多的非議,甚至是一些別有用心的設計和算計。”
“如果權子你不給我說你是誰,我也不會和你進行這樣的合作,我怕把你搞沒了。”這是周成走出去的第一步,所以周成覺得自己必須謹慎。
選擇合作伙伴,也是相當重要的。
不過如果張正權他爹真的是張萬青的話,那不用講了,張萬青絕對有實力能夠守得住他兒子去搞器械公司的。
“你別說這么大,你這么說,我有點害怕。”
張正權說著,舔了舔嘴唇:“其實你和曲博士講的我都不太懂,但是如果你真是誠心的話,你可能需要做一份標書給我,就只要是初步計劃的標書就好。”
“可以,但是你需要給我找一個美工來,我把我需要的器械樣式,描述出來,然后他要進行可視化處理,然后你還要找團隊進行實體化。”
“這些器械都出來了之后,我就有辦法在現有的這些醫用器械上,開始做文章了。”
“在現有的醫用器械上做了一定的文章之后,咱們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醫療的器械,體內置入物,是需要有臨床試驗的,但是輔助器械,非植入械,是不需要的。這可以快速地把你的公司的名氣,打出去。”
“所以我需要你可以快點。”
“我大概預算了一下,這個輔助器械套裝的前期投入,真正的成本費用及人工費用,應該只需要五千多即可。”
張正權就說:“周成哥,其實這并不是錢的事情。”
“你就說幾十萬,沒了也就沒了,沒關系。”
“咱們就都不矯情好吧,我挺你,也不問你這事能不能成。反正,有事找我,有人因為這件事不成功找你麻煩,你也找我…”張正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喝酒。”
“喝酒。”
與張正權別過之后,周成已經想明白了。
第三次的模擬,周成已經是不刻意去強求了。
第三次的模擬過程,周成做了一個學術和尚。
他想看看,這次不顧窗外事,一心只做研究,看看可不可以能夠達到重新定義級的完美。
只可惜啊,真正到了完美的等級,想要重新定義,太難了,如果沒有一定的思路的話,還真的非常困難。
而且,即便是之前就已經出現過的模擬思路,也有可能是失敗的。
再一次失敗,沒有獲得進展。
這就讓周成必須要沉下心來,認真地去設計好模擬的思路了,而且這樣的思路,才是最重要的。
這就需要周成去閱覽更多的文獻,努力地對一個手術,一個疾病的所有方面都做到一個極致,然后才好通過機制去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周成又看了兩個小時的書,最后給安若回了一句晚安之后,就陷入到了睡眠中。
翌日早上。
周成就看到了安若給他發來的早安的信息。
周成也沒理會,跑步完,吃了早餐之后,才給她回了要去科室開始新一輪的學習的事情。
而安若其實此時已經是即將到達沙市的機場,飛往魔都!
今天是正月初八,湘省有一個習慣就是七不出門八不歸。
初七不能出門,所以安若選擇了初八去魔都,她不打算給周成說,她希望,在周成從京都會魔都的某一天早上,或者某一個時刻。
他在手術室里,看到了旁邊的麻醉醫生是自己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子。
周成到底會是驚喜呢,還是驚嚇呢?
“我也要去上班咯。”安若正常地匯報著自己的行程,她是要去上班了啊,只是即將上班的地方,是在魔都而已。
在此之前,安若的房子就已經租好了,是她的哥哥幫忙租的,鑰匙在落地之后,就可以拿到了,然后會把安若帶去房間里。
家政都在房間里做好了衛生了。
安若在做什么,周成不知道。同樣的,周成在經歷什么,安若也是不知道的。
早上,在科室的路上。
周成意外地接到了曾老打來的電話。
“是小周嗎?”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聲頗為和煦的聲音。
周成一聽,就彷佛看到了,與羅云與劉奕平二人打成一片,彷若父子三人的那個老頭,對自己卻不冷不熱的,之前在打電話拜年的時候,曾老的態度也很一般。
今天的音色,更多的是客氣。
“師父您好,我是周成。老師您吃了早餐嗎?”周成客氣地問。
飛機起飛之前,飛機落地之后,周成都給曾老打了電話進行了匯報,但是曾老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交待周成好好學習。
“吃過了,小周你在那邊,應該過得還好吧?”
“我可是接到了桂院士的電話,他在電話里面,多次提到了你啊,并且還多次表達了希望我忍痛割愛的想法。”
“可以看得出來,桂老對你是頗為重視的。”
“就不知道,小周你對桂老的印象,到底如何呢?”曾地緯院士的語氣仍然比較和藹可親,但是話里面的內容,卻是讓周成的內心有點暗澹,但卻并不傷心。
到底是我是喂不熟的狼呢?還是師父您太狠心啊。
我竟然沒太傷心。
但是,師父,您是不是都沒喂過我啊?
老師,其實我很好喂的啊。
“師父?我是不是沒太聽明白您的意思啊?”周成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會被曾地緯逐出師門。